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哪天不忧,?哪天不烦?不如把心给放开了,喝喝茶泡泡澡,舒服一秒是一秒。”
这人吞的一声笑了:“与你谈了一会儿,我确是心下轻松许多。”
“其实跟您聊了一会儿,?我心里也舒坦多了。时间不早我得回家了,?我家那位想来已经找我找得着急了,兄台,?后会有期。”
那人拱起手含笑与我作别。
出了矾楼,?未走几步,?但见前头有个茶铺子,武二正坐在桌子前面喝凉茶,?施恩的手脚被捆着扔在旁边的地上,仰脸哀号着:“二郎哥,我也渴了,我也想喝茶,?你把我给解开吧。”
二郎许是找了我好久,嗓子都喊劈了,不耐烦道:“我一把你解开你定然又要往我身上缠,老子光这么背着你,啥时侯能找到庆儿?”
施恩撇着嘴一脸委屈:“他一个大男人到哪儿都丢不了,你干嘛这么急着找他?”
二郎冲着他瞪眼:“闭嘴吧你!”
施恩偏就不闭嘴:“我哪句话说错了?二郎哥,按我说你就是太惯着他了,他这才说给你摔脸子就摔脸子呢!你去打听打听,大宋天-朝哪家的婆娘敢跟自己家男人这样!”
二郎拿了个包子塞到他嘴里:“还不闭嘴,都他么烦死了!”
我止不住“吭吭吭”的就笑起来了。
二郎听到声音回头看到我,满脸惊喜,扑过来就要抱我,我故意将身子一闪:“哟,走一步牵一步的,你还真怕他丢了啊?”
二郎道:“是这小子怕我把他给丢了,我怎么说都不成,只能把他捆起来牵上走了。”
我再也忍不住了,“扑”的一声笑出声来。
二郎伸手将我抱住,用下巴用力蹭了蹭我的额头:“庆儿,不生气了好吧?咱们回家去行吗?”
我环着他的腰愉快地叹了口气:“好的,二郎,咱们回家。”
回来的马车上,我跟二郎抱在一起那叫一个啃。
我说:“二郎,对不起,我不该跟你赌气,害你着急了。”
他来回咂着我的嘴唇:“庆儿,怪我,不该拿你的衣服给别人穿,是我的错。”
我咬着他的舌尖小声哼哼:“二郎,不怪你,朋友上门哪儿能不管呢?是我心眼儿太小了。”
二郎照着我的脖子上轻轻地吮:“庆儿,是我的错,照顾朋友该有个分寸的,我不该跟别人走得太近,反倒冷落了你。”
“二郎,你最好了。”
“我的庆儿最乖。”
车厢外头有人敲了几下:“二郎哥,要不然你来赶车吧!外头太冷,我想进去坐会儿。”
我和二郎异口同声:“给我老实呆着!”
施恩委屈地嘤了一声,再也不敢开口。
我抱着二郎的脖子说:“二郎,我好爱你,以后我们再也不生气了好不好?”
二郎和我额头抵着额头:“庆儿,我更爱你,往后我也不再乱吃醋了,免得你为难。”
“嗯,二郎最好了,亲亲。”
两个人抱在一起又是一通深吻,突然听到车厢外面传来一声放肆的哭号。
二郎把车帘一挑:“施恩,你又怎么了?”
施恩满脸都是眼泪鼻涕,哭得下巴直抖:“二,二,二郎哥,我,我,我没事儿……我,我,我就是想要哭哭哭一会儿,你,你,你们不用管我!嗷嗷嗷……娘啊,我心里苦啊!”
中午吃饭的时侯,我跟二郎还是手拉着手,他用左手夹了一筷子肉送到我的嘴边:“庆儿张嘴,吃块肉。”
我拿右手舀了一碗汤送到他唇上:“二郎张嘴,喝口汤。”
施恩坐在我们对面,手里抱着个碗哭得昏天黑地的,这他么哪儿是吃饭啊?分明就是哭丧。
二郎皱眉看他:“施恩,别再哭了,难听得很。”
我说:“施恩,你哭成这样,人家还以为这菜盘子里头摆的是你们家亲戚呢。”
施恩咬着手背强忍悲怆,抱着饭碗拿脑袋怼着墙头哭去了。
回来的路上和我二郎愈发如胶似漆,施恩还是走一步哭两步,等到了梁山这货哭得早没个人样儿了,两只眼睛肿得就余两条缝。
李逵过来给二郎牵马,看了施恩一眼问:“二爷,这小子哭啥啊?他亲爹死了?”
二郎点头:“对,他亲爹刚死,是伤心了点儿。”
李逵说:“前几日二爷叫带信儿给柴大官人,说这个叫施恩的小子也要上山来。我寻思着会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呢,这会儿咋瞅着这小子有点脑子不够数似的。”
我说:“谁说人家心眼儿不够数,人家可聪明哩。”
李逵照着施恩身上推了一把:“嘿,你爹死了?”
