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这头在快马之上的西水,要不是两只手都牢牢地握着缰绳,恐怕又要习惯性地摩挲起自个儿的下巴来了。该怎么办才好呢……打,又打不过黑太子;兵,再神速也不够强势——至少面对黑太子的时候,他顶多只能算上个红孩儿。
唔……西水咬咬牙,只能这么办了,他不入地狱谁入。
将马慢了下来,他回头对哈娣如是交待了一番,哈娣一愣,惊叫:“这绝对不行!你这简直是……!”
西水脸色沉了下来:“这是命令!”
哈娣还想说些什么,没想到竟叫西水肃然的表情硬生生给压了下来:“是……”咬咬牙,哈娣转头朝着大军退去。
两军交战混乱不堪,这个时候的王宫,也跟集市般热闹。西水虽然身形不够壮实,但利落还是很有余的,眼瞅见一名士兵外出办事,趁其不备,一砖撂倒,此后再迅速套上那貌似有些不太合身的宫廷侍卫服装,堂而皇之地位移入宫。
“站住!”说这兵荒马乱的,居然还有如此负责的守卫啊:“你哪一队的?我怎么都没见过你?”
这么经典的场景,自然少不了常见的答复:“整好了,这位大哥,厕所怎么走哇?我刚来的,王宫又大,这不,居然连厕所也找不着了,您看,这都急得我……”边说着,西水还边做出内急的痛苦神情。
其实这样四两拨千斤的回答,只要稍微冷静下来就能发现不对了,可一方面由于西水转移话题的能力真不是盖的,表情又比较逼真,再加上外头事情确实也不少,所以这名侍卫也就没继续跟他纠缠太多,只是板起脸来训了他几句,无非就是一些规矩之类的话,完后随便拉了一旁的侍卫,让他将西水带到厕所也就完事了。
西水虽然对他多此一举的好心感到很纠结,但想想也不失为一个套话的好机会:“大哥到王宫来很多年了吧?”一声大哥叫得是好听又亲热,那名士兵的戒备之心顿时便降了几个指数:“是啊,都有三个年头了呢,王宫工作虽然辛苦些,但福利还是不错的,好好干啊小家伙!”
听到个“小”字,西水这心里顿时便默默地送了他俩白球,并且决定,一会儿砖他的时候绝对不省手劲:“那……大哥,殿下的寝宫是不是就在那头啊?”
“你问这干嘛?”那名侍卫对这样的问题出自本能的戒慎问了一句。
“嘿嘿……”年轻就是资本,西水没脸没皮地继续装天真:“这不是记不清了嘛,怕冲撞了贵人……”
那侍卫摇摇头,似乎很有些无奈:“这你都能记错啊?你看……那儿是不是有颗特别高的树,往左绕,然后……”西水听得直点头,然后,就在经过一个偏僻的拐弯处的时候,他突然甜笑盯着那人看,笑得那侍卫一愣一愣的——说时迟,那时真的很快,西水掏出衣服里剩下的半颗砖头,“咔”的一声闷响,那人便倒了下去。话说,钱西水这一砖行遍天下,真真无敌了。
最无敌的是帝特这脸皮。西水心中暗叹,也是他最近才发现的,这帝特虽然长得顶多算五官端正,但只要他甜甜一笑,很少有人能躲得过这一招暗贱的,尤其是……老弱妇孺。
把那名侍卫掩在矮树地下后,西水对着那名“横尸”暗暗道歉着:对不住了兄弟,俺最多保证你不一定脑震荡,但这蚊虫叮咬……那是一定的。
照着刚才侍卫的指点,西水顺利躲过几名行色匆匆的侍卫和宫女,一路平安地来到了帝王寝宫。
寒酸。
这是西水第一个,也是很不厚道的一个念头。这帝王的住所,居然连个三王子的阵容都比不上啊?当然,凯鲁是比较受宠的王子没错啦,但是……算了算了,西水摆摆手,办正事要紧。
作者有话要说:
原来是要在时间显示之前输入我的id什么的才能够啊……我最近跑得脚掌都肿的跟猫掌似的,亲们谅解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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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错字~
第17章 第十七节
西水的想法跟黑太子自然是相同的——擒贼擒王。不想他居然撞见了最不该也绝对料想不到会出现在此时此地的人——乌鲁西。
急忙躲到巨大的幔子后面,西水大气不喘地站稳了脚跟。此刻孤男寡男共处一室的,虽说乌鲁西米有了那个,休那修王也老了些,但恋爱是没有道理可言的嘛……西水宅了许久所中的漫画毒素,此刻已是全然挥发的状态了。
“乌鲁西大人!”这时休那修王愤懑的声音听在西水耳中,全然变成了情人间的嗔怒:“事到如今,你怎么……”
“陛下,”乌鲁西颀长的身形全没在漆黑斗篷之下,随着窗外时不时拂入的清风,给人造成了随时可能消失不见的错觉:“我是说……如果您可以保证……的情况下,我……但我并没有允诺您……什么人!?”
