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得罪魏国全员后我走上了人生巅峰 (积羽成扇)
醒过来的郭嘉流下悲伤的泪水,躲在家中……喝自己偷偷藏起来的酒。
这已然是尘埃落定后的题外话,此刻郭嘉仍因为饮了过多的烈酒而“诗兴大发”,给在场的所有人免费赠送一首“令人笑不露齿”的“好”诗。
躲在角落的司马懿也没有躲过郭嘉的毒害。
“仲达……嗝,”
做诗做到一半,竟打了个嗝,已经凑足了三字,该怎么办?
郭嘉只略微蹙眉考虑了一息,从容地继续道:
“仲达嗝,饮水嗝。一日三餐都打嗝……”
司马懿:……………………
他冷漠地拨开郭嘉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以不胜酒力为名,准备去更衣室避上一避。
哪知没走出几步,又被身后醉鬼抓住了肩膀。
司马懿杀气腾腾地转过头,发现抓住他的人并不是那个醉得不明显的,还在源源不断喷魔鬼诗的醉鬼,而是另一个惹人嫌,并且醉得十分明显的大醉汉。
已经喝得满脸通红,红中发黑的李进压着司马懿的肩,超他露出牙齿反光的微笑。
当然,这个微笑在司马懿眼中和狞笑也没什么区别:
“司马仲达,郭祭酒难得有此雅兴,听听何妨?”
司马懿面上含笑,眼中带骂,温声道:
“我怕我克制不住酒力,一个把持不住,吐二位一身。”
李进眨了眨迷蒙的眼,扭头大喊:
“正平,司马仲达快把持不住了,你赶紧过来让他把持住。”
……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虎狼之词?
司马懿没想到自己笑里藏刀的威胁竟然被这个已喝傻的醉汉扭曲成奇怪的东西,一把甩开李进的手,扭头欲走。
然而喝得烂醉的人是没法解释的,这边郭嘉还在继续“作诗”对他发动精神攻击,那边,以为他转头是要去呕吐的李进从背后勒住司马懿的两条胳膊,嘶声裂肺地大喊:
“正平快来!司马仲达要吐了,要吐了,要孕吐了。”
因为场景或许吵闹,周围的绝大部分人都没有意识到刚才李进的那句大吼有什么不对。
除了两个人。
作为当事人的司马懿。以及被李进点名的郑平。
正按着隐隐作痛的额头,朝这边走来的郑平,听到李进毫不清醒的大吵大嚷,只想转头就走,离那边远远的。
然而李进一直点他的名,听得郑平耳蜗起茧,不得不走了过去。
结果才刚靠近事发地,就听到李进损害精神健康的发言,对上司马懿平静无波却无一不透着杀人灭口之意的目光。
第65章 狂士楚歌
几个月前,司马懿本欲装病躲避曹操的辟召,哪知天降马头,撞上曹丕惊马一事,这病自然无法再装不下去。
被客气“请”到曹操府后,司马懿权衡利弊,为了性命着想,便用“病愈”为由,应了曹操的征辟。
怎料新官位还没坐热,司马懿应邀参加了这场赏花宴……遇上了两个不讲理的醉鬼。
遁走不成,被逼着硬扛精神伤害的司马懿面带微笑,笑里带刀,刀中带着杀气。
在看到郑平走过来时,这分杀机没有丝毫减弱,全无掩饰之意。
“祢令史,贵府剑士醉得厉害,你是否要把人打晕了带走?”
