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一番话,贾赦挠挠头,“谭老板,你说林如海是不是死与政斗啊?现在想来,他上辈子送女进京就很不对劲啊。而且他死了,朝廷好像连抚恤都没有的,跟我敬哥那大场面,都快让人搞不清楚谁辛辛苦苦当官几十年了。”
谭礼静静的看了眼贾赦,“能告诉我你中间的思绪跳转吗?跟不上。”
“不是你分析的,怕我敬哥出事啊!说危险的一点,不就是那啥亡故?”贾赦说着面色冷了一分,“天高皇帝远真是个关键问题。我敬哥也提及过,除非通讯发展,否则不适合开疆裂土的,哪怕知晓海外发展,朝廷也不会去。因为地方太大,管不来。”
“林如海连任了三届的巡盐御史。琏儿去治丧的时候,账本干干净净的,他就治丧费小贪了一笔。这事喝酒的时候他说过。”贾赦说完,顿了顿,“不过上辈子的事了,这辈子他可乖了,你不许因此对你儿子先入为主哦。”
谭礼失笑的点点头,“好。”
得了保证,贾赦才继续道:“而且也没官府的人来上门来说林家家产的处理。按着律法规定,林黛玉算绝户在室女,林家家产要一半上交国库的。综上所述,林如海肯定死的有问题。最起码的皇帝肯定不喜欢。”
“不过也奇怪,那皇帝连我敬哥都容得下,那排场……”贾赦说着看了眼谭礼,“谭老板,你记得原着描写吧?”
【贾敬虽无功于国,念彼祖父之忠,追赐五品之职。令其子孙扶柩由北下门入都,恩赐私第殡殓,任子孙尽丧,礼毕扶柩回籍。外着光禄寺按上例赐祭,朝中由王公以下,准其祭吊。钦此。”此旨一下,不但贾府里人谢恩,连朝中所有大臣,皆嵩呼称颂不绝。】谭礼一板一眼的将原着内容重复了一遍,问:“贾珍带人回籍了吗?”
先前写秦可卿丧礼时候,描写过贾家在京老人过身,停灵至铁槛寺的。现如今特意写了个回籍,也挺矛盾的。
贾赦讪讪挠挠头,“谭老板,你这真是灵魂拷问。没回,就这样皇帝脾气也好的,可怎么就对林如海冷酷无情了?”其实想来,九皇子当帝期间,也真是仁孝的。到后来是他们贾家作死太多了。
闻言,谭礼面色一愣,拧着眉头,一字一顿,“【礼部见当今隆敦孝弟,不敢自专,具本请旨。】若不请旨的话,这猫腻就有了吧?”
贾赦不信,“林如海可是探花郎出生!跟礼部这全读书人出生的会关系不好?我敬哥那是因为上皇还在,到底是八公之后嘛。而且他可是现任在职官吏,不像我敬哥上辈子从礼法上来说就是个平头百姓。吏部也要过问的。”
“还是先派人再去探探林如海一家子吧。”谭礼道:“哪怕林如海能够活到林黛玉出世,也怕有人蛰伏个十几二十年的,给林家致命一刀,万一最后落劫难到贾家,就不美了。现如今皇帝像模像样的,这关键的退位年份,我们凡事小心一点。”
“好。”贾赦点点头,那笔记下,“我们在聊聊天,拓一下思路,这……”
几年后,贾赦回想今日,一边默默松口气,赞谭礼心细如尘,一边又忍不住惊骇。林如海,真人才,礼部吏部大佬都能得罪了去。
第164章 谭礼来历
此为后话,暂且不提。现如今贾赦与谭礼商讨过后,又将自己的笔记整理了一番。思前想后,怀揣着一颗沉甸甸的心去找贾敬。
通禀入内后,发现贾敬神色认真伏案处理公务,贾赦脚步就放慢了一分,寻位置坐下,打算等人先处理好要务。
“怎么不吭声了?”贾敬抬眸看了眼贾赦,挥挥手,“过来,看看你说的插画版本的典故解说。”
贾赦一脸懵逼,看了眼栩栩如生的插画,扫过两旁堆积起来的公文,不可置信,“你……你都处理好了?”最近大案,他们都住大理寺官衙了。他敬哥非但要负责案件,而且有些贾家的事务也得处理。
“邪蛇案就收尾了,甄家割点肉,到底培养江南地头蛇不容易。”贾敬轻描淡写的开口:“具体的一些事项,还得等我过去细理。至于舞弊的,安王不是在?能偷懒则偷懒。也就粮种,值得费心一二。”
“大佬!”贾赦崇拜无比。这一刻,他真正认识到“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的话语所蕴含的真理了。
平复了一下心情,贾赦列举自己身上的优点,目光赤忱的看向贾敬,“敬哥,我还是很能打的,你让我往西打,绝对就不往东。你别有什么事都自己扛着。”
瞧着忧郁的模样,贾敬颇为莫名,“怎么了?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当时惊天动地的自爆是鬼?”
