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得罪魏国全员后我走上了人生巅峰 (积羽成扇)
那亲兵道:“曹操帐下不是有个叫郭嘉的,据说有通达之才,且不拘绳墨,不同于常人?”
一听到郭嘉的名字袁绍就来气:“昔日孤礼贤下士,对他甚为客气,哪知他竟找了理由遁走,转投曹操。今时他又写下这昧心无耻之言,待孤打败曹操,绝对要他好看。”
亲兵低声附和。此时另一心腹道:“听闻许县还有一人,文才斐然,辩才优异,且……行事颇有几分不羁,或许这篇檄文正出于此人之手。”
袁绍问道:“你说的是何人?”
那心腹道:“此人姓祢名衡,字正平,与孔融交善……”
话未说完,袁绍突然“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我当是谁。此人?绝无可能,绝无可能。”
心腹还想再说什么,见袁绍这番模样,倒不好继续说。
他只是道:“将军知道祢衡?”
“怎么不知?他将孤那位老伙计刺激得几欲发狂。去许县的探子早已打听了消息:这位祢正平当着曹操的面放肆辱骂,还击鼓闹得人尽皆知。曹操还放话说‘杀之如杀孤雀’,他和曹操说是死敌也不为过,又怎会帮曹操写檄文?”
袁绍只要一想到曹操也曾与他遭受相似的磨难,就产生极大的心理安慰,仿佛之前的气闷恼怒全都不难挨了。
“这绝无可能——若他能帮曹操写檄文骂孤,孤都能让曹阿瞒跪下叫孤大兄。想来那封檄文确为郭嘉所著……你二人靠近些,听孤这般那般……”
袁绍在征讨曹操前顺手弄死了一个曲义。把锋利但割手的刀子折断了,袁绍并不心疼,他派遣爱将颜良包围白马,命他三日内攻下城池。
沮授认为颜良不可单独为将,劝诫袁绍再出一将,袁绍不听。
未过多久,白马那边传来颜良被杀的消息。
袁绍大怒,一方面气恨自己竟然被曹操摆了一道,另一方面则对颜良的死又怒又恸。
当他听到斩杀颜良的人竟然是刘备的义弟关羽,不由对刘备这个同盟迁怒万分。
他不再理会刘备那边的“共敌”之计,独自对付曹操。
他派遣大将文丑向曹军发动进攻,哪知文丑竟中了敌方荀攸的诱敌之计,又死了。
袁绍怒不可遏,当听到与文丑一起行军的刘备还活得好好的,全身而退时,他不由起了杀心。
颜良文丑皆为大将,怎会死得如此轻易?两次将亡都有刘备的影子,莫非……他是曹操派来的内鬼,假意与曹操闹翻,混入己方传递军情?
刘备在回袁营途中,根据传音兵的些许异态察觉不对,立即猜到袁绍恐怕对他怀恨在心,忙找了个理由遁走,往刘表的地盘逃去。
袁绍没能抓住刘备,又发了好大一通火。就在这时,曹操那边又寄过来一封尺素。
“先后送人头,礼轻情意够。承让,承让。”
看到此信的袁绍心神激荡,缓缓地倒了下去。
第67章 狂士楚歌
袁绍虽然接连失了两员大将,但总体上对于这场战役的优势仍胜于曹操。
哪怕颜良文丑的死对士气有着不小的打击,袁绍阵营的大多数人亦不觉得自己会输。
袁绍也是这么觉得。
因此,尽管他被曹军的密信“先后夹击”,气得有一瞬间的神志不清,却是很快就缓了过来。
他让人封锁自己怒极攻心、险些晕厥的消息。面对劝说自己切末动怒,千万要保重身体的军医,袁绍不耐地挥了挥手,让人退下。
袁营的谋士早有察觉:自打败公孙瓒后,袁绍便有些浮躁。这份浮躁在经历曹操檄文与颜良文丑二将之死后,被扩大到了极致。
作为袁营的最高统领,袁绍的个人决议关系到整个军团的生死。一些谋士忧心忡忡,想要劝谏袁绍,请他调整心态。可随着势力的增长,袁绍的脾气亦有所增长,容不下他人挑战他的权威。
尝试着挑战他权威的,现在已经被关在牢房里,每天与虫鼠为伴。
他没人想步田丰的后程,这份隐忧被埋在利己与侥幸之下,几乎所有人都保持了沉默。
唯一的例外只有因为郭图等人的谗言而被袁绍猜忌的沮授。
他与田丰一样,因数次拂了袁绍的意而被记恨。
但他始终没有因此动摇本心,仍恪尽职守地履行幕僚之能。
他找到袁绍,劝诫对方先不要渡河,留守延津以观其变。
袁绍听不进他的话,让他随军待命。
沮授走后,旁边的郭图趁机进谗道:“兵贵神速。以我军之势,曹操毫无抵抗之能。现下曹军虽有小胜,却不过是临死反扑,惊不起大浪。沮授为何要我军留守河北(河以北)?若错过时机,让曹军有了喘息之机,恐怕还有波折……”
