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办公室的门都已经锁上了,走廊里的灯光昏暗,Dean抬起头,发现烟雾报警器旁边的那盏灯已经坏了。
Sam的办公室很好找,此刻还能从门缝下看到有灯光漏出的房间已经不多了,Dean左手里拎着食物,莫名其妙开始思考如果此时突然冒出一个坏人,为了掏枪,他是不是只能选择扔下手里的东西。想着,Dean右手横过身体拍了拍左腰,枪套还好好地扣在腰上,枪也好好地插在里面。
推开办公室的门,他工作狂的弟弟果然还坐在桌前整理委托人交给他的各种资料。Dean吹了一声口哨,提醒Sam先把桌子收拾出来,接着就把手里的东西全都堆在了桌上。
“你的摇摇乐沙拉,我的小肉馅饼;你的中式素面,我的金枪鱼三明治;你的酸奶,我的啤酒。”Dean把食物从袋子里拿出来,还故意把两人的分开,像是生怕吃到了他最讨厌的蔬菜沙拉。
被兄长的幼稚举动逗笑,Sam转过椅子伸了个懒腰,一边打开沙拉的盒子一边问了些有关他工作的事。
工作忙碌的时候也不是天天能见面,就算见了面能一起去酒吧喝喝酒,说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压低了声音调调情,但想到第二天的工作,他们最后也还是克制地都没提起带对方回家的事。尽管在酒吧里他们也尽量会挑那些安静不显眼的位置,可毕竟还是人来人往的地方,就算腿能悄悄地在桌下紧贴着彼此,摆上桌面的,也都规规矩矩,别说是触碰亲吻,就连眼神都不能太过放肆。偶尔太过专注而忘形,对方的面容轮廓在酒吧的幽暗灯光之下暧昧不清,眼睛和唇上泛着光亮,像亟待解开的谜,一颗不可触碰的果实,一个诱惑,懵懵懂懂倾身想吻过去,一只手牢牢握在肩上,这才如梦方醒,喘息之间残留着上一秒的情欲与这一秒的懊丧,颓败坐回椅子上,唯有桌下悄悄紧贴在一起的小腿还能感知到对方同自己如出一辙的热切。
但无论如何,每晚睡前总是要通话的,工作或是社交的话题都不再是重点,此时也只能听闻对方低沉嘶哑的呻吟。交叠在一起的称谓与喘息混杂,即便无论如何也触碰不到对方,Dean仍会喋喋不休重复说“爱你”。高潮漫长的嗡鸣过后,任由精液在身体上干涸结块,Dean说着“晚安”,Sam愣愣盯着床对面的墙纸,有时不满,有时空虚。
办公室里灯光明亮,上方有监控探头,大楼保安尽责地来回巡视,这里不像酒吧里那般幽暧,更没有各自公寓里的隐秘,所以工作的事,自然只能留到这种场合来谈了。
从交谈中Sam得知Dean手头有个案子昨天刚刚结案,过程有些曲折,所幸凶手最终还是进了监狱,估计Dean今天也写了一整天的报告。对Ligntman的案子,Dean也再不曾提起过,可他也知道,哪怕再有成百上千次的胜利,也不足以消抹那个案子在Dean心中留下的阴影——可以轻轻松松把它说成是遗憾,可对Dean而言,那不啻为羞耻与侮辱。
咬了咬嘴唇,Sam努力阻止自己再次提起那个案子的冲动,抬头看了Dean一眼,又困惑地皱起眉头。
“你为什么每次坐下来都不脱外套?这里只有我们而已。”
看得出,Dean还是不太习惯穿西装的,相较而言,警察制服比较宽松,西装穿在身上总感觉束手束脚。
Sam出人意料的问题让Dean一愣,他没想到弟弟居然会注意这个。放慢了咀嚼速度,在吞咽下嘴里的三明治之后,他这才眨了眨眼,放低了声音说道:
“因为只有我们,所以才不脱。”
末了,他还伸出舌头卷去了残留在嘴唇上的酱汁。
在那句话说出口的同时Sam立刻就懂了Dean糟糕的暗示,他轻轻呻吟了一下,像是无法忍受他哥突如其来的撩拨,抬手笼住了自己的额头,压低了嗓音无奈叫了一声“Dean”。
“是你先问我的,伙计,我只是——实话实说。”Dean说着,又邪恶地咬了一下嘴唇,看向弟弟的眼神陡然变得幽暧不明。
大半个月里连和Dean接吻的机会都没有,此刻Dean的逗弄让Sam又懊丧又饥渴,他已经开始想象自己把Dean拉到桌上接吻的场景,或是按到墙上,甚至是厕所隔间的马桶上——无奈监控探头遍布这栋写字楼的每个角落,他一时根本找不出一个能让他恣意触碰Dean的地方。
顶住裤子的阴茎蠢蠢欲动,Sam是真真切切开始后悔自己问了那么一个蠢问题。坐在他对面的Dean笑得放肆又可恶,他咬咬牙,突然起身飞快地收拾好桌上的东西,抓起外套拽过兄长的胳膊就把他往门外拉去。
“嘿,嘿,Sammy,你这是……”
“去我的公寓。”
第五十五章 55
Dean最后还是带Sam去了自己的公寓。
