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名著]在聊斋同人文里当国师 [强推] (三花狸奴)
什么样的人有这样的本事能够布下这么大、这么阴毒的一个局!
总不能说就是他家倒霉遇上了,这得倒多大的霉才能遇上这么糟心的事?
既然不是倒霉,那就只能是寻仇和蓄意报复。
子贡在大秦经商多年,好友、师兄弟众多,大秦上上下下,乃至西域内外的人和事他都知晓一二。
况且,贺家现在以经商维持家业,与子贡也有不少的往来,他对贺家还是比较熟悉的。
依子贡所言,贺家的老太爷是远近闻名的大好人,他为人刚直、常做善事,上郡百姓都很爱戴他。
而如今的当家人贺老三,虽说混是混了些,人也不是特别聪明,但并非什么大奸大恶之人。
也没听哪家人与贺家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是与贺家有仇的乃非人之物!
况且,阮陶思来想去。上郡、连带着西域过来的那群波斯的和尚,有点儿本事的都去衙门里给陛下炼丹了,哪里会无冤无仇的这样害别人?
他们做这行的都清楚,这样做岂是损阴德这般简单?
这不仅是害人家,也是绝了自己的后路。
“遭天谴”这话在旁人嘴里不过是一句咒骂的话,然而只有做他们这行的人才知道,天谴这玩意儿究竟有多可怕。
除非是修邪道的,否则段不会用这般阴毒的手段。
纵然手段阴毒,也段不会逮着他贺家一家不放。
原本,阮陶还怀疑过是不是冲着古家去的,毕竟贺夫人与古小姐一个是古家的媳妇、一个是古家的女儿。
但是,后来觉得应当不是,毕竟贺夫人虽说是古家的媳妇,但与古家并非血亲。
若当真是冲着古家去的,如何不直接将古家当家的两兄弟弄死?欺负人家两个女子算什么本事?
再者,丁氏不也无碍?
细想一下,这两人都与贺家是血亲。
不!准确来说是与贺老太太是血亲!
贺老太太膝下就这么一个女儿,也就只有古小姐这么一个孙女,听子贡说,贺老太太的娘家人,也都没了……
“哒哒哒……咚——!”
“哒哒哒……咚——!”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府上打更的人依旧敬职敬业的打着更锣。
夜间,打更人的铜锣声和吆喝声仿佛是从另外一个世界传来的,渺渺茫茫、听得人心凄凄。
阮陶定定的看着面前的贺老太太。
此时,站在屋门口的贺老太太不吭声了,她看着屋内满地的清水,看着躺在清水中间已经沦为一滩烂肉的女儿,嘴里嘟囔了两句,随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哎!母亲!!”
“老太太——!!”
一行人手忙的将老太太抬到另一处干净的屋子里,又慌忙的着人去请大夫。
阮陶把了把贺老太太的脉,又压了一片参片在她的舌下,宽慰在母亲床前来回踱步的贺老三道:“无碍,老太太不过是急了,没有大碍。”
贺老三连连点头,随后又走到门口朝着那头屋子骂:“姐姐啊姐姐!你走也就走了。何苦还要回来呢!母亲当年那般疼爱你,你何苦要闹得咱们一家上下不安宁!”
“行了,安静些吧?别吓着你的孩子们。”武太守开口道。
这几个小娃娃倒是没被吓着,平时这个时候大人们都会叫他们回去睡了,但今天还可以玩儿,他们还挺开心。
此时,正被赵苏几人抱在怀里在额间点红点儿。
朱砂是阮陶掺了符水调的,用笔沾了在小儿额间轻轻一点,烛光下几个小娃娃像观音童子似的,玲珑可爱。
阮陶说,今夜宅院里阴气重,空有邪祟乘虚而入,大人无碍,就怕孩子到时候病一场白白遭罪,用符水兑了朱砂给孩子们点在额间能驱邪避难。
还嘱咐大人不要和孩子说太多,别吓着他们,这种时候最是吓不得的。
遇到邪祟鬼神,越害怕身上的火门就越弱,火门越弱就越容易被妖邪侵体。
几个小娃娃也不怯生,点了红点儿后拉着赵苏等人玩儿。
一个男娃娃盯着李太白腰间的那柄剑看了许久了,李太白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说道:“这个玩儿不得,改天让你爹给你雕个木头的玩儿。”
说着,他将腰间的环佩解下来递给了那小娃娃,白玉佩环叮当作响,是一玉环套着一把小匕首的模样玉佩,那孩子看着有趣,接过来一路摇着去玩儿了。
“还是当小孩子好,天塌下来了也只会觉得能摘到星星好玩儿。”李太白叹道。
“可不是!”阮陶道,“当年我太爷死的时候,家里围着做到场所有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就我一个人从这头跑得那头开心得很。”
“我爹就问我:‘你小子笑什么?’”
