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诡异的是,明明同样身处炸药的波及范围,身为柱的每个人却都安然无恙。
这是怎么回事?
锖兔皱眉不解,但此时有多余的时间让他想通。
“别让鬼舞辻逃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接下来在场的所有柱的剑技在火焰中一拥而上,直接砍向被炸毁容貌的鬼舞辻无惨的脖颈——
成功了!
锖兔屏住呼吸,眼看着自己的剑刃划过鬼舞辻无惨的脖颈。
“不自量力。”
然而,一声耻笑却在他们的刀下传出,下一刻锖兔被突然的冲击击飞,他滑铲稳住身体,再抬头就看到本该被砍断头颅的鬼舞辻无惨此刻竟重新恢复。
“你们以为,这种程度就能把我逼至绝境了吗!!”
鬼舞辻无惨狂妄地笑出了声,他上身赤裸,但并不妨碍他站于高处睥睨众生。
“无惨他,就算被砍断头颅也不会死。”而这时,所有人都惊讶的同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众人的耳中。
“主公大人?!”
火焰之中,高大的男人与自己的家人一起从毁掉的房屋中走来,温柔的气息连烈火都无法侵蚀。
他的身上肉眼可见地覆盖着一层保护膜,与此同时所有人也都看到了他身后的风神。
很明显,是风神的力量,让产屋敷耀哉躲过了炸药所带来的冲击,也是风神让他们在爆炸中毫发无损。
所有人欣喜,也因为这一点对鬼舞辻无惨的围剿再次集中。
鬼舞辻无惨意识到不好,咬牙喊到:“鸣女!”
霎那间拉门从地底出现。
锖兔脚下一空,周围的其他人也都同时一愣。
在所有人都反应过来的时候,无限城的门四面大开。
所有人都落了进去,无一例外。
*
无限城中,锖兔安全落地。
因为这个拉门只有他自己落了进来,所以,这片区域除了他之外再有第二个人。
他站在原地,打量了一圈他所在的地方,上下左右翻转颠倒的房间充斥着一种压抑感。
这里是……鬼舞辻无惨的地界吗。
锖兔思索着,握紧了手中的日轮刀,缓慢地走向下一个拉门的方向。
“咔哒。”
有什么声音从不知名的地方传了出来。
锖兔立刻警惕,看向声音的方向——一只断手正躺在空无一物的地板上。
“梦……”
是那只断手发出的声音。
锖兔顿悟,他想起了从炼狱和炭治郎他们那里听过的无限列车上的恶鬼。
是叫,魇梦是吗。
锖兔心生警惕,判断出那里的断手大概率并不是本体后打算直接绕开。毕竟这种时候可有什么时间让他在这里睡觉。
锖兔躲开断手的位置,更躲开了断手眼睛上的视线,锖兔拉起另一边拉门的把手,用力一拉——
“呀。”
门的另一边,一只巨大的眼睛出现在拉门后,狰狞的眼睛下还有一血盆大口,正用着男不男女不女的声音说着:
“看到你了~”
脑中轰地一声,锖兔脑中意识到完了。
他握紧日轮刀就要拔刀砍向那个眼睛,再一抬头却发现自己进入了一片紫藤花森林。
锖兔一愣。
他环视四周,紫色的森林除了紫藤花几乎什么也看不到,轻风从他的耳边吹过,将紫藤花吹动,才露出了花树后面熙熙攘攘的人们。
紫藤花树林,还有很多人,他们身上都带着日轮刀。
这里是哪……?
熟悉,又陌生。
他一定来过这里。
“……锖兔。”熟悉的声音在喊他。
锖兔回过头,却看到周围有认识的人。
“锖兔——”又是那个声音。
“锖兔!”
一只手突然拍了他一下肩膀,锖兔猛然回过头。
黑发海蓝色眼睛的少年竟站在他背后,他的身上穿着鸢色羽织,腰间带着一把日轮刀。
“藤袭山的试炼马上要开始了。”黑发少年保持着笑对他说话。“约定好了,你可不许死哦。”
“别忘了,我们可是要一起成为水柱的!”
锖兔愣了,他看着眼前的少年,开口:“义勇?”
“怎么了?”