袁绍想起最近流传的“本初诗”有好几首是从沮授家族里兴起的,气不打一处来:“还能为何?沮授早已心不在此,欲以此为功,向曹阿瞒投诚。”
郭图低头掩去唇边的笑,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主公英明。既如此,我们不若早些渡河,也好打曹操一个猝不及防。”
郭图这倒不是非要和沮授的意见反过来干,之所以这么建议袁绍,只是因为他在河对岸的族兄传过来一个关键的情报。
根据这个情报,郭图作出判断:即刻出兵,势必能将曹军打一个措手不及。
郭图的提议恰好切中袁绍此刻的决定。若说原来的他尚有些迟疑,不愿草率地作出打算。那么在檄文、“本初诗”、借颜良文丑之死挑衅——三重刺激之下,他已彻底抛开仅有的一二分犹豫,只想向曹操狠狠地讨回这口恶气。
就在袁军忙着渡河的时候,郑平与郭嘉二人正对坐于军帐中。
郭嘉把玩着手中的空酒壶,向对面的人道:“‘那个消息’应当已传到郭图的耳中。袁绍的幕僚郭图与我同乡,我二人曾打过交道,以我对他的了解,只怕今日便会说服袁绍,拔营渡河。”
郑平道:“你让我借颜良文丑二将之死发挥,激怒袁绍,是为了推动袁绍定下决心,同意郭图的提议?”
虽是问句,却没有询问的意思。
郭嘉心情极好地收拾了案上的残局,找了块麻布擦拭手中的墨痕。
“接下来就看正平的了。”郭嘉黑而亮的眼中泛起少许跃跃欲试,“我倒是好奇,正平会如何对付他们。”
郑平见郭嘉擦手中的墨痕擦拭得辛苦,递过去一个水囊,在获得对方的道谢后,垂袖继续坐着,注视着郭嘉的举动。
他不曾有担任曹操谋士的想法,为了避免一些麻烦,也不会主动与曹操商讨行军有关的事项。
曹操或许也对此心照不宣,将他安排在文岗,甚至没有问过以他的武艺是否要在军中挂一个武职。
他之所以随军出征,本是为了私事,原未打算多做干涉。但因为郭嘉想与他打一个赌,他顺势答应了,这才有了上面的两段话。
郭嘉擦完手上的狼藉,像是才想到了什么,对郑平问道:“你还未告诉我——你为何会进入曹军的大营?”
郑平没打算与郭嘉坦白原因,随口道:“公务缠身,百无聊赖,故而随军,以作休沐。”
这句话中的破绽太多,郭嘉就算想要假装相信,也不能够说服自己。
连给个借口都不走心,祢正平当真是一如既往的过分。
虽然在心中吐槽了郑平千百回,但郭嘉始终没有再问,很快转移了话题。
郑平则是重新墨了案上的墨,毫笔轻蘸,在一片白帛上落下文字。
“沮监军敬启……”
远在延津的沮授收到一封匿名信。
军中禁个人持有私密,所有信件在通达个人以前,都会被送到相关人的手中检查一番。
正巧帮这封信检查的士兵是倾向于沮授的派系。在查看了信中的内容后,这个士兵大吃一惊,不敢上报,悄悄地找了沮授本人。
沮授知道能让士兵隐隐失色的信必然不是家书之流,他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这份预感在他打开白帛的时候,被放大到了极致。
他谢过替他瞒下的士兵,步履匆匆地回了营帐。一进入其中,便抑制不住地握紧拳,在掌心刻出深深的痕迹。
袁绍竟然听信郭图的谗言,将他留在冀北的妻儿软禁在府中。
沮授又气又怒,明知这封信不怀好意,却仍是控制不住地感到失望。
他甚至不用核实,只凭袁绍最近对他的态度与这封信上记录的几个隐秘,就知道这封信上描述的内容八成是真的。
可他什么都不能做。袁绍如今对他偏见已深,他不管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白费口舌。
一直兢兢业业地恪守谋臣之义,即便被忌惮冷落也仍旧极尽全力进言献策的沮授,因为这封信上的内容,第一次产生心灰意冷的想法。
心绪破败到了极致,他已顾不上隐忍,心寒地叹道:
“主上自得意满,臣下汲汲钻营,此番远渡,怕是不得善终。”
沮授心丧若死之下,向袁绍告病,自请离退。
袁绍并不认为沮授这是真的起了离开之意,反而觉得沮授是在对自己表达不满,甚至可能因为怀恨在心,而用撂挑子的方式威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