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界变成黑暗之前,倒在地面上的我妻善逸所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来自灶门炭治郎。
那位丰神俊秀,小小年纪就带着莫名从容气场的少年说:“大概是三年前,你为我指路,让我去拜访一位叫鳞泷左近次的先生。”
“——但是很抱歉,我并没有拜在他门下。”
。
“你当时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我妻善逸躺在床上没个正型地问灶门炭治郎,他懒散地踢了踢腿,“鳞泷左近次是比较有名的培育师之一了,你如果不拜在他门下……你是找了别的更厉害的师父吗?还是说你跟伊之助一样是自学?”
“我没拜师,我也不太可能长期待在一个地方。我的身份会给很多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既然如此那还是走得远远地好一点。”灶门炭治郎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看上去似乎是个不太介意坦露秘密的人——这种人我妻善逸遇到的多得多,大部分骗他的姑娘们都是这样。
先袒露大部分不必要的真相,再蜻蜓点水地略过真正重要的话题。
我妻善逸有点难过。尽管他每每能足够敏锐地发现这一点,可是他并不喜欢这样。
他不喜欢发现别人欺骗自己,很多时候他都宁愿自己永远发现不了。
灶门炭治郎继续道:“不过,如果硬要说的话我还是偏向……家学一点。我家倒是有祖传的呼吸哦,如果有空的话我也可以跟你示范一下。”
我妻善逸半耷拉着眼睛如是吐槽:“听上去就很不靠谱的样子。”
嘴平伊之助倒是张口了,他的声音有一点哑,是因为不经意间吞食了一点点蜘蛛姐姐的毒液:“你不是鬼灭队的人,但是你很强。”
他直视着灶门炭治郎,明明他的面孔已经被猪头面具挡住,可是炭治郎知道他在笑。嘴平伊之助说:“等我伤好之后,我一定要跟你打一场。”
“唔……也行。”灶门炭治郎不是很在意地搔搔脸,他似乎不太喜欢打斗类的话题,所以直接换了个话题:“你们到底想问我些什么?不要跟我兜圈子啦,你们不适合这样的话术。”
本来平静的气氛在一瞬间变得锋利起来,就仿佛有人不慎间揭开了一层拢在其之上的作遮挡的帷幕一样。
而这人竟然就是灶门炭治郎。
两个在床上躺着的人同时眼神中抖落出了一点点锐利的光。
他们异口同声问道:“那个箱子里藏着的究竟是什么?”
他们的刀剑就在手边,此时此刻,两个人都不动声色地轻轻吐气。
——雷之呼吸/兽之呼吸。
“请不要那么紧张,我并没有伤害任何人的意图。”灶门炭治郎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是全然无害的,紧接着,他径直在二人面前摊开了那个箱子。
那箱子分内外两层。外层是一个接一个的抽屉,抽屉里面是奇怪的草药,瓶子装的液态生物,还有矿石什么的。
内层是一个婴孩般蜷缩着的幼儿。
“……女孩子?”我妻善逸仔细端详后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对,她是……”
“鬼。”灶门炭治郎淡淡地接话,“放心,她已经很久没有醒过来了。即使她突然暴起伤人,我也能及时阻止。”
“不,不是这个问题好吧?!”我妻善逸忍不住大声说道,“这是谁啊这!为什么会在你背后的箱子里啊!!你为什么要背着一个鬼到处乱跑啊!!!”
“我先回答一下你前面的问题吧。她是我妹妹;在她成为鬼之后我把光酒喂给她了,所以她一直没醒;我想让我仅剩的家人醒过来,并且能重新回归人类的身份,所以我背着她寻找办法。”
灶门炭治郎一一解释了,接着,他不甚在意地扯下我妻善逸揪住他衣领的手,朝着两人笑:“还有什么问题吗?”
