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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七见魂(winter酱的脑汁)


他清晰地感到身侧的宋观南猛地一僵。赶在这人再次拒绝时,杨知澄迅速接过那包油纸,望着那高个男人道谢:“多谢大哥了。”
高个男人便笑得更开心了:“不用,出门在外,多搭把手总是好的。”
他说完便转身朝着自己的同伴走去,而宋观南却蓦地抓住了杨知澄的手腕。
“饼里有迷药。”他压着声音说。
杨知澄扭头看他,面无表情,而后抓起那块烧饼,张嘴虚虚地咬了一口。
——没有真的吞下去。
他不闪不避地直视着宋观南,将另外一块烧饼塞进宋观南的手里。两人对视一眼,杨知澄无辜地眨了眨眼。
夜色渐深,而后半夜的雨声也密集了许多。杨知澄大半个身子靠在墙上,老太太不知何时起,已经跪在了布满木刺的地板上,双手合十,静静地望着庙里破败不堪的佛像。
屋内另一角人影晃动。杨知澄眯了眯眼,缓缓合上眼皮。
而宋观南靠在杨知澄身侧,亦是配合地没了动静。
没过多久,窸窣的脚步声迅速靠近。杨知澄感到有风从面前一晃而过,但他仍然保持着平静,并未对此做出任何反应。
“昏了?”
那高个男人的声音。
“昏得透透的了。”尖嘴猴腮男人笑道。
“进山来赚笔银元,还能碰上这种极品。”是络腮胡男人的声音。
“可不是,不过这趟可不见得简单。”尖嘴猴腮男人说,“也不知道是哪来的人,叫我们进山拿个东西,就给这么多报酬。要不是咱们几个脑袋子别裤腰带上过活,还真有点发怵呢。”
啊,果然。
闭着眼睛的杨知澄想。
他和宋观南一路上山时便觉得此地人迹罕至。但就在这一个小小的破庙,竟然会有几个看起来颇为不善的人恰巧路过。
报酬,报酬是谁给的?
解铃人吗?
“这儿几百年前还不叫这名。”络腮胡男人说,“原本这山叫‘阴山’,据说很邪门。这些年,山脚下的村子都陆陆续续搬走了。”
“说不定有去无回,先找点乐子再说。”尖嘴猴腮男人嬉笑道,“说吃就吃。大约是哪家涉世未深的小少爷吧,看起来真是白嫩……哎!”
一声脆响,似乎有手被拍开了。
“你别动。”高个男人冷斥道,“这小少爷归我了。另外一个,你们两个自己分吧。”
杨知澄明显感到宋观南浑身一僵。他还未有所动作,身侧便陡然掠过一阵劲风!
“啊!”高个男人发出一声惨叫。
这时装睡已然失去了作用,杨知澄睁开眼,只见宋观南腾空跃起,挡在了自己面前!
这一变故来得突然。那高个男人面色涨紫,又恢复正常。
“什么玩意,”他面上看起来友善的笑容瞬间变得古怪,“还真能装啊。”
络腮胡“操”了一声。宋观南面色紧绷,一拳直奔高个男人面门。
令人牙酸的响声下,宋观南极为迅捷地单腿横扫。高个男人脸上的从容瞬间消失,狼狈不堪地栽倒在地。另外两人见状,立刻冲了上来,却毫无还手之力地被宋观南两拳打倒在地。
杨知澄从地上爬起,烛光之下,宋观南的面色沉凝。他重重一脚踩在高个男人的脸上,不发一语。
“勿要在此杀生!”
蓦地,老太太沙哑的声音响起。
杨知澄猛地扭过头,只见那摇曳的烛火变得越来越微弱。老太太布满沟壑的面庞在火光下显得庄严诡异,一双苍老泛青的瞳孔中倒影着残破的佛像。
她身上没有雨水。
一身洗得发白的布袄薄薄一层,格外干涩。
那一瞬间,古怪感终于明晰地飘入杨知澄的脑海。
地上三人还在哎哟哎哟地叫唤,杨知澄一把抓住僵硬站在原地的宋观南,扭头冲进庙外滂沱的大雨之中!
