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洪荒都知道我怀了东皇太一的崽 完结+番外 (角木蛟)
他并没有太大的野心,比起牵动朝纲,明光帝更想知道究竟是谁在点拨长子:“焘儿,你告诉父皇,这话是何人教你的?”
如今满宫廷之人皆供奉神佛,已有将佛教视为信仰,如此“大逆不道”之言决计不会是长子从书中看到的,因为宫廷之内根本不可能存在这样的书。思来想去,只有这一条路。
明光帝眉眼攀上慈祥,哄诱道:“焘儿别怕,父皇不是要抓他。他既能看透这般道理,必定是目光长远之辈,父皇倒想一睹其真容,不乏想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
拓跋焘闻言才淡淡松了口气,他能如此早慧有人指点是其一,实则是他生来便对佛教厌恶,连他自己都说不清。
看着父皇的期许,他记得那位恩师似乎不喜欢被人知道,如果自己说的话惹他生气,他以后是不是就不会来看自己了?
“看来这位师傅对焘儿来说很重要,竟是连父皇都不能说吗?”明光帝看着长子纠结的小脸,不由得失声一笑。
小拓跋扭着手指,支支吾吾道:“我不敢,不让师傅可能就不来找我了”
找?明光帝这才意识到,自家孩子的老师似乎并非宫内之人。而且看样子,焘儿更是不知他是何人?所居何处?能在北魏皇宫来去自如,虽说佛法当道,人族修士的传言却还是有所传的。
莫非焘儿的师傅,乃是修道之人?来去无踪,这般解释合情合理。想通此念,明光帝晓得修道之人最忌讳被窥探,所以没有再多加询问,让其回了府邸。
心底下更加坚定自己立长子为储是件良策,长子能被修行之人看重,说不定往后自己百年后继位,他北齐能定鼎北方。
而小拓跋三缄其口的神秘师傅,并非旁人,正是下界的苏北。同理,拓跋焘的身份不不明而喻。
苏北每回听到其一口一个“老师”喊自己的小萝卜头,心底下盘算安慰自己,这不算占便宜,毕竟转世之后就的行为就不能算在本相身上。
所以说他做一回人间拓跋焘的“老师也没问题,况且自己一想劝不要乱喊,小萝卜头就露出一张被厌弃的神色。
苏北只好躺平,等帝俊恢复记忆要是敢找麻烦,他就拿他弟弟要挟,虽然不人道,但确实是保命的最好办法。
要不说请帝俊的神魂转世,拓跋焘年纪尚已经展露帝王才干。有时会缠着自己询问道术,有时则会以治国为题自问自答。
小拓跋对道教极为感兴趣,十有八|九都会追问,所以苏北甫一现身,他便圆蹬蹬跑过来,端茶倒水捏肩。
细声细语的问:“老师,你总算来了,快跟我讲讲通天圣人与元始圣人为什么经常吵架啊,他们不是亲兄弟吗?虽然我与父皇的其他子嗣关系也不好,但从来没有吵过架。”
在自己影响中,同为皇族要有礼数。圣人想来更应如此,因为他们比自己爹爹掌控的疆土还要大,如果都破口大骂没有礼数,那以后岂不是要经常打架?两国交战必劳民伤财,委实不是件好事。
所以,两位圣人都不是好圣人,在拓跋焘心里头如是想。
“这个吗”苏北轻咳两声,心下给两位师兄深深道歉后,转头道:“仙人日子不如人间那般繁忙,日日里都很闲散,要是再礼数来礼数去还不得憋死有时候拌拌嘴,也能热闹热闹不是。”
“原来如此”小拓跋点了点毛脑袋,又缠着问起道教其他尊神。从头到尾,牵涉道佛教,哪怕只是最为点缀出现,他两条细细的眉毛都会皱紧。
苏北明白即便是轮回转世,帝俊对佛教的厌恶是深深刻进骨子里,根本不用自己多说。兴许是准提害他失去十金乌。一因一果,如今帝俊借人族托生,势必将成为西方教的一大噩梦。
毕竟一个对自己教派毫无好感,甚至于想处之干净的帝王,佛教即便有三寸不烂之舌也没办法讨得半点巧儿。
明光帝猜到长子有修行之人相助后,并不再特地请太子太师,他对太子殿的关注也日渐加深,每回考验学问都让他欣慰。渐渐他那点不大的野心莫名壮了胆,为给长子铺路,硬是在细枝末节处暗暗地打压佛教发展。
只可惜他身体并不好,没等做出个什么花样,在拓跋焘年仅十六之时,明光帝因病驾崩,临终前床边扶跪着一群皇子皇孙。
明光帝的目光一直留在长子身上,他下令屏退闲杂人,而后让长子走近,行将就木的躯壳上涌出抹慈祥。
回光返照,让他忽地掷地有声道:“焘儿,父皇寿元已经不能在照顾你,你要记得每日记得膳,帝王归是帝王,天下归是天下,到头来你会发现,所有的一切不过云烟,唯有你自己康健,这一切才有意义”
拓跋焘彼时身量抽条,一身蟒袍能看出少年英气,性子格外沉稳,即便是自己这生父将逝去,他也没有崩溃嚎啕失礼。这是好事,因为若是一朝储君因自己而一蹶不振,那将是一国之哀。
长子这模样自己已经不用在惦记担忧了,他相信其能处置好一切,明光帝想起或许自己当初的举措是对的。那位仙人果然将焘儿教的很好,远比他们这些凡人见解高深。
明光帝哑着声问:“你那位师傅今日也不出来见见父皇吗?”