“哥,”贾赦愈发忧郁了,“那时候控制不住自己,就好像融入骨髓之中的恨,感觉全天下都抛弃我,不要我了。不宣泄出来,总感觉自己会沉默成变态的。”
贾敬闻言,眸光一闪,笑着揉揉贾赦的脑袋,“你现在还是个盛世美颜的小戏精,是因为公堂上那一场戏,皇上教育你了?”
“还有大皇子……”
说着声音不由的便低落了起来,贾赦将皇家父子俩的话语重复了一番后,抬眸看向贾敬,“哥,我虽然吹些牛皮,但那也只是想要社会发展,科技进步,倘若若真有对峙那一日,我和谭礼若是回不去现代社会,那我会跟哪吒一样削骨还父,断绝血脉……”
贾赦话还没说完,就听得一声的冷喝,眼角余光扫见面色骤然黑若墨水的贾敬,不知为何感觉头皮有些发麻,切切不安的唤了一句,“敬哥。”
“贾赦,”贾敬张口,声音恍若冰棱一般,“怎么还打算当苦命鸳鸯呢?倘若这样的话语没有任何的意思,你虽然名为贾赦,但是一辈子不是靠虚无缥缈的假设怎么样,就会如何如何活着的。你就给我认认真真关注眼下,脚踏实地的办事,踏踏实实提升修为。自己实力强悍,你才护得住自己,才有梦想的那一天,你才有更多的选择权利。”
“每个人位置不一样,思维角度也不一样,你能不能找准自己的基准点?”贾敬说着,语调愈发冰冷了一分,“举个耳熟能详的,二郎神劈山救母,他要考虑山塌了,居住山上的小动物如何,周边村落的百姓如何,考虑山体滑坡,考虑触犯天条,考虑怎么逃生吗?查证了珍儿是平白受委屈,得这么一身伤,我压根什么都不会考虑。”
贾赦闻言,醍醐灌顶的点点头,定定的看向贾敬,“哥,等这里事情处理差不多,我们去海外占一块地吧。珍儿的事情,我也肯定不会不管的。我们自己干!得我庇护,自当为我鹰犬!”
远离大周,那么他们炸天了,天道若责罚大周百姓,那就是呵呵了。
听到这话,贾敬面色变了变,最终化作浓浓的一声叹息,又渐渐带着一丝释然的微笑,郑重点点头,“好。”
“你也真成熟稳重了。”报仇雪恨,还顾念着无辜的百姓,这样鸟,当初十日为何会同出?为何要描写种种由十日同出造成的灾难,让后羿恍若英雄般的存在?神话传奇,口口流传下来,有些故事基准点是万古不变的,诸如劈山救母,宣扬的便是母爱,诸如后羿射日,自是拯救万民,除邪恶的大英雄。
他可不信这些事情,幕后没有人操、控着。
贾敬压下心理的冷哼,笑着岔开话题,拉人说起了自己的插画。对于幼儿彩绘这方面,贾赦还是有很多看法的,提了不少的建议后,小心翼翼将大皇子留的功课说了一遍,拿着自己想出来的点子,求指点。
贾敬一目十行扫过,翻了个白眼,“他就是想教你利益斗争都远没有画上句号的那一刻。为帝,为官,你眼睛着眼于大多数的人民群众就好了。哪怕你是专门负责与犯罪分子斗智斗勇的,你也别想有什么办法能威慑。不说杀人放火,就是小偷小摸,你止不了。我对你这上面提及的林如海比较感兴趣,说说。”
贾赦回想了一下,将他与谭礼提及的怪异之处老老实实道来。
闻言,贾敬噗嗤笑了一声,“知道文教也是地方官的政绩吗?三十左右中举的,是少年举人,也是为官的黄金年龄段,前途不可限量。你五六十岁高中的,基本都可以膝骸骨了。反而言之,若是真有神童,那也是政绩。像二十到二十六岁这个年龄段,才华横溢的,又有些才名的。地方也很乐意提名次推一把,懂吗?至于二十之前的,那太年轻了,算毛头小子,容易年轻气盛,若非特殊情况,是会压名次的,美名曰惜才,压压性子。”
贾赦头皮一麻,“不可能啊,探花郎是皇上指的啊!不到最后殿试,谁能知晓自己第几名呢?”
“你哥我当年金陵第一,会试十八,殿试二十八。”贾敬说着,嗤笑了一声,“需要政绩,地方要卖贾家一个好,后面嘛,就是需要压性子。”
“那贾政也考过啊,他咋就榜上无名呢?”贾赦不可思议,“若论才名,也造过的。论家世,我爹那时候比大伯还炙手可热啊,说句胆大的话,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就是现在才爆发出来的缘由啊。幕后黑、手小心谨慎的,会检测是否真材实料,值得推一把啊。”贾敬说着,揉揉贾赦脑袋:“让人往这个方向查一查吧。若是幕后黑、手利用地方官的这些尿、性,导致林如海成绩被造假,还以此来威胁林如海,以你妹夫的性子,没准就有个鱼死网破,结果反被杀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