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贾珍亲爹,贾敬见到这一副场景,也不由得感叹一句。这一刻,他才明白,皮囊真的没用,灵魂才是决定气质的关键因素。
哪怕有一圈围观的人,帝俊眼角余光还是不受控制的扫了眼谭礼,不由得愈发抑郁了起来,冷嗖嗖的开口:“还有吗?你们殿试就这种水平?”
围观的所有人:“…………”
“谭礼也是要参考的?”帝俊颇为挑剔的打量了一眼谭礼,看哪都不满意,适合被当柴火烧。
“回……”谭礼莫名的感觉自己脖子凉凉的,执了后辈礼,回道:“回前辈的话,学生是要参考殿试。”
“一个修行之人历练是入仕为官?”帝俊说着眉头拧了一声,眸光飞快扫了眼围观的人士,硬邦邦的开口:“冒昧问一句,你这名谁给你取的?”
虽然“大爷”的话语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语调,但是作为妖族,他并不觉得这种是冒犯,反而意外的隐约还有些开心。
大抵真是妖族骨子里对于强者的敬畏与慕、强吧。
谭礼心理叹口气,克制住自己内心那一丝丝的小激动,低沉回道:“回前辈的话,是晚辈的义父所取。”
其实“礼”这名字,他一打开启灵智就有的,义父说这是天道对他的嘉许也是对人类的告诫,因为他是唯一一株成精的小叶紫檀了。其他的兄弟们都因为皇家富贵的需求给砍伐了。故而以此提醒人类,要遵守礼仪规矩,要和谐共处。
帝俊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果然是聘礼的礼。
他当初手贱取的。
他们相处了七千七百年。
前面七千年,鸿钧仗着自己化身个人类,各种虚弱,每天得靠他“小麻雀”来养家糊口。到后来身份都暴露了,他就揉着鸿钧的头发调戏过,“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由此引发了他们共同种树的事情。
“没事来做答题。”帝俊越想越气闷,冷声道。
谭礼:“…………”
“你们也来!”
围观的众人:“…………”
贾赦直接趴在了地上,抽口冷气,挣扎着:“大……大爷,我……我给您研墨!”他本来还不信的,觉得贾珍夸大其词,现在只剩下心疼的份了。
谁家传承那么奇葩的,竟然是个考霸!
“大爷,晚辈有幸阅过您的卷子,”大皇子越过众人,上前一步,弯腰毕恭毕敬行了一个弟子礼,开口,“不知能否向您讨教一二。”
帝俊看了眼大皇子,再看看递到跟前的茶盏,望着笑着一脸傻里傻气的大侄子,眉头一挑,大爷似的开口:“说。”
闻言,贾赦吓了一颤,默默后退一步,揉揉自己的小心脏。他还是比较适合这种狗腿子的小日子。
边想,贾赦默默掏出笔记,听着大爷指点众人,一脸懵逼的摘录。
麻麻,好可怕,我要回地球·jpg
=====
送走传承大爷后,贾赦瞧了眼打滚说自己手酸的大侄子,也不觉得人在翘课了,心疼的帮人揉手,“珍儿,你真不容易啊。”
“我爹呢?”贾珍左右看了一圈,没发现自家老爹,特伤心。
“敬哥和大皇子似有顿悟,调整政策去了。你谭树……”贾赦说起来就难受,“他现在沉迷功课。”
“大爷那么厉害啊?”贾珍不信。他的传承大叔可是天道,这大爷难不成比天道还厉害?那他以后见了要怎么怕马屁啊?
“叔,你继续说天龙八部的故事好不好?”贾珍眸光迸发着亮光,道。
“不好,我们说倚天屠龙吧。”说着,贾赦嘿嘿的看了一眼贾珍,“宝刀屠龙,专杀龙崽崽。”
贾珍:“…………”
将现代的传奇武侠故事复述了个大概,贾赦不由得神清气爽。他的记忆力木有问题,智商也木有问题!历练缺乏,他可以学!
贾赦在确定谭礼打鸡血似的认真学习,真铆足了个劲头备战殿试后,除了送个汤汤水水外,也就抱着个本子跟在大皇子身后。
大皇子将贾赦的笔记翻阅了一遍,神色微妙,“你这么没将我先前给你的这功课请教大爷呢?”
“安王,我贾赦虽然有些不学无术,但里外还是分得清的。”贾赦听到这话,郑重强调了一遍,“珍儿的传承如此任性,大叔大爷不光声音,便是性子也截然不同。基本上政策方针可以探讨一二,比如大旱大涝,这种都会碰到的天灾,具体的实事岂可问?”
“忠逸侯,那你的传承呢?”
贾赦咬牙切齿的,“安王,你可以损我的美貌与才华,都别给我提及传承一词!人比人,气死人了。都是非正常的人类,凭什么贾珍一传承,还就两!难不成就因为日月具有唯一性,其他的鸟就不是鸟了!”
