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得罪魏国全员后我走上了人生巅峰 (积羽成扇)
“不过是一些家常之语。”郑平随口道,没有提及刘协的那两句质问与对荀彧的慰问,“听闻丞相遇刺,刺客可寻着了?”
“不过是宵小之辈,已尽数落网。”
曹操脸色有些难看,他没想到刺杀他的还是从青州带过来的老人。
若非为了巡查民情,只带了部分亲卫至城外乡野之处,又遇上劫匪,让许褚稍离了片刻,背叛他的亲卫也找不到机会乘机砍他一刀。
那刀上还涂了猛烈之毒,幸而伤口不深,曹操又果断剜去切面的血肉,涂上随身携带的止血药粉,未必能平安归来。
险死还生,怎么不叫曹操震怒?而更让曹操气恨的是,回来没多久,就听到儿子曹丕也被暗算的消息。
听到曹丕也在同时出事,郑平突然生出一股强烈的违和感。
“丞相是否已经查出幕指使者是谁?”
“已有少许头绪,然则线索中断,尚不能确定主谋。”
“信件与找着的线索,可否让衡一观?”
曹操已将递上的资料都看了一遍,牢记于心,因此并未拒绝郑平的要求,让人把东西交给他。
郑平翻阅了第一遍,确实如曹操所言,在顺着线索往后查的时候,在中间一个部分被截断,抹去行踪,无法确定幕后主使。
这不但说明幕后之人的谨慎与果断,还说明他的势力不可小觑。
能有这份能耐的,唯有世家与皇族。如今皇族式微,曹操便将怀疑的目光投在世家身上。
世家之患确实非同小可。
刺杀之事一过,只怕曹操会对一部分反对他的世家名士出手,敲山震虎。
郑平正因为孔融等人而生出几分忧虑,忽然间,他留意到一条信息的巧合点,不由又从头看了一次,心中生出一个大胆而略显荒谬的猜测。
曹操留意到他往回看的动作,开口询问:
“可曾发现了什么?”
郑平只是道:“线索不明朗,重头来过,看看有何疏漏。”
又翻了一遭,郑平没有说出自己的猜测,只将结果定义为与曹操等人如出一辙的“线索中断”。
郑平向曹操要了块白帛,在淬毒的刀上抹了一记,把白帛装进竹匣,离开曹操的所在,去后院看望曹丕。
曹丕没有受伤,仅是落了水,此刻正在屋中饮用驱寒的汤水。
让郑平意外的是,郭暄竟然也在,坐在曹丕榻前,面上是清晰可见的关切。
见郑平被仆从引进院子,郭暄连忙出来迎接。
郑平来不及询问郭暄事由,与她先后进屋,问曹丕道: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曹丕与郭暄对视了一刹,将前因后果如数说来。
原来郭暄用以狩猎的短弓损坏,准备找工匠打造一件新的,曹丕知道后,主动请缨帮忙挑选材质。两人一起去找工匠,被工匠用“查看样式”的名义请入地窖,结果遭到埋伏。
曹丕的侍卫有半数被困在地底,另外一部分被杀手牵制,曹丕与郭暄一边应敌一边撤退,那些人大概也没想到不但曹丕剑术高超,连郭暄这个“弱女子”也精通武艺,不慎失手,让二人逃走。
最后付出的代价是曹丕落水,损失了几个侍卫,正主平安归来。
郑平又问了几个细节,问曹丕幕后之人是否有眉目,得到否定的答案后,他宽慰了曹丕几句,准备带着郭暄离开。
郭暄似有再留之意,但见郑平已说出辞别的话,她没有开口拒绝,温声让曹丕好好休息,自己跟着郑平离开。
等郑平与郭暄回到家中,郭暄略一迟疑,便对郑平袒露她对曹丕的心迹:“我与子桓相交多年……彼此心慕,愿为新妇,相携白头。”
郑平不免讶然。郭暄多年来顶着外头的舆论,一直坚持自我,未改变不婚假的初衷。后来即便是她对曹丕有了点好感,也只是与曹丕保持一定距离的友谊,从未提起嫁给曹丕的想法。只半天未见就改变了多年来的坚持,不得不让郑平生出少许惊讶。
然而转念一想,他就明白郭暄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改变。
“是因为这次的暗算?”
