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彼时也不小了,日日夜夜想着女人,以为这是天大的好事,登时就答应了。
结果新婚之夜那个盖头一掀?,我的个娘啊!这女人竟然生比我还壮,胡子比我还旺,当时就把我给吓得掉头要逃,教这婆娘追上来就是一通暴打!
从那儿以后,我是逃又逃不得,死又死不了,天天叫这个死婆娘给我打着骂着折磨着,人都快要疯了!”
我特别想说他是活该,可是看着他那个惨兮兮的样儿又觉得可怜,改口问:“那她打你这事儿,你岳父也不管管?”
张青直拍大|腿:“哪儿还找得到他?他将这个烂在手里的闺女一嫁出去,那叫一个欢天喜地,连夜就跑了,这么多年来毫无音询。我这才知道,他那日就是成心来赚我的!”
再也绷不住了,老子抱着肩膀乐得身子直抖。
两个人又说了会儿闲话,张青越说越高兴,去房梁上取了几个煮得烂熟的狗腿摆在桌子上。
“这东西一看就不是人身上的吧?你可放心吃,我绝不陷你。”
到了这会儿功夫,我也饿得透了,二话不说,就着热酒吃了几只狗腿,张青一边给我倒酒一边劝我吃菜,正说话间,这家伙突然耳朵一竖,冲着门外听了听,一脑袋扎在地上又装死去了。
转眼听到门来传来几声大笑:“呵,出去寻访竟然还捞着了野味,虽说这小子就比耗子大了点,好歹也是个人,小的们,现在就将他给拎到厨下剔了骨肉当兔子卖去!”
孙二娘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那武二到底找到没有?
我赶快跑出门外,只见那婆娘身后跟着两个小喽罗,用根棍子合抬着一个人,那人却是时迁!
第102章 林冲遇难
我急得赶快冲上去一把拦住:“你这婆娘休要害人!快点把他给放了!”
孙二娘把腰一叉:“你又来管我?适才你要我去寻武二,我已教人去寻了,?顺便捉了只耗子回来,?有何不可?”
我指着时迁道:“这位可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鼓上蚤时迁,?他是我兄弟,你但敢动他一分,?老子要你的命你信不信?”
“你……”孙二娘气得一挺胸,?想要与我理论也自知是打不过我,?冲着房里喊:“当家的,莫要装死了,这小子又欺负我了!”
我逼着那两个小喽罗将时迁给放在地上,一盆凉水浇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时迁这才醒过来,?看见我就满脸惊喜:“西门庆,能遇到你真是太好了。”
我取了帕子递给他:“你不是常走江湖的吗?怎么能着这个妇人的道儿?”
时迁道:“可别提了,?彼时我正在喝酒,忽地见个娘们儿进来,?一脸凶神样儿还长得有胡子,于是就多看了她几眼,她立时就骂我,?我也恼了,当即骂了她两句,将她骂走了,坐下继续喝酒,未想这杯子里就有了迷|药,?当即就将我迷晕了!这会儿我才想起来,难不成她是江湖上传说的孙二娘?长胡子,卖人肉的那个?”
我道:“你也是闲大了,见了这种货色我都巴不得把眼睛闭上,免得损害视神经,你倒是还盯着她看,口味恁重。”
孙二娘气得直瞪眼,好几回想动手上来,却又自知是打不过我,气得站在一旁直鼓腮帮子。
我问时迁:“你前日里不是已经走了?怎么又回来?”
时迁一拍脑袋,从地上跳起来:“对了,我是回来找武松的,你见着他没有?”
我回头看向孙二娘,孙二娘黑着脸摇了摇头,我对时迁道:“二郎出了些事,眼下还没有消息。”
时迁直拍手背:“这下可就瞎了,林冲这回可是非得死了。”
我一惊:“林教头?他又怎么了?”
时迁说:“我昨日路过京城,听得京里出了件大事,林教头带刀闯了白虎堂,现已入了大牢,我知武松与他交好,特地赶来给他报信儿,教他去救林教头。”
脑子里面“嗡”的一声响。
“怎么会这样?之前我在东京不是已经替林娘子他们挡了一回麻烦吗?按说现在他们连孩子都有了,怎么会惹下这种祸事?”
时迁直拍巴掌:“唉,论到细处那是谁也不知道。
只是听那坊间传说,前阵子林教头与他家娘子带着孩子一起赶庙会,彼时人多,两人就走散了,林娘子带着丫环抱着孩子刚好就遇着高衙内,那厮上前就调|戏。
刚好林教头看着,挥拳就将那高衙内给打成重伤,因此得罪了高俅。高俅这才设计把他给害了。”
我手心直出冷汗,虽说心下惦记着林氏夫妇,可是我的二郎还没有消息,这颗心横顺是放不下,哪里还有心思去顾别人?
