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大呼过瘾。
一旁的白玉堂看着展昭满足的表情,抿唇淡淡笑道:“猫儿,大嫂前些日子酿了一坛罗浮玉露春,问你何时有空,去陷空岛品酒呢?”
展昭放下酒碗,撑着脑袋看向白玉堂:“真是嫂子的意思?”
白玉堂一愣,端着碗放到自己唇边,微微点了点头,眼睛却瞥向别处。
事实上,白玉堂的大嫂闵秀秀的确是酿了一坛罗浮玉露春,不过,这让她帮忙酿酒的人,却是我们眼前这位白五爷……也是,除了陷空岛上最受众人疼爱的白玉堂,这闵秀秀还愿意帮谁意思意思?
白玉堂心道:这贼猫,越来越狡猾了。
展昭见白玉堂一副不自然的表情,这才笑眯眯说道:“既然是嫂子亲自酿的,那自然是要上岛去品尝的……对了,前段日子处理了好几桩大案,包大人刚准了我一个月的公假,不如就先去陷空岛吧。”
白玉堂转过脸,问道:“一个月?”
展昭点点头,又拿起酒碗陶醉得喝了一口。
“可有何打算?”
展昭道:“那可多了,包大人让我送封信给归德府的府尹;公孙先生托我去徐州的书局买一本医书,说是新出的,当下就徐州有卖;王朝让我给他挑一匹好些的马,他原先那匹最近怀了小马崽儿,不适合再骑;马汉说让我帮他置办些过冬的物资寄回他老家……阿,还有厨房的大娘说让我帮她买些防皲裂手油……”
白玉堂嘴角抽了抽,打断道:“猫儿,你真的是御前四品带刀护卫?我怎么听着你就是一开封府的打杂?”
展昭笑,然后瞅瞅白玉堂,说道:“哪能跟锦衣玉食的白五爷比呢?”
白玉堂无语,这猫,就爱挑刺,果真是属猫的吗?
想了想,白玉堂又道:“对了,我这次来在来的路上,听到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江湖上人人都说,那把旷世妖刀即将要出世了。”
展昭一顿,问道:“旷世妖刀,你是说……”
白玉堂点点头:“所以,展大人若是不嫌弃,就先陪我去一趟郑州吧?”
“去郑州做什么?”
白玉堂嘴角一扬。
“取刀。”
第2章 妖刀泣雪
展昭看着白玉堂,心道:这老鼠把取刀说得跟在自己家拔颗菜一样简单,也不想想那把妖刀是什么来头,那是说要就能要的么?
不过他还是抿了口酒,悠悠问道:“你要那刀做什么?”
白玉堂一脸云淡风轻:“自然是用呗。”
展昭差点一口酒喷了,他咳了两下,瞅着白玉堂道:“展某人记得白五爷一向眼界颇高,不是说凡尘俗器都不配傍五爷的身么?”
白玉堂一愣,问道:“这话谁说的?”
展昭眯着眼笑:“五爷的那些红颜知己喽。”
结果展昭这话一说完,白玉堂反倒笑了,笑得那叫一个好看。
展昭见那老鼠笑这么妖孽,不明白自己是哪里说错了,于是不解道:“耗子,你笑什么?”
白玉堂优哉游哉得饮了一口酒,不紧不慢道:“猫儿,你这话说得可有些味儿啊。”
“什么味?”
白玉堂不语,执起筷子在所有菜的上空正绕了一圈,又反绕了一圈,最后夹了一粒醋溜花生米,放进嘴里嚼啊嚼的。
醋溜花生米啊……
展昭无语。
白玉堂嚼够了花生米,才说道:“我想要那把刀,是为了能和你的巨阙一较高下。”
展昭一抬头,眨眼道:“玉堂,我以为那件事,你已经不在意了。”
白玉堂点点头:“恩,当年的事,是不在意了。”
“那……”
“当年我们五鼠大闹东京,却一一败于你御猫展昭的剑下,成就了你的美名,虽然早已时过境迁,五鼠与御猫也已化干戈为玉帛……但是,我可一直不认为是我白玉堂技不如人,只不过,没有趁手的兵器与你的神兵巨阙一搏罢了。”
想当年,展昭刚被赐予“御猫”之名,原本这不过是赵祯皇帝的一时起意,不想这名号却是惹毛了陷空岛以五鼠为名的五位岛主,尤其是那时候的白玉堂,少年得志,意气风发,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却无端被一只猫压在了名下,年少轻狂的白玉堂自然不服,再加上岛上几位哥哥的怂恿,结果几人一起跑来京城大闹了一番,同一时间内盗了八贤王的冰粼玉如意,刘太后的麒缵月明珠以及开封府御赐的尚方宝剑,整个京城一片哗然,不知道五鼠究竟是何意,那时候所有人都没想到,五鼠这么胆大妄为,就只是为了引谦谦君子展昭出现与其比试。
结果,展昭果然应战,与五鼠进行车轮大战,上古神剑巨阙光华闪耀,展昭连赢四鼠,到了第五鼠锦毛鼠白玉堂时,展昭先是怔了怔,没有想到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锦毛鼠竟会如此年轻,远远看去,犹如天人下凡,一身雪衣,一把清剑。
展昭当时想,这么一副好皮囊长在男人身上可真是多灾多难。
白玉堂自然也没有想到声誉响彻大宋的展昭看上去竟会和自己一样的年纪,而且,长得如此儒雅温润,仿佛一块未经雕饰的璞玉,不着半丝江湖及官场浊气。
那一刻,两人仿佛有了一种相见恨晚,惺惺相惜的感觉!
