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样。”
被揍的富冈义勇靠在锖兔身上,恍惚地看着锖兔的发丝。
“抱歉。”
富冈义勇的声音都是喑哑的,接着是一声又一声的抱歉。
拥有梦中和梦外两个记忆的义勇感受到梦中的锖兔担忧的声音不停地道着歉,原本担忧的锖兔因为他带着哭腔的道歉也渐渐静了下来,像小时候一样,慢慢地拍着义勇的后背。
他们只是相拥着,生怕彼此再次丢失一样。
富冈义勇眼睛酸涩,也不知是梦中的自己带来的情感还是梦外的自己共情而得。
死去的人一直是自己,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活着的那个才是最痛苦的。
刚恢复记忆时,他从无限列车上离开,当时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原来是锖兔的救命恩人。
他在十三岁时推开了锖兔将自己葬身鬼手之中,却忽略了精神失控的锖兔将整个藤袭山上的鬼全部乱砍致死,最后精力衰竭昏迷的事实。
他只庆幸锖兔成为了水柱,却忽略了锖兔浑浑噩噩地斩鬼,夜里被噩梦惊醒的事实。
除了鳞泷老师,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都在死去。
锖兔的身上,背负了数不清的仇恨与诅咒。
为了这些仇恨,他独自一人痛苦地独行了将近十年。为了这些诅咒,他就算遍体鳞伤,也拼尽全力去斩杀恶鬼。
耳边似乎还能听到锖兔噩梦中的呢喃——
[我是个完完全全的灾星。]
[……不要再留下背影,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了。]
“……真是个混蛋啊。”
富冈义勇骂着自己,更加抱紧了手上的人。
尽管目前记忆下锖兔并不能立马理解他突然的话,他还是闷闷地许下承诺:“打败鬼舞辻后,我们回家吧。”
*
在感应到富冈义勇也入了锖兔的梦境,还受到了极大的精神损伤后,魇梦立刻吓得就要把他们俩从梦境中丢出来了。
毕竟他一开始在锖兔手腕上系了连接绳,为的只是侵入梦境破坏他的精神之核,从而直接杀了锖兔这个实力绝对性的鬼杀队水柱。
结果谁知道人家直接是大佬富冈的人,还阴差阳错地进了他设的梦里。
所以他决定立马把人家俩给放出来,要是被记仇了那可就完了。
结果他还没动手,直接被顶头上司“啪”地把茶杯丢在地上的声音吓得手哆嗦了一下也不敢动了。
“鸣女。”鬼舞辻无惨声音冷冷的。
“是。”旁边抱着琵琶的鬼女应了一声。
鬼舞辻无惨皱眉扫了一眼旁边的鸣女,不悦:“怎么回事?”
“我叫的是富冈,来的怎么是魇梦?”
哈?
来的鬼怎么会是魇梦,这种事她怎么知道?
鸣女自己也郁闷,她也很不理解,甚至又确认了一遍自己确实没搞错人。
至于为什么叫的是富冈来的是魇梦。
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运输工而已,血液信息还是您指定的,我怎么知道会出错?
上五妓夫太郎脑中都是怎么救堕姬,新任的上六狯岳啥也不敢说,猗窝座鸣女也还没找过来。
“啊啦?可能是因为刚刚我们在一起,所以鸣女小姐搞错了吧!”只有是和魇梦一起过来的童磨发言猜测。
“那就把刚刚我们待的房间转移到这里好了!”
“啧。”
各方面都不顺心让鬼舞辻无惨十分不满,但还是没有责怪别的,只是命令:“重新把富冈带过来。”
鸣女低声应下,就像童磨说的那样,虽然她无法精准找出富冈义勇到底在哪,但既然童磨这家伙说他们刚刚在一起,那只要把那个房间转移过来就好了。
毕竟只要她想,这座城池里的所有房间,她都可以任意操控。
——无限城,就是她的领域。
吩咐的人不是他,魇梦显然松了口气,但之后他就开始诧异自己这么多胡思乱想竟然没有被无惨大人惩罚这件事。
无惨大人,今天竟然这么大发慈悲吗?
魇梦十分认真地思考这件事,这也让一声轻笑传进脑子里时吓了他一跳。
【——你真的好好笑诶?】
童磨好笑地一直听着魇梦在脑袋里絮絮叨叨,第一次发现原来这家伙这么多废话。
他在脑中向魇梦解释:【因为无惨大人,根本听不到你脑袋里的话啊。】
魇梦呆愣地看着童磨,感觉他说的每个字自己都听得懂,但连在一起又都听不懂了。
【呀,看来你已经忘了我们被叠加诅咒后脱离无惨大人诅咒的事情了。】
脑海中童磨的声音故作惊讶,十分虚假,却又让魇梦十分震惊。
……?
