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得罪魏国全员后我走上了人生巅峰 (积羽成扇)
他只得带着满腔的不甘与恼恨离开,逃往辽东。
郑平等人对袁熙这方人的恩怨是非毫无兴趣,等趁着柳城的变故吓退袁家旧部,逃入林中,郭嘉一边因为缺乏锻炼而喘着气,一边小跑着赶上郑平,问道:“方才这一曲,是为了引来城墙驻守卫兵的注意,让袁氏知难而退?”
这么做当然也有风险,只是在刚才那样的情况下,这么做已经是临时能想到的最好的选择。
郑平看他上气不接下气,还要忙着询问一串,对他道:“你若有余力,不如闭着气,专注跑路,若半路气竭了跑不动,我可不会背你。”
郭嘉闻言闭上了嘴。想到在柳城中发现的是是非非,他难得的有了自觉,不再与郑平互损。
他相信生死关头,郑平不会丢下他一个人跑,但是郑平说的也绝不是一时的气话,郑平既然这么说了,那到时候大约是真的不会背他的。
——大概率会是将力竭的他拖在地上跑,或者将他扛在肩膀上,像扛麻袋似的扛上一路。
一想到有可能发生的画面,郭嘉就觉得没眼看,难得在接下来的一段路中都保持了安静,没有再去撩拨郑平的怒火。
郑平也没有心思在这个时候与郭嘉计较之前的事,或是嘴贫个一两句。
他将全部心神放在仔细观察四周与在黑暗中找寻正确的方向上。
其他人还在晕头转向的时候,他已一刻不停地在脑中规划了正确的出路,带着众人往要塞的方向跑。
大约跑了大半夜,在快要天亮,即将跑到要塞的时候,一阵箭雨拦住了他们的去路,逼着他们停下脚步。
曹军的一人紧张道:“莫非是蹋顿带人追了上来?”
郑平带着众人退入林中,镇定道:“蹋顿自顾不暇,不可能出城。在这里埋伏的应该是蹋顿先前留守要塞的卫队。”
蹋顿几日前猜到了他们的身份,尽管被他们早一步探查先机,躲了过去,但以蹋顿的才智,不可能没有留有后手。
他不可能在开战前大肆搜罗柳城,动摇民心,也不可能守住柳城边缘的每一个角落,那么,最有用、最有效率的办法就是守住要塞,不让他们与曹军会合。
他不止担心他们在柳城使坏,还怕他们通过楼班那个憨憨探知了更多的军情,转达给曹操知道。
在要塞这边被人拦住,郑平并不意外,不过是最有可能发生的坏事终于发生,与其说是懊恼,倒不如说是有一种尘埃落定之感。
曹兵们看向郭嘉与郑平,询问现下该当如何?
郭嘉道:“唯有一个字——撤。”
郑平却是一声不吭地再次从袖囊中掏出一物。
那一物,仍然是他前日刚刚做成的那只排箫。
哪怕是在这种紧急的时候,众人见到排箫亦忍不住心中一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其中一人委婉道:“书丞,这不妥吧?”
郭嘉最初也是一惊,旋即,乌黑的眼眸一寸寸地亮了起来,炽热地盯着郑平手中的物什:“莫非——”
郑平已将排萧递至口边,吹奏了一曲灵魂佳乐。
“躲在要塞垒土后方,射着冷箭的敌军”变成“躲在要塞垒土后方,射着冷箭且面目狰狞的敌军”,射出的箭也歪歪扭扭,失了一大半的枕头。
甚至有一个心浮气躁的年轻箭手,气愤地将手中的弓往地上一摔,大骂道:“什么鬼犊子箫声,说难听都是抬举。”
好不容易等敌方的箭手们收拾心态,准备再接再厉给曹军这支细作好看的时候,他们突然听到如山崩地坼一般的呼喝声,带着进军的号角与鼓声。
曹营一方的援军已到。
第84章 狂士楚歌
一刻钟前,白狼山头。
焦虑不安的副将询问临阵持麾的主帅张辽:
“‘先遣军’已去了十余日,我军粮草倥偬,即将用尽,若再不进军,唯恐陷入两难之境。”
张辽容色威肃而凝重,却未有分毫动摇:“不急,再等等。”
副将难解道:“将军奉行疾攻之策,为何临到关头却畏葸不前?”
“彼一时,此一时也。若乌桓排军未定,疾攻正可破敌。奈何乌桓得到公孙康的密信,已提早做了准备。如今我们只待祭酒计成,策应出兵,定能打他个措手不及。而祭酒一行人还未传来消息,我等静待便可。”
副将忧心道:“非末将无事咒言,守于要塞的敌军已有异动,若敌军探知我军藏身之处,致我军失却先机……”
就在这个时候,要塞关口的方向突然传来让人动容的排箫声。
副将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咽下口中的话,目瞪口呆地看向张辽。
张辽被这堪比顶级噪音的箫声听得额头直突,却还是勉力维持着脸上风云不动的表情,笑着道:“你看,这不是来了吗?”
