成神日
作者:付一钱
文案:
他从2018年魂穿到1999年的异国少年白村业身上,这个新世界人口超过百亿。
灵魂互换,死而复生,记忆改写,上传大脑,重置世界……这一切的混乱将把两个世界引向2012的末日。
当然,地球好好的。
只是人类纪元的终结。
内容标签: 网王 综漫 科幻 黑篮
搜索关键字:主角:业 ┃ 配角:迹部,安卡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拿了反派剧本的主角灭世成神
立意:半个关于世界和时空的故事,半个关于人心和命运的故事
第1章 穿越之初
他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的手时就确定这不是自己的身体。
“你终于醒了,答应妈妈,以后不要往外跑,乖乖吃药。”面前的女人如是说。
尴尬的是她日语说得太快,他没听懂。
他们似乎是这具身体的父母,对他从始至终的沉默表现得十分自然。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当然没法让自己回到原本的国家和原本的身体。好在他之前有点日语基础,装聋作哑期间他对比这栋房子中仅有的一部日文版《圣经》和他记忆中的英文原文、听收音机自学字词和语法,总算解决了一部分语言问题,逐渐弄清状况。
现在他的名字叫白村业。
白村所处的身体年少体弱,大概十四五,随父母搬来这栋与世隔绝的别墅静心养病,接触不到会产生辐射的电子产品,只有拼图、积木和油画用具,一切商品都没有外包装和说明书,因此他来了一周都不知道外面具体什么时代,还要每天吃药。
吃的药主要是利培酮和奥氮平,用于治疗自闭症,这应该就是他们不奇怪他不开口的原因。
他们会轮班去公司,总有一人留下照看他。这对夫妻似乎合伙经营着一家生物制药公司。
不被允许出门,白村便探索这栋房子,这才发现自己遗漏了一名家庭成员。
一条年老的大黑狗,名叫猫猫,狗如其名,它总钻进床或沙发底下,不到饭不点出来。
有一点奇怪的是,这栋足有三层占地面积不小的房子里没有尖锐物品,甚至没有镜子和玻璃制品。
窗户是安全玻璃或钢化玻璃,贴着窗纸,微微透光而不漏风景,隔绝紫外线。家具和墙纸都是崭新,他的病和精神状态危险到了这种程度?
卧室的衣柜里有校服,银灰色西装式制服,佩有校徽,原身上的学校不差。
经常留在房子里的是妈妈,她积极地对白村说话,时不时取他一点血,她以为白村看不懂那些测试的缩写和数据指标,故不避讳,让他发现这具身体比想象中的健康一点。
问题在于有精神疾病的不是他,却受到这样几近禁锢的保护,于是白村选了个时机,抱着校服,走到妈妈旁边。
“小业,”她拿着血检报告,回头现出一张典雅温和的面孔,“你想去冰帝了吗?”
她随手把报告放到一边,看着白村怀里的校服,眼光流露出担忧和犹豫。
“你明白吧,妈妈想保护你。”她双手放在白村肩上,直视他,“等过几天转学手续办下来好不好?”
这口气好像原身在冰帝这所学校发生了什么,白村不声不响的转身上楼。
对这具不知全貌的年幼身体和随之而来的完美父母,他目前还没有实感。
吃饭吃药时间实际是不固定的,他是通过天色黑亮频率判断他已经来了将近半个月。
期间气温有所上升,窗隙透进室内的风有股甜甜的花信味,有时降雨还有泥土腥气,几乎没听到过车声人声,鸟鸣也不多,这里可能是城市近郊。
收音机只能收到几个讲解圣经的频道,他试图组装信号接收器,他的身体状况不会连这点辐射都受不了。虽然最近他睡眠越来越长,半梦半醒间总听到妈妈跟他说话,似乎在引导他回忆以前发生的事。
他没记忆,继续装聋作哑,爸爸极少回来,她显得很焦虑。整栋房子里没有足够让他组成信号接收器的材料,他感到房子里的时空孤立于宇宙之外。
白村把要吃的药销毁了一部分,趁妈妈进了书房的当,继续挂着讲经的收音机练听力,和猫猫结伴在房子里游荡,听每一扇窗子窗隙的风声。
“耶稣说,复活在我,生命也在我……”
白村停在一楼一扇不起眼的狭小窗边,在这没有听到风声,这扇窗好像很久以前就从外面被封死了,身后猫猫打了个喷嚏。
他捧起蹲在那边窗下墙根的猫猫的脸,捻起它鼻尖的那一点粉末。
质感像是香灰,可这里只有圣经,耶稣不吃香火。
二十分钟后白村从墙壁与地板相接缝隙里抠出了纸花的残片。
这里曾摆过灵枢花圈。
白村四下嗅嗅听听,在楼梯后拐角后的死角,落满灰尘的一方墙壁前,收音机声音变了调,他关了,耳朵贴在上面细听。
呼吸声?经咒声?又像风在管道中激荡……
一阵密集的哒哒声,猫猫忽地窜进了一旁走廊的客房里。
门庭传来响动,爸爸回来了。
等妈妈在厨房用绞肉机做香肠,爸爸独自坐在那看报纸时,白村凑过去。
看到交流障碍的儿子主动来找自己,他并不表现得欣慰。
白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纸笔,写下一句歪歪扭扭的话:“这栋房子里发生过什么。”
白村先生一脸莫名,随后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故作不知的笑道:“发生过什么?”