西水正恼怒于自己听觉的不灵敏之际,突然间给这一声怒喝给惊去了三魂六魄,正打算逃为上的时候,发现别人说的根本就不是他。
“啪啪啪!”如此嚣张的击掌声,出自门口一黑发及腰的男子,标志性的疤痕掠过整张刚毅冷峻的脸,这尊容,舍桀骜的黑太子无他:“不愧是西台第一王妃所器重的男人,够敏锐!”
西水心底里不禁暗暗冷笑起来:敏锐个p,老子待了那么久,他发现了么?莫非是所谓的存在感的问题?话说回来,你黑太子领着一群士兵“潜”入,如此“低调”的方式,想要别人不发现,其实还蛮不容易的。不过,现在这种敌我双方立场分明的情况下,乌鲁西被围堵……没问题的吗?黑太子绝非善男信女,除了夕梨算是个特例以外,基本上没见过此人有过心慈手软的时刻。
聪明人,尤其是歪脑筋动得多了的人,临危总能迅速生变,乌鲁西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在黑太子话音乍落的时候,他人便已跃上了窗台,作为黑太子,自然也不可能是完全没有防范的,估计在一开始进来的时候已经就是戒备着的了,不过防范归防范,这世间的事情,不是你料想得到便能防备得了的。虽然他反应已经够快了,仍是没有赶上乌鲁西跳窗的速度,底下传来闷闷的“咚”声之后,黑太子果断地决定不再追这名穷寇,反转身朝休那修王走来。
西水并没有看到全过程,但从纷乱的人声也能猜测一二,心下不由感慨:这乌鲁西……真是天生的跳崖命。那一声闷响,可是如假包换的悲壮哪。西水有些幸灾乐祸了。话说这样一来,自己的计划就全部都落空了啊……唯一的收获则是知悉了今次的事情又跟王妃脱不了关系。
脱不了关系也好,有什么阴谋也罢,惟今之计,是去是留?走,便是前功尽弃,留,同样没有任何好处。倒不如……西水咬咬牙,似乎……没有其他办法了呢。
黑太子不负众望地斩了休那修王的几位妃子妾室后,屋内一片混乱,这时屋子中间的帘子悄悄地撩起一个极小的幅度,接着,一个圆筒状的东西冒了出来,那东西的末端,是少年粉红的唇舌,呼吸之间,细小到几乎可以忽略的箭已离弦,黑太子虽在一瞬间便已察觉异样,不待他寻找那让他感到不妥的源头之处,休那修王便已抽搐了起来,士兵们自然没有黑太子那样的洞察力,所以对王的离奇变化感到惊怕不已。
就在这个惊叫混杂着焦急怒喝的时刻,西水早已迅速地攀上了紧毗着乌鲁西跃下窗台侧边的另一个窗户,他一早就发现这里宫殿布局的不合理了,竟在王的寝宫种植了如此多的高树,简直是找死。休那修今日如若没有西水取他性命,迟早也会断送在有心人之手的。
凝眉,鼓足勇气,西水奋力一跃,险险攀住那颗媲美椰子树的不知名高木,而后尽量用最快的速度和最小的动静迅速往下滑去。
“喝!”腰被人突然一扣,西水惊得顾不上这情景,一声惊喘就此出口。原本是极为机密的事情,这会儿却凭空出现一双有力的手扣住自己的腰,不管是出自何人,都足以让西水死上一百次不止。对西水而言,感觉上更像是行凶被抓现行的尴尬和恐慌。
“……还不下来?”那人低沉而又和缓的声音此刻听来竟有三分耳熟。
西水定了定心神,任他将自己从树上“拨”下来,力量悬殊,只能任由别人这样将自己转来转去的,就在这动静小小的几个动作之间,西水小算盘已响了好几番。
不过他小银算盘响得再好听,也不如看到面前这位金发碧眼黑斗篷的北方人要来得惊讶。凯鲁长成那样已经极为罪过了,眼前这位,简直是妖孽。颤抖着手指,西水觉得眼前简直是漆黑一片,几乎想要昏倒过去:“你、你……你是……”
乌鲁西挑眉:“杀人的时候……你倒是连眼都不眨一下。怎么,现在才知道害怕?”
……那是有计划的好伐,你这完全是计划外的杯具。西水被压榨惯了,所以即便是危急情况如是,靠着本能他也来得及在闷自腹诽别人。想来,他也听到了寝宫里的动静了,以乌鲁西的聪狡,是不可能猜不到刚才里头发生的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