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名著]在聊斋同人文里当国师 [强推] (三花狸奴)
窗外月色正好,月光漾漾照得整个院子如浸在水中空明澄静。
赵苏默默放下手中的茶盏看似云淡风轻,然他放茶盏的力道比平时微微重了一些,他垂下眼眸长睫微颤、不便喜怒。
这边贺家人乱哄哄的将阮陶和杜子围在中间闹做一团,阮陶想问贺老太太的要紧事因这乱糟糟的情状也问不出口。
就在这时,赵苏起身道:“让老太太去见一面吧。”
众人都没料到他会突然出声,皆愣在了原地。
赵苏上前搀着老太太说道:“老太太一把年纪了,心里如今最放不下的自然是家中的小辈,贺夫人是老太太的闺女、是你们的姐姐、姑姑,一家子至亲骨肉,没有什么鬼不鬼、吉利不吉利的。”
“母子连心,咱们做晚辈的自然也该体谅。”
闻言,贺老太太拍着赵苏的手,眼里满是谢意。
“这……”贺老三犹豫的看向的武太守。
虽说他不清楚这人是什么来头,但是昨日见到武太守对这人的恭敬的态度便知道这人来头不小。
之后古惯又说这人多半是从京中来的,他就更不敢在造次了。
近日他们上郡搬来了好些个天潢贵胄,不是他们这些小老百姓得罪得起的。
虽说传闻那什么长公子仁善,但那也只是传闻,又没人真的见过那长公子,他究竟长了几个鼻子、几个眼睛都不知道,怎么就晓得他仁不仁善呢?
他们这群朝廷里的,个个都说自己勤政爱民,实际上别地里不做人事儿的少吗?
因此,贺老三一时不敢在吭声,只朝着武太守看去。
身为一家之主的他朝武太守这边看过来,自然贺家人也都看向了武太守。
于是乎,包括赵苏在内的阮陶等人的目光也都落在了武太守身上。
见状,武太守心里不断暗骂着贺老三,当真是小娘养的!自家的事情还要外人来拿主意吗?!
心里骂归骂,但武太守面上还是维持着该有的体面,他抬袖道:“我同意赵郎君的话,老太太这么大年纪了,不过是想看看女儿。”
“再说,三年前贺夫人与贺老爷落水后一直没有捞到尸首,这不是你们两家人的一大憾事吗?如今这贺夫人的尸首自己走回来了!这也是一件喜事不是?”
闻言,贺家人脸色难看极了。
神他妈自己走回来了!这喜事给你你要不要?
只是武大人都发话了,而且说得句句在理,他们也不好再拦着老太太了。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搀着贺老太太朝着贺夫人所在的院子去。
一路上,贺老三都不断的叮嘱贺老太太道:“母亲,您如今姐姐这样回来,模样自然是不好看的,您到时候别被惊着了!”
“到时候见了也切记不可大悲大痛,您的身子刚好些,可不能再出什么岔子了。”
“不为别的想想,你也为我那外甥女想想啊,没有你这个外祖母给她撑着,她醒后该如何是好呢?”
最后,贺老太太嫌他唠叨,由赵苏和阮陶两个搀着往前走,将他扔在后面。
见状,贺老三无奈的跺了跺脚,连忙再次跟了上去。
原本寂静的夜晚被一行人窸窸窣窣的说话声打破了。
总算是到了贺夫人所在的院子,贺老太太在过门坎时脚步顿了顿,最终还是迈了过去。
“母亲!”贺老三连忙跟上前去。
赵苏识相的让出了位置,让贺老三与阮陶一块儿搀着贺老太太进去了。
众人莫不作声的跟在后头,偶有小儿嘤呀一声,都连忙被大人捂住了嘴。
离房门越近,贺老太太的脚步就越慢。
待她走到房门口,彻底看清楚躺在屋子中央,一滩水中已经不成人形、只剩下一堆皮肉的、自己阔别了三年之久的女儿时——
她没有被惊吓得魂不附体,也没有嚎啕痛哭到不能自已,她只是默默的流着泪,嘴角试图扯出一个笑,最后失败了,只听她呢喃道:
“回来了……可算是回来了。”
“你这丫头,三年了怎么才回来?你不知道,娘在家里挂念着你吗?怎么就才回来……”
仿佛在她眼中贺太太并非一只恐怖的厉鬼,也并非一滩令人作呕的烂肉。
她依旧是她的女儿,依旧是当年在闺中时那般伶俐秀雅的模样。
见此情形,在场众人莫不动容。
贺老太太在房门口念叨了一阵,之后她抬脚准备进屋。
贺老三连忙拦住了她:“母亲!使不得!”
