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丈青高喊着:“你这淫贼,胆敢辱我名节!”挺着刀追着王英就斗了出来。
王英光着膀子从屋里蹿出去,大声叫道:“你这泼妇昨夜还与我恩爱的紧,此时又发什么疯!”
满院子人昨天晚上喝多了,全都没走,睁开眼就被面前这个情形给震住了。
就看一丈青提着把钢刀从前院追到后院,又从后院追到前院,追上王英,一刀就要横劈过去。
王英脑袋一缩没被砍到,蹿到李逵身后大声叫道:“黑哥哥救我,这泼妇要杀了我!”
一丈青劈头盖脸照着他们两个人挥刀就砍。
李逵后退了几步,迷糊着眼睛道:“这不是他西门庆的媳妇吗?她杀你干啥?”
王英说:“不是不是,昨天晚上我跟她已经洞过房了,她现在就是我娘们儿,你看,这喜帕,落红,我都带着呢!”
满院子人眼瞅着王英那个东西抖出来,全都恶心得“咦”了一声。
第148章 一丈青的屁股,宋江的脸
一丈青彻底没了脸,不管不顾地冲着王英挥刀砍过去:“你这淫贼辱我清白,?我现在就一刀杀了你!”
她这几刀招招致命,?差点砍着李逵。
李逵也被逼急了,?“哇呀”一声从腰里解下板斧,冲过去与她力搏起来。
三个人转眼战成一团,?我把窗格支起来,?对着镜子抿头发。
顾大嫂和几个中年八婆隔着窗格问:“西门庆,?这是咋回事啊?一丈青不是你女人吗?怎么适才跟王英从洞房里面跑出来了?”
我说:“昨儿个说了让你教我洞房里的事儿,你不肯教,这会儿还好意思来问我?”
猪屁股又红了,还在不死心地追问:“西门庆,?少装蒜,?你都娶了多少女人了,这点事儿还能不会?”
我翘着兰花冲她翻白眼:“老子还就真不会,?昨晚上就在这屋睡的,至于那两个人干啥了,?你问他们两个去啊。”
顾大嫂撇了撇嘴,转脸和几个中年八婆嘀咕起来,从她们的表情上可以看出这些娘们儿已经自行脑补了一丈青和王英昨天晚上有可能发生,?事实上也已经发生的所有情节。
王英和一丈青两个人还在追着打架,李逵那个二百五裹在中间也是一通乱打。
众人眼瞅着他们三个闹得不象样,便拥着他们一起去聚义厅,要找两位头领大哥评理,我也被顾大嫂从窗户里面揪出来硬扯着跟过去。
晁天王和宋头领想来是昨天给我添了回恶心,?这会儿心情挺好,一大清早正对坐着喝小酒呢。
转眼一群人拥着喊着进了门。
一丈青的头发是散的,衣服是乱的,两个眼睛被李逵给凿得跟熊猫似的,哪儿还有一点往日姿色?
王英从脸上到脖子上,再到光着的膀子上和肚皮上左一道右一道全是血淋淋的指甲印,估计这些伤不是这会儿刚落的,是昨天晚上他弄一丈青的时侯挂的彩。
李逵拍着那对儿板斧吼着喊着要宰了一丈青,说是刚才她跟王英两个打架的时侯,把李逵夹在中间,一丈青眼瞅着打不着王英就对着李逵裤当底下踢,差点把李逵的老二给踢废了。
我把两只手揣在袖子里头,跟个乡下进城看热闹的傻小子一样窝在顾大嫂和几位中年大妈背后,静等着两位头领怎么处理这桩糊涂案。
耳听得众人吵着嚷着把事儿给说完了,晁盖大怒:“王英,你竟然辱没了西门庆的新婚妻子,按律当斩!”
王英大叫:“晁盖哥哥,这事儿可不象您想象的那么简单,是她一丈青一直心仪与我,奈何宋头领一心要将她嫁与西门大官人,一丈青违拗不得这才应允。
前日里她曾跟我说过,要在新婚之夜害死西门庆,保住自己的清白身子再转嫁给我。
可是西门庆也是咱们自家兄弟,我哪儿能忍心教他受害?于是,昨夜我就设计让他躲出去,牺牲了自己的精壮身躯与一丈青成事,这才堪堪救下西门兄弟一命啊!”
一丈青拼命嘶喊:“王英,你胡说!我几时说过属意于你?我又几时说要与你一起害西门庆?”
王英回眼看她:“你若是没打算害西门庆,为何新婚之夜是揣着匕首进的洞房?对了,你刚才追着我砍的那把刀也是你自己带进来的吧?你要不想害人,会带着这么多凶器进洞房?”
