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爱尔兰的电话之后琴酒打给基尔。
“波本暴露了,”他说,“现在你是最后一个留在组织高层的卧底。”
基尔皱眉:“发生了什么?”
而且波本不是早就暴露了吗?琴酒都知道啊?
琴酒简短地讲述了库拉索的事情,基尔更疑惑了:“所以……现在朗姆也知道波本是卧底了。”
琴酒肯定:“他在追杀波本。”
“那这样的话……”基尔疑惑地说,“日本公安应该也知道我的身份暴露了吧?”
“不会,”琴酒肯定地说,“波本暴露是因为他开车追我,而你……库拉索失忆了。”
基尔:??
“库拉索失忆了,所以她不记得自己看到的卧底名单,”琴酒平稳地说,“她没有来得及将你的卧底身份告知我,你明白了吗?”
基尔深呼吸:“好的,我明白了。”
总之要巧妙地把这个消息透露给红方知道就是了。
基尔已经对这样的工作习惯了,甚至没觉得有多大的困难,她反而关注起另外的事情来。
“你觉得……”她稍带犹豫地问,“朗姆的追杀会成功吗?”
“你在担心朗姆还是波本?”琴酒反问。
“朗姆有什么……”基尔说到一半反应过来,“你觉得朗姆会翻车?”
“你接触波本比我更多,”琴酒说,“你认为他是那种会坐以待毙的人吗?”
基尔沉默了,她意识到琴酒是对的,朗姆很强,但波本也并不弱,而且他的官方背景能够给他助力,这并不是一场单纯的追杀,而更近似于小型的战争。
“所以你在担心波本。”琴酒肯定地说。
“不,我只是……”基尔下意识地反驳,但她马上意识到这没有意义,因此在停顿之后说,“之前我们合作得挺愉快。”
“因为都是卧底吗?”琴酒饶有兴致地问。
基尔没有正面回答:“波本很有能力,如果他这次成功了的话,很可能就会成为日本方面对组织的负责人。”
“而如果他失败了,日本公安会损失惨重。”琴酒替她补充。
“……需要我给他一些假情报吗?”基尔问。
“不,当然不,”琴酒笑了,“你可不能因为这种小事暴露,Kir,你的作用比这要大得多。”
琴酒结束通话,把蛋挞液倒进烤好的蛋挞皮当中,重新放回烤箱,盯着烤箱里黄色的光若有所思。
果然不可能是蛋挞的问题,他想,那会是什么呢?
“宿主?”系统开口,“你在想什么呢。”
“我一向很相信自己的直觉,”琴酒说,“但是这应该不在直觉的范畴里吧。”
系统茫然:“什么?”
“你们……和世界意识,在行动的时候能够互相感知吗?”琴酒问。
“我们是不行的啦,”系统回答,“这毕竟是它的世界不是吗,我们非要感知的话也只能在它行动当下而已,它倒是能在一定程度上感知到我们的作为啦……但是现在的它就算感知到了也很难阻止了。”
“宿主你是感觉到什么了吗?”它好奇地问,“这不太可能吧,说不定是你感觉错了?”
“我不会感觉错的,”琴酒说,“一定有什么事情……”
他把那些蛋挞倒进盘子里:“去看一下就知道了。”
琴酒推开客房的门,库拉索正在吃东西,宫野明美坐在床边,听到开门的声音,两个女性都转过头来,然后宫野明美露出诧异的神色:“Gin桑,这是……”
琴酒随手把装着蛋挞的盘子递给她,还未及开口,突然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他的心头,他本能地向着侧边一闪,一颗子弹几乎是贴着他的脑袋飞射进后方的墙壁。
宫野明美惊叫出声,而床上的库拉索这时候一点没有虚弱的样子了,第一时间就扑上去把她往床底下摁,与此同时琴酒动作丝毫不停地冲向窗户,刷地拉上了窗帘。
果然这才是直觉吧,跟刚刚那个感觉完全不一样。琴酒很冷静,甚至还在心里比较了一下。
“狙击手?”遮光窗帘的遮挡效果非常优秀,库拉索松开宫野明美,皱着眉问了一句。
“显然。”琴酒回答,他看向宫野明美,“你不应该拉开窗帘的。”
这间房子的窗户其实本来就不多,而且琴酒有着拉上所有窗帘的习惯,至于光照问题……这里的灯光设计得非常好,光照均匀,开关都排布得很方便。
“对不起,”宫野明美惊魂未定地低下头,“我是想……透透气……”
有人在外面敲门。
“姐姐!”雪莉焦急的声音传来,“你还好吗!我听到——”
琴酒打开门,雪莉立刻冲进房间,扑进宫野明美怀里,后者抱住她,安抚地说:“我没事……对方的目标不是我。”她歉意地看向站在门口的银发男人
琴酒看到伏特加刚刚跑上楼,直接地对他说:“你去开车。”
“好的大哥!”伏特加立刻又转身下楼了。
库拉索的反应比宫野姐妹要快地多,她看向琴酒:“你知道是哪来的狙击手?”
