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一百零六本书
贵乱与炒股这其实是两种不同的类型又有异曲同工之妙。
贵乱大概就是这圈子关系混乱的……意思?炒股就是各种配对都有可能感情线头可谓是八爪章鱼的那种?
何玉轩费劲去理解这两个意思后, 选择把这两种文打入冷宫,日后要是遇到一概随意糊弄的种类。
他为何要看自己丛中不沾身, 到处拈花惹草的画面?
讲道理可真是辣眼睛!
就算那屏幕上每一个人看起来就很俊美秀丽,可何玉轩一旦想起他们的身份,脸上顿时就有种扭曲感……不管是金忠还是姚广孝,更勿论太子还是朱高煦,他绝对!不可能!有任何的关系!
何玉轩:心累。
痛苦遮着眼把这本书给翻完, 哪怕最后的结果是与朱棣开开心心奔赴好结局, 何玉轩都感觉自己的精神被恶狠狠地蹂.躏了一遍……他宁愿下十盘棋都不愿意再看到这种类似的文了。
不管是哪一个人设都崩得不忍直视!
再见!
……
冬狩有惊无险地结束了。
除了次日回去的时候,何玉轩的精神很是萎靡, 吓得窜到他马车上的徐玮辰误以为何玉轩还有惊吓的后遗症, 硬是拉扯他到了随从的太医那里查看一二。
何玉轩:……难道我不是大夫吗?
何必?
徐玮辰对此很有自己的看法:“医者不自医,你懂不懂啊?”
何玉轩:……你手短短。
帝王完好无损地回到了京城,随侍的诸位官员同样归位,转眼间安南的捷报纷至沓来,开了个好彩头。
从小红山猎场回来后, 何玉轩的活动范围明显比之前又少了些。
原本他偶尔还会出门走走, 现在压根就不可能, 行走的范围就是从何府挪动到紫禁城,再从紫禁城回来。
莺哥知道他这个怕冷的坏毛病,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都备了许多暖手炉, 好在何府何玉轩经常去的地方都通了地暖, 六部就只能备着炭火了。
何玉轩在六部的时候活得好似只懒懒冬眠的动物, 做好该做的事情后就懒懒窝着, 这让工部的官员们哭笑不得,却又早就知道了这位的脾性。左右何尚书并无起床气,遇到了事情就去戳一戳,然后何尚书就会操着一把软软的江淮话与他们讨论。
傍晚,何府。
何玉轩懒洋洋打了个哈欠,笑眯眯看着眼前两个人,“想好要说什么了吗?”
柳贯和马晗一被调侃,也忍不住笑了出来,神情就松缓了些,“您昨个儿让我们去刺探下青楼的环境,是打算……去那什么吗?”
马晗冲着何玉轩挤眉弄眼,散发着那种男人都懂的气息。柳贯虽然没有说话,面容很是沉稳,但是瞧着他没有打断马晗的模样,何玉轩就知道他也是有些赞同他的话。
何玉轩蹙眉,“所以你们现在都以为我要去青楼耍一耍?”
马晗说道:“其实您若是想要那啥,咱可以让人牙子买一个,无需要去青楼。”
马晗这么劝说,也是有原因的。
——凡官吏宿娼者杖六十,媒合人减一等。
这是《大明律》里面的要求,其对于官员嫖娼是有着很高的要求,一旦违反都需要重重责罚。更有“官吏嫖.娼,罪下杀人一等,若遇到大赦,也终生不得使用。”这样的说法。
以如今何玉轩的身份,盯着他的人不在少数。何玉轩要是敢去青楼嫖.娼,他这前脚刚进门,后脚肯定就被言官举检了。
明朝是有教司坊存在的,当初帝王瓜蔓抄的时候,那些受到牵连的官家女子很多都被投入了教司坊。这对女子来说是一个如同地狱的魔窟,有时候宁愿自杀也不愿进入这里。
这是官妓。
历朝都是允许官员使用官妓的,可从朱元璋这里就不被允许了,甚至连嫖.娼都是大罪。
何玉轩摆了摆手,“可不是我要去的。”
这青楼的存在是显而易见的,可存在归存在,若是官员受不住进去了,那就是自找没趣。可谓是源头的妓女并无大碍,而去嫖.娼的人会受难。
毕竟进入青楼的女子未必是自愿的,可这进去的男人定是自己愿意的。
何玉轩本来是想查一查那张丘到底在青楼逗留许久是为了什么,当初他从莺哥这里得到这个消息时还未多想,不过后来却想起来吃花酒同样是要判罚的,张丘总不至于顶着这样大的风险还定要去青楼。
这其中或许有某种缘故,故而他想让柳贯他们彻查出张丘习惯去的那一家。
没料到他俩居然误会了他的意思。
