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son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空气忽的又陷入了惆怅。
Jacques轻轻打了一个嗝,鼻尖溢满了威士忌的酒香,他双眼迷离的东张西望,最后定格在Reid离去的那个角落里。
不知道是不是雷雨天的问题,蒲公英的感应器有些坏了或者电路出了什么故障,只剩下一盏小小的灯孤独的在黑暗的角落断断续续的闪烁,原本温暖而快乐的灯盏此时此刻尽然显得有些悲绝而凛然的意味来。
“那里好吗?”Jacques含糊的问道,“你见到她了么?”
“我见到了,她很好。”Jason眉头微微舒展,说,“我们又去了一趟摩天轮,大概是老了吧,坐到最高顶的时候,有些冷了,星星也看不大清了。”
“我和Reid也去了,可惜那天下雨,没能看见你说的星空。”
“不需要可惜,以后的时间那么长,总有一个完美的星空在那儿等你们。”
“没有了。”Jacques平淡的叙述,“三个小时早就过去了,他不会回来了。”
就像那些一个一个离我远去的人一样,他们说着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理由向我告别,和我慎重的约定归家的日期,却从来没有兑现一样。
说了这么多演了这么多,到头来全是注定的虚假。
真是悲哀啊,明明能看见结局,却逃脱不了命运的掌控,明明那么努力了,可诅咒永远都在,悲剧永远无解。
Jacques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又喝了一口伏特加,手指缓慢而节律的敲打着杯壁,他已经醉的太厉害了,无意识的想要向着Jason的方向倒去,他嘴里用着小时母亲教的巴黎口音的法语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Jason 怜惜的想要摸摸孩子的脑袋,可是掌心里空荡荡的风让他回到了现实,他已经不存在了,没有办法再像以前一样,在青年喝醉的时候递给他一杯热水,当他醒来的时候向他许诺“我留下来陪你,你不要这样荒唐下去了。”。
细雨落在海中,尖锐的风在礁石和高高的山道上穿梭,仿佛鬼啸。
天下着雨,却如同下着砂,Jacques难受的喘不过气来。
“时间到了。”他蜷缩在冰冷的地上,愣愣的望着窗户外天海尽头的方向,呢喃。
Jason一怔,问道:“什么?”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数十个巨大的火点在遥远黑暗的海面上冲天而起,灿烂的烟花在雨夜中盛开,有的像是娇媚的大丽菊,有的像是蹁跹的彩蝶,又或是烂漫的虹彩,整个夜空被无数个金灿灿的流光照亮,下面严肃的侍者们全都跑出来了,大雨打湿了他们平日里最为珍惜的制服也毫不在意,明亮的眸子里全是轰轰烈烈璀璨而又迷离的焰火。
Jacques脸上全无喜色,他醉醺醺的倒在落地窗角落里,背对着明亮的夜空,看起来落寞极了。
“阿冬,和妈妈走吧,和妈妈走吧。”
Jacques又听见了那个女人的声音,他迷茫的偏过头,看着Jason温和的冲着自己笑着,光影在他脸庞上无声的变化,在烟火落幕的最后一秒,他终于变成了梦中那个女人的样子。
她开心的笑着,露出洁白的齿牙,眉眼弯弯,温和的如同一位母亲。
女人笑眯眯的伸着手,空落落的手掌等着青年的应和,她还说:“阿冬,和妈妈走吧,和妈妈回家去。”
Jacques怯生生的看着她,这个女人真实的可怕,他期待而胆怯的犹豫着。
突如其来的手机震动嗡嗡嗡的声响打断了他的迷茫,Jacques结锁屏幕,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了三十五个不明的未接来电,屏幕最新页面是一条来自Nat的短信。
上面写着:“Jacob,再见,我爱你。”
这句话说得不明不白,Jacques放下手机,等他在回头的时候,烟火已经结束了,从未停歇的雨消散了空气中白蒙蒙的烟尘,就好像那场如梦如幻的花火从未出现过一般。
Jason不见了,那个女人也消失了,JAcques环顾四周,冰冷的黑暗中只有自己浅慢的呼吸声。
你知道未来又能怎么样呢?那只是一场模糊糊虚无的梦而已,烟火之后的寂寥才是真实的世界。
Jacques觉得有些累了,眼前都是虚晃的景象,高浓度的酒精让他陷入了极端的疲惫,他关掉了手机,决定好好睡一觉。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最近有大量的考试,所以会五六天更一章或者十来天更两章,不知道有没有人在看,就先告个罪道个不是,对不起了大家。
第70章 第 70 章
“一组,一组,听到请回答。”
“一组收到,已找到□□,未见人质,重复一遍,未见人质。”
Reid皱着眉头,最后一条短信上面附带的GPS定位并没有出错,可是Maeve呢?
