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乐怔怔地看着他,试探道:“王前辈?”
王怜花与李寻乐的父亲虽然年纪相差甚远,却是至交好友。李寻乐幼时也曾见过他几面,如今再次相见,却觉得王怜花一如当年,容颜未改。
王怜花朝他点了点头,拍了拍石桌,道:“过来坐。”
他说这句话时,用了本音。
两人依言在桌边坐下,李寻乐向晏良解释他和王怜花的关系,晏良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李寻乐适时地提出疑问:“莫非王前辈便是红袖阁的雨泽姑娘?”
王怜花在江湖上称“千面公子”,李寻乐心道那位雨泽姑娘想必是王前辈易容成的。
王怜花漫不经心地道:“今天的雨泽姑娘是我,我只是找雨泽借了身份。”
晏良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王怜花眉梢一挑,道:“你只会这一句吗?”
晏良想了想,诚恳道:“我不得不说,你这故事设计的一如既往的恶俗。”
李寻乐:“……?”
王怜花呵呵一笑:“你还真是一点没变啊。”
晏良谦虚:“哪里哪里,彼此彼此。”
作者有话要说: 【李寻欢乃是位世家公子,历代缨鼎,可以说是显赫已极,三代中就中过七次进士,只可惜没中过状元,到了李探花这一代,膝下两位少爷更是天资绝顶,才气纵横,他老人家将希望全部寄托在两位公子身上,只望他们能中个状元,来弥补自己的缺陷】
——以上摘自百度百科。
我写的时候想“一门七进士,父子三探花”,看百度这个介绍有点纠结 是老李探花之前已经有了七位进士,之后才有了三位探花;
还是包括李寻欢在内的三代中有七位进士,
今天有小天使点了出来,我就又搜了搜,网上有“一门七进士,叔侄五翰林”的意思是“一个家族出了七位进士,其中有叔侄五个官居翰林”——
然后我明白辽
我想岔了
应该是“包括李寻欢在内的三代中有七位进士”。
写错了,万分抱歉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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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人间一枝花(四)
自晏良送王怜花回到这个世界, 已经过了三年有余,他有时想起那场奇遇,仍觉恍若梦中。
王怜花在那边的世界待了两年,回来时却得知自己只不过消失了一年罢了。好在他的那些手下们大多忠心耿耿, 没有闹出什么大乱子, 王怜花当初回来后先是对一些人杀鸡儆猴, 又去应付了沈浪朱七七这些朋友的追问,这才安定下来。
两年不见, 江湖还是老样子,比之那方世界除了人物不同, 依旧净是些蠢货。
他此次上京, 一是有看看好友的长子能否考中状元让好友得偿所愿,二是他为追查江湖上近来发生的怪事。
得知晏良考中了探花时,王怜花一时兴起, 趁他们去红袖阁时借了雨泽姑娘的身份试探对方, 中途他说出自己姓“池”时便暗含试探之意, 而晏良在那之后的动作无一不表明了他确实是当初那个世界的晏良。
能与他无缝对戏, 还面不改色地想方设法恶心他的唯有晏良一人了。
晏良感叹:“我就说怎么这雨泽姑娘笑起来如此渗人呢。”
王怜花回敬:“我还想这探花郎怎么看起来这么蠢呢。”
李寻乐欲言又止,王怜花与晏良相处融洽,显然便是晏良此前所说的故人, 他便有些纠结于他与晏良的关系了——
晏兄与王前辈以同辈相交,可王前辈却是他父亲的好友,两人亦是同辈论交……
那与晏兄同辈相交的他又是什么?
李寻乐的纠结一眼便能看出, 王怜花心道这孩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正经,对他道:“何必纠结这点事?朋友便是朋友,何来辈分之说。”
李寻乐恍然,却见王怜花说完后若有所思, 转头又对着晏良道:“你既然与我这侄儿以同辈相交,那你也是我的侄儿了。”
李寻乐:“……?”
不是王前辈你说不必纠结辈分的吗?
晏良:“……你想说什么?”