贺老太太此时顾不得其他:“你起开!她是你姐姐!她在湖底受了三年的罪,如今总算是回家了,也要让她睡得舒服点!”
“母亲!”贺老三说什么都不让贺老太太太太过去,古惯的尸体还在古家没发丧呢!他断不能让老太太出什么事儿!
一时间,母子俩在房门口争执了起来。
这时,贺老三将视线看向了阮陶:“阮先生!您说句话呀!阮先生!”
阮陶这才将贺老太太拉住,他匆匆在老太太额前掐了个印,点了一点朱砂,随后道:“老太太您想进去没问题,但您得先告诉我一件事儿。”
“何事?”
“你们贺家养过家仙吗?”
作者有话说:
母别子,子别母,白日无光哭声苦。
——白居易《母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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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家仙
此言一出,贺老三道:“我们家从不沾染这些玩意儿。之前请您来,也实在是我那外甥女没得救,死马当做活马医,这才带着她投奔您来了。”
贺老三的夫人抱着怀里的幺子附和道:“老爷说的没错,咱们家在老太爷还在的时候便不信这些。老太爷也最讨厌别人提这些鬼神之事,更遑论养什么家仙儿。”
风吹得院内花草簌簌作响,满屋的清水中阮陶扔进去的两粒蜜蜡珠子散发着点点金光,恍若漆黑的忘川水中的两粒舍利子。
贺家的一个七八岁的姑娘拉着自己小娘的手,问道:“小娘,家仙是哪个神仙?我怎么没听过呢?”
她话音刚落,连忙被自己母亲捂住了嘴,贺老三瞪了她一眼,倒也没说什么责怪的话。
一旁的赵苏转头看向身边的孔明:“孔明兄,家仙是哪个神仙?”
孔明:“……少爷博览群书,也不知道这个吗?”
“从前在志怪传记里看到过,不过传记总归有真有假,真真假假我也不太清楚,况且我从前是不喜鬼神之事的,这个你知道。”赵苏轻咳一声,“只隐约记得书中所记乃是山中的野兽得了一定修为之后下山与人结契?”
孔明道:“差不多。传说是胡、黄、白、柳、灰五大仙家,得了修为后与人结契。人在家中世世代代供奉着他们,而他们也会庇佑着这个家中的世代子孙,保佑一家人无病无灾、六畜兴旺、家业永昌。”
“据说,供仙的人家会将仙家的排位、姓名刻在自家的族谱上,就连每逢佳节上供祖宗、祭祀先人的时候也会给仙供奉,宛如家人一般,故称家仙。”
“这么好?我记得书中不是说这‘家仙,乃妖邪’。”杜子美道,“不然,我怎么不见得我身边有人供这玩意儿?”
“此道多在秦北。”孔明道,“不过,山中草木走兽想要得修为,实在不易,大多会选择躲在深山老林中自己默默修炼、潜心钻研。”
“而且与人结契并非轻而易举之事,主要还是讲究一个缘字,有缘一切都简单变异,若是无缘勉强也无益。”
“况且此仙却是‘妖’这不,但‘妖’与‘人’一样,不过是族名。人中有善恶,妖中自然,遇到那些心狠手辣,心肠歹毒的,请回家中那对一家人而言便是灭顶之灾。”
“我听人说,这仙儿供了便需得世世代代一直供着,若是后人得了庇荫过上了好日子,便不再给仙供奉,那仙是会报复的。”李太白说道。
阮陶眉心微蹙心里琢磨,他总觉得不对劲,从昨天开始、从古家将他送上公堂的那一刻开始,他就觉得不对劲。
从昨天到今天,从古小姐到贺夫人,这件事里里外外的都充斥着一股让他难以言喻的违和感。
却又说不上来违和在何处,就是觉得不太对劲。
阴巢、阴胎、兽面观音、水中历鬼……
这么多寻常人撞见一个都得是走了八辈子霉运、祖坟风水不好的事情,如今居然全部被一家人撞见了!
昨日观音像后头的散落在血泊中的佛珠也摆明了这件事是有人在背后操纵的。
这究竟是多大的仇怨、多大的恨意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贺夫人是三年前落水的、古小姐是在自己父母亲落水后陷入昏迷的,也就是这场局从三年前就开始布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