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和何玉轩交好?
那还不如奢望他与死胖子和解!
朱高煦压根就不打算理会何玉轩,如果不是这一次根本压不住的话,汉王怎会如此决定?
何玉轩受宠是既定事实,这件事朱高煦又是受益者,暂时来看他不能对何玉轩做些什么,那还不如营造一个他与何玉轩和解的氛围,若是能够骗得那何子虚相信那也不错,若是不能……
朱高煦盘腿坐下 ,那也要彻底瓦解他大哥对何玉轩的信任。
何玉轩面上看来与四方交好,在很多决策上只认对错不认派系,那怕是太子殿下的人提出来的建议同样如此。
因此虽然他与太子殿下的关系不错,但是在罗列朱高炽的人手时,往往很少把何子虚列入。
然汉王深知,何玉轩对朱高炽的影响之大……如果当初不是在北京的时候何玉轩给太子调养身体,如今面对肥胖虚弱的身体,朱高炽又有何脸面与他争夺?!
如果不是何玉轩,单凭朱高炽那个破烂身体早就被踢出了太子备选的行列,何以到今日朱高煦还要备受这份屈辱,时时刻刻还要警惕朝臣让他就藩的告诫!
朱高煦低头咬牙,深呼了口气,“刚刚那内侍如何了?”
这一次出去,朱高煦身边只带了那个会点拳脚功夫的内侍。而在遇到猛虎的时候,他的表现让朱高煦很是满意。
若不是他两次拼死维护,单单凭这内侍看到了朱高煦狼狈不堪的模样,朱高煦定会要他的小命!
“右胳膊骨折需要休息些时日,其余伤势并无大碍。”桑科冷静地说道,他的声音本就尖细,微微低沉下来有点凉意。
“等他恢复后,提拔到本王身边做个贴身内侍吧。”朱高煦随意摆了摆手,随后把这件事抛到脑后去,“父皇呢?”
“清晨万岁爷爷带着亲近的武将进入猎场,至今未归。”桑科说道。
汉王冷哼了声,“这么说来,这件事还未传到父皇那里去?”
桑科摇摇头,“按着小红山的布防,定然已经通知到万岁爷爷那边。方才咱们的人来回报,郑和已经去探望过何玉轩了。不过他似乎已经睡下,因此并未见到面。”
汉王的脸色骤冷,手指微屈崩裂了手背的伤口,郑和在朱棣身边的地位与其他的内侍还是有所不同的。
这份不同如同姚广孝,如同何玉轩一般,落在朱高煦的眼中很是可恶却又无可奈何。
郑和算得上是帝王身边的内侍最为看重的一个,他的意见甚至能驳回锦衣卫指挥使纪纲的命令,这足以看得出帝王对郑和的宠信。
好在郑和更多的是明哲保身,在帝王身后甚为低调,哪怕弹劾宦官干政,也少有涉及到郑和的。
可越是这样,汉王便越不爽利。
帝王越看重郑和,而在这个当口郑和去探望何玉轩,又偏偏对他没有半点表示,这何尝不是帝王透露出来的暗喻呢?
朱高煦几乎要咬碎一口白牙,恶狠狠地嗤道:“与我又有何干系!!”
明明,明明他才是……
……
朱棣微微阖眼,那漆黑深邃的眼眸被挡住后,前来汇报消息的亲卫身上压力顿减,虽然那股子若有若无的杀意犹存,可这对于在朱棣身边多年的亲兵来说,已经是轻车熟路了。
“……老二太顽皮了。”
帝王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就把这件事给定性了。他继而抬眸说道:“可有人员伤亡?”
