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疼得整个人都绷成了一张拉满的弓,却不是疼在身上,而是心脏绞成了面目全非的一团。他口里止不住地发出破碎的呻吟,卡在蓝忘机腰上的另一条腿则无意识地想努力环住那个施暴的人。此举却是令他双足踝上的捆仙锁链交错着挂在蓝忘机身上,叮当作响,似是要将他也当作罪犯而上镣铐一般。交合当中咕啾咕啾的水声和淫靡的肉体拍击声再也缠绵不起来,只余心慌的发泄和想要与对方同归于尽、生死不离的恐怖妄念。魏无羡哆嗦着道:「啊啊……蓝湛、唔啊啊不、求求你……」一面想伸手去碰他。
「为何……夺舍?」蓝忘机似是反复咀嚼了这几个字不下百次后,才哑声问道,但语气又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般的畏惧。他揽腰把魏无羡抱起坐在自己身上,还精神奕奕的阳物则深深嵌咬在他体内,随着蓝忘机的动作戳弄着那人脆弱柔软的内脏,快速抽插了数十下后将一肚子邪火注入那抽搐不止的甬道。
魏无羡只觉得自己已然被蹂躏成一滩软烂的水,浑身酸乏无力找不到支撑。他好不容易能靠在对方胸前,便忙不迭地双手套住蓝忘机后颈,头脸缩在对方颈窝中止不住地发抖,承受那洒在体内明明微凉却浓烈得彷佛火烧的液体。却想不到,蓝忘机身下那物只是稍稍疲软了一会,就又挺立起来,随即那人又抓起他的屁股大腿起起落落,还把那处白皙掐得布满狰狞的指痕,他只能因着快感的刺激而随波逐流,放任自己被肏弄得敏感饥渴的身体眷恋地吃着蓝忘机那沉甸甸的阳物,心慌意乱地哽咽道:「……我、呜啊…不知道、呜……」
魏无羡并未说谎,他在无尽的黑暗中漂泊游荡的十三年间,并未想过有一天会被人献舍而重归于世。但蓝忘机却理解成了完全不同的意思,手掐着魏无羡的下巴,彷佛不可置信地悄声问道:「……你、无所恋于人世。」
魏无羡抱紧了那浑身紧绷的人,一直摇头,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解释……自己当初魂魄逃逸、也拒绝问灵的决绝无情,另一方面又不愿让这些曾经折磨于他两人的灾厄,破坏掉他们当前营造的一切。说到底是他不愿意承认,无论前世今生,劫难或幸褔皆如梦幻泡影,却扰得他们六根为红尘所覆、心魔丛生。
蓝忘机像是不怕自己将心碎魂裂而亡一般,继续问道:「因、何……而死?」
魏无羡猛然掰下他的脖子,用力吻住那张颤抖的薄唇,那里冰冷却有令人迷醉的温软细嫩。而他迎来的是对方凶猛的回吻,无所保留的力道疯狂席卷着他的口腔,抽走所有空气。蓝忘机狠狠地搅动他的舌头辗磨他的齿列,让津液自两人颊边溢漏而出,一路淌下锁骨胸膛。待到魏无羡被亲得几乎失去意识、几乎窒息,下意识地要推开时,对方才松开他。
魏无羡蓦然感到下唇一痛,眼泪不知为何便滴滴答答落了下来。
这是蓝忘机这辈子第二次咬他嘴唇。
魏无羡原以为这纯粹是自家道侣从屠戮玄武洞时便留下来的习惯,反正就是爱咬人,还逮着他身上到处咬。无论是魏无羡的嘴唇还是下巴喉结,沉溺鱼水之欢时更是常常咬遍各种蓝忘机本人羞于启齿的地方──却没想过最初的原因竟是这样,直让他心疼得无法呼吸,也不再觉得他老是调侃蓝忘机怎么跟狗一样的……是种有趣的玩笑。
因为那就像一只茫然失措、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小兽,终于回到主人怀里,只能满心委屈害怕地扑上去,湿答答地舔人一下、再软软地咬人一口……最后仍无法逃脱命运的掌控。2
像是不舍魏无羡流泪,蓝忘机默默地帮他擦,一边擦一边反复亲他嘴唇,却还是执拗地用双手牢牢扣住他的脑袋。两人额头抵着额头时,蓝忘机轻声道:「魏婴,说话。」
该知道的总会知道,就好比江澄和他,只要两人都还活在这世上……总是要相见的,魏无羡愣愣地想到。自欺欺人根本毫无意义,否则蓝忘机注定要伤心……与其长痛不如短痛。所幸他现在不用孤身一人面对乱葬岗围剿,也不会再让谁轻易挑拨折断江澄臂膀、更不用跟蓝忘机分开……因为这样一个无瑕美好的人,一直都在他背后安静而笃定地支撑他。
魏无羡又温柔地吻了一下蓝忘机,慢慢地坦然道:「……因为阴虎符。」
