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被周围的气味熏得皱了眉, 他抬脚往外走去。
因为知道这次埃里克会跟着他来这个世界，卡尔现在心里想的都是该怎么找到他的教父，不过就算这样, 他还是分出了心神去感知外界环境。
刚才只是匆匆一瞥，他就已经确定了这里是他所熟悉的地方——哥谭。
虽然现在的卡尔完全可以吊打哥谭里的黑帮小混混之类的人, 就连阿卡姆里的那些反派也能轻松拿下，但他仍旧保持了一丝警惕之心, 不敢轻易托大。
曾经的他或许会一路直奔韦恩庄园, 遇见熟悉的人就将信任和盘托出。
但已经经历过不少平行世界的卡尔却不会这么做了。经历过领主世界的毒打之后, 卡尔每次去往新的平行世界，都会抱有警惕之心, 不再像以前一样傻乎乎的, 将自己的信息完全交付给别人。
卡尔缓步踏在凹凸不平的水泥地面上, 他落脚的时候，能感觉出脚下的坑洞是弹孔留下的痕迹, 还是爆炸的碎片嵌入遗留。
他的脚步很轻，声音几近于无。卡尔跟着长辈们长达一年的训练可不是说笑的。
不过，有些时候，意外就是来得这么猝不及防。
“砰”的一声，前方枪声响起，短暂的停顿之后，更加猛烈的枪声嗒嗒嗒响个不停，子弹从枪口倾泻而出。
大约是双方交易现场有人想反悔，然后开始对打。
卡尔默默地左右看了一眼，前进的唯一道路被两方势力的交火挡住了，只有身后的来路可以走。
他不由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明明已经很努力的将自身的存在感降低了，结果还是遇到了这种麻烦事，真是倒霉。
虽然他还有别的路可以走，比如说直接飞上屋顶，就可以离开这里。但那样实在是太过显眼，卡尔相信，只要自己敢飞上去，那他接下来面对的，就是先前还打得火热的两方势力的猛烈夹击。
在这种地方，讲道理是没用的，他们只相信手里的武器。
卡尔开始慢慢地往后退，还没找到教父的现在，他并不准备掺和进这些麻烦事。
远处稀薄的灯光勉强驱散了一些黑暗，前方交火的势力也透露出一些火光，卡尔怕出意外，悄悄往上飘起来了一点，脚不沾地地往后退。
退到一半，前方交火的声音骤然停下，卡尔还没来得及疑惑，前方的人就大喊了一声，告诉了他答案：“是蝙蝠侠！快跑！”
卡尔停在了原地，默默地往黑暗深处缩了缩。
遇见蝙蝠侠是个意外，但总归不是什么坏事，卡尔决定等对方“工作”完再上前交谈。
虽然对方向来谨慎多疑，说不定自己一出现就能在心底瞬间列出各种防备计划，但卡尔现今身在哥谭，又需要尽快找到埃里克，不早点和对方谈妥合作，恐怕会被揪住不放。
蝙蝠侠的工作效率很高，不到十分钟，他就解决掉了这批黑帮小弟，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人，武器四散在他们周围，没人敢去捡。
“滚。”低沉的声音透过面具传出来，因为变声器的缘故粗糙沙哑，但在地上的人听来却如蒙大赦，纷纷连滚带爬地逃离了这里。
做完这一切，蝙蝠侠却没有离开，他站直身体，侧过头看向卡尔藏身的地方，冷淡地说：“出来。”
卡尔慢慢显现了身形，还没等他说上一句话，一只蝙蝠镖刷的一下就飞了过来，稳稳地扎在他脚边。
“身份，目的。”蝙蝠侠朝这边走来，他的速度不快，黑色的披风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但他周身的气质却很有压迫感，让人喘不过气来。
卡尔敏锐地察觉到这个蝙蝠侠有什么不对，但一时半会儿却感知不出来，他举起双手，妥协般说道：“我没有恶意，只是想找你合作。”
“合作？先把你的伪装弄好再来吧！”蝙蝠侠似乎是冷笑了一声，他突然扔出数枚蝙蝠镖，直直地扎向卡尔的四肢和大脑。卡尔下意识抬手抵挡，谁知那些蝙蝠镖一碰上他就纷纷爆裂开来，炸出白色的烟雾。
视线被弥漫开来的白烟遮挡了视线，卡尔不适地眨了眨眼，一只拳头猛然出现在烟雾后面，直直地向他的脸打来。
卡尔下意识往后仰，手臂抬上来试图挡住对方气势汹汹的攻击。然而拳头的方向一变，迅速给了卡尔的腹部一拳。
铮——
仿佛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卡尔一愣，又被对方抓住机会给了一拳。这下卡尔立即回过神来，将全副心神都用在了抵挡对方的攻击上。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蝙蝠侠一见到他就攻了过来，也不明白为什么他拥有疑似氪星人的体质。此时此刻，卡尔将自身所受的训练，以及以往的战斗经验全部拿了出来，和对方对打起来。
两人的战场从地面转移到了半空，卡尔最开始还能勉强抵挡，后来就逐渐落了下风。