?!!!?
【我、我已经脱离的无惨大人的控制???】魇梦不敢置信。
【是哦。】童磨表面却表现得没什么大不了,只是用扇一遮了遮鼻骨:【毕竟,堕落神的诅咒,可是比无惨大人更强大的。】
魇梦神情涣散,灵魂出窍了一样,显然他没料到自己会在这种状况下脱离鬼舞辻无惨的诅咒,连鸣女已经把富冈义勇转移过来了都没发现。
还是童磨的一声故作惊呼的小鱼鱼唤回了他的思绪。
魇梦顺势看过去,却发现鸣女转移过来的竟然真的是实打实的整个“房间”。
——睡着的富冈义勇,睡着的锖兔,以及清醒的继国缘一。
“这里是——”眼前突然变化让同行的继国缘一警惕,接着视线就对上了站在至高处的鬼。
他沉下目光,唤出了一直扎根在灵魂深处的名字:“鬼舞辻无惨。”
缘一根本没有一丝停驻,直接挥出手中的握紧日轮刀,赫色的刀刃如几百年前一样:“日之呼吸——”
*
“日之呼吸·一之型·圆舞!”
在梦中,富冈义勇和锖兔都听到了这声愤怒的言灵声。
拥着的两人刹那被红色的火焰覆盖,再一转眼锖兔身上的衣服已经变回了熟悉的鬼杀队队服和羽织。
“红色的火……”
锖兔愣愣地着火的手心,火焰也让他彻底恢复了梦境之外的记忆。
“是缘一阁下。”
富冈义勇看向昏暗的天空,快速化作碎片的天空中浮现出了已经进入战斗中的继国缘一的背影。
显然,旁边继国缘一日之呼吸的火焰侵入了他们的梦境,已经将要他们唤醒。
锖兔顺着看了过去,也看到了天空中映出的梦境之外的状况,他皱眉:“是鬼舞辻无惨。”还有其他上弦。
富冈义勇点头:“我们要醒过来了。”
锖兔不作声,抿了抿唇后松开了抓着对方的手。
富冈义勇感受到后轻阖眼,也缓缓松开。
但就在义勇松手后,锖兔又重新抓紧了他的手腕。
他说:“不准死。”
富冈义勇愣了愣,注视着那双银色的眼睛。沉默间总觉得有什么东西爬上了他的心头。
他再次擅自拥住了眼前的人,不知道已经是梦中的第几次。
他沉默了很久,在感受到即将从梦中苏醒时,富冈义勇才听到自己回应了一声。
“好。”
如果,神明让他复生是为了完成这个约定的话,那就让他不顾一切实现吧。
作者有话要说: [1]绳子指的是魇梦能够让他人进入梦中,就无限列车上肺结核少年进入炭治郎梦中的那个媒介。
感叹一声,总觉得完结在即,明天就可以结束的样子诶!
第68章 斑纹赫刀
富冈义勇醒来时, 鬼舞辻无惨与继国缘一还僵持着——虽然是这么说的,但人人都知道,有继国缘一在, 这场战斗一定会得到绝对的胜利。
鬼舞辻无惨显然也知道。
所以从一开始, 他就是有备而来的。
他被继国缘一抵住了脖颈, 却没有任何要躲开的动作,只是静了一秒后轻笑,张口唤了一声鬼女里陶。
长相憨厚的老妪凭空出现,下一刻, 继国缘一就注意到自己的手臂僵硬了几分,随后便诡异地违背自己的想法动了起来。
继国缘一怔了一下, 之后身体便不受控制地放下了日轮刀,走到了鬼舞辻无惨的身后。
鬼舞辻无惨则势在必得地笑了起来。
鸣女见状低眉悟了, 她拨起琵琶将在场其余战力纷纷遣散,去对付已经放肆侵入无限城中的其他猎鬼人。
至于昏迷的富冈和……啊,已经醒了。
离开前的鸣女瞥了角落里正睡懵醒过来的富冈义勇。
算了,留给无惨大人处理吧。
与此同时, 站在鬼舞辻无惨身后看着无惨圆润的后脑勺半天,并目睹了其他鬼调离的继国缘一却满脸问号,他试图动动手指却发现做不到,才张口:“你对我做什么了?”为什么他自己动了?
“嗯?”正要嘲笑缘一的鬼舞辻无惨口中的话卡了一下,“……你还有意识?”
问完他反应了过来, 又勾唇冷笑:“算了, 这样更好。”
“鬼女里陶,让他去杀了正在朝这边靠近的黑死牟!”
鬼女里陶立刻应声,接着口中开始嘟囔什么东西,鬼舞辻无惨满意地看着继国缘一踉跄前进了几步, 站在空间正中间时又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