一丈青被证得脸色铁青,下意识地看向宋江。
我剔着指甲盖,斜眼观察宋江的表情,却见他明显愣了愣,表情象是迎面被人糊了一口屎。
两个人的眼神在空中遇上,我眯眼给他一个冷笑,他眼神垂下,脸皮抖了几抖。
宋江自以为心细如发,步步为营,他先是拿时迁逼着我娶了一丈青。
又让顾大嫂和孙新两口子把我家里翻了个底儿朝天,把所有的利器都给收走,连把指甲刀都不给我留,就是为了让我在一丈青面前彻底无力抵抗,就地陈尸洞房。
就这样他还不放心,新婚头天晚上还让王英,黄信和白胜他们几个来探我的口风,看我是否有所警觉。
可是他千算万算定然算不到,我会把王英这个色鬼临时策反。
以一丈青的美色引诱了王英,让他站到了我这边。
现在若是我指证一丈青洞房杀夫,所有人定会说是新婚之夜两口子闹点闲事没啥好说的,哈哈一笑就算过了。
宋江往后还会逼着我们两个人接着过日子,不看着我死在一丈青手底下,绝不罢休。
但是现在,一丈青杀我这事儿是王英说的,我就先得了一个有力人证。
至于一丈青,她此时兼具了杀夫凶手和通奸少妇双重身份,不管说什么也没有人会向着她,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宋江能出面替她说上几句话。
事情突然逆转成这样,宋江完全被动。
只要他现在开口替一丈青说上半句话,我定然把罪名往他身上引,哪怕不叫他脱上一层皮,也要叫他糊上一身屎!
可若是他不替一丈青说话,谁知道这个傻老娘们儿嘴里又能崩出啥来?
宋江这根老油条骑虎难下,短暂地沉默了一下,一脸怒气地道:“一丈青,你竟然在新婚之夜谋杀夫婿,实在太叫为兄失望了!”
一丈青哭道:“义兄,舍妹并没有想过要害西门庆,反倒是他西门庆伙同王英一起玷污了奴家清白,请义兄为我作主啊!”
王英叉着腰直蹦:“唉,一丈青,你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吧?怎么就叫我伙同西门庆玷污你的清白了?昨天晚上我是看出来你要对西门兄弟不利,一时放心不下,这才进去看上一眼的。
结果进门一看,好家伙。你这个新娘子竟然抡着个大刀对着新郎官左砍右砍的。
我可是好说歹说这才将你给劝下来啊。也就是西门兄弟人家心眼儿好,愣是没说啥,自己出去睡了,留着让我好好劝劝你。
你倒好,上来就脱我的衣服,说是爱我爱得实在受不了了,非要把第一夜给我,我这才成全了你嘛。怎么到这一会儿你反跟宋江哥哥说是我在玷污你?这也太能胡说八道了吧?”
一丈青气得几乎疯掉:“王英,你休要满口喷粪,颠倒黑白!”
王英拍着胸口信誓旦旦:“我颠倒黑白?一丈青,你且说说,若是你不真心与我恩爱,以我的身手哪儿能治得住你?”
一丈青惨叫:“那是因为西门庆在喜烛里放下迷药毒害我的。”
王英冷笑:“你说喜烛里面有迷药?有证据吗?有本事你拿证据出来啊。”
喜烛点了一夜早就啥也没有了,一丈青铁定拿不出证据来,气得捂着脸跺着脚大哭大号直撒泼。
王英跟我互视一眼,两个人同时冷笑着抖起腿来。
宋江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王英,嘴角明显地抽搐。
一个伪君子对一个无赖,伪君子有极大可能胜出。
一个伪君子对两个无赖,伪君子胜算概率跌半。
一个伪君子对两个无赖,身后还拖着个傻缺娘儿们,他是铁定要输惨了。
宋江明显很清楚这个道理,我能看到他藏在袖子里的手指在发抖,我也能看出他那一身假仁假义已撑不了多久了。
片刻之后,宋江把桌子一拍,厉声道:“人证物证俱在,你一丈青谋杀亲夫,按律当斩!”
一丈青惨叫:“义兄,万不能杀我,别忘了,是你……”
宋江大声断喝:“一丈青,我且念你年幼,先饶你这一回,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啊,给我把她拖下去,打上四十大板。”
一丈青不服,顶嘴道:“义兄,我是被他二人给害的,你只打我却不罚他们,是何道理?”
宋江干咳一声道:“一丈青,忘了你父母是怎么死的了?”
一丈青一怂,再也不说话了。
顾大嫂她们几个上前扯着她的头发就往门外拖:“一丈青,你还敢叫冤枉?依着我们看,就该一刀砍了你。也就是宋大哥仁义,只打你四十大板,算是便宜你了!还不赶快谢恩?”
一丈青眼望宋江,泪水涟涟,眼睛里写满了千言万语。宋江一概当作无视,大手一挥,教那几个女人将一丈青拖出去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