这问题可大了。一人一猪同时都沉默了一下。一方面他们在混乱为什么面前的人毫不在意地全盘抖出实情,而另一方面他们也在好奇为什么鬼灭队会同意他留住在蝶屋。
但问题总是得一个个问的。
所以……“光酒是什么?”嘴平伊之助摘下头套,他看向灶门炭治郎,低声说:“我好像听过这个词。”
“这就是另一个故事了。”灶门炭治郎用指尖敲了敲柜子,他的语气非常温和,“我知道你们对我抱有很多疑问。而我并不介意告诉你们答案。所以,放下警惕,来一次愉快的夜谈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算一章试探,所以大家其实是在比较认真又比较随意地谈话。
②这章开头的信算之后的伏笔,仅是伏笔作用,没有任何暗示结局的想法。我知道大家可能都没看过虫啊,所以我不会太着墨于虫身上——但我先打个预警,事实上出场的所有人都是由虫串起来的,我这样安排是因为我想借着虫这个媒介来说故事。不然直接回忆杀就我会写得非常突兀……我对自己的文笔充满自知之明x
③前天没写是没思路,然后我太困了就直接去睡觉去了。昨天没写是因为有事,而且动笔的时候太晚了我想着干脆今天发好了233大家平时的话九点前没见到我发就别等了,虽然我不是鸽子但我其实是有拖延症的
④昨天基友告诉我我上榜了,我当时整个人都懵了,我觉得我数据挺差的还以为自己一定上不了2333以及——虽然是榜单上最后一个但好歹是上来啦!我要大声说一句谢谢编辑!编辑真好!!
⑤谢谢过客的20个营养液,啾=3=还有谢谢大家的评论,我都有好好看哦
以及如果大家觉得我话太多可以直接说的(泣),我也觉得我真的太能唠啦
第 15 章
说是夜谈,其实也就是少年间的聊天而已。
说白了就是你问我答。
“虫是什么?”“你为什么在蜘蛛山?”“蜘蛛山的那几个鬼发狂是因为你吗?”诸如此类的话题略过不谈,剩下的大概就是一些单纯的问题了。
“你为什么说自己的身份很危险?”我妻善逸好奇地问灶门炭治郎,“你之前还说你家有祖传的呼吸法,难道你是什么大家族的传人吗?就像炎柱他们家一样。”
灶门炭治郎沉吟了片刻回答道:“并不是,我家硬要说的话只是个卖炭的山民而已。我身份危险是一些过往的经历。”
“那你妹妹为什么会变成鬼?”
灶门炭治郎微笑地看着他:“我不想提。”
“对不起。”我妻善逸意识到自己的唐突,他不好意思地道了个歉,顺便转移了话题,“但是你妹妹真的好可爱啊!如果她再大一点,我一定会去追她。”
这是一种很隐晦的安慰。成长一些的人总是没办法直接把别难过这句话给说出口,只能不动声色,更不动声色一点。
但安慰不管怎样都是安慰,这种予人的温暖感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东西。
所以灶门炭治郎笑了一下,接话道:“她只比我小一岁。而且如果你敢追我妹妹,我就敢把你狠狠揍一顿。”
“你好凶!!!……啊对,鬼可以变换身型的,我把这个忘掉了。”
伊之助在一旁早就睡着了,正打着呼噜呢。
“这只猪真是的。问完自己感兴趣的话题就直接睡了……”我妻善逸嘟囔了一句,然后转过头来凝视灶门炭治郎。
灶门炭治郎的笑容不变:“怎么了?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他的声音很轻,自从有人睡下之后他就不再大声说话了。
是个非常非常体贴的人。我妻善逸想着,从刚开始认识开始到现在,自己竟然破天荒地没有感受到自己产生任何的负面情绪。
所以金发少年的眉宇还是充满以往的怯懦,他就像一开始一样隐藏了自己的尖锐处——实际上,这才是他真正的样貌。
他小声且局促地说:“那只猪说从来没有见过你,也不认识你这样的人。但我……我有一句话从刚开始就想说了,我觉得你很眼熟。”
灶门炭治郎了然地盯了他一会,最终含着笑说:“我记得你,你的头发变成了金色……你后来有再引起落雷吗?”
“是你!真的是你!”我妻善逸的声音充满惊喜,直到这时他才真正地安心下来,他说:“能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我妻善逸露出了一个微小的笑容,他接着说:“在你离开之后,我虽然还没有找到亲身父母,但是我拥有了一个待我如同亲儿子一样的师父。落雷后来只再劈过我一回。而我福大命大,竟然侥幸活了下来。我现在超幸福的——我觉得我人生再没有这么幸福过了。”
“那不是挺好的吗。”灶门炭治郎笑了,“你已经得到了大多数人拼命追求不到的东西,这真是再好不过啦。恭喜你呀。”
“刚刚对你的态度那么尖锐真是抱歉了……”我妻善逸看着天花板,他不好意思地说,“那几个女孩子看着你的眼神里带着陌生和戒备,我以为……”
“没关系。”
两人都不再说话,屋内的声音消失了好一会。
过了半晌,我妻善逸像是喃喃自语一样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还是以前的样子。对了,你来这里是来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