“并无,何尚书已经安然睡下。”亲兵道。
朱棣漫不经心地颔首,侍立在帝王身侧的张玉说道:“万岁不必担心,既然都平安无事,想必是汉王殿下吉人自有天相,有老天爷保佑。”
帝王挥手让亲兵下去,神色淡漠地说道:“如果真是老天爷保佑,那也不必子虚去救他了。”
张玉捋着胡子沉思,缓缓道:“子虚还真有急智,在那样的情况下还能够想到是母兽教仔,继而捕捉了幼崽来引走母兽……不然光靠他们两人那瘦弱的身子,怕是抵抗不了了那猛虎的啃咬。”
帝王低低笑出声来:“子虚不会高兴你这评价。”
张玉哈哈大笑,蛮不在乎地说道:“若是他不满意,那就让他来找末将干一架再说。若是子虚能打倒末将,末将就收回刚才的话。”
帝王平静点头,那视线仿佛穿透了眼前的山林落在了远处,身后跟着的肃穆亲兵沉默地守着帝王,不远处只能听到些许微末的狩猎声。
张玉看得出来万岁实则是暗有怒火隐而不发。
他向来是知道万岁在见血后情绪总是会冷硬些,因此偶尔对此也有所关注。不过便是张玉在战场上也会受到鲜血的影响,因而他从未深思过。
今日的狩猎可谓是酣畅淋漓,就连张玉许久都不曾跑得这么畅快舒服了。
可这突如其来强插了汉王遇险何尚书救人一事,就直接让那爽快感大打折扣。
哒哒——
马蹄声起。
唰——
剑光闪过。
啪嗒……倒下的鹿溅落了不少血液。
张玉握着剑柄说道:“万岁似乎对今日汉王殿下的举动不太满意。”这话也就只有他敢这么直接说了。
他胯.下的马匹喘着气,随着张玉的动作而停下。
朱棣勒住缰绳,右手所握持的软剑滑落许多串血珠,那剑刃雪白,半点血迹都不曾沾染。
“老二过于冲动,做事不经细思,总是在事后才找补。设下的圈套过于粗糙,容易被发现弊端。战场上风驰电掣凭直觉做事是不错,可在为君这一事上确实不是个合格的人选。”帝王淡漠,那话语近似带着极寒。
雪地落满了红色,晕染开来的血迹蜿蜒流下,那四蹄抽搐的猎物软倒在地面。
“若是他能够磨练出来也就罢了……只不过今日瞧着,却是夜郎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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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一百零五本书
何玉轩这一觉就直接睡到了次日清晨, 哪怕夜半被小黑屋骚扰,也丝毫阻止不了何玉轩的困意。
帐篷里很是昏暗,他只能够听到帐篷外似乎有走动的声音。何玉轩抬手揉了揉眉心,懒懒地窝在被窝里打了个哈欠。
昨夜在小黑屋的时候他已经让它把那处尴尬的伤势都恢复了些,不然何玉轩连走动都麻烦。
何玉轩起身的动静,似乎惊扰了外头的莺哥,他蹑手蹑脚地走过来, 还没走近就听到何玉轩淡淡的声响,“何必走得跟做贼似的。”
莺哥这才放开胆子说话:“您昨个儿都睡了一整天了, 昨晚万岁亲自登门,因着您睡着了, 并未久留,只待今晨您若是苏醒,就派人过去说一声。”
何玉轩听着这话起初还有迷糊, 突然反应过来说道:“昨夜万岁回来后, 可曾见过汉王殿下?”
莺哥认真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 “并未听说此事。”
何玉轩蹙眉,若是从昨天到今日的表现……难道是朱棣对汉王的忍耐到了极致?
何玉轩深知朱棣对朱高煦是有一些期待的, 这些期待, 或者是为帝王,也或者是为父亲, 无论如何, 这都是朱棣多次对他放手的原因。
朱高煦一直都知道这一点, 也屡屡刺探着帝王的忍耐程度,汉王天下并非如外人所以为的有勇无谋,这那里还是有些谋略的。
只不过……
何玉轩眯了眯眼,把这件事丢到脑后去,这么麻烦的事情不适合在刚醒的时候思考。他任由着莺哥出去,自个儿只是靠着软软的被褥打算再睡一会儿。
他能够感觉到身体有些微微发热,应当是昨日风雪加身有些小小的后遗症,不过他懒得喝药,如果只是小小的病状的话还是能够自然痊愈的。
就在何玉轩脑袋一点一点宛如小鸡吃米的时候,帐篷被掀开了大门,呼呼的风声随着门口灌入,伴随着两三人进来后又终止了。
何玉轩听着那声音有些不大对劲,抬头一看却发现来的人不只是莺哥,还有汉王。
朱高煦是来慰问他的。
何玉轩:?
汉王殿下,您是真的演戏上瘾了吧?
何玉轩难以想象这种相看两厌的情况下,汉王还要强忍着厌恶来演戏的心情。这可不符合原本何玉轩对朱高煦的预期……难道是昨夜万岁的表现,让汉王有些摇摆不定?
何玉轩虚与委蛇地和汉王殿下说了些话,那些你来我晚间的温柔体贴连他们自己都不相信,等到莺哥总算把朱高煦给送走后,他回来的时候满脸诧异,“大人,从昨日开始,驻地里面关于这件事的传言不少,大多都讲到了汉王殿下对您的关心……”
他刚刚本来是出去寻个侍卫禀报万岁,没想到回来的时候就被汉王殿下给堵住了,这两日朱高煦的态度好得莺哥以为汉王殿下出了什么问题……就好像突然换了个人似的。
何玉轩慢吞吞说道:“那是汉王殿下自个儿的事情。”他换好了衣服站起身来,好在今日无需聚会,何玉轩只需回绝待会前来通知狩猎的内侍,而后就能在营帐中过一日舒爽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