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一。”
*
(黑死牟视角)
刀剑相撞的一瞬,我那颗仿佛早已感受不到跳动的心脏,此刻又传来比任何时期都要鲜活充满生命力的战栗。
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兴奋。
“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是的,我等这一天太久了。
凝视着眼前熟悉的面孔,那张几乎与生为人类时期的我一模一样的一张脸。
我最讨厌却也最无法从记忆中抹去之人,数百年来每每触及心底为其存留下的那块区域便会感到烈日灼烧般痛苦的存在——我那拥有天神资质的双胞胎弟弟。
“我……从很久以前……便想与你一战……”
“缘一。”
只是,听到我的话,面前的人却像是忽地愣住了一样,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很快地,他眨了下眼睛,似只大型人偶呆滞而常年未有过感情流露的脸,稍微有些动容,红色的眼眸里也闪过一丝诧异。
“你是谁?”他微微偏了头问,手上招架的动作一时也因分心而变得有稍许卸力,“为何……会知道缘一的名字?”
“!!”
他……已经不记得了么?
心脏平稳的律动和血液正常的流速,预示着面前之人并非捏造虚伪的谎言。
听着这样的答复,复杂的情绪难免在心底蔓延,不知是该喜悦还是悲伤,一时间竟然有些出神。
只是突然,察觉到身后猛地自我而来的攻势,我的思绪拉回,并一瞬间想要以最快的速度矮身避过并作出斩击。
却终究是因为缘一的话而有所动摇,慢了一步。
凌厉的剑气眼看就要撕破空气斩上脖颈,却是在最后仍然被我因将身子缩小成功躲避开来而只削去了一丝发尾。
离战局中心是地带拉远了距离朝旁跳开,我抬起六眼向那几乎隐蔽了气息迅速朝我方向逼近之人看去。
手持青色之刃的剑士牵远了刚刚起还傻站在我面前的缘一:“您没事吧?为什么突然站着不动?”
“无事,多谢。”缘一冲他轻轻点头,熟练露出笑容。
嚯,已经能够轻易做到这种程度的事情了么……两个人看起来甚是亲密。
只是,稍微有些惊讶,定睛仔细看去时,才确认了那险些能够将我逼入危险处境的富有天赋的一击,竟然来自于一名看起来未成年的少年。
并且,他身体中所流淌着微乎其微的部分血液……确实有着同我身上一模一样的气息。
……
……啊啊,是嘛。
真是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机缘巧合,是我留在继国家的那名孩子所诞下的后代……么。
不过,怎么样都无所谓,现在的我,有着不得不做的更为重要的事情,即使是我的后人也不能随意插手的——比我这四百多年来的生命还要重要的事情。
因为此刻,缘一就在我的眼前。
渴望已久了的、渴望与之一战并超越的人选,就在一伸手便能触及得到的地方。
而我,将用打磨过数百年的月之呼吸实现与其的交锋。
我自然……不会放过此等难得的机会,也不会容许有第三者的打扰。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考试太多了,复习不过来
只能暂时码这么短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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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充:
这里作为神器重活于世的缘一
无惨和黑死牟都以为是和【时空法外逍遥者】一样从异界冒出来的
此时缘一突然出现,无惨自动给他圆了设定,觉得这个家伙果然不是人,一直躲起来(躲到异世界)现在又回来了
所以无惨把手下都丢去企图打败缘一和善逸,事情一旦成了就成了,不成赶紧躲起来躲到这些人死为止
善逸装作不认识黑死牟,其实有一个计划
之后再解释为什么这么做
在这篇文的世界里,缘一没有老死,黑死牟也没有与之战斗过
所以这时候见了缘一,很想和他打一架,看看自己练了四百年的月呼等级怎么样了
于是乎——
黑死牟:缘一……过来……与我……决一死战……
无一郎:?