他想临终前看看,能把自己孩子教得这么好的仙人,该是何样的。
拓跋焘,严格来说已经不能算是完全意义上的拓跋焘了。因为帝俊的神魂已经苏醒,对于明光帝的要求,帝俊抿了抿唇,破天荒地点头道:“父皇既想见见,我这就请师尊出来”
明光帝嘴里说着“算了,不见了”,下意识忽地顿住,他睁着浑浊的老眼,颤巍巍道:“真的?如若不成,父皇也不是非见不可”
这回没等帝俊回答,虚空之中便轻轻传来一声轻叹,只见一青衣道人缓缓现身,道人的眉目格外好看。
苏北目光复杂的看了眼如若枯槁的明光帝,叹了口气道:“我知你心中所想,你想追查我想了九年,如今我便向你作保,焘儿此生实乃明主,势必为你北魏开疆拓土,功绩举目,你且宽心”
被道出多年所思,明光帝微微瞪大了眼,旋即他猛地剧烈咳嗽起来,也是泄了气的皮球般,身子重重地软榻上,他看着长子顾自笑道:“好,好啊,有此良师在侧,佐你共就大业,父皇走也能安心”
而后又是一连串的咳嗽,他原本早已经生机败尽,一直考一口气撑着,如今经年心愿了然,再无留恋,轻松地撒手离时。
立在一侧的帝俊身子不见的轻轻一颤,身为洪荒的先天生灵,天生地养惯了,头回感受到人族生父对孩子的疼爱,那片刻他的神识有些恍惚,为自己纵容妖族厮杀人族而悔过。
苏北怕了下他的肩道:“生死轮回,他是拓跋焘的父亲,自然也是你的父亲,来而往,去而终,你且送他最后一程吧”
帝俊的声音微不可查地应了声:“好”
帝王丧钟响彻在皇城,祭灵祷告。即便是帝王,凡人一身都是一样的归途,无非是从哇哇坠地到棺椁下葬。皇城白雪连下了三日,似乎在祭告亡灵。待扶灵后,新帝继位,定国号为“始光”。
先朝老臣本想着这小小的少年如何能是他们的对手,都想着倚老卖老,结果却让他们始料未及。
新帝手段雷利,快刀斩乱麻清算朝廷内的顽固,那些心思不正的老臣被革职查办,轻则告老还乡,重则下大狱等候问斩。
不过两年,新帝将朝廷内的风气肃然一清。那些盘根错节的关系被大刀阔斧的斩断,继而为安抚民心,新帝又做出一举震惊世人的举措--灭佛。
要知道北魏贵族格外信仰佛教,以至于佛教在民间也流传甚广。僧侣的地位已经扩展到比朝廷命官早有体面,不但朝廷要发放粮饷,他们能够招兵买马,在寺院内操练和尚练武。
和尚各种特权横行,导致寺庙之内多酒肉和尚。非但如此,僧侣除了是一水的光头外,与正常男子再无差别。
不少贵妇人上寺庙烧香,暗地里却与和尚苟合。又或者被迫,又或者自愿,总之佛门四大戒律已经成为一纸空话。
僧侣压榨百姓的行径屡有发生,百姓怨声载道,准提与接引二人尚在西方享受佛教大兴带来的香火,丝毫不知大难临头。
而且西方灵山上,却是来了四个不速之客,正是三清同女娲,将其绊住脚,方便苏北在人间大动干戈。
北魏太武帝也就是帝俊托生的拓跋焘,颁布诏书下令清缴全国内所有的和尚,并且将他们全都押解到换成刑场。
犯过财、色、酒气的和尚一律斩首示众,而那些罪孽轻一些的则待看完斩首后发配边疆流放,且监斩之人正是皇帝本人。
这下那些和尚根本不敢喊冤,因为他们深知新帝不喜他们,甚至对他们厌恶入骨,眼下他坐镇,密密麻麻的光头竟是无一不是脸如白纸。
他们不停的祷告念经,然而却发现往日里享受香火的神佛并没有相应他们的求助,前来化解他们的危难,直至第一颗头颅落地,在场和尚的信仰宛如玻璃般,瞬间土崩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