雨声笼罩住他们的脚步。树影层层,片片叶子和着豆大的雨点落在杨知澄脸上。他拽着踉跄的宋观南,向前跑了一段路,终于回到了主干道上。
此时泥泞的地面已将上山的路线覆盖。杨知澄回过头,却已然找不见那破旧寺庙的影子。
只有黑暗的森林,和短时间内无法停歇的暴雨。
杨知澄在原地站定,他扭过头,在雨中与宋观南对视。
黑暗中,宋观南的瞳孔在影影绰绰的雨幕中模糊不清。
“你也是我的蛊虫之一?”杨知澄开口。
这只是一个福至心灵的猜测。他说不出理由,只是如此认为着。
“你是我的蛊虫之一……还活着的蛊虫,所以你才会来桐山街。”
“你想杀死我吗?”杨知澄看着他,“最初的时候。杀掉我,或许不用除掉杜远桥,一切就都能结束了。”
宋观南站在原地,一语不发。雨幕让他的目光更加模糊,尽管就在身畔,却遥远得像下一秒就会消失在山林间。
“我没有。”过了会,宋观南忽然说。
“我从来没有想杀掉你。”
雨水浸满了杨知澄的视线。他突然上前一步,抓住了宋观南的脸侧。
冰冷潮湿的衣服浸得杨知澄浑身微微发抖,他紧紧贴着宋观南温热的躯体,说:“你没有骗我。”
“我没有。”宋观南静静地看着杨知澄。
他突然低下头,趁着杨知澄后退前,笨拙地碰了下他的唇角。

第134章 东河服务区(26)
雨未有半分减小的意图,宋观南艰难地找到个藏匿在树木间的小山洞,带着杨知澄躲了进去。
幸好,随身携带的火折子并未被打湿。宋观南捡了几根枯枝,简单地生了个火堆。
杨知澄浑身都淋湿了,衣服黏糊糊地贴在身上。宋观南从包袱里翻了翻,递给杨知澄一件稍稍干燥一些的衣服:“穿着。”
“你呢?”杨知澄看着宋观南。
“我有办法。”宋观南淡淡地回答。
杨知澄犹豫了会,背过身去将湿哒哒的衣服换下。当回过头时,便见宋观南正在火堆上支起了架子。
他已经脱了上衣端坐在地上,将衣服搁在架子上烤着。哔哔啵啵的燃烧声中,火光燎过他覆盖着薄薄肌肉的肩背,还有纵横交错着的细碎伤疤。
杨知澄犹豫了一下,走上前去,轻轻碰了碰那已经结痂愈合的伤口。
宋观南一个激灵,猛地抬起头。
他的瞳孔倒映着橙红色的火焰,看起来比平日里多了许多鲜活的色彩。
杨知澄蹲下身,毫无征兆地坐在他腿上,环抱住他的肩膀。
檀香味瞬间将所有感官覆盖,杨知澄感觉到,宋观南的身体变得僵硬了起来。他直直地杵着,也不敢动。
“怎么了,”杨知澄抬起头,“怕我吗?”
宋观南与他对视,而后摇了摇头。
“那就是反悔了?”杨知澄眯起眼。
“没有。”宋观南又摇摇头。
到底他的身体还是松了下来。杨知澄捧着他的脸,眯眼笑了起来。
“后悔也没用。”杨知澄小声说。
他低下头,有些使劲地亲了上去。虽然看起来颇为理直气壮,但他也是如出一辙的笨拙,牙齿磕到了宋观南的嘴唇。
雨仍在下。茫茫雨幕中,宋观南的手横在杨知澄腰侧,又紧紧地箍住他。
两个人都没有什么技巧,可仍然食髓知味似的不愿意分开。宋观南呼出的灼热气息落在杨知澄面庞上,杨知澄晕晕乎乎地睁开眼,看见宋观南倒映着他的瞳仁。
“为什么从一开始就没想杀我?”分开时,杨知澄呼吸急促地问。
宋观南仍然抱着他。
“不知道。”宋观南摇头,“我不清楚,只是没想过。”
“你也是鬼蛊之一。”杨知澄摸了摸他的脸,道。
“嗯。”宋观南简洁地点了下头,“我的父母是宋家人。他们正巧是这些年里,唯一生辰八字符合的夫妻。因而他们在家族的帮助下,在预定的时辰生下了我。”
“宋家家主宋衍收我为徒,表面上因为我是这一代最优秀的解铃人。但若照实说,他们只是想按既定的方式培养我,然后……”
他垂下眼:“杀死我。”
杨知澄屏息听着。
