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没原谅吗?
突如其来的转折,让等了一夜的徐耘宁很是忐忑,望着阮轩急匆匆起身往床那头走,心又凉了半截:糟了,看来还是没有原谅,怎么办呢?
她愁眉苦脸着,阮轩却从枕头底下掏出个纸包双手递来。
“给我?”徐耘宁轻轻问。
阮轩点头,“嗯!”
徐耘宁小心接过,慢慢拆开纸包,见到一抹银光稍稍顿住,犹豫地望向阮轩。阮轩不言不语,含着笑点点头,抬手将纸包又推近了她。得到鼓励,她也不磨叽了三两下拆开,一看傻了眼。
银锭子。
“我想过了,这事是我不对,没照顾好家人还乱花钱,就把田黄石和狼毫退了,”阮轩眼巴巴瞅着她,语气弱弱的,“以后我绝对不乱花钱了,这些给你,不要防着我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软得吵不起来……放心……
第13章 有点腹黑
徐耘宁忐忑的心,总算随着阮轩这一句“相信我好不好”的哀求定了下来,不仅如此,似乎还落在了软绵绵轻飘飘的云端上,由心至身的舒服,乐得咧开嘴角,“你……不生气?”
“生气?”阮轩愣了愣,竟然问,“我凭什么生气呢?我出尔反尔,没有带你去酒楼,应该你生气啊。”
这话说得天经地义的,徐耘宁一时愕然,竟被带跑偏了,想不起究竟发生了什么,更说不出谁对谁错。既然如此,她也不多纠结,干脆说,“行了,过去的事儿就让它过去,咱们不想了,都没有错,都不用道歉!”
阮轩弯起嘴角,用力点了下头,“嗯~”
看着阮轩乖巧的模样,徐耘宁觉着心都要化了,不再介怀今早的事情,将银锭推回去,“还是你拿着吧。”
“可是……”阮轩抿了抿唇,“万一我哪天糊涂了,把钱花掉了怎么办?”
徐耘宁一想也是,可原来那箱金银已经够她头疼了,再多加这一些,她找不到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藏,是不会睡得安稳的。被这件事情困扰太久,她彻底没辙,环顾了房间一圈,向阮轩求教,“我放哪儿比较好啊?”
跟着她望了一圈,阮轩同样满面茫然,“不知道。”
徐耘宁不甘心,“你以前放哪儿?”
阮轩把她当自己人,很实诚地告知,“我一般没有积蓄啊。”
“……”
徐耘宁无言以对,细细一想,记起了阮家要吃饭的那么多口人,阮轩再时不时买点藏品,没有积蓄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她释怀了,阮轩倒觉得不好意思,看她不说话以为是不高兴,低头盯着自己揪起来的手指,小声保证,“以后会有的。”
看来,阮轩是真的要她管家了。
倍感压力,徐耘宁不由叹了口气,惹来了阮轩可怜兮兮的眼神。
“行了。”她怕她说个“不”字,阮轩下一刻便哭出来,赶紧麻利收了银子,答应着,“我再想办法。”
阮轩松口气,甜甜一笑,“谢谢耘宁~”
傻孩子,送钱给别人还说谢谢……
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徐耘宁对阮轩点点头,转身把这包银子跟先前的箱子一样暂时放在柜子后头,拍了拍手,一回头却见阮轩仍然坐在那儿双手托腮乖巧看着自己。
“怎么了?”徐耘宁纳闷。
阮轩眨了眨眼,依旧温柔先唤了一声,“耘宁~”
被腻歪出一身鸡皮疙瘩,徐耘宁说话都不敢看着阮轩,隐隐不安,“说!”
“我饿了。”
“嗯!?”
搞了半天,柔情蜜意说的是这么朴实的事情,徐耘宁无奈了,“有烧鸡,吃不吃?”
阮轩点头,跟着她去灶头拿烧鸡。端回来的一路,阮轩都盯着烧鸡不放,走路全凭感觉,小巧的鼻子一动一动嗅着香味,回到屋子里不忙坐下,伸手拿起筷子撕了一片肉放入口中,满意眯起眼,“唔~好吃~三巷的刘师傅卖的对不对?”
徐耘宁瞥阮轩一眼,“你不会每一家都吃过吧?”
“是啊!”阮轩答,“衙门没有厨子,当然要自己出去吃啊。”
“那厨房……谁来用?”徐耘宁望向来处的方向。
阮轩正用筷子掰着鸡腿,漫不经心答,“有时候我热个粥,郑捕头和衙役温壶酒。”
“不做饭?”
“没人会做饭。”
阮轩说着,指尖一滑筷子飞了出去,郁闷扁起嘴。
“拿筷子分烧鸡怎么能行呢?”徐耘宁无奈,拿了把削果皮的尖刀帮忙切。
“哇~”阮轩感叹,“耘宁你使刀比郑捕头还厉害。”
听到“郑捕头”三个字,徐耘宁就来气,“你和郑捕头都是一个衙门的,他游手好闲整天拿着酒喝,你忙里忙外现在才能吃肉,算是怎么回事啊?”