郭暄点头: “丞相位高权重。子桓为丞相如今的嫡长子,似今日这般的危机只会更多。而今侥幸无事,若有一天……”
她咬了咬染了海棠色的唇,凝重道,
“若能相伴左右,与他同进同退,总好过远水近火,有心无力。”
郑平道:“你若只是为了他的安危,可在家中寻几个可靠而优秀的剑客与幕僚,不必牺牲自己。”
素来聪慧豁达的郭暄不由红了脸:“倒不全是安危之故……”
听到郭暄的真正心声,郑平不好再逗她,收了玩笑之意,想起在后院休憩的郭氏:“只怕阿母不会同意。”
郭暄也知道郭氏对曹家人的态度,面上薄红尽退,郑重道:“丞相势重,姑母有所顾虑也是应当……此事我亲自去与姑母说,阿兄勿要担心。”
郑平应了一声,与郭暄就此分开。他先去找李进帮他查一些事,又找上谢诸,把从曹操那带回来的,擦过毒刀的白帛交给谢诸,问他能不能分辨出上面的是什么药。
谢诸小心地嗅了白帛上的气味,又提起白帛去后院找了只鸟雀研究,不久后面色异样地回来:
“这毒不一般,若非曹操当机立断,只怕要受一番苦头。”
“受苦头?”郑平重复着,迅速捉到重点,“莫非不致命?”
“确实不致命,但若是毒入肺腑,只怕会头脑晕眩,四肢渐僵,不良于行。”
会让人晕眩,影响思考并有导致瘫痪的可能?
郑平心中的猜测变得更加凝实,他向谢诸问道:“此药非寻常所得,谢兄是否听过此药之名?”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这药的来源。但他没有直说,谢诸也给了否定的答案。
“只是说起这晕眩与四肢渐僵之症……听闻某位辅国将军亦曾有类似的症状,在床上躺了数月,染疾而亡。”
谢诸喜医,对各种传闻中的疑难杂症都有关注。他口中的这个辅国将军,郑平恰巧也知道。毕竟同处一城,又曾经共事过,自然对对方得病的传言有所关注。
这个辅国将军不是别人,正是伏皇后的生父,不其侯伏完。
如今得知这毒药能够带来的症状竟然与伏完生前的病症相似,郑平愈加察觉今日之事所潜藏的汹涌,为脑中那个荒谬的猜测补全得更加细致。
今日刘协找他过去,恐怕并不是为了劝他尽忠,而是另有目的。
而往年一些令人想不透的变故也有了解释。郑平原本以为这里是平行空间,又被连锁效应影响,许多突发事件与史载截然不同。可如今一想,那些不同或许并不是因为平行世界衍化而成的变数,而是因为人为。
郑平想再次进宫核实心底的猜测,但他没有急着前去,而是让人备车,送他去荀彧的住所。
郑平离开住宅的时候,郭暄正与郭氏诉说自己已然改变的想法。
郭氏几次相劝,见郭暄执意为之,哪怕日后再无安宁,被辜负了也不会后悔,她长叹了口气,去自己箱箧的最底层翻出一个褐色瓶身蓝色布盖的陶瓶,递给郭暄。
郭暄奇道:“姑母,这是……?”
“若他负你,将此药投于饭中,三年后自可解脱。”
郭暄起先还没明白郭氏这句话的意思,等逐渐回过味,她不由白了脸,不敢置信地看向郭氏。
第105章 狂士楚歌
什么药用上三年,能有“解脱”之效?那必定是逐日累积、不被察觉的毒药。
郭暄没想到郭氏竟然会给她这么一样东西,一时间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郭氏并不催促,只平静地看着她。往日让郭暄觉得亲近的凤眸,竟让此时的她不敢直视。
半晌,她迟疑地接过陶罐,避开郭暄刚才的话,提出不相关的问题:
“此物……姑母从何处所得?”
郭氏不由她回避:“偶然而得。此乃宫廷禁药,若长期服用,幼童易早夭,即便是强壮的成人,也难以挨过而立之年。”
郭暄只觉手脚冰凉,她倏然想起东汉皇帝除了开国的两代帝王,剩下的多是早亡之命。最年幼的汉殇帝未满周岁便已夭折……一时之间不敢再想,甚至不敢再问。
她心事重重地回了自己的住处,因为确认心意而生出的喜悦早已因为这个插曲烟消云散。她将陶瓶收在一个极其隐秘的位置,只当郭氏送了她一件珍贵而不可展示的礼物,丝毫没有使用的打算。
可即便心中有了主意,郭暄依旧坐立难安。她想寻找郑平,却被告知郑平外出,至今未归,只得握着手坐在房内,将郭氏与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在脑中过了一遍。
却说郑平去了荀府,到达目的地,还未把位子坐热,就有一个公差打扮的中年人上门,打着曹操的名义来给荀彧送东西。
那中年人被引进门,见到郑平,只略微一愣,视线在他的官服上轻飘飘地一点,在行了个礼后说明来意,又从怀中取出一只金丝楠木制的小匣来。
“此乃曹公赏赐荀令君之物,还请荀令君好生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