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她吸收完所有魂魄之后,一只被她遗漏的鬼魂吸引了魇中鬼的注意。
竟然利用溢散的怨气能量转化为恶鬼。
但并没有要报复杀害他的魇中鬼,反而主动说愿意和魇中鬼结下契约。
多一个仆从,也没什么不好。
“请主上赐名。”
恶鬼俯首称臣。
魇中鬼的眼瞳中是舞动的黑色雾气,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她的笑容扩大。
“那你就叫叶少竹罢。”
恶鬼如魇中鬼所愿变成了叶少竹的模样。
和她一起背负上更多条人命,和她一样被罪孽缠生。
可没想到,契约鬼竟然并没有弃她而走。
“在地府中好好赎清罪恶吧。”
谢必安对着两只恶鬼说道,他拿出一个布袋,上面用黑白双线绣出太极的模样。
这是无常专用抓鬼的乾坤袋,可以打开袋口将抓捕的恶鬼暂且放入,十分方便携带运输。
相当于罪犯的刑期,恶鬼根据生前和死后作恶的记录会被罚往该去的地狱,只要在那待上足够久的时间,足够到洗去身上背负的孽债就可以饮下孟婆汤重获新生。
在谢必安将恶鬼装入袋中前,边上的崔非云突然对魇中鬼说道。
“你知道他为什么不弃你而去吗?”
没想到崔非云会和自己说话,魇中鬼非人的眼瞳看向崔非云。
盯了几秒后,魇中鬼嗤笑一声:“我为什么要知道?”
“他就是叶少竹。”
崔非云手握着自己手腕上的银镯转了一圈,语调是惯有的嘲讽。
魇中鬼肉眼可见的一愣。
随后她笑出了声,笑声越来越大。
世事无常,因果循环当如是。
她当初因怨化鬼,就是怨恨言而无信的叶少竹。
既然无法兑现承诺,干脆不如早早告知,而不是让她在一次次心冷后还在他的订婚仪式上枉死。
明明她还什么都没有得到。
“魇重演了这么多次,当年的真相你也清楚。”
似乎嫌自己说的还不够,崔非云又加了一句,他嘴角的嘲讽意味更浓了。
他毫不留情地继续戳着魇中鬼的伤疤,好像要看到魇中鬼继续狂化才满意。
“慎言。”
范无咎扫了一眼状态不对的崔非云,冷声警告。
但魇中鬼却没有如崔非云所想的那样发狂,她好像早就有这个预感。
黑气弥漫中她的语气也一样颇具嘲讽意味。
“那又如何呢,知道真相又怎么样?仅仅因为曾经发生的一切是出于善意吗?”
剩下的话像是已经在她心中预演了千百遍。
“因为是个误会,是个意外,对我造成的一切都可以一笔勾销了吗?”
她说着,眼眶里流出鲜红的泪水。
“我从不后悔我做的一切。”
说到最后魇中鬼轻笑一声,“成为鬼多好啊,比当人好多了。”
她没有去看在边上的契约鬼一眼,主动投入到谢必安手中的乾坤袋中。
“这……”
萧毅探头,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他原本觉得魇中鬼当时杀害一游轮的宾客实在是心狠手辣,现在才知道当初采杏竟然是被方夫人用那种方法残忍杀害。
采杏无辜,游轮上的宾客也同样无辜。
不同人的生命价值本就无法随意相比较衡量,任何人的生命都无法被强行剥夺。
受害者成为另一方式的加害者,其间纷乱因果恩债无法说清。
一切于九泉之下自有定论。
无辜的亡灵将在冥界得到安息,染上鲜血的恶鬼也会在地府获得救赎。
而无常的职责就是将他们送往冥界。
作者有话要说:
下午还有一更,这个魇终于结束啦!开始收尾~
第48章 二更
魇中鬼被抓获, 原本庞大的遮天蔽日的魇也跟着乍然破碎,就像一个虚幻的泡沫被戳破。
泛着彩虹光芒的肥皂泡缓慢消融在旭日初升起的江面上。
他们重新回到了魇外的人间。
游轮上的彩灯亮起,舞池中的音乐继续播放, 所有开始重新运转。
除了进入魇中的捉鬼人, 其他人是不会有魇中的相关记忆的, 只觉得自己恍惚了一瞬。
宾客们继续举杯欢庆, 没有发现宴会的现场少了四个人。
谢必安和范无咎带着乾坤袋再次来到了冥界。
不同于之前日落大厦的那只被迫作恶的恶鬼,这次的两只恶鬼是主动作恶背负孽债,因此在领取序牌后被送往阴司等待审判。
他们并没有在地府逗留多久, 很快就回到了所在的人间住处。
人间的灯火还没有熄灭。
谢必安打开门准备进屋, 正要将房门合上时门被另一只手抵住。
那只手十分有力,轻易就将还没合拢的门移开。
见是范无咎, 谢必安就没有试图将门关上。
他站在门口, 好整以暇地看着范无咎拜访他的屋子究竟是有什么事。
似乎是知道自己强行开门的动作有些无礼,范无咎只半开门,一张俊脸从门后探出。
潋滟的桃花眼看到谢必安后先温柔地弯了弯。
“可是有事?”