他急匆匆停车,他们急匆匆上楼,Dean又急匆匆掏出钥匙开了门。
每一次都是如此,刚刚进门就纠缠着撞在门后相拥着接吻,Dean一手搂住Sam的脖子,另一只解了枪套。散落的衣服一路从门口延伸到床前,第一件是外套,最后的是内裤,而袜子永远都来不及脱。
把哥哥压到床上,手边没有任何可以充当润滑剂的东西,Sam分开Dean的臀瓣,高高拱起脊背,湿热的舌尖舔进穴口,双手紧握着臀瓣揉弄,几乎要在上面弄出淤青。Dean勾住自己的膝盖拼命咬紧嘴唇不让呻吟泄露,在Sam将他又热又硬的阴茎插入后穴时终于得偿所愿地再次吻到他迷人的嘴唇。
一次高潮总是不易满足的,射精过的Sam甚至不愿意从兄长身体里退出,就这么搂着他又亲又舔,咬住他挺立的乳头吮吸,直到把它们吸得又湿又肿,直到他再次变硬,直到他抱着忍不住哭出来的Dean又一次把精液射在他的后穴里。
床单和枕头又被他们弄得一团糟,湿汗淋漓的Dean一面不自觉地揉着因为哭过而发涩的眼睛一面迷迷糊糊在高潮余韵之中思考着什么时候洗床单的事,Sam好似永不会餍足一般再次压过来和他接吻,手指摘弄着他的乳头,另一只手还在抚摸他满是精液的肚子。
“老天,没吃完的食物还在你办公室里……”在彻底释放过后,渐渐回过神的Dean这才想起他们把半碗素面和半个三明治留在了Sam桌上。他瞪起眼睛一副瞠目结舌的样子,仿佛不敢相信他们居然会做出这种事。
“我一会儿还要回去继续加班,我会收拾好的……”Sam的嘴唇缠人地黏着Dean,舌头伸进他嘴里恣意舔着齿背,连说话时都不肯放过他,“你浪费了我不少时间,Dean。”
“是你问了不该问的问题。”Dean从弟弟的唇舌之下挣开,好笑地瞪了他一眼,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去,光着脚跑进客厅,在Sam正要下床跟过去时握着手枪又折返回来。
“我居然把这个就丢在门口。”Dean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说着把配枪塞进枕头下面。Sam的精液从后穴里滑出,顺着大腿几乎流到了膝盖,想到刚才Sam可能已经看到了自己的这副模样,作为兄长的他依旧免不了一阵羞耻,又想擦掉腿上的精液,又不愿当着Sam的面干这个。一番犹豫之中,脸倒是越来越红,最后索性催眠自己暂且忘记这件事,搜肠刮肚,忽然想到了在他脑中盘踞叙旧的疑问,“对了,我一直想问你,你的润滑剂是从哪里弄来的?不管是医院还是药店,买这个不是需要婚姻证明吗?”
因为疾病需要使用到润滑剂的,只能凭借医生的处方笺才能买到;其他一律默认只有夫妻之间才“可能”用到,不仅需要婚姻证明,如果购买频率过于频繁,药店有权拒绝出售——毕竟在教会的倡导之下,婚前性行为基本被杜绝,完婚的夫妻之间除非为了生育,否则也必须按照教会的要求严格禁欲。譬如,Neill夫妇之所以会去收容所领养儿童,正是因为他们无法生育后代,与这对兄弟共同生活的近二十年中,夫妇二人严格遵守教条,过着完全禁欲的生活。
按照正常的程序,依旧单身的Sam是绝对买不到润滑剂这种东西的。
Dean记得以前,念大学的Sam曾带回过很小的一支,包装是空白的铝管,没有字,也没有图案。从某些角度来看,大学可能比真正的成人社会更加混乱,学生群体中的软毒品泛滥一直是令警方头痛与棘手的问题,他猜除此之外,亦有一些刚刚成年的年轻男女会迫不及待尝试性爱,既然有人需要,就会有人提供——和大学生中偷偷贩卖毒品的是一个道理。
但Dean不认为Sam现在还和当年在大学里暗地出售这些东西的人有来往,他真的非常好奇Sam是从哪里弄来这个的。
“我以前的一个客户。”Sam说得语焉不详,显然是不太愿意对Dean说实话。
Dean的眼神中渐渐掺入了些许审视,就这么直直看进Sam眼中。但他没说话,既没追问也没有任何评价,最后只是叹着气说了一句“你知道我的底线”。
“我知道,我不会做你不认可的事,永远不会。”
青年诚恳的样子依旧那么像一只无辜的幼犬,明明眼睛长长的像只小狐狸。Dean在心里投了降,凑过去又吻了吻他湿漉漉的嘴唇,终于换了话题:“周日上午去教堂,做完礼拜你有空吗?我可以给你做午餐,然后我会把窗帘拉起来……”他说着,抬头加深了和Sam的这个吻,一只手再次抚上弟弟的胸膛,手指恶意地绕着左边的乳头打着圆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