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晴湘西哨楼]山岳平平 (karl小寒)
- 类型:BL同人
- 作者:karl小寒
- 入库:04.09
“不行,这样下去迟早要被他们包了饺子!”
痋婴越跑越快,麦德森的火力已经逐渐显出劣势。
一行人凭借方才机枪压制出的片刻时间一路狂奔,眼见着已经可以望到洞口光亮,可洞底岩石高低起伏,石壁弧度突然加大,地势又开始收缩,两侧岸边几乎无路可走,非得涉水而行。
背后哭声渐进,已经是山呼海啸般的气势。
鹧鸪哨眼看前方无路可走,那水面又平坦开阔毫无遮挡,这许多人如果此刻下水只怕还没游出多远就要给这些怪胎打了牙祭,除了在此暂且御敌为他人挣得出洞时间外别无选择。
“陈兄,炸药还有吗。”
“有,但来不及铺导火索。”
陈玉楼审时度势,听他一句就已经了然鹧鸪哨是起了以炸药御敌挣得时间的打算,可他卸岭惯用的土炸药非得花时间铺设。
“不设导火索。”鹧鸪哨淡淡道。
现下那些怪胎须臾间就要近前,不设导火索放下炸药直接点燃或许仍可一战。
可若是如此,那点火之人根本来不及躲闪就会被原地炸成天女散花。
“不可能。”
陈玉楼斩钉截铁。
“炸药?炸药有啊!”
攀崖虎这边手中机枪不停又听他二人说要什么炸药,先啐出满口火硝味,紧接着粗声粗气向身后滇军嚷嚷,“刚才缴的法兰西手雷都给老子拿过来!”
鹧鸪哨与陈玉楼面面相觑。
没想到攀崖虎跟着一路倒斗到现在,百家饭越吃越香了,一会儿的功夫又是英吉利枪又是法兰西雷。
攀崖虎眼瞧着其他人下饺子般一个接一个落去水中,这边不由分说将手雷三个成一把握了满手,扯开拉索静待片刻对着满洞痋婴甩了出去,手雷扔出同时自己也一个鱼跃当下就入了水。
陈玉楼自幼是个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小少爷,纵然被那道士领上山修行了不少时日,可到头来水性仍是有限,此刻又身穿锁子甲,往前划了一段就已经被沉沉坠着向后扯,眼看着前进速度宛若断崖式下跌。
一条胳膊不由分说侵入他脖颈,将陈玉楼整个人仰面拢住往前漂了一大段。
陈玉楼觉得自己像条装了发动机的船一样躺着不动在劈波斩浪。
“是我。”
温热呼吸拂过陈玉楼头顶发丝。
他点点头。
鹧鸪哨全靠下肢踩水向前已经足够费力,此刻仍分神与陈玉楼知会,生怕他突然被人揽在项上一时间不明所以失了定力。
他答应崽子,也答应自己会照应这个人周全。
越向前水流越急,两人甚至不用再奋力踩水就已经被水流带着向前走了一大截。
葫芦口地势倾斜,仿佛在将满洞河水统统倾倒出去,那些出洞时反应不及的人眼见着就顺水瀑落去下方悬崖,连惨叫声都混在轰鸣水声中听不真切。
身后哭声大作,想罢方才被攀崖虎临时挡住的痋婴此刻已经又追了上来。
两人只得共同发力拼命踩水向前,谁料只顾后方追兵忘看前方地形,顷刻间已经被迅猛水势冲下山崖。
鹧鸪哨仍未放开揽在陈玉楼颈肩单臂,全凭下盘紧紧钩住崖壁虬结老藤,顺势下滑了四五丈才终于止住动势。
二人仰面朝天堪堪悬在半空,陈玉楼还好,鹧鸪哨自己被突如其来的阳光耀得目眩神迷什么都看不清楚,只手下觉得有什么东西拼命在拍自己胳膊。
“兄弟,兄弟——”
是陈玉楼,他自己已经扒住了另一条老藤,眼看着就要被鹧鸪哨紧紧揽着的胳膊箍闭了气。
“——松松手,松松手。”
鹧鸪哨刚开始只觉得身侧藤萝纵横,此刻惶惶然松开陈玉楼,双眼才开始慢慢适应阳光。
眼前是个群峰峥嵘的大盆地,从虫谷流出的所有水系都在此交汇,又沿突然沉降的地势下落成一大片瀑布群。
盆地最低是个墨绿色的深潭。
瀑布巨大的水流坠入潭中激起千层碎玉般的云雾,迷迷蒙蒙漫在空中经久不散。日光落于其中化为万丈七彩虹霞跨过整个幽谷。
沿虹霞向上,正是座与镇陵谱上所绘一模一样金碧辉煌的宫殿。其中瓮城、阙台、角楼、碑亭、灵台、宗庙一应俱全应有尽有,宽梁大柱飞檐出挑气势雄浑,时隔千年艳丽色彩丝毫不减,顺虹光而望,正宛若落于水汽祥云天边虹霞上。
所谓天宫之上琼楼玉宇,也就是如此了。
