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衷:我连吐个槽都要被称为怪癖?这王上做的也太憋屈了。
慕容垂指着周扶,颤声说道:“大将军的私生子为何会在秦宫之中!”
白起低头跟在周扶身边,犹如忠犬一般,他们看不见嬴政的元神,只当作白起已是向周扶效忠。
慕容垂觉得这很正常,他们大将军就是有这样令人心悦诚服的魅力!为他们大将军守住小主人那再正常不过了。
脑子智商还在线的慕容冲却察觉到其中极大的违和感,可他又说不上来究竟哪里不对,他看看一头钻入大将军坑不愿爬起来的慕容垂,张张嘴,说不出话来。
上辈子多正常的王叔,怎么这一世成这样了?慕容冲惋惜地摇摇头,他善意地提醒道:“慕容将军,这不是大将军的儿子,他就是大将军。”
慕容垂点点头,接口称赞道:“那是,看着孩子与大将军这么像,肯定是大将军的……”
他说不下去了,面对慕容冲怪异的眼神,慕容垂懵了:“他,他怎会是大将军呢?将军英明神武,力拔山河,击退魑魅魍魉不在话下,身高八尺有余,孔武有力……”
慕容冲犹如看智障的眼神逐渐转为了同情,他欲言又止:“王叔,疯得不轻。”
“不!”慕容垂激动道:“大将军怎会,怎会如此。”幼小!脆弱!还……还……
小小的一团粉团子嫩声嫩气地开口了:“还什么?”
明明是奶气十足的询问,却无端给了慕容垂巨大的压力,他后背的冷汗哗哗地往下冒,整个人腿有些软,险些跪倒在地。
慕容冲的感觉也不是很好,他紧紧咬着牙关,却止不住牙齿打颤,甚至不敢直视突然之间摄人心魄的粉团子。
摄人心魄个大头鬼额!
周扶目瞪口呆,他拉了拉突然之前放冷气的嬴政,小声询问道:“怎么啦?”
嬴政微挑眉头,若无其事地挪开了视线,不着痕迹地收回外放的气势,催促道:“时辰不早了,你该睡觉了。”
自从身边人觉醒后再没有被“闹钟”盯着的周扶已经是个经常熬夜的夜猫子了,何况“五岁”这个顽皮的年纪,最是好动能折腾,越是半夜他越是兴奋地像夜游神。
现在亲爹竟然要他去睡觉?!
周扶察觉到嬴政眯起眼,不容置疑的态度,能够遇见未来被亲爹管束的日子即将到来。
这怎么可以?!这让晚上“夜生活丰富”的周扶日子怎么过?
表面上,求生欲百分百的周扶乖乖地应了,不容置疑地对慕容垂与慕容冲两位副将进行之后收尾工作的安排。
呼唤来的晋国隐卫都是司马衷的心腹死士,一个个便是天崩地裂都面不改色的那种,有了这些人处理事情,周扶也就放心放下手里的事情,揉了揉眼睛,在嬴政满意的目光中命人收拾了一间屋子睡下,然后周扶悄咪咪地回到了大号。
目前没有摸透周扶小号规律的嬴政完全不知道熊孩子换了个地方继续浪去了。
斗智斗勇的日子还在后头,沉浸在这一世儿子乖巧可爱表面的嬴政压根没想到那些人在他沉睡期间给周扶灌输了一些什么。
秋去冬来,秦国在凛凛秋夜之中迎来了覆灭,而在燕国都城邺城度日如年的司马衷,终于鼻涕眼泪一大把地迎回了出征的将军。
大军进城之时,满朝文武相迎接,天天盼望着周扶归来的晋王翘首以盼,看到领军的是慕容冲与慕容垂两人,表情有些诧异。
“寡人的大将军呢?”晋王迎接了凯旋归来的将士们,却不见主将身影,脸色有些不是很好看。
他想到了一个可能,脸色瞬间苍白如纸,摇摇欲坠。
果然,慕容垂神色扭曲,纠结地扭曲成悲怆的模样,哀伤道:“王上,大将军慕容福率军强攻秦国,英勇牺牲了!”
慕容垂悲哀地念着之前商讨好的台词,他的表情僵硬演技浮夸,然而此时此刻已经没人注意这些了。
跟随在周小史身边的萧何闻言脸色大变,大受打击。
他费劲千辛万苦来到邺城,晋王却说魏王爷此身身份为慕容福,带军打仗去了,如今竟是战死沙场了吗?
萧何悲痛欲绝,老天这是在玩他吗?他与魏王爷就像是一对苦命鸳鸯,此生难以相见了?
司马衷大脑一片空白,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啥啥啥?周帝又把自己小号作死了?这才多久就又要砍号重练了?
