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Dean刚回国那时就心存疑虑,只是平日里见Dean右手也好似没什么异样,一直找不到确凿的证据,直到几小时前他扶着自己的好友,心下惊诧,在其后短短数秒钟里几乎要被胸腔里翻涌的怒意吞没。
跟随人群离开商场之后他就送受惊的Jessica上了出租车,本想带着满腔愤怒回头去找Dean,不经意间却见一张熟悉的脸从自己身边匆匆走过,径自穿过马路到了街道对面。他匆忙跟了过去,一时也忘了给Dean打电话。
直到他们三人纠缠时,他又清清楚楚看见Dean的右手抓不住那个装着炸弹的背包,一时又急又气,恨不得咬碎了满口的牙。
Dean被问得愣了愣,眼神迟缓地看了Sam一眼,忽然反应过来是Sam发现了。嘴唇动了动,绞尽脑汁试图找出一个合理的借口蒙混过去,可思绪就这么堵在那里,大脑费力运转,却根本想不到任何谎言欺骗Sam。
“左手持枪,左手拎包,就连喝酒都是用左手拿酒瓶,唯一一次在酒吧摔碎了瓶子不是因为喝醉,而是喝太醉忘记右手可能握不住酒瓶了。去我的办公室不肯脱外套——不是你撒谎骗我的那样,而是你怕我看到你把枪套绑在左边。”Sam气结,却仍是思维清晰谈吐犀利,他把枪扔到床上,揪着他哥的衣领将他拽到床边,转身就把他压到床单上,用力抓过他的右手低吼着质问,“你这只手到底怎么了?你有什么瞒着我?为什么骗我?”
激烈的语气同言辞刀一样扎进Dean心口,近乎无力的右手被弟弟宽大的手掌死死握住,像一截枯朽的断木。
“受过一点小伤。”
甚至一罐啤酒都不行,端太久一定会拿不住。
惯用右手的人最后几乎被训练成了左撇子,除了提笔写字,任何事都得用左手完成。
Dean有时会觉得自己的右手已经彻底残废了。
第五十九章 59
“小伤?”Dean淡然的语气愈发激怒了Sam,他更加用力地握紧兄长的手腕,抬高语调语速飞快语气尖锐地说道,“多小的伤?小到你连开一罐啤酒都不能用右手?小到扔一件T恤都会失了准头?小到你再也不用右手拎东西?小到你宁愿换手从头训练射击?多小的伤?小到你觉得无足挂齿都不告诉我?小到你宁愿撒谎都不愿被我发现?你告诉过Neill先生吗?告诉过我们的养母吗?你是不是又对他们说了实话却独独瞒着我一个?”
急促粗重的呼吸进出在Sam的鼻腔,汗水从额头渗出,他皱紧了眉头低头死死盯着兄长,额角青筋凸显,牙关咬紧,喉结与胸膛跟随起伏上下不停。
Dean总是骗他,隐瞒他,仿佛他不值得相信,仿佛他只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仿佛他还没有资格分享Dean的一切。
可Dean明明说过爱他,说过那么多次,每一次都情真意切,每一次都好似急着将他撕碎吞下,好似再也不愿让任何人见到他。
青年又气又痛,咬牙逼视,虽然质问了长串问题,却不肯听Dean解释。
或许解释里也有谎言,谎言之下又是谎言,隐情之后仍是隐情。
Sam迷茫,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愿意相信Dean,却畏惧他再撒谎,他希望Dean能在他面前毫无保留,可Dean总有秘密。如果不是他曾经从Dean的电脑里翻出那个隐藏的文件夹,他不会知道原来Dean和他一样;如果他没有在海边帮助Dean摆脱那个该死的男人,他也不会知道Dean转学的真相;如果他没回家他不可能发现Dean那通称自己要去欧洲的电话也是骗他,假如他就这么一直稀里糊涂,也无法发现Dean右手受伤的事。
他什么事都愿意告诉Dean,他依赖Dean,深爱Dean,可这些至关重要的事Dean却从不肯对他说——Dean甚至愿意和养父母说实话,愿意把一切告诉他们,却独独总是瞒着他,仿佛那三个人才是有血缘的家人,而他不过是个厚脸皮的外人。
眼见Dean张开嘴,Sam只觉得心下一阵畏缩。
他伸手捂住了Dean的嘴。
别说话。
别解释。
被捂住嘴的Dean陡然瞪大眼睛,抬手想拉下Sam的手,而Sam眼疾手快地扳过他的肩膀将他面朝下地压到床上,膝盖用力压住他的腿,弯腰在他颈后狠狠咬了一口。这一下痛得Dean浑身发颤,错愕扭头,被捂住的嘴唇在掌心里急切开合碰撞,Sam近乎粗暴地捏紧他的脸颊,接着又隔着衣服咬在了他的肩头。
有雨水的味道涌进口腔里。