“总把头!”先行出来的众人此刻排成一列错落立在岩壁边缘栈桥之上,方才见自家总把头与隔壁魁首一同落去悬崖下,一个个大惊失色都探着脖子向下观望。
哭声渐近。
鹧鸪哨应声抬头。
只见痋婴短时间内已经化为半人型,正从众人身后的葫芦嘴缓缓爬出来。
第32章 碧潭深处
眼看着那些半痋人从葫芦嘴洞口大量涌出,沿崖壁向栈道上一干人包抄过去,鹧鸪哨喊得声嘶力竭,到头来全都混在盆地雷鸣般的瀑布声中没传出多远。
卸岭众人一个个满眼都是自己抓着藤条在崖壁上命悬一线的总把头,七手八脚紧赶着往下落蜈蚣挂山梯救人,哪还有富余精力关注自己身后。
直到一个半痋人从崖壁上跃然而下,瞄准抬着大铜箱的卸岭脖颈就是一大口。
那人脖子被这一口咬得仅剩点皮肉相连,白森森的骨头茬自断面露出,鲜红血液喷地到处都是。
一干人眼见那人就此失了平衡半声没吭摇摇晃晃自栈桥落下摔在谷底转瞬成了一滩没人型的肉泥,又见到陈玉楼与鹧鸪哨已经摸到蜈蚣挂山梯准备向上攀爬,这才惊觉不对转身御敌。
可那崖壁上开凿出的栈道本来就没多少空间可供回旋,一群人只能沿蜿蜒栈道蛇形站成排,别说御敌了,卸岭那许多人沿这条羊肠小道跑起来都费劲。
方才那人跌落谷底抬大铜箱的扁担一端就此卸力,另一端这位单手扛着扁担转眼就被半痋人缠上张口要咬根本无法脱身,眼见那铜箱自扁担上滑落,压在栈道边沿危险地晃了晃,紧接着立刻翻了九十度大头朝下就要摔去谷底。
崽子花那么大功夫给你打开,这会儿要玉石俱焚那不能够!
花玛拐见铜箱摔落飞身过去就要扑,没想到那铜箱重量比他还大,此刻连人带箱沿崖壁翻滚着就向潭底去。
陈玉楼正向上攀爬,听见耳边一阵风声中裹挟着花玛拐低声呼喝,电光火石间伸手就要抓。
抓是抓到了,可他纵然力量不小整个人也被下落之势从挂山梯上带下,与花玛拐裹在一起滚雪球似的往下落。
眼见两人一箱就要摔去谷底,鹧鸪哨指尖飞虎爪扣紧崖壁下盘发力蹬紧山岩单手以钻天索在自己腰间套个结,双腿发力一蹬大头朝下飞身下崖,待到落去差不多高半空中一抟身形双脚收紧向外一蹬将眼见着就要落去谷底的两人一箱朝潭水方向就是一记重踢。
那两人一箱彻底入了水,他这边再蹬一脚峭楞楞绝壁随动势在半空画出个椭圆,眼看要到同一位置手下一闪已经解开腰间钻天索,瞄准方才二人下落位置纵身跃起一个飞鱼入水就也落去潭中。
耳中轰鸣水声倏然消逝,眼中所见也再不是不知所以的幽深潭水。
鹧鸪哨身伴无数白色水花沉沉下落,眼前潭水碧绿清澈,正当中是个深不见底的漆黑漩涡,也幸好他们下落之处离那漩涡尚有不少距离,因此虽需多费些力气,可好歹不会被吸去漩涡中心的水眼就此命丧黄泉。
日光下落,照得水下波光粼粼,与水面完全是两副光景。
他大头朝下奋力游动片刻便瞧见陈玉楼与花玛拐紧紧扒在大铜箱上,缩在个水草丛生的角落,脚踩条石铺地,附近还散落着不少石像。
那些石像看着像是镇墓异兽,可经千年水蚀已经看不清具体样貌,只能看出都是一副半蹲坐着的姿态。
陈玉楼正让花玛拐捡了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石兽腿咣咣敲那条石地面,自己紧紧扒在边上侧耳细听。
这潭水虽清澈见底,可少说也有三四丈深,若是此刻还磨蹭着不走只怕几人还没游到水面就先闭了气。
鹧鸪哨不由分说踩了三两下水便游过去揪起陈玉楼后脖子就把人拎起来要往水面去。
陈玉楼被他一拎临走还挣扎两下,硬是跟花玛拐借水中浮力抬起那大铜箱才双脚分水缓缓向上游。
几人甫一出水便被空中七彩云霞耀得目眩神迷,各自定了定神才注意到张佩金和攀崖虎站在栈道上急火火指挥人手,旁边还有个托马斯咋咋呼呼,转眼已有四五条蜈蚣挂山梯自崖间栈道落下,上面挤挤挨挨都是卸岭的人一个接一个往下爬。
三个人七手八脚借着潭水浮力将那大铜箱推去崖边岸上,各自从水中撑起身体。
鹧鸪哨刚出水就劈头盖脸要训花玛拐拎不清轻重缓急,可转念一想他紧赶着抓这箱子大抵也因为是邬罗卖最后时间费尽心力打开的,话出口时掐头去尾,语气多多少少就已经有所收敛。
“不要命了?”
到了陈玉楼这儿语气就已经完全不是训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