王怜花:“叫叔叔。”
晏良:“你不如去睡觉,做个梦,梦里什么都有。”
这久违的互怼于两人来说恍若隔世——事实上对晏良来说还真是隔世,算来算去,他已将近三十年未曾见过王怜花了。
王怜花早在另一个世界,便明白晏良的身份不简单。如今故人重逢,纵然面容已改,却仍是熟悉的配方。
——若说不高兴,自然是假的。
晏良不说,王怜花也不会去问,正如当年他不问东方不败为何拿走辟邪剑谱,“池修远”为何会自称晏良。两人心照不宣,对李寻乐解释两人相识的原因则是说了一半——
“他落难之时,是我助他脱离困境。”
晏良面不改色。
王怜花忍不住看他一眼,又一次为这人的厚脸皮而感到微妙,却也没有否认,毕竟确实是晏良送他回到了这里。
李寻乐便不再问了,反而相当热情地邀请王怜花住下,他尊师敬长,即使王怜花与他的朋友同辈相交,但在此之前却是他父亲的朋友,仍是他的长辈。
王怜花欣然应下,就这样在李府住了下来。
晏良与李寻乐照常兢兢业业地上班,下班,本该一切和和美美万事如意,京城内却因王怜花和晏良演的那场戏而出现了一个接一个的缠绵悱恻的故事。
新晋探花郎与红袖阁的花魁雨泽姑娘一见钟情却未能终成眷属以及各个魔改版的故事……
不过短短三日,故事由最开始很简单的“探花郎没钱为花魁赎身”传成了“探花郎与花魁本就是青梅竹马,雨泽姑娘幼时遭人拐卖流落红袖阁,如今旧人重逢,一眼便相互认出却因身份的差距而不能在一起”的悲伤故事;更别提中间还有许多魔改版本。
晏良听到的最新版本既狗血又恶俗,又甜又虐,简直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然而事实上真正见过的只有那时在场的几人罢了——所以晏良十分纠结京城人民是如何将一句话就能概括的故事给扩写成了长篇连载小说。
“我错了。”晏良深沉地感叹,“论恶俗,你比不上这京城百姓。”
王怜花懒得理他。
李寻乐在一旁无奈的苦笑,同时又因想到他们将要去的地方有些踌躇。
他们一行三人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正是红袖阁,去看望那位雨泽姑娘。
由于探花郎与花魁的故事广为人知,已严重影响到了雨泽姑娘本尊的生活。许多人都想去一睹雨泽之芳容,看看是什么样的美人能入了探花郎的眼。
王怜花闲得没事,便想凑过去看个热闹,今天趁晏良与李寻乐回家,拉着两人就要去红袖阁。
三人在红袖阁前站定,路人们暧昧而又兴奋地看着近来在京中感人至深的故事的主人公,晏良和王怜花神色淡定,李寻乐却僵在原地,耳朵通红。
晏良和王怜花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伸手拉过李寻乐就往里面走。
李寻乐猝不及防:……??!
红袖阁的老鸨看见晏良后眼睛一亮,脸上堆起了亲昵而又热情的笑容,迎了上来,道:“探花郎可是要见雨泽姑娘?”
晏良面对老鸨的热情十分镇定,点头道:“是,有劳您了。”
“哪里哪里,老身还得谢谢您呢!”
老鸨连忙推辞,亲自带着三人上了二楼里侧雨泽姑娘的房间。
因为探花郎与花魁的爱情故事吸引了许多人,红袖阁的生意这些天来可谓蒸蒸日上,晏良在老鸨眼里就是天降财神爷,对待晏良时热情似火也是这个原因。
三人进了房间,老鸨在他们身后把门关上,轻手轻脚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真正的雨泽姑娘端坐琴后,眉目如画,一身张扬的红衣却穿出了些清冷的意味。
她与王怜花扮成的“雨泽姑娘”截然不同,本尊孤傲如梅花,“王雨泽”却娇羞如杏花。
晏良忍不住看了王怜花一眼,王怜花察觉到了那眼神的意味,大意是——
你瞅瞅,毁人形象了吧。
三人坐下来后,雨泽姑娘上前为他们倒酒,举止端庄,与王雨泽那时“不经意间”碰到晏良的手指后脸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于是晏良又看了王怜花一眼。
“有话直说。”
王怜花忍不住了。
“你到底是如何把这么个清冷美人演成了娇羞娘子的?”
晏良悄声问他。
王怜花:“……”
清冷美人?
呵。
雨泽姑娘娇笑一声,道:“晏探花谬赞了。”
她不笑时却如冬日寒梅,声音却又娇又媚,微笑时则如牡丹花一般鲜艳夺目。
孤傲与娇艳出现在她身上却不显得奇怪,好似她天生如此。
晏良哑然,雨泽姑娘风采动人,他确实被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