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轻笑了一声将手抽了回来,揉了揉切原杂乱的短发应承道:“这事我不告诉弦一郎,赤也你放心吧,别从这装可怜了。”
切原松了一口气,将倚着车壁立在地上的柳的网球袋拿了过来放到后位自己的网球袋旁边,坐回来后想起今天早上的种种不觉还是有些动气:“那个女的就是好讨厌,什么大不了的事居然还把柳前辈你给叫过去。”
柳笑着没有接话,心道其实这也是好事,据你柳前辈的Data显示你回来的路上坐过站的几率可是高达73%。
切原见他如此,安静了一会又道:“柳前辈,那女人是谁啊,青学为什么要选一个女生当经理?”
柳又拍了拍他的脑袋,拿出笔记本往后翻了几页轻声将上面的文字念了出来:“青学本学期开学后取用的新经理叫早川静。”
念到这他顿了顿,不由得联想到自家皇帝的那个同名的伊藤静表姐上面,正在晃神,听到切原催自己继续念下去。
柳定了定神,将脑海中哀嚎的记忆抛了出去,接着道:“十三岁,身高159厘米,体重不详,目测在50公斤左右,似乎是教练龙崎的亲戚。”
“嗨,”切原撇撇唇很不屑地哼道,“原来是拉关系走后门。”
他说完忍不住将同一句话重复第三遍:“真的好讨厌,居然问我们立海大要不要学学他们青学的训练方法!”
“生那么大气干什么,”柳将笔记本合上放回口袋:“立海大不是靠抄袭别人的训练方法才成为王者的。”不过平心而论乾那训练方法确实不错。
他望着车窗外的景象提醒道:“倒是那个迟到的一年级正选,他似乎挺有意思的。”
切原轻声哼了哼,碧色的眸直直望向柳,眉梢勾出挑衅的味道:“一年级就当上正选的可不止他一个。”
柳全当没听出他的话外音,随口附和道:“可不是,不过赤也你一年级的时候输得挺惨的。”
果然二年级的王牌选手跳起身嚷道:“你们三个连续打我一个!”
柳将人按回座位,揉着他的头发道:“谁让你笨到一次挑战三个。”
被提起囧事的切原将他的手打掉,迅速翻回后座红着俊脸将头法理好:“柳前辈你不要再说了!”
柳正笑眯眯望着他不出声,听到喇叭里传来的“下一站是柿木国中站,柿木国中站!有没有要下车的乘客?”
柳暗叹一句真是可惜了,难得看到这小子跳脚的。他站起身接过切原递过来的网球袋背到肩上。
“柳前辈,”切原捏着肩带注视着他走向车门,眼中摄出异样的光彩,一字一顿道:“我一定会打败你的!”
他话音刚落下时柳莲二已经走下了车,听到这话笑吟吟隔着车窗望着他。
切原一脸认真与坚定地紧盯着他微微颤抖的睫毛。
然后他的柳前辈从口袋里掏出手绢。
切原当时就觉得立海军师太神奇了,口袋里掏出过笔记本,掏出过原子笔,现在还能掏出手绢来。
神奇的立海军师手执干净的白色手绢冲他挥舞,薄唇轻启扬起漂亮的弧度:“走好,赤也。”
柳直到望见那传来熟悉的“停下停下我要下车”的哀嚎声的列车在视野中消失才心满意得地转身离开。
第8章 练习赛
真田正吩咐着队员不用等迟到的切原先进行对打,一扭头看见柳单手提着银白色的网球袋立在柿木国中网球部门口,笑吟吟望着他不说话。
真田迅速望了一眼他的身后,原本该老老实实垂着乱糟糟的海带头的切原却没有站在应该站的地方。
皇帝略微皱了皱眉,微微仰首道:“赤也呢?”
柳耸了耸肩,绕过他走到教练椅的旁边,将网球袋放下的同时顺便冲坐在那的柿木国中教练弯腰打招呼。
真田见他不想回答二年级正选的下落,也懒得在这种事情上纠缠,压了压纯黑色的帽子走到训练场抱臂注视着仁王和柳生的单打对阵。
柳莲二不多时便凑了过来,附到他耳边满带笑意地哈气:“已经过了六分五十四秒了,赤也还没跑回来呢。”
真田听后暗自好笑,心道这人最近实在是耐不下心来,非要搞得网球部鸡飞狗跳才肯罢休。
他想了想还是很给面子地将目光从场上的对局中移开,侧头注视着柳大军师,后者紧闭着眼帘勾着唇角,脸上浮出漂漂亮亮三个圆润的弧度。
真田心中一软,更给面子地问道:“你把他骗到多远的地方去了?”