虽然不记得缘一是谁
但是总觉得很亲近不能任由你随意伤害
伪缘一(真善逸):我人设不能崩我人设不能崩
系统:这三个人……完全对接不到一个频道上去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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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晋江独家40
说实话,会这么早遇上黑死牟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
早在通过【完全易容术】这个技能和缘一交换了身体数据之后,相对应的,包括他童年在内的全部的记忆与之相关信息也一并传到了我的脑海中。
像是翻阅了一本不太愉快的漫画。带着天赋降临的孩童,不合格的父亲,被名为嫉妒的情绪所笼罩而变得无法再次亲近的兄长……
缘一自小生活在小小的三叠房屋中,因为生来便与他人不同,也无人能够耐心且有精力去教导,直到长到五六岁也无法理解很多的事情。
但好在那个孩子是幸运的。
即使身子孱弱半身失去知觉、也无法扔下她不管不顾的母亲,向神明祈祷保佑儿子健□□活、平安喜乐,还赠予了他精心挑选的日轮花的耳饰。
此外某日,狭小的拉门被人从外头拉开,一道光线从射进照在那双没有神采的双眸,某个时候,年幼的兄长出现在眼前,带着笑容,伸出小手,朝着他微笑,说,“我们可以一起去玩新买回来的风筝,就一会儿,父亲大人不会发现的”。
继国缘一,和那个身为“继国严胜”已经死去的孩子,这一对在当时因为封建迷信而被认作不祥分隔开来扶养的双胞胎兄弟,曾经也过一段能够给彼此带来简单的幸福的时刻。
他们会在庭院里牵着手走来走去。
小一点的那个衣服朴素的小孩,大多时候有些笨笨的,是很需要人照顾也让人见了忍不住上手照顾的性格,总是被一圈一圈的风筝线所缠绕,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而每每这个时候,大一点的孩子便会苦笑着上前,一次一次细心地为弟弟解去纠缠的细线,打趣着说“缘一也想变成风筝吗?”
——“哥哥倒也想变成风筝飞到天上去呢。”
——“从那样高高的地方所凝望的风景究竟是怎样的呢?好想知道啊。”
往往这时,被照顾的那个孩子只是懵懂地眨眨眼睛,不明白自家兄长所追求所渴望之物。也自然不明白同他一样只是孩子的哥哥,被他们的父亲灌输的理念影响之下,拥有着多么远大多么遥不可及的理想。
想要成为这个国家最强的武士。
总有一天要将剑术磨炼到巅峰造极。
像这样可怜的、被抛弃掉的弟弟,还有母亲大人,就由我这个作哥哥来守护。
缘一,不知道那时的严胜是抱着怎样的想法看他的。
在当时,他还是个稚嫩、因体质特殊难以对外界作出反应与成功接收到信号的孩子,比正常的小孩要迟钝安静上好几分。
兄长带他玩,他便跟着他一起在院内追逐。
长期下来,他开始觉得这是每日中必不可少的环节,开始期待达成他所以为的、这每天必须得完成的事情。
这让他看起来终于像个正常的孩子那般变得贪玩、喜爱游戏,最起码在旁人的眼里是这样。
而另一方面,在严胜的眼里,自己的弟弟又聋又哑,被父亲抛弃、不重视,弱小又无助,只能每日黏在母亲的身边依偎着母亲,抱着一个柔弱的女人撒娇。
他好可怜……
怜悯,心疼。
诸如此类的情绪,将这个小小的哥哥身上的长男的责任感激发。
弟弟啊……是要被小心呵护、保护着的存在吧。
于是,他开始试着去陪伴自己那个像是小动物一样拥有着懵懂眼睛的弟弟。
将那个年代好不容易能够吃上一次的和果子悄悄留下来用纸包了送到三叠的小屋中去,甚至在练剑之余偷偷躲起来,在老师和父亲都看不到的地方,为弟弟削了一枚小小的笛子,送到弟弟的手中。
即使那天白日里,自己才因为与家中这“不详存在”的弟弟在一起玩着纸牌,而被赏了耳光,顶着一块可笑的鼓包……
兄弟两人大概都以为,他们会像这样一直度过许多年安稳的岁月。
哥哥会像寄予了他厚望的父亲预想那般成为一名优秀的家主甚至是武士,继承继国的家业,而弟弟则会被送到寺庙。
对于这种情况,严胜自然也是考虑过的,并也曾暗暗下定决心,等到所有的事情都稳定下来,等他成为了能够管理好底下家臣的成功的家主,那么不管到最后父亲到底接不接受他的另一个儿子,他也都会亲自去接他童年时期陪伴过他的、他最亲密无间的胞弟。
剧本本该像预想那般上演。
可是,谁又会想到,从某一页开始,那只小小的幸福剧本从中间彻底崩坏掉,并朝着一发不可收拾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