提到郑捕头便想到案子,阮轩垂头丧气,解释,“郑捕头经常去酒馆,赊账就报自己名号,那张脸很多人认得,他要是站在城门,独眼龙看到不会来的。”
独眼龙?
徐耘宁听过小香瞎侃,跟着阮轩去赌坊找过人,却对所谓的“断头凶案”案情一点都不了解。朦朦胧胧的打听不过瘾,徐耘宁起了好奇心,问,“到底怎么回事啊?尸体没有头吗?独眼龙是杀人凶手吗?”
没回答,阮轩紧盯切到一半的鸡腿。
之前等阮轩等得累了,徐耘宁切鸡腿漫不经心,没有使力,现在注意到阮轩眼巴巴的眼神才有了精神,三两下切好放在阮轩面前,体贴道,“先吃再说。”
不然,阮轩口齿不清她也听不清啊。
柔柔道谢,阮轩咬了一口后发现徐耘宁两手空空、一动不动,急忙嚼了嚼吞下肚才说,“你呢?”
“我不吃。”
“不行,大家一起吃。”阮轩拿起刀也要切给她。
“好了,我来!”徐耘宁实在想听凶案的事情,一刀斩掉另一个鸡腿,“你快说。”
阮轩却秉承吃东西不说话的原则,放下鸡腿,娓娓道来,“一个月前,三良河漂了一具无头尸体,全身发胀,不知身份。我们在附近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尸体的头。后来,仵作发现,衣服里有一张纸条,依稀看得出有盛兴坊三个字。
“盛兴坊有一个叫独眼龙的人失踪很久,正好,有人报来线索,一个行迹可疑的人在城门徘徊,一只眼睛完好,另一只眼睛遮住,很像独眼龙。”
听到这儿,徐耘宁明白了,“所以,你去盛兴坊打听,到城门去守,就是为了抓凶手独眼龙?”
“嗯。”阮轩接着说道,“尸体的衣服看得出来衣着华贵,独眼龙是个赌徒,性情暴躁,欠债累累,很可能在赌坊死者有钱起了歹心,为了钱财下杀手,然后抛尸河中,想办法出城潜逃。”
徐耘宁接着问,“然后呢?”
“然后我守了好久,就是抓不到人,只能回来跟你吃烧鸡啊。”阮轩一本正经答。
“……”
以为能有什么错综复杂的故事,徐耘宁一个字都怕漏了,竖起耳朵来听,鸡腿都忘在旁边。哪曾想,她等到末尾也没等到惊天动地的情节,失去兴趣,拿起属于自己的鸡腿啃。
“现在不知道独眼龙在哪里,百姓们都很害怕,有人唯恐天下不乱,还传了一些谣言,说独眼龙其实是个女的,眼睛不瞎,平日里都是装的。”
“等等。”徐耘宁觉着不对,“这种话有人信?”
“有啊!所以,有的人见到身形高大的女子,会来衙门报信,今天早上出现了一个呢。他说,遇到一个高挑的女子,穿着青色的衣服,明明问衙门怎么走,却总是走反方向呢。”
今早穿了青色衣服,总是问衙门怎么走,却路痴到走错冤枉路的徐耘宁不说话。
难怪那些人这么防着她!
她长得很像坏人吗?
徐耘宁恨恨想着,不由咬牙切齿,阮轩看见没心思吃东西,担忧道,“耘宁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没什么。”徐耘宁闷声吃鸡腿。
阮轩“噢”了一声,准备咬下的时候,忽而瞧见被切得歪扭的腿肉,嘟囔,“咦,独眼龙力大无穷,如果要砍一个人的头的话……刀口应该比较平整啊。”
吃着刀口比较平整的第二只鸡腿,徐耘宁顿住了。
没看她的脸色,阮轩捏着自己手里的鸡腿,上前跟她的对比:一个是磨磨唧唧切的,一个干净利落斩的,肉和骨头的断口果然完全不一样。
“阮轩,”徐耘宁胃口全无,索性把鸡腿给了出去,“你看吧,我不吃了。”
阮轩呆呆问,“为什么?”
夜深了,徐耘宁疲累不堪,更不想指责同样疲倦的阮轩,便道,“不好吃。”
“噢!那我全吃了,不要浪费。”阮轩点头,反正想不出所以然,干脆全身心都放在两只鸡腿上,左一口右一口,专挑酥脆的皮嫩香有汁的肉,稍微烤焦或者凉透的丢到一边不吃。
徐耘宁只能眼巴巴看着,突然觉得,阮轩说来说去给她弄反胃了再独享两个鸡腿,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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