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呢?
不就是真爱吗?
真爱一词,又不仅仅限于爱情,他太一爹毕生所求难道就是个爱情吗?
没听德嘉帝都说了吗?
是国有危难。
德嘉帝本来还想随着侍卫先行去马车里避个雨的,听着贾赦的话,一想前因后果,感觉自己委屈要死了,竟然被情敌了。他要是真跟贾代善有一腿,有爱情上的一腿,贾政都不会出生了,有个嫡长子传承就够了,像他自己个的话,老五之后都不会生了,生四个保证有竞争,保证若是有意外保证……
想着,德嘉帝也顾不得帝王礼仪,拍拍他刚才揽住的贾珍,示意戴权一行护好人,自己抹把带着雨水的脸,走出了侍卫的保护圈,也学着贾赦的模样扯开了嗓门喊着:“这事都是误会,误会啊!珍儿他们还小,童言无忌,我和贾代善清清白白……”
“皇上,”贾赦打断德嘉帝的解释,定定的看着那渐渐黑云散退去的天空,眸光带着金芒,一字一顿开口:“我们为什么要解释?你又没做错什么?我们又没做错什么!而且他们这还是监视我,监视我们!”
说到最后一词,贾赦整个人都带着肉眼可见的火光,“石矶,还有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文曲星又消失的文曲星。”
“贾赦,你……你说什么?”德嘉帝都有些结巴了,昂着头看了眼天。这可真特么忒刺激了。
侍卫们恍恍惚惚,但意识先于行动,已经在戴权的带领下,各自拿着手绢简单的擦擦,又驻守一地。
戴权小心翼翼的将手绢递给帝王。
德嘉帝挥挥手,他不需要,他现在要冷静冷静。
贾珍可不管这监视不监视的,拿着苏统领递过来的手绢,抹把脸,就气哼哼抱着碑文哭起来了:“叔祖父,你显显灵啊,有人在你坟头欺负我!”
这么一嗓子的哭喊,飘荡在刚经历一场大风大雨的山野间,显得有几分的鬼魅。
德嘉帝揉揉身上的鸡皮疙瘩,斜睨了眼贾珍,他需要转移转移注意力,“话说回来,珍儿,你刚才是不是躲朕怀里了?你一条龙,能不能呼风唤雨?”
“可是您和我叔在那突发一声雷的时候就已经护住我了呀,再然后我叔就发威了。”贾珍说起来还一脸的无辜,“我现在不就是解决吗?这事由叔祖父引起的,把他叫出来,问个清清楚楚,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吗?”
“……天才啊。”贾赦听到这话,朝贾珍竖起大拇指赞一句,“但前提你能把你叔祖父叫出来。”
—他太一爹的魂早就投胎转世了。要不然,他领传承东皇钟器灵的时候,也不会只有魂念啊!
说话间,贾赦看着那站如松柏,却浑身上下湿漉漉的侍卫们,转眸看向德嘉帝。哪怕有侍卫们护着,但人衣袍也湿了大片,头发还滴答着水珠。相比侍卫们到底年轻,德嘉帝这模样,衬着那张一夜没睡的脸,显得跟老帮菜一样。
与其试探那些高高在上的圣,他贾赦眼下还是有正儿八经的要紧事做。
眼底透着冰冷扫了眼天,一转眸,贾赦语调带着些笑意:“皇上,我先帮您烘衣服。这穿湿衣服对身体不好。”
德嘉帝刚转眸看着整个脑袋都靠在碑文上,两手还抱着碑文的贾珍,想训话,结果就听到贾赦的话语。
瞧着人手心里燃烧起来的火苗,德嘉帝脑海空白一瞬,不受控制的吞了吞口水,他发现自己不受控制的想起了某些场面,有点小紧张。
忍不住后退几步,德嘉帝结结巴巴开口:“你……我觉得还是我换衣服……”
“皇上,您不信问问听风,我给他们烤被子点火烤鸡,他们洗完衣服也是我一把火就烤好了。真的,其他不说,居家旅行必备。”
说着携带自己的好处,贾赦边抬手对着自己的湿衣服先展示了一遍。
手掌抚摸之处,滴滴答答的水珠落下,没一会儿,衣服便干了,凑近了闻,还透着一股晒过之后的太阳气。
德嘉帝还有些恍惚,“传说中的太阳精火这么用,是不是有点辱、没了?”
“皇上,那您说怎么用?”贾赦闻言失笑了一声,抬手指一指天,“那金乌本就是照亮大地的。他还能挑剔着不成?嫌这地太臭,我就不照,那地太丑,那地得罪我,那……”
正说着,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脆响,“那不是还真有?要不然哪里来的大旱水涝呢?”