随即面容一整,杨声道:“传令,全军出击。”
因为头风病复发而把执麾之权交给张辽,一个人躺在主帐中的曹操,听到这无比“亲切熟悉”的乐音,“垂死病中惊坐起”,立即从旁边取过准备了许久的两团碎布,不由分说地塞入耳中。
后来负责撰写史书的文吏问张辽,为什么能在最恰巧的时机进攻柳城,“大破之”,张辽只露出一个唯有熟悉之人才能心领神会的笑:“普天之下,能将雅乐吹得那般难听的,唯一人矣。”
因为曹军及时进攻要塞,郭嘉等人成功地解除了危机,回归大本营。
而张辽趁势追击,一破要塞,二破柳城,势如断竹。
张辽兵临城下的时候,效忠楼班的势力与蹋顿的势力正互相掐作一团,元气大伤。
等城中的各部停止内耗,惊慌地准备一致对外的时候,张辽已用雷鸣之速攻破城门,领着大军冲入城中。
蹋顿早在楼班不顾一切地夺权的时候就已考虑过最坏的结果,如今时运不济,竟被曹军如此迅速地破城,蹋顿在心中狠狠咒骂不省心的部族,带着自己的势力从靠近辽东的那一处城门逃走。
张辽连斩三王,最终带着一骑轻兵追上蹋顿,将他斩于马下。
曹军大获全胜,班师回朝。
有幕僚劝说曹操乘胜追击,把逃走的袁家兄弟一并捕获,斩草除根。
曹操却坚决拔营。
一方面,曹操虽然知道刘表在自己征讨乌桓的时候大概率不会对他的领地发起进攻,可终究不能完全放下心。如今北方的战事平定,他自然要尽快往回赶。
另一方面,曹操知道袁家兄弟只能往辽东逃,而辽东太守公孙康不会容下他们。
果不其然,在袁熙、袁尚二兄弟分别逃脱蹋顿的软禁,先后跑到辽东公孙康的领地后,二人皆被公孙康擒斩,摘下首级献给曹操。
曹操为了表态,给公孙康封了侯,授左将军一职。
除了封赏公孙康,曹操还趁机大封功臣,按功劳列侯;开凿玄武池,操练水军;废三公,复设丞相,让自己坐上了丞相之位。
郑平作为曹操亲设的秘书丞,位置也随着曹操升任的丞相之位而挪了挪,由“丞”变“令”,成为一衙之主。
曹操上任丞相的第二个月,往南发兵征讨刘表。
刘表此时已然病重。他久等不到长子刘琦,便找来曾经千般百般防备的刘备。
大约是生病太久,脑中深思了许多,刘表已不再蒙蔽双眼,一味偏向后妻与幼子。
他知道幼子刘琮没有独守一州之能,而曹操虎视眈眈,若想荆州自保而不被吞并,继续居中持守,最好的办法就是为它另寻一明主。
他原先有多么提防刘备,现在就多么想把荆州拱手相让。
刘备却并不愿意在刘表病重的时候接手荆州。
一则刘表从未信重于他,与他疏离已久,如今会产生把荆州交给他的想法,纯粹是无奈之举。若刘备就此接受,多少有几分趁人之危。
刘备虽已年过四十八,半生颠簸,却依旧有自己的骄傲与原则,不愿如此行事。
二则荆州势力交错繁复,哪怕刘表亲口承诺将荆州交给他,等刘表撒手人寰,或是无力再掌控荆州,荆州的其他势力必然不会放过他刘备。而若是刘表能挺过这次重病,那更是没他刘备的事,若非情急无奈,第一个将他踢走的就是刘表。
所以刘备婉拒了刘表的要求,只答应会在曹操南下的时候助荆州同御曹军。
没过几天,刘表撒手人寰。
正准备大干一场的刘备万万没有想到,这仗还没开始打,刘琮就已经投降了。
这投降来得猝不及防,等刘备知道刘琮请降时,曹操已到达驻地附近,刘备一口血险些涌出喉头,匆忙地带领自己的人马撤离。
当初左慈在许都凭借高超的技法救下刘备,刘备原以为左慈愿意归入自己帐下,哪知他似乎只是随手给曹操添堵,救下自己往两州交界一丢,就管自己跑了,让刘备叹惋不已。
如今刘备再次逃亡,身边没了左慈,却多了诸葛亮等少年英才。
许是刘备人缘太好,又或许是对刘琮不战而降的行为质疑失望,许多荆州军民与士人都跟着刘备撤离,浩浩汤汤,据说有十几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