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朋找着机会就要往门外溜,?被我一把给抓回来了。
我说:“死丫头,你他么又想见谁去?”
朋朋理直气壮的:“我们之前托柴大官人照顾那么久,临走还不给人家道个别?”
“道别?那你的荷包袋子里装的是什么?”
她赶快拿手护:“没,没什么啊……”
我抬手抢过来往桌子上倒,一把混了蒙汗药的蜜饯。
二郎带着人正在往外搬货,?看到那些东西也是后背一紧。
朋朋狡辩:“我这是打算自己吃的,怕是路上车子颠的我睡不着。”
我二话不说上去就解她的头发,发髻是空的,里面藏了个药瓶子,装的是我和武二吃过的那种药,满满的一瓶,足有五六颗。
我气得上去就踹:“真不要脸了是吧?要不是老子防着,你还真就把我哥给那什么了去?老子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死不要脸的东西啊?”
武二过来扯我:“行了,别跟孩子治气。时间不早了,咱们早些走吧!”
一群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叽叽喳喳地上了车,那一个个兴奋的,就跟小学生春游似的,扎在一起又说又唱。
我敢保证,这是有史以来最为欢乐的上梁山的队伍。
柴进又出来送我,连说舍不得,我说:“大哥,二郎的身份敏感,我们不好在此地久留,等安置住了再回来看你。”
柴进抱着我热泪盈眶,我那个死不成器的闺女又从车里面探出头来,流着眼泪喊:“柴大官人,你等着,我一有机会就会回来看你的。”
柴进那个死心眼的还在回她:“好,好侄女儿,我等着你爹带你回来看望大爷啊!”
西门朋朋捂着脸,哭得稀里哗啦那叫一个惨,估计哪天我死了她都不能哭成这样。
带着这帮死老娘们上路,这一路上走得那叫个热闹,来往的人群没有不回头看的。
我家那些女人们个个风骚大胆,人家看过来,她们就看回去,还摇着帕子喊:“去梁山了,好游玩了,我家官人好英雄,带着我们一家人要落草为寇了啊!”
他娘的,真要把老子给气死,下了车挨个把她们的脑袋往车里头按。
按进去一个再拱出来一个,拱出来一个再给按回去,就他么打地鼠似的。
武二一边赶车一边笑:“你带着这么多女人一起去,怕是往后梁山上可要热闹了。”
我倚着他的肩膀直叹气:“没办法,谁教死活甩不掉她们呢,大官人我是命真苦啊。”
未几日到了梁山脚下,但见一面酒旗招展,我教停住车子,在此打尖。
店里止有两三个伙计,见我们这么多人过来,吓得转身要去上门板。
我们家那些娘们儿已经叽叽喳喳地挤了进去,围着桌子坐着大声叫着上酒饭?。
便有人上了茶饭来,武二眼睛转了一圈,低声道:“勿食酒食,恐有诈!”
满屋子娘们儿一起息了声音,吴月娘冷笑道:“呵,这便是江湖上传说的黑店啊?敢害我们,活腻了他们!”
孟玉楼与李娇儿小手一挽:“姐姐,走,方便一下去。”
我要叫住她们两个,武二把我的衣服一扯:“无妨,她们两个心中有数。”
李瓶儿抱着孩子也是一脸淡定,吴月娘转身替朋朋拢头发,这几个女人倒是个个比我镇定大气,老子都被她们给镇住了。
武二笑道:“柴大哥说得没错,你屋里的女人个个都是豪杰,入了江湖未必会吃亏。”
话音没落,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惨叫:“别打了,你们都别再打,我未曾想要害你们!只想试着打探一下你们的来路。”
接着是李娇儿的声音:“你打探?你分明是扒着茅房偷看呢,当我们这些女人好欺负?”
出门就看到孟玉楼和李娇儿两个人合力按着个男的,拿着绣花鞋照着他脸上脑袋上一通乱打。
那个男人教她们给打得一脸鞋印子,愣是不敢还手。
武二抱着肩膀直笑:“朱贵兄弟,好久不见呐?”
朱贵从扑面而来的鞋底子中间张开眼:“武都头!怎么会是你?你可快点来救我啊!”
武二看着他直笑:“是你要偷看我家妹子的,还不先给她们赔礼?”
“你妹?”朱贵惊住。
李娇儿照着他脸上又是几个鞋底子:“你妹你妹,你妹的!”