Sam感到恶心。
Dean还在挣扎,试图挣开Sam的桎梏——他知道那些更加暴力高效的方式,训练过无数次,可他不想弄伤自己的弟弟。徒劳地在床上挣动,直到Sam的一只手从衣摆下面钻进去贴在了他的皮肤上。
那一秒,Dean就陡然停下了挣扎。
Sam用一只手脱掉了他的外套,粗鲁地将半湿的T恤推起,弯腰去吻他的蝴蝶骨。嘴唇落在覆盖在骨骼上方的皮肤上,滚烫如火焰,冰冷如凉夜,Sam吮吻、轻咬,在潮湿的身体上留下鲜红的吻痕。这是被衣服掩盖的地方,不会有任何人看见,所以他敢如此肆无忌惮,所以他才能有片刻从恐惧谨慎之中被解放的热烈与从不敢示人的独占欲。
第一次不小心弄出痕迹就是十八岁那年,他提心吊胆了一整天,而Dean只是轻描淡写地以谎言掩饰。那一整天他几乎不敢去看Dean,可心里又痒痒的,视线总会不由自主地落在那块小小的红痕上。他无法否认它出现在Dean身上让Dean显得那么性感迷人,仿佛他就该被这样的痕迹标记,仿佛他就该带着一身这样的痕迹出现在众人面前。
那痕迹成了Sam一个旖旎的梦,可他们总是小心翼翼不敢造次,任何可能裸露出来的部位都不能留下痕迹,他便热衷在Dean的腿根和臀瓣上留下自己的齿痕和指痕。谁都看不见它们,除了他——唯有制造痕迹的人才能看见痕迹。
吮吻与啃咬在背后留下一串鲜红润泽的痕迹,手早已离开了Dean滚烫的嘴唇,此时也已顾不上他会说什么话撒什么慌了,攀升的热度让Sam脱掉了自己的衣服,伏在Dean身上细细地吻,慢慢地舔,手握在他的腰上,只是稍稍用力,白皙的皮肤上顷刻便浮现出了几枚模糊不清的指痕。
舌尖流连在绷紧的裤腰周围,慢慢舔到尾椎,Dean忽然吸了一口气,喉间逸出模糊不清的呻吟,他抓紧床单低低叫了一声弟弟的名字,灵活的腰摇晃挺动,直到牛仔裤卡在了胯骨上,露出一截浅浅的臀沟。
Sam忽然又用力咬在了兄长的侧腰上。他解开皮带,粗鲁地拉下Dean的牛仔裤和内裤,手掌握住臀瓣揉捏,直到他又听见Dean叫起了他的名字。
Dean叫他Sammy。
他们本应该如此亲密的。
如果Dean没有撒谎,没有试图欺瞒。
牙齿离开肌肉,Sam喘息着爬过去,又一次捂住了Dean的嘴,发泄般猛地一掌落在他的臀瓣上。响亮的巴掌声陡然响起在静谧无声的房间里,热辣的疼痛宛若虫蚁啃咬,猝不及防的羞耻Dean的身体陡然一震,牙齿竟无意识地咬住了Sam的手指。
“别出声。”Sam伏在Dean耳边,声音低沉嘶哑,语调里还缠结着情欲和他的余怒未消。他收紧了捂着Dean嘴巴的那只手,另一只手摊开,又一次狠狠落在兄长的臀瓣上,接着是第三下,第四下……臀瓣上已经红成一片,被Sam压在身下的Dean突然又奋力挣扎起来,动作是胜过刚才的激烈。他想翻身把Sam压住,Sam却再次用膝盖压住他的腿,手掌却仍在不停掴向他的臀瓣。
Dean瓮声瓮气连声说着“住手”,语气急切莫名,Sam却充耳不闻,落下的巴掌却是一次比一次重。可以想象自己的臀瓣上一定掌痕交错,Dean羞耻得浑身颤抖,恶心的感觉在胃里翻涌,却也没能看见那袭红色正从臀瓣朝着腰和大腿蔓延。他愤怒地用肩膀顶开Sam,无数次拉下弟弟的手掌,低喝着威胁他赶快放开他。
“别以为我真的制不了你!”他刚说完,嘴又被捂住,接着下身又传来响亮的掴掌声。
“我知道你可以。”Sam却满不在乎,语带讽刺地说道,“你一声不吭地出国上了战场,不可能连一个防身术都没学过的家伙都制服不了。”
他不再提起这件事,却不代表他不再为这件事生气。
Sam话中明显的讥刺让Dean陡然心虚起来。Sam的呼吸声近在耳畔,他没有回头,仿佛也能看见年轻人眼睛里轻鄙的讽刺。
他不能那么做。
他不能像对待一个敌人那样用腿缠住Sam的脖子,用力将他的双手折到背后。
令他难堪的掴掌声仍在继续,带着麻痹的疼痛从臀瓣袭上腰间,他瑟缩着,不再说狠话,只是那股恶心感始终在胃里盘旋,他只能狠狠咬紧了嘴唇,竭力阻止呕吐的冲动。
Sam没有停手,像在教训一个孩子那样不停让巴掌落在兄长的臀瓣上,故意发出令人羞愤难当的声响,甚至故意在每一次手掌落下时便伸出舌头舔着Dean的耳后与脖子。他恨不得能借此给Dean一个恶狠狠的教训,让他再也不敢骗他,再也不敢自以为是地在他面前藏起所有事。
而Dean终于如他所愿不再发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