贾赦深呼吸一口气,幽幽的瞥眼抱着墓碑,昂着头插、嘴的贾珍,“你继续哭别打岔。我等着你叫出你叔祖父呢?看看他疼不疼你这大胖侄孙砸。”
“切,哭就哭。”贾珍气噎,哇的一声,毫无诚意的嚎着,“叔祖父,您睁开眼看看啊,显显灵啊,您大胖孙子被人欺负了……”
边哼哼着,贾珍还偷偷给自己找金手指,“大叔,我叔祖父在哪里啊?让他显显灵,好不好?吓吓我叔。”
“你啊,太一早已投胎转世了。”鸿钧捧着杯茶,优哉游哉的躺在摇椅上,不急不缓的说道:“他现在应是工程师,搞登月计划呢。你叔若是随谭礼回现代,没准还能够赶得及,在新闻上看到他。”
“好吧,我叔祖父依旧挺厉害的呀。”贾珍与有荣焉,他可知晓新闻是什么意思了。眼眸滴溜溜转悠了一圈,贾珍倒了一杯茶,凑近鸿钧,恭恭敬敬的呈送,边压低了声音,八卦道:“那大叔,刚才那风吹雨打的,是不是我叔那泥巴爹为真爱一词生气啦?”
鸿钧看眼跟小狗一样蹲着的贾珍,抬手拍拍人脑袋,“还真独苗苗被护惯了,连刮风下雨的都还躲。到时候你的传承可要生气了。”
“可是我也很认真学文练武了。”贾珍嘟囔了一句,抬头转悠了一圈,还是有些意难平,“大叔,你为什么就要这小茅草屋呢,好多好漂亮的。烫样又不贵,你看,为了你我已经学会炼化了。没准就是你要求太少了,所以导致我没法得传承。’
“你这逻辑也是绝了。”鸿钧面无表情的看眼贾珍,岂料贾珍还气鼓鼓的扭头,一副生气的模样,不由长叹气,缓缓开口,“你不也是知晓?这是我最后一点念想吧。在这样的地方道消云散,也好过紫霄宫内。”
贾珍扭头:“道……道……”
“本座道消云散,那也比你这小龙崽子命长。”捏了捏有些惊骇的龙脸,鸿钧开口:“本座答应的事,会办到的,等到你开窍,等到你娶妻生子,等着你给我养老。”
贾珍郑重点点头,“没错,一定要履约的,不然我做鬼也会闹你的,跟大爷告状。虽然不知道怎么找大爷,但他在地府我还是知晓的。”
“…………你干爹找你,去吧。”
此刻德嘉帝被气得跳脚:“你们这两兔崽子别闹了,再闹下去,咱们为什么事来的都忘记了。”
都被带偏了!
“可是父皇您为挖坟来的,现在挖坟,万一我叔祖父那娈、童又闹起来怎么办?”他都已经得到最准确的情报了!
贾珍气鼓鼓的扭了扭头,对着天竖个中指。
见此,德嘉帝面色青紫,“贾珍,你怎么说话?!不提他们上辈子的恩怨情仇,以老贾的性子来揣测,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假设,老贾是断袖的,还捏出你叔,那怎么说,分开了,也是有段契兄弟情谊的。你作为晚辈,基本的礼仪你怎么学的?这是你不礼貌,懂吗?贾敬知道了,揍死你。”
“道歉。”德嘉帝厉声道。
听着不容置喙的命令,贾珍紧紧抱住了碑文,眼睛滴溜溜的看了眼贾赦,带着委屈。
贾赦面上也有些厉色,“珍儿,皇上说得没错,我们若是不能严格要求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去要求别人?作为晚辈,基本的尊重还是要给的。道歉!”
“对不起。”极快的昂头说完这话,贾珍垂头,“但我就是不喜欢。叔,假设你们日后能够遇到了,你也不许喜欢。你不是教我了嘛,太过轻易得到就会不喜欢了。那……你那泥巴爹肯定就是这样的。”
“那可得看情况。”贾赦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天,回道:“我还是思想很开放的,在现代社会离婚很常见的,只要给够抚养费,随他们离婚结婚浪去。在咱封建社会就更常见了?远的不说,你见皇上因为你大姨妈和柏侧妃的事情生气吗?”
“那能一个样吗?”德嘉帝对这个例子不满,“徐氏和柏氏,你看看,他们履行职务履得多好。这一仗,其他不说,马云隆就跟他们跑了。朕现在想想还来气呢。老大和他们能够和谐共处,纽带不是孩子,是利益共同体。而你们……也不是朕乌鸦嘴……”
说着,德嘉帝感觉有些冷,也顾不得其他思虑了,“贾赦,你给朕烘干烘干。差点话题又被带偏了。”
“不,父皇您继续说呀。烘衣服归烘衣服,又不是用嘴烘,您说您的。”贾珍八卦着,“假设万一有那么个可能?他们还会一起吗?”
“对啊,皇上我也好奇啊。”贾赦也跟着催促着,“你作为我爹的发小,分析分析。”
“那就要看你那啥怎么挽回了,有道是破镜难圆,又隔着那一层灭族之仇的,这简直就是那什么地狱模式,”德嘉帝说着,眼角余光扫见立着的侍卫,拍拍贾赦肩膀,“朕里衣还没湿,先给他们烘干。珍儿,你拿点零食出来,咱们边吃边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