他有些想不明白,低头打开了手机,短信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你知道那条路。”
Hotch瞄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博士,转过头冷静的对着对讲机下达命令:“开始吧。”
“一组收到。”
“等等,Hotch,”Reid一把握住Hotch的手腕,着急的说,“Maeve还没找到,这和短信里说的不一样,这不对劲,先等等……”
“Agent,这里有情况,”Reid话还没说完,对讲机那头传来了新的情况,“哦,天哪,这是什么?礼盒?等等,这是,这是棺材!”
投影上的画面摇摇晃晃,Reid还是看清了□□后面黑魆魆的一团,昏暗的光线下,棕黑色的木材发出温润的光芒,最顶上是一朵巨大的粉白色蝴蝶结,层层叠叠,大约是最柔软的那种绸缎制作而成,最轻微的空气流动都能带起它柔和的舒展,如同一只展翅的蝴蝶。
木盒边缘雕刻着细小而精致的花纹,镜头凑得近了,Reid才看辨别出来那是花与叶纠缠在一起的鸢尾。
“诶,上面有东西。”镜头一闪一闪,大楼内侧信号不是很好,画面时断时续,就连那只缓慢的伸向卡片的手看起来也时有时无。
被临时占用的咖啡厅静寂无声,大家不约而同屏住了呼吸,想要看清楚那张嵌在蝴蝶结中的卡片上面到底写了什么。
突然一股冷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Reid打了一个寒颤,猛地清醒过来,冷汗从皮肤上每一个毛孔冒了出来,他颤抖着拿起对讲机,大声叫到:“不要动!不要动那个卡片!”
可是他反应的太慢了,就在卡片被拿走的那一瞬间,红字的数字开始跳动,警报器发出了刺耳尖锐的“滴滴滴”声。
“撤离!撤离!”Hotch一把夺过Reid手中的对讲机,大声喊道,“二号方案,二组的人呢?!”
“二组到位!”
“Hotch,那个棺材!”Reid一怔,转身就往外冲去,他终于知道最后一条短信中的那句话“你知道那条路”是什么意思了。
《约翰福音》里耶稣对教徒说“我往哪里去,你们知道;那条路,你们也知道。”
这是上帝的旨意,他在Emily的葬礼上听过,他在Giden的葬礼上也听过,可是他不想再听第三次了。
“Reid!”Morgan冲开人群,一跃而起,猛地扯住了挣扎的Reid,他大声说,“你不能进去!□□……”
话音未落,硫磺炸、弹准时爆炸,呼啸的火风夹杂着沉重的硫磺粉末冲天而上,大楼发出低沉的嗡响,紧接着,湿漉漉的玻璃窗越发剧烈的抖动,火红色的潮水抵抗重力大楼外迅速弥漫开来。
摇摇欲坠的二十五层高的大楼几乎与下一场到来的冲击波一起坍塌,巨响震的人后脑发麻,训练有素的FBI探员们尖叫着捂着耳朵下蹲,距离爆炸中心十英里远的咖啡厅的落地窗瞬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缝,电离反应阻隔了外界的通讯,大厅里所有的仪器一同闪起了红光,无数个滴滴滴的报警声一时盖过了外界人群的嘶喊。
短暂的沉默过去,Morgan直起了身,他拍了拍被自己压在身下的Reid,有些后怕,大声喊道:“Reid,Reid,你怎么样了?”
Reid恍惚着抬起了头,外面拦腰截断的辉煌的火柱将雾蒙蒙的雨夜照的莹莹发亮,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一组,一组,听到请回答。”Hotch将对讲机从地上捡起来,大声喊道。
可是那边并没有回答。只有嘶嘶的电波声。
Reid深深吸了一口气,近似绝望的推开站在身前的Morgan向外走去。
“一组,一组收到。”对讲机突然响了起来,“我们出来了,带着那个棺材,一人重伤,救护车,我们需要救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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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有明显的硫磺味道,猛烈的海风将炸/弹残余的粉末吹向陆地,但还好有雷雨的稀释,这点剂量对人来说算不上什么伤害。
Hotch顶着瓢泼大雨一把将冲进人群的Reid拉了回来,他气急了,将博士整个人猛地撞在奔驰C2001的漆黑色车身上,坚固的合金发出一阵嗡响。
“你疯了!”HOtch大声训斥道,“你就这么跑出去,如果那个人还在这里的话怎么办?你自己也说他是冲着BAU来的,如果你和他正面对上了怎么办!你得冷静下来!”
“你让我怎么冷静!”Reid脖颈上青筋暴起,眼里满是鲜红血丝,他嘶声吼道,“Hotch,那个人现在就在这里!我们不是和Rossi分析过的吗,他是自恋人格,他不会离开的,那个人就在这里,在人群里看着我们,Hotch,这是我们离他最近的一次了!你让我怎么冷静下来?我得抓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