从怀里取出一叠银票递给时迁:“时迁,现在二郎没有消息我是不会走的,这些钱你拿着,到东京官府里面替林教头跑跑路子,看能不能把他给救出来?”
时迁一见银票就两眼放光,伸手摸了摸又把手给缩回去了。
“西门庆,别开这种玩笑,你就是把钱给我我也找不着衙门在哪儿。哪怕是找着衙门在哪儿我也不敢进去。别教到时侯林教头没救出来,我先进去了。”
这还真是个问题,我急得直在原地转圈子,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英雄,你去救林教头吧,武二爷的事情交给我们夫妻一同打听。”
回头看去,却是张青已经不再装死,从房里走出来道:“若是依着二爷仗义,听说此时朋友有难,他是无论如何也要去救的,你即是他的朋友,该是替他出这个头。”
我默。
张青又道:“你可是又忘了?都头是个英雄,老虎都吃不得他,那些官兵更是没有那么容易拿住他,彼时一旦得了他的消息,我们便替你带话,教他去东京找你可好?”
这话确是有些道理,依着武二的脾气,若是知道林冲有难,舍了命也要去救的,此时他无下落,那么林冲的事情该是由我来办。
我对张青道:“菜叶子,你该当知道二郎对我有多重要,他现在有难,我却帮不得他。只能托付你们二位继续寻他。万望,万望尽快给我个消息来。”
说着说着我的眼圈便有些发红。
孙二娘和张青都有些动容。
孙二娘道:“之前我们还疑你不是武二爷的朋友,此时算看出来了,你是真心待他的。放心吧,他也是我们的朋友,我们定然会尽力寻着他,让他早些去找你。”
突然发现这个长胡子的娘们儿还有那么一留留可爱的。
当即取了快马,与那三人拱手作别,直冲着京城奔去。
依着时迁的说法,林教头现在刚刚下狱还是待判,顶多是受些皮肉之苦,性命却无大碍。
林娘子受了这么大的惊吓,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一路上马不停蹄直奔林家老宅,未及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几声□□:“小娘子,你可躲个什么啊?你教少爷我仔细看看,这几日可是又漂亮了?模样可是又俊了?”
林娘子高声大骂:“你这厮休要无耻,待我家官人回来,要他取你狗命!”
“哈!取我狗命?他有本事取我狗命?我说你这小娘们中午吃多了吧?
不知道你家男人要死了,他连自己都顾不上,还能来顾你?来人啊,把她怀里那个孩子给我抢过来,当场摔死,彻底断了这妇人的念想!”
林娘子大声尖叫:“你们莫碰我的孩子!你们不要碰他!”
耳听着这个动静,我顾不得走门,纵身从窗户里面跳进去,一把将屋子正中间那个人扑倒在地上紧紧卡住脖子,那人被吓得吱哇乱叫,不正是他高衙内?
挥拳正要去打,却听“刷”的一声,几把利刃同时抵上我的后脑。
身后几个大汉同时发声:“何处来的贼人,可是林冲同党?”
我靠,高衙内你他么口味好重!调|戏个娘们儿还领这么多保镖在旁边看着?
一旁的林娘子惊叫一声:“大官人,快来救我!”
回头见她和丫环两个缩在墙角吓得直抖,一名壮汉抢了林娘子的孩子正要作势往地上摔。
我是想救她,可是现在被几把钢刀给对着,救我自己都难。灵机一动,拳头在空中转了个圈,抱起高衙内的脸就连亲了几口:“啊哟,我的亲亲兄弟哟,我的衙内大人,你可教我想死了啊!”
高衙内叫我亲得一脸口水,恶心得要死,挣扎着道:“来人,来人,快点把这个疯子给我扯走!”
几个人收了刀,将我从高衙内身上扯起来拧着胳膊押住,我挣扎着大叫:“衙内,你不会是已经不认识我了吧?你上回还说叫我到了东京来一定要找你玩,怎么一见了面,你却待我如此生分?”
高衙内拿着帕子猛擦脸,嘴里骂道:“你他娘的是谁啊?老子认识你吗?扑上来就亲,哪儿来一个臭不要脸的。”
我赶快点头:“对对对,我就是那个臭不要脸的,衙内你总算想起来我是谁了。
上回在开封府,那个小画册,画得特别好的,姿势特别多的,你想起来了没?”
高衙内一怔,眯着眼睛看了我一会儿,这才慢悠悠地点了点头:“哦,好象是有那么点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