白村低头刷刷写下,亮给他。
“死过人。”
一时间他的脸色变得尴尬又难看。
“胡说什么,没有的事!”
白村不错眼地盯着他看,他额际沁出薄汗,眼睛避开白村,把报纸哗嚓一抖举在面前,徒留攥着报纸的发白指节在外面。
白村视线转移至厨房,妈妈还在忙晚饭,爸爸难得回来吃晚饭,她也没话跟他说。
唯一的儿子患自闭症,他们夫妻俩的关系倒挺真实的。
白村把纸笔揣兜里,去找猫猫。
猫猫虽已年老,但体格庞大,他以为自己拖不动这条大狗,钻进床底想撬它出来,但出乎意料的挺轻松。
他蹬着它毛绒绒的脊背看刚发现的夹在床脚与墙之间的半页日历,上面不仅有猫猫陈旧的牙印和口水,还有标注的冰帝开学日期。
他觉得这没有年份的半页正是他在过的这个月,也许是他太想定位时间。从来都是人需要时间,没有时间需要人。
“小业。”
妈妈在叫他。
“小业!”
他把半页日历和纸花残片藏一块,出去迎上妈妈温柔而无奈的笑脸:“我想有些事既然你想知道,就还是得告诉你。前段时间你爷爷去世了,寿终正寝……”
她转过头,低低地说。
“但爸爸还是很伤心,你喜欢爷爷,听到消息直接晕了过去,我们就商量换换环境,带你搬来这,简单办了葬礼停灵几天,瞒着你是不想你难过,现在看你恢复的不错了,妈妈才敢跟你说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拿这件事问爸爸了,他会不好受的。”
白村眯起眼睛,在她看过来时拿出纸笔,画出冰帝的校徽。
她抱了抱白村:“多陪陪妈妈,学校晚些去不急,你可能是忘了,学校没什么好的,你想想你以前在那……”
她不说了,白村不再坚持。
以前白村也未曾普通的在学校学习,对校园生活没抱什么幻想,他只好奇外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让这对夫妇胆战心惊。
接下来两天白村不再试图和他们交涉出去的事,披着雨衣和猫猫一起钻各个沙发底和床底。
从一楼开始,两天下来进行到三楼,在一间门廊较窄的客房,白村趴在床底下,赞许地揉搓一边的猫猫。
他面前床腿内侧布满了猫猫的牙印和咬痕,不同于其他床腿的是这些牙印新旧不一,旧的至少有十年八年。
白村脱掉雨衣抱着狗,双手从它耳朵撸到尾巴尖毛。
“你一直住在这。”
从楼梯向下看客厅做家务的妈妈,他用流畅的日语说。
“他们就未必了。”
第2章 笼中之囚
这是个怎样的时代,白村大体能从自称是他父母的穿着和家具样式看出来,甚至已经能从他熟悉的油画颜料材质猜个大概,九十年代末。
原身明显多年学画,画室柜子里堆满用过的画框,家中却找不到一幅作品。
白村看着自己执笔的手,纤瘦细弱,不见天日的苍白。一直吃着来路不明的药,体力应该很成问题。
逃出这栋房子不难,问题在他父母为什么不愿意让他出这个门,外面有什么?未知才是无解。
这栋房子毕竟是存在于世上的,与世隔绝的只有他这个突然被抛来的游魂,白村站在大厅中央,环视四周,一定有被忽略的东西。
灯,窗,墙,天花板的边角,经典的构图和布局,这些是看得到的,遍布这栋房子的除了空气还有一样东西:水管和电缆。
还好是九十年代,不是完全埋墙式施工,可以靠肉眼观察走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