他说完后就见旁边三个圆弧的弧度缓缓加大。
真田暗自在心中叹了口气,继续顺着他的意思往下说:“如果路程很近,他用了这么长时间还没跑到,明天你可以带着他进行速度训练。”
他说完不由得多打量了柳几眼,突然发现此人最近对切原后辈的关注越发多了起来。
皇帝本想给他个名正言顺对后辈进行柳式关爱的借口,谁料柳听完后愣了愣,当真抚着额头回想了一番,半天才怔怔道:“坏了,下个车站距柿木国中大门有二百三十四米路——赤也不会又迷路了吧……”
真田的眼角抽了抽,腹诽一句您老人家调教后辈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把这个计算在内?
他一闪神间,柳二话不说已经急急忙忙跑了出去。皇帝望着他的背影重重叹了口气。
“哟~”仁王不知何时凑过来,学着柳刚才的样子在皇帝耳边吹气。
真田登时皱起眉伸手将人推开,同时自己也后退一步,冷声道:“仁王你不去好好练习,跑到休息区偷什么懒?”
仁王被对方的反应逗得大乐,故意道:“副部你偏心,参谋这么做的时候你还很开心,换了我接着就把脸给拉下来了!”
见搭档过来戳记真田而赶忙跑过来的柳生听到这在心底哀叹一声,淡紫色的眸透过严重反光的镜片死死盯着对面皇帝的反应——按最近他跟参谋如胶似漆的关系,这厮应该不会有什么大动静。
果然真田在经历了短暂的怔愣后,低声短促地咳了一次,然后快步走开了。
仁王拍开柳生揪着自己发辫的手,翻着白眼朝着柿木国中的天花板打哈欠:“我又没有说错,副部最近跟参谋的关系好好啊。”
柳生推了推眼镜,望着走向更衣室的真田轻声断言:“他们最近吵过架。”通常来说,刚吵过架又和好的两个人的关系会到达一个新的高峰。
就像被说烂了的寓言里的那两只豪猪。
被比喻成猪的柳此时正牵着后辈的手微笑着跟他讲道理:“赤也你这次做得很好,下次也是,一旦发现自己迷了路就站在原地等我。”
切原正用嘴叼着网球袋用空出来的另一只手整理自己刚刚被柳揉乱的头发,闻言咬着肩带翻起嘴唇口齿不清地发出抗议。
柳好笑地伸手帮他拿过网球袋,然后猛然间惊觉刚刚真田分明就是在拿自己现在这副哄小孩的嘴脸在对待自己。
柳莲二忙抿了笑满脸沉痛地在心中冲自己翻白眼:你丫真是越活越倒退了。
他转念一想,旋即也就释然了,乐滋滋安慰自己说:本来么,你加上上辈子的记忆跟皇帝陛下的心知谁成熟还真不好说。(真田:……够了……)
切原走在后面丝毫没有发现他神态的变化,垂着脑袋道:“前辈,哪天你有空给我弄分日本地图吧。”
柳张了张口,压下了自己可能让后辈玻璃心碎一地的“可是你看得懂么”的疑问,无声点了点头。
切原见他不问缘由,两三步走到跟他并排的方位,忍了半天望着对方平淡无波的神色,终于纠结道:“前辈你都不问我用来干什么么?”
柳也终于停下脚步,掀开眼帘直视着后辈碧绿的眼,说出了一个萦绕在他心头良久的话:“赤也,你刚才对我,就如同我刚才的刚才对弦一郎,无疑都验证了一个中国古语。”
切原挠头一脸茫然地望着他。
“那个古语叫‘人之初,性本贱’。”柳说完重新闭上眼,面对着依旧一脸茫然不解神色的切原叹了口气:“你这个样子让我们怎么再奢望你起码这次期中考试国文能够及格。”
在柳莲二的笔记本上,切原赤也擅长学科一栏明明白白写着“国文”二字。
——但是让他也让皇帝陛下纠结的是,擅长学科这玩意实在是相对而言的。
比起他一直在三十分边缘徘徊的英语来说,时不时人品爆发一下能够蹦上八十的国文已经很让立海众人欣慰了。
“明天上午八点,麻烦各位到弦一郎家里集合。”柳捏着手里的笔记本冲零零散散坐在巴士车上的同僚们努力扯着唇角。
坐在他后面的仁王“嗨”了一声,调整了一下坐姿,不以为然道:“有必要每个人都去么?”
“我一开始没想让大家都去的,毕竟也太麻烦真田伯母了。”柳见遇到了对手,瞬间打起精神迎战。
仁王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默默坐直了身子。
“事实上,”柳伸出了三个手指:“我们网球部需要补习英语的正选有三个——所以我不得不安排三位辅导老师——而且还有必要加上弦一郎这个监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