少年义勇疑惑,似乎不理解锖兔突然喊他做什么。少年义勇的神态让锖兔恍惚了一瞬,好似奇怪的人的确是他自己。
他低头看了看身上的三色羽织和鳞泷师傅给的日轮刀,又看了看周围也在进入藤袭山的考生,又感觉好像什么不对。
错,他和义勇的确是来参加鬼杀队入队测试的。
鳞泷师父让他和义勇学了呼吸法,他和义勇是来加入鬼杀队的。
他们要成为剑士,一起继承鳞泷师父的衣钵。
他们要一起成为水柱。
“不,什么。”
锖兔摇了摇头,眼神坚毅地看向了藤袭山的入口。
少年义勇点头:“好,那我们走吧。”
然后他们就踏入了紫藤花的森林中。
少年义勇走在前面,锖兔跟在后面。
锖兔神色微动,平静地看着义勇的背影,又环视了寂静的四周。
莫名的,锖兔感觉心中有些担忧,但很快他又摇了摇头,把想法都抛在了脑后。
算了,反正只是入队测试罢了。
鳞泷师父说了里面只有一些刚变作鬼一两年的鬼而已。
反正,只要保证义勇能成为鬼杀队剑士,什么都无所谓了。
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不复杂,反正就是锖兔入梦了。
第65章 梦境(一)
锖兔做了一个梦。
不、到底是不是梦他也不知道。
反正, 他和义勇一起进入了藤袭山,一起参加了鬼杀队的最终选拔。
说是最终选拔,但实际上也很轻松, 遇到的鬼都很弱, 他们三两下就杀死了。
但是快完成测试的最后一天, 他们却遇到了一个庞大的鬼。
深绿色的皮肤,庞大的身躯,无数的巨手,狰狞的眼球。
他看到自己和义勇后就变得疯狂, 口中不停自语着:“鳞泷!鳞泷!可恨的鳞泷!!”
手鬼。
锖兔立刻就知道了对他的昵称。
他着急地让义勇快逃,脑中被义勇必须活下去几个字填满。他们的身后跟着手鬼, 义勇被他拉着正在逃跑。
“活下去,义勇!”
危机关头, 他把义勇推了出去,咬牙拔刀转身,挡在了手鬼面前。
“锖兔!!”
少年义勇害怕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但锖兔顾不及别的, 他三两下使用鳞泷师父教的剑技斩向手鬼。
锖兔砍断了手鬼了手,划破了他的皮肤,重击了他的脑袋,然而就在他的日轮刀砍向手鬼的脖颈时——
咔嚓。
日轮刀断了。
锖兔怔住了,从未设想过的可能发生了。
巨大的手对着他的头颅冲击而来, 霎那间, 血液飞溅,剧烈的疼痛只出现了一瞬间。
然后他的视野就变作了一片黑暗。
他摸索着向前,但四周的环境没有变化,他根本不知道过了多久。
没有视觉, 没有听觉,没有嗅觉,没有痛觉。
什么也没有。
他在黑暗之中漂浮着,什么也感受不到。
直到有一天,一束光线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然后整个世界“唰”地一下就变成了白天。
——“义勇,我的孩子,恭喜你成为水柱。”
一个温柔的声音隐约响起。
锖兔眯着眼睛,缓缓适应感觉有些刺眼的光线,然后就看到了跪坐在温柔的男人面前的少年。
黑发,海蓝色的眼睛空洞淡然。
他一身鬼杀队制服,鸢色与三甲龟纹的布料拼接,做成了一件奇怪的羽织。
富冈义勇。
尽管许久未见,锖兔还是第一眼认出了他。
他的身影透明,就站在产屋敷耀哉的后面,看完了富冈义勇的整个承接水柱仪式。
虽然作为灵魂没人能听见,但他还是平静地自语:“义勇,成为了水柱啊。”
随后他轻笑了一声。
这就够了。
没错,这才是应该发生的事情。
富冈义勇,才是最应该成为水柱的人。
锖兔渐渐隐去身形,却没看到在他消失之前,惊诧地回过头看向他这边的黑发少年。
见身后除了主公空无一物,少年又皱紧了眉心,缓缓回过了头。
后来,锖兔便没再关注少年义勇。
他回到了狭雾山上,找到了山上目前最大最硬的岩石,无事便坐在那里。
他还遇到了真菰,还有许多见过和没见过的师兄弟们。他们便一起待在岩石那里每天看夕阳。
他们不用吃,不用喝,不用睡。死去的生活就是这般平静和无趣。
锖兔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醒。
大概人死后的世界就是这样吧?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这样也不错。
“如果这是做梦的话,那就让梦一直这么继续下去吧。”某一天,和他一起坐在岩石上的真菰这么说了一句,她轻声说:“如果梦醒过来后义勇不是水柱,而且还死掉的话,那我宁愿永远都不要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