不太美妙的措辞,加上司马懿杀气腾腾的眼神,仿佛在说:你不打就我打,打晕了扔你肩上,你只负责扛走就是。
郑平没理会他。曹操在这次宴会上准备的宫酒烈度不强,后劲却比其他的酒重,易让人在不知不觉间多饮,不慎饮醉。
这具身体的酒量不太行,郑平虽然没有饮醉,却也觉得太阳穴一抽一跳,格外不适,接受到司马懿恶念翻滚的目光,他垂袖止步,平静道:“君之双目,甚吵。”
司马懿不怒反笑:“远不及君。”
两人对视而立,不再言语。
他们二人虽气场不投,但对于对方是个怎样的人,彼此早有分辨。司马懿不会质疑初见时郑平的装模作样,郑平也不会多问司马懿选择性发作的病史。他们不约而同地达成一个共识:抬头不见低头见,装作陌生人面对面。
司马懿知道郑平绝非传闻中那般狂傲自大,也没有他表现的那样简单。如果可能,他不想在没有好处的前提下平白无故地招惹这个人。
因此,在用眼神对杀了片刻后,司马懿已恢复往日的温文。
“君请自便。”司马懿目光清冷地看了郑平一眼,转身便走。
但他没有走成,被他甩开的李进见他要跑,下意识地一抓,正巧抓在他束腰的博带上,险些把他的腰带扯落。
司马懿的表情如何姑且不提,只见旁边安静侯立,双目已彻底泛醉的郭嘉迟钝地转过头,见到李进的动作,有样学样地伸手,抓住离他最近的那一人的腰束……
……
第二日,郭嘉酒醒,发现自己记忆断了层。不待他尝试追溯,对他分外了解的曹操已寄给他一册“诗集”,供他欣赏。
郭嘉见到那几首诙谐的“诗”,先是可劲一乐,旋即,心情划出一道抛物线,敏锐地意识到不对。
曹操怎么突然在会后寄这么一件东西给自己?就算是会中诞生了这几首“富有童趣”的本初诗,曹操想与他分享,也不至于在他还没醒的时候就火急火燎地送过来……
郭嘉已经隐约猜到了真相,却不敢第一时间做出肯定,再次重读这几首“诗作”。
他实在想不到,除了郑平,还有谁敢拿曹操、二荀开涮。
……除了喝高了肥了胆的某人。
至于是谁,曹操送来的这卷书已替他指明了方向。
郭嘉第三次阅读那本俏皮的“诗集”,开始考虑自己是否需要提前买一副棺椁。
唯一令郭嘉觉得安慰的是,这册“诗集”中并没有郑平,他觉得自己或许还能多活几天,喝完窖中储存的美酒。
刚这么想着,翻到书册底部的时候,一张白帛掉了出来。
郭嘉直觉这张白帛有异,却还是在杀死猫的好奇心的驱动下,从地上捡起白帛,打开一看——
然后面无表情地折起白帛。
完了,连买棺椁的时间都没有了。
郭嘉幽幽地想着,满脑子都是被他合上白帛上的那副画。
画得格外生动,画得格外幸灾乐祸。
想到那白帛上的解说,郭嘉深刻怀疑自己是怎么活着回来的。
喝醉酒也好,造诗得罪人也好,这都是小事。可他扯谁的裤腰带不好,为什么要扯
最不能得罪的那个。
他宁愿回头重扯一次,去和曹操的腰封死磕。
好在宴会过后,曹操要派兵出征对付袁绍,这让郭嘉产生些许庆幸。
只要出征就见不到某人了——这么想的郭嘉,这份自欺欺人的庆幸,在决定出军抗击袁军、选择扎营安排时,被无情地击了个粉碎。
曹军所携的营帐略小于寻常制式,按二人一顶分配。随军谋士亦是两人共住,通常为军中仆射随机安排,问过双方,确认无异议后即可执行。
郭嘉虽然身具负俗之讥,行事超然,人缘却是尚可。
往日不管谁与他分配一帐,都不会有节外生枝的事发生。然而因为赏花宴上的分波,被安排着与郭嘉同帐的幕僚一反常态地提出拒绝,不愿与郭嘉共住一处。
“我这铜锣嗓,就不碍郭祭酒的眼了。”
原来此人被醉酒的郭嘉即兴作诗,从此铜锣嗓声名远扬。
仆射无法罔顾这些智囊们的意愿,重新安排了一人,没想到在征求意见的时候,又一次一反常态地遭到拒绝。
“郭祭酒‘活泼灵动’,我这顽石自惭形秽,还是与别人同住为好。”竟又是一个被郭嘉醉酒赋诗的受害者。
一连问了数人,皆遭到婉拒,理由不一。
这些人倒未必是因为一首诗就记恨上了同侪,不过是怒火正热,一时之间咽不下那口气,不想见到郭嘉那张时刻充满调笑之意的脸。
接连遭到“嫌弃”,郭嘉并不在意,却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过去的祢正平。
一场酒后失言尚且如此,当初祢正平因为屡进狂言,得罪了无数人,他所蒙受的孤立,岂非更甚?
仆射找不到愿意与郭嘉“搭伙”的幕僚,深感为难:“这该如何是好?”
倒不是说没有备用的营帐,只是“除主帅外,其余从者二人一帐”乃是曹营一贯以来的规矩,二人同住既便于彼此相助,又能无形中进行监督。
郭嘉喟叹道:“如此看来,嘉只能与主公共住一帐了。”
仆射虽觉得这个提议有些离谱,但一想到曹操对郭嘉的信重,到底没有一口回绝,而是去找曹操请示。
曹操的答案很快被带了回来:
“天气炎热,孤欲独占一帐,奉孝自行另找他人。”
冷酷无情地拒绝了郭嘉的要求。
郭嘉毫无意外之色,将目光转向愁眉苦脸的仆射:“不如董仆射舍身以献,与我共用一帐?”
董仆射虽然不太适应这位郭祭酒的脾性,但对郭嘉也没有恶感。他原本已经做好了打算:如果真的没人愿意与郭嘉同住,他只能辗转安排,把另一位仆射与某位幕僚凑对,自己和郭嘉挤一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