“迟早有一日,老子要造个人造太阳出来!”
大皇子默默将笔记塞还给激动不已的贾赦,语含告诫:“忠逸侯,现在你先当好一个人,走。跟爷办事去,马上就殿试了。”
捏着笔记本,贾赦迎着人凝重的表情,跟着神色肃穆,点点头。
接下来几日,贾赦感觉自己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原来文人圈子的三六九等也会那么严重的!恍惚间他都想到了学阀一词!
被叫来帮忙的二皇子拍拍贾赦的肩膀,忽然间有些好奇了,“忠逸侯,你昔日说要比赛琴棋书画的,你本来是怎么打算的?”
看贾赦的样子,没个传承可以作弊的?
自己怎么上?
“我本来打算给人表演演讲。”贾赦默默拍个脸。得亏还没举办,否则就是现场打脸了!
听完演讲形式的二皇子扫了眼大皇子,沉默了半晌,实在是按捺不住,开口问询道:“这不就是说书人?”
贾赦点点头。
“若是利用操作得当,的确当时情绪能够带动起来,就像大理寺舞弊审讯时忠逸侯你的壮举。可这种也很容易被模仿,就像伏阙上书一样,最后若是沦为争斗的工具,就是不妥了。”大皇子托腮沉思了半晌,“的确得先由朝廷先控制培养出一批人来。”
贾赦闻言恍恍惚惚的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商谈开来,默默提及了两句,就参与了“朝廷台”的推广,不由得恍恍惚惚起来。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眨眼间新科三甲都游街结束了。
贾赦毫不犹豫请假半天冲回贾家,抱着自家胖娃娃在门口等待着状元榜眼仪仗。贾珍那躺赢的状元就不提了,谭老板被激的上进了一把,甩第三名水平一大截了。这样的情况下,当然得按着实力排名了。而且也要改写历史了,探花只不过第三名,凭什么靠美貌压状元榜眼的风采呢?
“大哥哥,状元。”贾琏拍着小手,乐呵呵的开口,露出一口小米牙,缓缓咬字,清晰开口:“春风得意,马蹄,疾!”
“我儿又会背新诗啦。”贾赦听着贾琏奶声奶气的话语,愈发的亢奋,“真棒!”
贾敬揉头,不想去看自家傻乐的弟弟,目光静静的看向街口。虽然不是“贾珍”,但是对于他来说,也的确是个少年的遗憾。现如今也算另类的实现了。
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
“大伯念,琏儿学。”贾琏伸出肉呼呼的小手拍拍贾赦的肩膀,鼓励道:“爹爹也棒,抱得比上一次有进步,舒服。”
贾赦闻言讪讪的笑了一笑,揉揉贾琏的小脑袋。瞧着愈发粉妆玉琢的宝贝儿子,眼眸弯了弯。
有没有认真教养,有很大区别的。上辈子贾史氏所谓的教养,不过闲来逗逗,其他的事情有时候连句嘴皮子功夫都不乐意费。而大嫂呢,他们忙碌案情,蹲大理寺的时候,大嫂却是潜移默化的教导琏儿要体谅爹爹,要努力……
总而言之,真得不一样。
“爹爹以后会努力的,让琏儿幸福快乐。”
贾琏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笑着附和:“快乐。”
说话间,就听得敲锣打鼓的声音,仪仗队缓步而来。贾赦捂着贾琏的耳朵,看着仆从们点燃了鞭炮。
踏着漫天的飞舞的鞭、炮,谭礼侧眸看向了贾赦。明明站着那么多人,但是还是第一眼就从茫茫人海中看到了贾赦。
今日天公作美,光线恰到好处照耀在人身上,哪怕一张脸都有些被胖乎乎穿着大红袍的贾琏挡了小半边,但此时此刻却是愈发带着一种别样的,属于家的温馨感。似乎天地间只剩下了贾赦的欢呼声。
嗯,贾小琏已经叛变出去了。
“大哥哥,状元!我也要抱抱!”
瞥了眼伸手要贾珍抱的小叛徒,谭礼忽然间有种控制不住的冲动,尤其是旁边贾珍抱完贾敬,抱贾琏,还冲着贾赦抱了一下,比他这个正儿八经的考的还像正儿八经的,不由得眸光沉了一分,也抬手抱了一下贾赦。
贾赦一怔,回过神来毫不客气的紧紧抱了一下谭礼。哪怕是大庭广众之下又如何,兄弟得第二名了,高兴不是应该的?
当然也就那么一下,贾赦便带着些依依不舍松开了谭礼的怀抱,趁着贾敬按着活泼的跟哈士奇一样的崽子,发表“赏赏赏”的感说,手偷偷转进了谭礼的榜眼衣袖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