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晴湘西哨楼]山岳平平 (karl小寒)
- 类型:BL同人
- 作者:karl小寒
- 入库:04.09
“你们总把头差点把他自己都搭进去了。”
——反倒还有点儿护短的意思。
花玛拐自知方才一时间鬼迷心窍险些酿成大祸,此刻只心悦诚服低头认错,又默默倚着铜箱坐在原处冲着眩目日头眨了眨眼。
他先迷蒙瞧见那些半痋人许是退回了洞中现下已经不在崖壁之上,这边刚松了口气,可刚适应了光线的双眼定睛再瞧却见那些半痋人哪是什么退回了洞口,只不过不再去攻击卸岭众人转而白花花一片密密麻麻一个叠着一个沿四周刀劈斧削般的绝壁往水潭来。
不知是否收到主陵区中断虫道的阻碍,那些半痋人此刻行进的速度已经不似之前那般风驰电掣,反倒有副排除万难也要下到潭底的架势。
“难道这些玩意儿是冲这大铜箱来的?”
花玛拐不明所以地拍了拍岸上铜箱。
陈玉楼后悔自己彼时情郁于中一时情感占了上风没有早些将这铜箱打开看了才遭此无妄之灾,此刻也算是可以感同身受花玛拐所思所想,因此并未张口责罚,只不由分说立刻将那大铜箱豁然而开。
铜箱内部又分三格,里面潭水在上黑水在下清浊分明,分别浸泡着三样不同的物体。
那些半痋人自崖壁而下宛若死亡倒数哪还有时间犹豫,鹧鸪哨掏出飞虎爪立刻去那黑漆漆的水里挨个捞了一通,只在一左一右两个格中勾出两个东西。
左边的是个卵状物,外面裹着一层蜡,破损之处已经露出些玉石痕迹,此刻在日光下越发晶莹润泽。右边放的则是个以云豹毛皮制成的大皮囊,虽然不沉可里面鼓鼓囊囊好似装了不少东西,上面还纹了不少金线。
鹧鸪哨金刚伞已经打开护住三人前心,花玛拐领了陈玉楼之命掏出短刀三下五除二就将皮囊表面绑着的兽筋统统挑断。
裹在一起的皮囊随重力动势缓缓绽开,里面是大大小小三副骷髅,还夹杂了些散碎的玉璧和一个黑色蟾蜍的小石像。
三人将这两件器物先放在一边,转而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中间这个虽然有东西却怎么都掏不出来,还比周围两格空间都宽大之处。
照格局来看,这才是摆放最重要物品的地方。
眼看半痋人先头部队已经要下到谷底,三人七手八脚将那大铜箱翻转过来倒尽其中黑水,这才看到中间是个与箱子合为一体的小铜盒,上面还铸着个宛若面貌丑恶生出翅膀的鬼脸。
那铜盒里面镂空,自身并无锁,全靠与铜箱虎形锁孔相连。
“夜叉?”
花玛拐喃喃自语,以指尖沿缝隙轻轻拨开铜函盖。
沿盖子打开的缝隙发出蓝幽幽冷森森的微光,里面是只蓝色的三足蟾蜍,人头大小,体态丰满,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情,倒像是从未见过的什么石料所制。
半痋人先锋部队已经落到谷底,眼看就朝几人包抄而来,卸岭一众人凭借蜈蚣挂山梯紧随其后。
谷底三人兵刃都紧握在手,若是不得已只得先抵挡一阵,待攀崖虎与张佩金与众人埋好导火索设好炸点再抽身离开一网打尽。
这能是个什么玩意儿?
“难道献王老儿也好听‘蟾宫折桂’这种吉祥话?”
花玛拐不明所以,只用刀尖试探性轻轻敲了敲那蟾蜍,满坑满谷的半痋人都为之一顿,眼瞧着三步并两步纵身一跃就已经到了跟前。
三人方才统统落水,连人带装备湿了个透心凉,此刻手中那些热兵器早都熄了火,只能全凭趁手的冷兵器聊以御敌。
鹧鸪哨方才情急之中落水白瞎了一把上好的德国匣子枪只能全凭一套擒拿格斗之法单臂御敌,此刻瞧见满坑满谷的半痋人气不打一处来,这边刚照着脑袋抬腿朝崖壁狠狠踢碎一个,那边紧接着双膝发力压紧另一个倒霉玩意儿下身,单臂自后方锁住项间,躯干发力旋转着向上一拔硬生生就将整颗脑袋扯了下来。
谷底瀑布水声太大,陈玉楼听声之才受这干扰全无用武之地,此刻全凭摸索找到那蟾蜍所在之处,手中小神锋刺于那蟾蜍身上只听“铛”一声脆响,徒留浅浅一道痕。
那不知什么石料的蓝色蟾蜍眼看就像是这些半痋人颇为紧张的命门,可三人手中都没有趁手热兵器可以将它彻底破坏,一时也发了狠。
这边张佩金与攀崖虎毛毛躁躁沿挂山梯往下爬,正见下方几人陷于阵中左冲右突还想方设法伤那石蟾。
鹧鸪哨刚卸了一个半痋人大椎,这会儿抬头上观,正与张佩金视线撞了个正着,不由分说踢死身侧紧随而来宛若附骨之蛆般的两只,眼瞧着撕开包围就冲去陈玉楼身侧捡起铜函中的石蟾向张佩金所在之处飞起一脚踢去半空。
张佩金到底是带兵之人,方才见鹧鸪哨行动心下已有所察觉,早都下肢扣紧挂山梯,转过麦德森打开保险子弹上膛严阵以待。
他见石蟾冲自己飞来手中立刻扣紧扳机宛若疾风扫落叶瞄准运行轨迹镗镗镗镗就是一梭子,眼瞅那石玩意儿在半空就被打得只剩些鸡零狗碎。
那石蟾被击碎的当下,靠近葫芦嘴的半痋人转头就往洞中龟缩,已经在谷底的半痋人霎时成了没头苍蝇,恍恍惚惚挣扎着往葫芦嘴爬,一张大口自相残杀见什么咬什么,被蜈蚣挂山梯上的众人各个都大开了杀戒,硬是瞄着这些晕头转向的玩意儿打到枪筒发烫才肯罢休。
“陈兄可还好?”眼看大局已定,鹧鸪哨踉跄扶起陈玉楼,一通关照过后紧跟着就秋后算账,没好气道,“下次要干什么能不能先跟我打个商量?”