“你答的什么?”赵苏道。
阮陶笑着:“我说:‘大家一起唱大戏,好玩儿!’然后我爹将我提起来就是一顿打!”
“噗!”
闻言,屋里的人放松也不再苦皱着眉,皆勾起了嘴角,一时间昏昏沉沉的烛光也变得亮堂了不少。
不一会儿,出去大夫请来了,众人连忙给其腾位置。
大夫先是伸手给老太太把了把脉,随后说了句无碍,随后朝着老太太的合谷穴后扎了一针,后来便听老太太喊了两声疼。
见状,众人长舒了一口气。
随后贺老三又着人将大夫送了回去,期间赏钱道谢不必细说。
贺老三回屋后,便低声问阮陶道:“阮先生,您方才说的那个家仙儿……”
他父亲是最忌讳这些鬼神之说的,因此他们家中祭神拜佛都要背着父亲偷偷去,所以在阮陶说什么家仙不家仙的话之时,他想也不想的反驳了回去。
只是如今瞧着老太太这反应,这事儿估计不会那么简单。
阮陶答非所问:“我先问点儿你外甥女的事儿。”
“您问。”
“你觉得古惯这人如何?”阮陶道。
贺老三有些不解,不是说讨论他外甥女的事儿吗?怎么又提到古家老二了?
“他这人沉稳、细腻,看似文文弱弱的,但心里拿得准大主意。不然,也不能在他哥哥嫂嫂意外去世后,将那么大一个家上上下下搭理得井井有条。”贺老三说道。
说着,他顿了顿:“我向来不太喜欢和心思深的人打交道,累得慌。”
“而且他这人做表面功夫做得极好。譬如我那苦命的外甥女,自我姐姐、姐夫去世后,我母亲就说将那丫头接到咱们家来教养,到时候两家人一块儿出嫁妆给她寻个好的夫婿,风风光光的嫁出去,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但他们家非要死犟着,说敏丫头是他们家的姑娘!说什么如今父母虽说不在了,但是叔叔和婶婶还在,叔叔婶婶膝下无子无女,自然就让她当做亲女儿似的照顾。”
“结果呢?才照顾不到半年,那丫头就出事儿了!”说着,贺老三愤愤然。
“他们家在外人面前看上去为我外甥女东奔西走,忙前忙后的,其实一家人就是做做样子。一家上下都对她不尽心,那些仆妇丫头更是敷衍了事。”贺老三摇头叹气。
阮陶了然,人自己害的姑娘,还能待她有多好?古家上下若不敷衍,他又如何得手?
比如现在东窗事发,众人晓得古小姐腹中揣了孩子了,那便可以直接推脱说是下人的过失。
到时候将这群下人打死的打死、发卖的发卖,最终都算不到他头上。
想这种人面兽心之人,这世上有太多,他们大多都隐藏的十分好,用儒雅谦和的外表去包裹自己肮脏的心肠。
这时,贺老三像是想到了什么,随后道:“刚去寻您的时候因害怕没来得及问,之前武大人说,您说过昨夜我那姐姐去找谁,谁就是这孩子的生父……”
一时间,屋子里的温度骤然降了下去。
几个姨娘听着话头不对,连忙带着孩子们出去玩儿去了。
阮陶脸上没有太多表情,眼神却冷得厉害。
贺老三不置信的瞪大了双眸,他愣了许久,嘴张了好几下最终依然没有说出一个字。
他气得发抖,随手拿起一旁架子上的瓷瓶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啪啦——”一声。
瓷器破碎的声音在黑夜中格外的突兀,房内的烛火都跟着摇曳了一下。
“畜生!!”他怒骂道。
“畜生!畜生!!”贺老三一张肥硕的脸胀得通红,嘴里不断的骂着。
骂着骂着眼圈就跟着红了,他抹了一把脸,随后悲叹道:“那丫头是他的亲侄女儿啊!亲侄女啊!他如何……如何……”
“他哥哥嫂嫂待他不薄啊!他虽是庶出,我那姐夫待他一直是如嫡出的兄弟,两人从无嫌隙!”
“我、我那姐夫,无论走到哪儿都要提一嘴,他哪弟弟多么多么好,上哪去都不忘提携他……他如何做得出这般畜生的事……”
说着,贺老三掩面而泣。
许事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一桩桩一件件堆起来,一个个真相血淋淋的摆出来终于让这个“一家之主”、贺家的当家人、顶梁柱熬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