“这不是看着大人整日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怕您憋坏了不是?”马晗笑嘻嘻说完,就被旁边一肘子给捅得说不出话来。
柳贯慢条斯理,丝毫看不出他刚刚行动如风,捅完人之后还异常淡定,“大人,这需要再费些时日。”
何玉轩颔首,他本来就没打算一日就能成功,毕竟官员嫖.娼要是被抓了,后果很是严重,张丘在这其中定然也经过了伪装。
“你们可别把自己给折损进去了。”何玉轩敛眉,笑眯眯说道。
青楼固然有它存在的原因,不是一网打尽就能够拯救那些女子的命。就算不在这处,也在他处。但这不意味着何玉轩愿意让自己身边的人去嫖.娼。
柳贯和马晗都不是重欲的人,甚至乎连现在都没有娶妻生子的打算。
马晗道:“我们办事,还请大人放心。”
何玉轩低头慢悠悠说道:“有柳贯在确实放心。”
马晗:嘤。
……
盛寅搬走了。
他搬家的居所距离何府倒是不远,东西搬过去的时候也很是方便。他早前同何玉轩提出这个事时,何玉轩就答应了。
盛寅有心结在身,何玉轩就算强留他也不算是好事。当初戴思恭让他照拂盛寅,未尝没有让他能够带何玉轩走出过往困境的意思。
如今何玉轩已经渐渐看淡了那事,没想到竟是盛寅自己曾有过相似的心结了。
盛寅在临走前,同何玉轩告别说了番话,也算是掏心掏肺了。
“当初在入京之前,我确实是对你有所期待的。这本是我的原因,而不该怪罪在你的身上。”盛寅淡淡说道:“期待落空,只不过是我自己的美化,与你本无干系。”
正屋内,地暖散发的温度很是适宜,烘得人暖洋洋得发困。袅袅茶香从茶盏飘散而开,澄黄的茶液里,偶有沉浮的茶叶枝末打着旋儿,沉淀的韵味寂静无声。
何玉轩抿唇,盛寅的话听起来更像是某种程度的道歉。
为当日那无缘无故的脾气的隐晦道歉。
盛寅说话很平静:“你如今到了这个位置,盯着你的人很多,就连太医院里也未必都对你都怀有好感,你自己小心。”
何玉轩道:“盯着我的人向来如此,总不至于为了他们而改变步调。你无需担心。”
盛寅轻笑了声,“你或许已经习惯在帝王身边的日子,可难道你不知道这等殊荣在旁人看来是如何的招人痛恨吗?”
这起初看起来与姚广孝、金忠等重臣的信重类似,这或许招人羡慕,可这的的确确是靠着能力获得的。不论是靖难,还是他们在其他领域展现出来的能耐,都让人无可置喙。何玉轩同样如是。
然时日渐久后,何玉轩……他所得到的这份殊荣,却又好似跳脱了这个范围。
从未有任何一个官员得到朱棣的这等亲近,这不再涉及到公事,更深入到了私情。
何玉轩:“……私情?”
盛寅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你懂我的意思就成,你与万岁私底的交情甚好,远远超出了公事的交流,这对其他人来说是个威胁。”
在抛弃了那份虚伪的尊敬后,盛寅那温柔体贴的模样也撤去了大半,如今的他看起来更真实了些。过往的他虽然彬彬有礼,可却少了几分人性。
帝王犹如高居神坛的塑像,无论是朝野还是百姓都同在万岁威严的笼罩下。君王在大部分人的眼中就是不可亵渎的冰冷神像,可何玉轩的存在就好像是在清水里滚落的一颗石子,不大不小,却很碍眼。
他与帝王过分亲密,帝王对他过分宠信,恣意妄为从不能形容何玉轩,却能形容帝王所给予何玉轩的礼遇。不论是朝野还是宫闱,那关于何尚书的窃窃私语从不在少数。
“你懒得思考过多,也从来不去深思那些与你无关的事情。何子虚,你当真以为痛恨你的,不喜你的,唯有汉王那一脉不成?”盛寅的声音一直很柔和,但是那说出来的话语却宛如浸满了冷意。
何玉轩眉眼微弯,眉梢眼眸里含着的清波笑意,却近乎扫去了盛寅散发出来的寒凉。他这个师侄有些时候还真是倔强得可爱。
分明是告诫的话语,却硬是要说得硬邦邦的,好像是在寻仇一般。
“那又如何?”何玉轩抬手撑着脸颊,那慵懒散漫的气质散发到了极致,轻柔软糯的话语夹带着江淮口音,“若是看我不爽利,那就把我从如今的位子上扯下来便是。
“如不成便活该忍着。”
何玉轩分明是懒懒散散笑着,偏头看盛寅的模样很是闲适,“以指挠沸,与我有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