陈玉楼吃瘪,总觉得这话好像似曾相识。
“好。”
第33章 仙宫宝殿
崖壁间的栈道依凭山势,有的部分凿石嵌入山体,有的部分伐木架出崖外。
时隔千年,又长时间受潭中水汽侵蚀,栈道的木构架部分有不少地方已经糟朽,走起来需得格外小心。
卸岭与滇军那许多人自崖壁间千年古道拾阶而上,沿山势曲折蜿蜒,向危崖之上流光溢彩的天宫缓行。
陈玉楼受那巨大的水流声所扰,此刻五感只有嗅触可用难以辨位听声,在栈道上摸摸索索一步一顿正走得心里七上八下,突然觉着手腕给托了起来,紧接着手心里被塞了个什么软绵绵的东西。
拐子托他手腕都是隔袖,眼前这只满是枪茧的手只能属于鹧鸪哨。
陈玉楼不明所以,用力拽了拽手中软绵绵的布料。
“嘶——轻点儿,抓着就行。”
衣服都被拽歪了。
鹧鸪哨也不管他看不看得见,转身朝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就是一记眼刀。
他原想用钻天索把两人自腰间牵在一起以防万一,可又觉得那腰间的联系只有绷直了才能导向,其他时候两人牵牵绊绊反而不方便。方才瞟一眼自己空荡荡袖筒心念一动突然想起彼时坑道里漆黑里暗中牵袖之事,突然觉得自己这袖筒是个尚佳之选。
花玛拐本有意从旁搀扶自家总把头,可只望了一眼便默不作声走去托马斯身边相依为命。
鹧鸪哨从陈玉楼面上收回目光,又去望那碧色深潭。
日光下澈,落在那深潭中影影绰绰看不真切。潭水静谧,只能勉强辨别出水底起伏沟壑。在漩涡水眼之外还有数个突起的锥状物,长短粗细不等,以潭中水眼为中心辐射状散开,借日光自高空下视宛若个自地狱伸出的尖利兽爪穿过无底鬼洞捧起一颗翠绿宝石。
倒有几分像扎格拉玛山中那个鬼洞。
那水龙晕被传得神乎其神,如今看来倒是这深谷盆地中无云无雨无风,全靠瀑布击于潭底活水,引得水汽向上蒸腾,在那幽潭上空造出一片迷蒙烟景。日光穿过水汽映出七彩虹霞,才成就了千年不散的仙宫景象。
一行人停停走走,沿山腰跨过一块突出巉岩,恰好正正对上那凌空虹霞。
以往是个远在天边的蜃景,今日却可从中穿过,卸岭众人见状齐刷刷一声赞叹。
张佩金与攀崖虎纵然在云南横行数十载也从未见过此种精妙壮美之景,现在凑在一起口中除了赞叹再吐不出半个字。
托马斯本来就恐高,现下盯着眼前迷迷蒙蒙一片七彩虹光想起黑水城时也是如此这般险些被摄去心神去崖底摔成肉饼,怎么都不敢向前。
“拐哥,你掐我一把。”
“包您满意。”花玛拐向手心吐了口唾沫,捏起他大臂狠狠一拧。
“哎呦我的妈!”托马斯哀嚎。
“哎。”伦理哏接茬就是赚到,花玛拐原地当妈,径自忍笑。
他没听太懂这中国话里又藏了些什么弯弯绕,只得继续:“这是不是你们说的什么‘太虚幻境’?这彩虹穿过去是不是就可以升仙?”
花玛拐摇摇头:“幻不幻境升不升仙我可不知道,但我知道这肯定花老鼻子钱了。”
陈玉楼被惊叹声惊扰了,想是有什么叹为观止之物却怎么都不得见,心下无端生出些愤懑。
鹧鸪哨放慢步速,暗搓搓挡下身后陈玉楼让出卸岭一干众人先走,蹭着蹭着就蹭到队伍末尾。
他任凭自己袖筒牵着陈玉楼缓缓跨入那片虹霞,又径自伸手轻触面前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