而这一种感觉,在两人交手后愈发浓烈,几百回合下来,两人皆是觉得酣畅淋漓,浑身说不出得舒畅,自认碰上了真正值得一较的对手,但巨阙毕竟是上古神器,白玉堂手中的清剑虽然也是难得一见的好剑,却绝比不上展昭手中的巨阙,就在他反身抵御展昭一剑横扫的时候,清剑居然应声而断!
展昭也因为收势不及,一剑削入白玉堂的左肩……
这一轰动京城的大战之后,展昭与五鼠成了至交,不过他却一直对自己不小心伤了白玉堂这事耿耿于怀,白玉堂倒是在这一战之后,脾性收敛了很多,不再好强斗胜了,反而有了些与世无争的感觉。
只是白玉堂在这一战后,就再也没有使用过任何兵器,接着江湖上那些仰慕白玉堂的女子便说:那些俗尘凡器哪能入得了五爷的眼,配得上五爷的身呢!
其实白玉堂不过是一直找不到能和展昭的巨阙一较高下的武器,所以也一直懒得去弄一把罢了。直到他在来开封府找展昭的路上,听闻了那把旷世妖刀即将出世的消息。
“所以你想要那把妖刀?”
白玉堂点头。
“可是,为什么是刀?”展昭一脸认真道,“展某一直以为白兄倾城绝世的模样比较适合使剑。”
白玉堂无力得看了展昭一眼。
展昭又跟一只偷了腥的猫一样微微笑。
白玉堂想了想,说道:“因为,刀剑。”
展昭没明白过来,“啊?”了一声看向白玉堂。
白玉堂勾着唇角:“刀剑,刀剑,刀总是排在剑的前面。”话落,还瞄了一眼展昭从不离身的巨阙剑。
展昭转过头去望天,然后点点头说:“今天天气不错。”
白玉堂拿着酒碗,顺着展昭的目光看了眼窗外,特别优雅得饮了一口酒,然后说道:“猫儿,你扯开话题的能力还是那么弱。”
展昭转过头,看着白玉堂道,叹了口气,无奈道:“玉堂,你对那把妖刀了解多少?”
白玉堂道:“不甚详细,我只知道这妖刀也是上古时期留下来的宝贝,但有封印加身,常人寻之不得,只是它本身每隔一千年会出世寻主一次,每次都会引起轩然大波。”
展昭点头:“恩,我也听说过,这刀名叫‘泣雪垠刃’,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宝物,不过它既然被冠以妖刀的名号,必然有它的邪门之处,玉堂你若真的非寻此刀不可,我认为还是先问过一个人比较好。”
白玉堂笑:“猫儿,我们又想到一块去了。”
展昭摸了摸下巴,忽然自言自语道:“我在考虑要不要把他打包了一起上路,他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不过脑袋还是很灵光的!”
白玉堂点头:“好主意,那就等于带了本活字典,指南针……猫儿,要不,你去跟包大人商量商量?也帮他请一个月假得了……”
“那还等什么,现下就去开封府吧!”
“好啊,这次比脚力,看谁先抵达开封府!”
“行!”话落,展昭一个潇洒的翻身便下了得月楼,白玉堂一愣,正想追上,却听见展昭头也不回得喊了句,“五爷,小二哥在你身后等着收银子呢!”
白玉堂一回头,哪有什么小二哥的影子,他一咬牙:好你个黑心猫!看我不追上你扒下你的猫皮!扔了一锭银子在桌上后,白玉堂便追着展昭的身影而去!
……
正在开封府的书房里看书的某人忽然打了一个大喷嚏,他朝窗外看了看,心道:奇怪,太阳明明那么大,怎么我就觉着身上一阵阵恶寒呢?
不过说到太阳,他回头看了看书架上满满的一堆书……
好像是该把书拿出去晒晒了,前些日子一直阴雨天,这书都起霉味了!
于是,他开始抱着一堆书往外走,刚打开门,就见一红一白的身影瞬间落在他面前,不禁吓了一大跳,最奇怪的是,这两人居然旁若无人得吵起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