“大概可以猜到,”琴酒有点讽刺地笑了笑,“他显然不是在我上楼的时候才架好枪的,那样反应不会那么快。”
“但他没有开枪。”
这一点确实让库拉索感到疑惑:“或许他也不确定我们的身份?”
“不,他很确定,”琴酒肯定地说,“正是因为他很确定。”
库拉索更疑惑了:“什么意思?”
琴酒慢条斯理地说:“这个别墅的位置是精心选择的,最近的可以使用的狙击点也在700码之外,我进入房间只过了五秒钟他就开枪了,非常优秀的水准。”
宫野明美的心跳猛然地剧烈起来。
“但在此之前的时间里他却始终没有开枪,要知道你们并不在射击的死角,当然,尤其是你,你正对着窗户,简直是狙击的完美位置。”他对宫野明美露出一个几乎是愉快的笑,“你觉得他会是谁呢?”
这下库拉索也反应过来了,毕竟赤井秀一这个人在组织里还会是挺有名的,他和宫野明美的关系也不是什么秘密。
不过她仍然有疑惑之处:“如果他不杀死明美小姐是因为……余情未了,那么为什么不杀死我呢?”
“很显然,”琴酒笑得更深了,“如果你死在宫野明美面前,她就会发现狙击手的存在,那么我就不可能踏进这间屋子。”
在发现这间屋子里有一个他不能杀的人之后,赤井秀一只剩下唯一的一次开枪机会,他当然不会缺乏等待的耐心。
而琴酒太明白赤井秀一最想杀的人是谁了,毕竟在这方面他们可以说是彼此彼此。
他对库拉索补充:“他甚至没有瞄准你——那样你很可能会有感应。”
毕竟库拉索的实力不容小视,像她这样的人,危机感应是最基本的。
库拉索点头,若有所思:“但他会一直关注这里,因为他知道是你救了我,你迟早会出现的。”
“显然,他是对的。”琴酒看着墙上的那个弹孔。
“都是我的错……”宫野明美喃喃地说,“我不该拉开窗帘的……”
这个女人竟然还会对他感到愧疚。琴酒感到离奇:还是说只是因为无法看着一个人在她眼前差点死掉?组织当初真的没有好好培训过她,好端端一个苗子长成啥样了啊。
至于窗帘这事他倒是不怎么在意,毕竟宫野明美大概也就是一个世界意识的工具人罢了。
“原来是那家伙……”这时候雪莉开口了,她看着自己的姐姐,看起来怒火中烧,“他竟然还敢把枪口对着你?!”
她注意着宫野明美的表情,脸色变得很难看:“姐姐,你该不会还是对他……”
宫野明美连忙摇头:“志保,别说了。”
宫野志保撇了撇嘴,不再和姐姐争论,她看向琴酒,问道:“我们现在怎么办?那家伙是fbi吧?应该不会一个人跑过来。”
琴酒挑眉:“他说不定是来救你们的。”
就算之前不是,在宫野明美的现状之后也马上会是了。
这一点雪莉不至于不清楚,宫野志保眼神暗了暗,她对上琴酒的眼睛,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不相信他。”
她确实希望有人能带她离开组织,然而同时她却也对赤井秀一这个人有着根深蒂固的不信任——不同于原作的那种怨念(毕竟这一次宫野明美不管怎样起码没有死),但却是更深的不信任。
这个男人欺骗了她的姐姐,给宫野明美带来了巨大的危机,在每一次她们遇到危险的时候从来没有出现过,雪莉还不至于恨他,但是却完全不能够相信他。
不相信他的感情,也不相信他的承诺,当然更不相信他能带给姐姐安全。
比起指望那个据说是fbi的家伙,还不如相信琴酒——至少她对琴酒来说还有用。
有趣的回答,琴酒饶有兴致地勾起一边唇角,没有掩盖自己想要离开的事实,只是坦诚对于拯救者的不信任……雪莉开始变得诚实了,这起码有利于之后的合作。
“那就走吧,”他点头,“你说得对,他不会是一个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