他初来这个世界，身上也没有什么武器，就连目前他们为什么打起来的原因也完全不清楚，因此有些束手束脚。
反观蝙蝠侠，他不仅比卡尔战斗经验丰富，腰间系着的万能腰带里还藏着各种各样的小型武器，锋利无比的蝙蝠镖看似一模一样，内里的结构却完全不同。
就这么一会儿，卡尔已经躲开了不下十种不同功能的蝙蝠镖，神经毒素、麻醉剂、炸.弹、腐蚀性液体……蝙蝠镖里应有尽有，看着地面被它们祸害得惨不忍睹，卡尔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他想不通为什么蝙蝠侠会这么暴躁，一言不合就开打。而且之前说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难道之前有人伪装骗过了蝙蝠侠吗？
卡尔实在坚持不住，他猛然爆发一下撞开了蝙蝠侠，迅速飞离了战场，停在高楼上喘口气。
两秒不到，蝙蝠侠就追了上来。不过这一次，他没有立即就攻击卡尔，而是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观察他。
卡尔警惕着他的动作，随时准备跑路。——打是打不过的了，拥有氪星人体质的蝙蝠侠简直就像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难以逾越。
蝙蝠侠沉默着，他的手抬了起来，卡尔像一只吓得炸了毛的猫咪，紧紧地盯着对方的动作。
不是攻击，也没有蝙蝠镖飞过来，那只带着黑色手套的手轻轻地搭在了他的面具上，随着咔嗒一声细微的响声，面具应声而落，蝙蝠侠摘下了他的面具。
只有一点隐约的微光照在这里，但黑暗并不影响氪星人的视线，高楼上方的风声狂烈，卡尔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两张极度相似的脸，在这高楼的狂风中遥相对望。
※※※※※※※※
在仪器启动的那一瞬间，埃里克隔着玻璃罩看见了查尔斯他们担忧的面容，下一秒，他便卷入了扭曲的漩涡中。
像是从狭窄的管道里一路向下滑，埃里克被挤压得想吐，一阵天旋地转后，他掉落在了一片草地上。
时空穿越带来的眩晕感还没退去，埃里克勉强从地上站起来，就什么也做不到了。
他紧紧地闭着嘴，手指揉着太阳穴，好让自己舒服一点。
他不知道这是哪里，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卡尔，要是被这里的主人发现就不好了。
站起来的埃里克已经看见了不远处的庄园，只一瞬间他就知道自己落进了别人的家里。
想着离开这里的埃里克还没做出行动，身后就传来了一道清亮的年轻声音：“你好，是兰谢尔先生吗？”
埃里克悚然一惊，他完全没有发现自己身后竟然站着一个人。
而且，他为什么知道自己的姓氏？难道这个世界里，也有另一个自己？
心里的想法百转千折，埃里克没有应声，而是不动声色地转过身去，看看这个人是谁。
黑发蓝眼的年轻人脸上带着爽朗的笑意，一看就让人心生好感，他看见埃里克转过来，便向他伸出手，笑吟吟地介绍自己：“我是理查德·格雷森，很高兴见到你。”
顿了几秒，埃里克才伸出手回握住了他，只是稍微一碰，一触即离。
他慢吞吞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头还很晕，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十分糟糕，要是真的战斗起来，绝对一个照面就输了。
现在是能拖多久的时间，就拖多久。
青年看出了他的防备，他解释道：“别担心，你的事情都是卡尔对我说的，他是你的教子对吧？”
听到卡尔的名字，埃里克心里松了一口气，但他仍不敢确定对方是不是不怀好意，因此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没有多说什么。
“布鲁斯在屋里等你，我带你过去吧。”青年指了指不远处的庄园，笑着对埃里克这样说道。
“等到了那里，你就会知道一切的事情了。”理查德神秘地笑了笑。
埃里克想了想，跟上了青年的步伐，往他指引的方向走去。
随着他的走近，他身上的不适感越来越弱，在进入大门的那一瞬，它们完全消失了。
埃里克暗暗将这些变化记在心里，依旧沉默地跟着青年往前方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晚安，早点睡！！
第七十五章 ☆错乱的时空
高贵奢华却又低调不张扬, 这是庄园内部给埃里克的第一印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