施恩哭着点了点头。
李逵嘿嘿一笑:“别伤心了,大不了俺给你当爹!”
施恩盯着他那张黑脸,“嗷”的又是一嗓子哀号!驴都叫他给吓跑了。
李逵啧着嘴:“咦,就这德性还说是个聪明人哩,俺咋看他比俺还憨哩?”
二郎走了这么多天,营里的军务压得挺多,没聊上几句就被花荣给叫走了。
老陶凑过来道:“大官人,你们不在的这阵子,山上出了点事儿,晁头领受伤了,瞎了一只眼。”
我惊道:“怎么会这样?快带我过去看看。”
随着老陶往晁盖家走,进门就见晁盖躺在床上捂着脸,呼天号地的在喊痛。
娇儿挺着个大肚子坐在旁边磕瓜子,没事儿人似的。
我问她:“娇儿,你家男人伤得怎么样了?”
娇儿呵声一笑:“没啥大事儿,不就瞎了只眼吗?人没死就成。”
我走到床边低头看晁盖,只见他左边的眼眶完全塌下去了,显然是连眼珠子都不见了。
安道全道:“那枝箭要是再往前深上一寸,怕是就要射穿脑子了,晁头领这回是堪堪拣回来一条命。”
我皱着眉头看晁盖:“我说大妹夫,这是咋回事儿啊?”
晁盖有气无力地道:“那一日,山下来个好汉名唤段景住的。说他今春盗得一匹良驹,唤作‘照夜玉狮子马’,原是大金小王子坐骑,可以日行千里。
本想献给我的,未想路过曾头市?,被那曾家五虎夺了去,献于他庄上教师史文恭。我一听这话立时恼了,带了人随着段景住去曾头市想要把马给抢回来,未想教史文恭当头射了我这一箭。”
我问他:“现在马呢?”
晁盖捂着脸哼哼着没说话。
李娇儿冷笑着接了一句:“马拉稀。”
我问:“马拉稀是谁?”
李娇儿道:“我是说,那匹马现在正在拉稀呢!”
真他么能雷死我,我叉着腰看晁盖:“我说大妹夫啊,你也好歹四十几岁的人了,办事儿能长点脑子吗?为他么一匹蹿稀的破马,愣是丢了自己一只眼,还差点连命都没了?”
晁盖哑声道:“许是那马到了山上水土不服,宋头领已经请了个兽医过来治了,听说这会儿它已经不拉稀了。”
我抱着肩膀看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会感觉怎么样了?能下地吗?”
“强撑着似是还能坐。”
“来人啊,把晁头领给我抬上。”
晁盖道:“大舅哥,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啊?”
我说:“不去哪儿,看看那个蹿稀的破马去!”
几个人抬着晁盖一起往山上走,未到聚义厅就听到里头传来一声怒喝:“宋江,晁头领受伤这事儿你自己说说该是何人担责?”
宋江急声道:“柴大官人,当初是晁盖哥哥自己要下山去抢马的,我如何劝他都不听!如今他瞎了一只眼,怎么能怪我?”
柴进冷笑:“晁天王那个脾气我知道,你若是真心劝他,他怎么会不听?怕是这里头有别的蹊跷吧?”
宋江恼道:“柴大官人,你我二人以往交情一直不错,怎么这次回来你便象是换了个人似的,处处与我为难!我与晁头领这般交好,难不成还会害他?”
柴进恼道:“宋江,你休得假仁假意,我就知道我们家庆儿不在,你定要作妖!
那一日,若不是我与卢员外和燕青兄弟刚好回来遇到晁头领中了那一箭,将他救下,又由卢员外及时出手拿下史文薛,怕是晁头领那条命就要彻底丢在他史文恭手里了!
只要晁头领不测,你就刚好可以勾结着几个人一路煽风点火,趁机夺了我们家庆儿的位置!是也不是?”
宋江气得语无伦次:“柴大官人,你这话说得可是无凭无据!我宋江向来最重情义,哪儿会做这种事情?柴大官人,你若是今天不把这话给我说清楚,我宋江可是不依你!”
柴进呵呵冷笑:“你不依我?我还有不少事情要问你呢!我们家庆儿在你这里受了多少委屈?我这个当大哥的早就该替他讨回个公道来了!”
眼瞅着这两个人越吵越凶,我适时地走进门内扶住柴进:“哥,消消气儿,有话咱慢慢说。”
我哥伸手拉着我,跟个护短的老大妈似的指着宋江的鼻子道:“庆儿,你回来的正好。哥刚好有事儿要问你。
自打你上了梁山,他宋江是不是不止一回地欺负过你?不停地给你下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