谢必安问他。
见谢必安并不介意他进门, 范无咎就坦然推开门。
范无咎的原身肩宽腿长, 模样比例比魇中范司令还要优越,此时去游轮宴会穿的衬衫西装还没换下,再看一眼还是会惊艳。
“无常大人。”
一手支着墙壁,范无咎含笑的眼睛注视谢必安。
“前面在魇中不是要看我的胸口吗?”
手暗示性地放在衬衫最上面一枚纽扣上, 范无咎对着谢必安挑了一侧眉。
虽然不知道谢必安前面在魇中的独立空间经历了什么, 但是谢必安突然的举措让范无咎记到现在。
毕竟这位白无常显然有如此主动的时刻, 在魇中谢必安甚至被范无咎发现偷看他好几眼, 因此范无咎想借着这个由头询问谢必安到底疑惑什么。
原以为他的玩笑话会被谢必安挥退, 没想到谢必安的反应居然是——
“解开吧。”
谢必安点头。
见范无咎愣在原地,谢必安甚至主动伸手碰上范无咎衬衫的纽扣, 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指尖碰上胸膛。
仿佛有火苗,顺着谢必安的指尖在他的胸膛燃了起来。
范无咎捂住胸口跳开,前面还调笑着浪荡无比的脸上多了几抹可疑的红。
谢必安居然来真的。
看谢必安还有再上前帮忙的意思,范无咎婉拒谢必安的好意,要是再让谢必安伸手,他估计不能让自己冷静下来。
范无咎伸手将自己衬衫上的纽扣自上而下解开两颗,露出一点蜜色的胸膛。
他停住动作看向谢必安,但谢必安示意他继续解扣子。
范无咎:?
这还不够?
向来不正经的范无咎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一日,可是谢必安表情正经,仿佛他说的只是一个正经的要求,单纯要求范无咎配合完成的一件公事。
因此范无咎迟疑了一瞬后,又将手放在衬衫上,一颗一颗解开自己的衬衫。
在大部分胸膛露出时,另一人的手覆盖上他正要解开下一颗纽扣的手,制止了他的动作。
还没等范无咎问谢必安是不是这样已经足够,谢必安就已经开始另一个动作。
他的指尖碰上范无咎半解的衬衫,直接往两边扒开。
空气接触皮肤微凉,范无咎的胸膛直接暴露在谢必安的眼前。
范无咎的身材很好,肌肉纹理漂亮,仿佛是雕塑家亲手雕刻出的完美雕像,在窗外透进的灯光中显示出大理石似的光泽。
但范无咎的左胸上并没有谢必安所想的疤痕,九幽见到的血洞就算是痊愈也不可能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可是裸露在谢必安面前的胸膛确实完美无瑕,没有任何受伤过的痕迹。
谢必安垂眸,清冷的凤眸中难得露出几分疑惑。
范无咎背抵着墙壁,他仰头低眸看着站在他面前的谢必安,从这个角度看不清谢必安的神情,只能看到凝脂玉般的皮肤和乖顺垂下的黑发,瞧起来十分柔软。
“无常大人,到底何事……”
他戏谑的话语还未说完就戛然而止在喉中,留下的尾音带上哑。
望向手指按上他胸膛的谢必安,潋滟的桃花眸色转深。
喉结上下滑动,仰着的脖颈是一个性感的弧度。
指下的皮肤温度是温热的,比谢必安的指尖要烫上许多,视线停留在范无咎左胸上。
在指尖所指的地上,有一颗小痣。
纯黑的痣。
“谢必安。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次范无咎没有再叫“无常大人”这个称呼,谢必安的名字像是从他的唇中含着吐出来的。
声音比前刻要沉下许多。
谢必安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实在反常,范无咎想知道谢必安到底想知道在他身上找到什么。
“无事。”
指尖被温热的胸膛染上温度后,被询问的白无常伸手将范无咎敞开的衣服合拢。
说完这两字后谢必安就转过身,将屋内的灯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