乍听魏无羡承认,蓝忘机不知是痛极还是恨极,只是突然剧烈地喘了一口。魏无羡感觉到体内的物事似乎正在褪去热度,便自动自发地晃动腰臀,一边讨宠地捧着那花容月貌的脸庞,小鸡啄米似地在上头狂亲一气。不一会,那尺寸骇人的肉刃便又涨大起来,愈是细密地卡着紧致的甬道,让魏无羡只能维持着很有限的起落幅度,但仍激起了清晰可闻的黏稠水声。
蓝忘机的眼底缭绕着汹涌的情欲,尚夹杂了一丝怨愤难平和阴霾忧惧,更多的却是一种想一把捏碎魏无羡后吞吃入腹的渴望,恨不得把两人硬生生化为一人带走,无论赴刀山火海都得不离不弃才好。魏无羡被他紧扣在怀里无处可去,只能扒在那颀长结实的躯体上,稳住自己不被那体内猛烈进击肆虐的肉柱给顶飞。
但即便已被顶弄得神智昏聩,魏无羡却不忘挨着蓝忘机的耳边说道:「但有你护着,这次我不会让自己有事……即便身死……我也必定夺舍回来找你、伴你终老的。我早就不是无所牵挂,我的心思你全都晓得……我舍不得你啊蓝湛,无论要承受什么,我都是想活着的。」
蓝忘机像是听进去了,却仍愤怒着,便一把推开魏无羡,让他背后撞到木榻角落。于是连接着两人身体的阳物冷不防拔了出来。魏无羡发出一声难耐而痛苦的惊喘,下意识地想合拢双腿,手也往腿间探去,企图捂住被蹂躏得奄奄一息的软烂穴口,避免更多淫水和稀薄的精液涌出。却不料蓝忘机根本不给他喘息的余裕、便又分开他两膝盖,把魏无羡抵在床角后狠狠地贯了进去,便快速捣干起来,冰冷而凶狠地问道:「休得再瞒我,魏婴。何时身死?何时夺舍?」
魏无羡无助地抱着蓝忘机,眼里满是迷蒙的泪雾,但仍喘息着道:「两年后……毁符失败而死、十五年后受人献舍……方重归于世。」
然后重逢了那个,怀抱着萧索与寂寥、却始终断不了那如野草般疯长了一腔思念的他。
蓝忘机闷吼了一声,听不出是什么纠缠而混乱的情绪,却又快又狠地加重了抽送的力度。魏无羡被他肏弄得头昏眼花,再也顾不上说话,只能无意识地放肆呻吟抽泣,一面彷佛溺水者求生似地紧紧挨着抓着蓝忘机。登临顶点之时,蓝忘机把魏无羡射得肚子都微微鼓胀起来,双腿也合不太拢,穴口因为高潮后的痉挛收缩而一股一股地往外泄着白稠的精水。
狂躁而混乱地在魏无羡身上发泄了一通后,蓝忘机冷静下来只觉得悔恨不已,只能赶忙胡乱打理好自己后,回到床上万般轻柔地擦拭掉魏无羡身上的汗水和麝香浓郁的淫液后,才小心翼翼地把像个破布娃娃似的人拢在怀中,轻怜蜜爱地耳鬓厮磨、啄吻温存。
但清醒过来思索后,蓝忘机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魏无羡曾经说过的许多话,而那只字词组一经串连后益发显得不寻常,让人愈想竟又愈是心惊起来。
诸个月以来,魏无羡为了保证毁符之事顺利而耗尽心血,也曾半是凝重半是玩笑地跟他说:「毁符之兹事体大,不在于成功了可以创造什么新的太平盛世,而是在于一旦过程不慎,不但毁符失败,施咒者将遭千万恶鬼反噬,蚀身啖骨而死。血肉尚被咬碎成齑粉……一片衣角也不会留下,我才不想这样。」
他也曾因教育金凌和蓝愿的事情跟蓝忘机唠叨抱怨过:「你看看江澄到底怎么教娃的,听说金凌一不痛快就会到处挑衅骂人,还威胁要杀人家千千万万次……开什么玩笑,死一次就够痛苦了……也就那熊孩子敢这样瞎说。」
于是就一边写信回云梦教训师弟,一边好笑地对他道:「知道你不喜欢江澄。可是没办法啊,他跟我是从小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我身上有什么说来惭愧的破事儿他都知道。为了膈应我,他都还记得一清二楚。」
却也在寄完信回过头来,高深莫测地轻轻哂道:「金光善想夺取阴虎符……四大仙门上下早已心知肚明,也都在观望若我毁符不慎,其他人能捞多少好处。可惜他要猜我的破绽,只能说摸到了一丝线索。要我死可没那么容易……除非他真能瞎猫碰上死耗子,找了个什么人来牵制我。但我可不打算如他的意。」
想到此处,蓝忘机只觉得怒意如一把燎原烈火,直想冲天焚烧出遍地焦土。他咬牙一字一顿地道:「……是江晚吟。」
有能耐也有想法置魏无羡于死地之人,只有云梦江晚吟!
蓝忘机抄起手边的避尘,转身就走。落在榻上的魏无羡猛然惊醒,目眦欲裂地嘶声道:「你去哪里?」
蓝忘机狂怒而冰冷的怒喝从竹舍外传来:「我要杀了他!」
「等等!蓝湛!不行!」魏无羡跌跌撞撞地下榻要去追,冲出屋外时只见蓝忘机已飘然落到远处,就要踏出阵去,便用尽全力吼道:「……蓝湛!蓝湛!蓝……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