朱贵快教打哭了,抱着脑袋喊:“对不住两位娘子,适才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不知道你们会是都头家里人,望乞恕罪则个。”
两个女人这才住了手,朱贵从她们手里面逃出来,招呼那两个小二:“你们还愣着干啥?不赶快把加了料的酒肉收了,上好酒上好菜。”
满屋子人坐齐了,朱贵去洗了一把脸,陪着我和武二坐了,苦笑着道:“大官人家眷果然厉害,我在此开店也有些年头了,还是第一回 教客人打得这么惨。”
我就笑了:“非是朱贵兄弟不英雄,只是看她们是女的不好还手。”
朱贵咧着嘴笑:“我哪儿算是什么英雄?就是在江边开个小店儿,挣上几个小钱,顺便替好汉们放个风。
整日里过客不多,手底下也没几个人,看到你们阵仗大,先就被吓住了。
不怕你笑话,适才看见你们有这么多人来,还以为你们要抢我这个店去哩。”
众人皆笑,朱贵又道:“大官人恕我直言,但凡是到梁山来的,必是在人间被逼得没有活路的,象你日子过得如此自在,何必这般自讨苦吃?梁山上的日子可真没您想的那么好。”
武二笑道:“听兄弟这话的意思,可是怀疑我等上梁山的诚意了?”
朱贵赶快摆手:“不敢不敢,都头之前在鸳鸯楼上的事儿我等已经听说了,当真是豪杰得很啊,似你做下这等大案,被官府捉拿得紧,要来梁山避避,这还说得过去。
只是大官人这个……呵,小弟说话直,您莫怪。要知这一日为寇,则终身为寇,您可千万得想好了。”
我低头喝酒没说话,武二道:“我一人落草,必要带着我的家人们一起,免他们教官府连累,朱贵兄弟难道觉得此事不妥?”
朱贵赶快摇手:“非也非也,都头莫怪,在下也是一时好奇问了几句,你且等着,我这就去山上送信,教他们派船来接。”
朱贵一路小跑出去叫船,我抿嘴看着武二笑:“我们都是二郎的家人呐。”
武二说:“咋了?”
我美得直露后槽牙:“没咋,听着暖心呗。”
朋朋竖着大拇指直叫唤:“二郎哥哥最帅!”
我回眼瞪她:“没大没小的,不挨打又皮痒了是不是?”
吴月娘把朋朋扯过来按在椅子上:“那是你爹心头上的人,敢乱叫,看他打不死你。”
我干咳一声站起来:“娘们儿们收拾东西,都走了。”
到得店外站定,只见朱贵一枝响箭过去,不一时就从芦苇荡里漂出几支小船,领头的那个打眼一看就叫道:“武二爷,是你吗?”
武松冲着他一拱手:“二哥,五哥,七哥,好久不见?”
却是阮小二,阮小五和阮小七,几个人见面就大笑起来:“都是自己人呐!又能与二爷见面,真是太好了!”
转脸冲我看了一眼,表情都有些冷淡,看来还记得船上那一档子事儿哩。再看我身后那些女人,他们的脸色就愈加古怪了。
武二笑道:“带着我家人一起来投梁山,兄弟们这是不高兴?”
那几个人赶快笑道:“高兴!二爷能来,我们可是高兴得很哩。唉,你们几个快将二爷过来的消息送到山上去,教头领亲自下来接应。”
武二的面子还真是不小,转眼晁盖亲自带着人迎了出来了,林冲也在里头,离得老远就大声招呼:“二郎,大官人,你们终于来了啊!”
晁盖领着众好汉走近了,一把抱住武二,直说素闻打虎英雄美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有他前来入伙,从此山寨就更加如虎添翼了。
林冲握着我的手想向那几个人隆重介绍一下,我拉了他的袖子小声道:“林大哥,我现在是以二郎家人的身份来的,不必露那个鼻子。”
林冲也就笑了,道:“也对,贤弟是带着家人来的?刚好我家娘子到这山上整日说闷,我且带你与众家眷一起瞧瞧她去?”
领着我们家的女人们一起去了后山。
但见一处窄小的院落,林娘子斜挽着发髻,一只手抱着孩子正在喂鸡?,看我们过来,欣喜得快步上前来迎。
我将家里人一一给她介绍了。
双方见了礼。
我家那几个娘们儿都是会来事儿的人,立马将几件小孩子的衣物奉上,说是特地给林小宝的,又挨个夸赞林教头与林娘子恩爱,生的孩子也可人痛。转眼就把林娘子给哄得,就差跟她们几个义结金兰拜把子了。
嫌女人们说话声音太吵,我又与林冲踱到一边去闲逛。
我问:“林大哥,这山寨里的日子过得还行吧?”
林冲笑道:“还行,比外头是太平些。不过我初来时也历了件风波。你可知之前这山寨里的头领是个叫王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