坐在战马上的慕容冲跟随慕容垂一起下来拜见晋王,他的披风动了动,从内撩开了些许缝隙,钻出了一个粉团子。
慕容冲将粉团子递给下方等候的慕容垂,自己也下了战马。
慕容垂声泪俱下:“王上,这是大将军留下的幼子。”
司马衷视线下移,与一双仿佛打了十八倍美颜相机的萌娃眼对上了。
小萌娃笑嘻嘻地看着他,嘴唇轻动:“司马衷。”
卧槽!我读书少你别驴我!这分明就是周泰小时候!
司马衷大受打击后退一步,突然感觉到腰后一闪,瞬间脸色惨白。
“怎么了?”小萌娃好奇地见司马衷独自在哪儿摆姿势不动了,不知道他又在搞什么鬼。
一双纤细的手自司马衷的身后出现,扶着他的腰将他的姿势摆弄回来。
周扶抬头,却是周小史笑意盈盈地望着他,温柔又可亲地向他点点头。
“先进去吧,之后的庆功宴满朝文武都会参加,”司马衷僵硬着说道,他刚才好像把腰给闪了!
“对大将军遗孤的抚恤,寡人会亲自抚养他,”司马衷坚持说完这些话,冷汗直冒地被周小史扶着回了寝宫内,不多时寝宫内便传来嗷嗷呜呜的惨叫声:“我的老腰要断啦!哎哟喂小史你揉轻点儿!”
晋王消失了一会儿,之后又一瘸一拐地由他的内侍执掌搀扶回来了,庆功宴如期举行,宴席之上,觥筹交错。
外界的纷纷扰扰没有影响到周扶所在的小角落,萧何小心翼翼地凑近据说是魏王遗孤的小不点儿:“你好。”
他这幅犹豫不前的搭讪样子令周扶大为惊奇,他好笑地将嘴边的美食咽下,眨眨眼:“萧大人,别来无恙?”
似笑非笑的表情出现在一个小奶娃身上是一件奇怪的事,然而那该死的熟悉感觉,令萧何吓得扑通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哆哆嗦嗦地惊骇道:“您,您是……”
“本王还以为你看出来本王是谁了才来找本王的,”周扶浅笑着小声说着绕口令,声音几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带着调侃的意味,熟悉地令萧何转惊为喜,热泪盈眶!
眼看他就要激动地叫出来,周扶抓起一块糕点就塞进萧何嘴里,在他瞪圆眼睛的反应下比了个嘘声的手势。
萧何秒懂,意会后点头微笑,只是他激动地双手都在发颤,一滴泪水似断珠,不受控制地自眼眶中落下,落入地上不见了踪影。
再一抬头,脸上早已干净如初,情绪也全部收敛起来,真好,魏王还活着!无论他变成了什么样,这个惊才绝艳风华无双的人还活着!这对于将魏王视为偶像与明灯的萧何来说是一针强心剂,心中只剩下狂喜与庆幸。
幸好有姜圣人,幸好王爷是姜圣人的弟子!
萧何此次是作为晋国使者身份来的燕都,地位超然,他想要坐在大将军遗孤身边,晋王不说话,也没人说什么。
萧何其实心中有满腹的疑问,为何周小史是晋王的内侍执掌,为何他们会知道魏王爷借尸还魂,周小史给他的解释是姜圣人想了法子来救这位弟子,那么晋王司马衷对他们的优待又怎么说?
大周与晋国,不是开战状态吗?怎么晋王对他们和颜悦色的,还好似特别惧怕周小史?
“我们到达的第一夜,晋王与周小史谈了一夜,”萧何小声在周扶耳边汇报道:“下官不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但是第二日起周大人便一直常伴晋王身侧不曾回来,王爷,周大人他……”
“让他去吧,”周扶竖起了耳朵,观察左右动向,对萧何耳语道:“你们来到此处一路上也看到了,周晋并无开战。”
耳边的风热热的,小家伙奶声奶气的泡泡音萌煞了萧何的心,萧何若有所思着点点头。
“陛下与晋王,一直都关系亲密,”周扶说着,抬眼去看上方的周小史与司马衷,总觉得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怪怪的,是他的错觉吗?
周扶暗自疑惑,也说不清其中道道,索性也不想了。
“可晋国拿下了秦燕,版图将是大周的两倍!”萧何急切地提醒道:“王爷,一山不容二虎……”
“我们会处理好此事的,”周扶轻轻摇了摇头,拿起酒杯,与萧何共饮:“其中关键,萧大人或许不理解,不过只要有你们这些人才在都不是问题。你可以亲身体验,去意会未来几年周晋之间的变化。”
嬴政的虚影紧紧盯着周扶小手抓着的酒杯,其中的佳酿一下子被他抽干了。
周扶仰头喝下,却喝了个空。
咦?我的酒呢?
周扶傻乎乎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再喝,又没喝到。
这要是还不知道有人搞怪才有鬼了,小团子皱起精致小巧的眉头,瞪向嬴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