“后来,我在后山迷了路,误入一间藏书阁。”宋观南说,“在那里,我看到了我的命运。”
“我和父母隐晦地表示了发现的一切,但他们的反应却极为剧烈,重复强调我是被奸人所惑。我无法理解,便彻底叛出宋家,辗转多年,终于找到了你的踪迹。”
“啊……”杨知澄皱起眉,“他们怎么……”
“后来我大致也明白了。”宋观南抬起头,“他们只是明白,若让宋家人知道,我已知晓自己的身份,我们三人都无法活下来。但若是装糊涂,他们二人还能活着。”
“我如今并不怨恨他们。”宋观南淡淡地说,“为了活着,便是如此也无所谓了。”
他面上并无夸张的表情。杨知澄看着他,蓦地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杨知澄说,“我不会让你死的。”
宋观南抱着杨知澄的手突然收紧。
“不会。”他说,“都不会的。”
大雨一直下至清晨才缓慢收歇。当两人的衣服都烤干,重新穿戴整齐后,他们才回到了昨天的山路上。
当他们来到拐入寺庙的那条岔道时,杨知澄突然瞥见,密林间似乎堆叠着几具尸体。
他眯起眼辨认了一番,便确认那是昨晚的三人。但他们却已然惨死,浑身上下的皮肉犹如被老鼠啃食过一般,形貌极为可怖。
“昨日那老太太并不危险。”宋观南也看到了那片尸体,“只是这几人似乎触碰到了她的禁忌。”
杨知澄“噢”了一声,也大致明白了。
他们继续沿着山路上行。下过一场大雨,道路变得泥泞难走了许多。杨知澄瘸着脚,宋观南便半抱着他,艰难而缓慢地朝着山顶走去。
越往上,那密集苍翠的树林便越密集。
约莫正午时分,山路终于到了尽头。宋观南站定,将怀里那块灰色的石头掏了出来,对着黯淡的日光,似乎正辨别着什么。
当石头转向某片树林时,它突然诡异地震颤了一下。暗红色的血液顺着石缝缓慢地流了下来,滴落在泥地之上。
“这里。”宋观南侧过头,对杨知澄说。
两人沿着石头指示的方向,钻入了略显阴森的密林。狰狞的树枝纠缠在一起,不一会,他们来时的山路便消失在密林之中。
石缝仍在渗血。杨知澄感觉到一股寒意盘旋在树木间,随着深入逐渐清晰。他浑身开始一阵又一阵地发冷,就连脚步都下意识地放慢了起来。
他抬头看向身旁的宋观南,却见宋观南的面庞亦是有些发白。
是因为那灰白石头么?
杨知澄想。
树林愈发茂密。但当他们艰难地挤过一片挨得紧紧的树木后,视野陡然开阔。
一片空地,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密林之中。
空地上的杂草和树木都被清理得很是干净,旁边的树枝围拢,框出一片灰白阴沉的天空。
“这……”杨知澄愣了愣。
宋观南手中的灰色石头骤然剧烈地震颤了起来。他面色沉凝,将石头用力地抛向天际!
耳畔掠过几声嗡鸣。杨知澄眼前一花,面前场景陡然变幻!
原本宽敞的空地上,突然拔地而起数块歪斜的无字墓碑。而空地正中央的那块墓碑上,竟是用麻绳绑缚着一个人!
那人已经看不出确切的模样。它从头到脚都被极其刺目的血红色浸染,只有从身体的轮廓,才能勉强看出——这是个男人。
在看到男人尸体的一瞬间,杨知澄心中莫名涌起一阵澎湃的、诡异的悸动。面前可怖的尸体似乎与他有着什么难以言说的连结,剪不断,却又被古怪的恶意所浸满。
而它身旁的空地上,尽是喷溅开来的淋漓鲜血。但杨知澄没有看到一具尸体,只有这惨烈的景象,沉沉地缀在密林掩映之下。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石头凝滞在半空中,仿佛在艰难地与什么东西对抗。
“快,把墓碑砍倒!”宋观南声音变得急促了起来。
话音刚落,他便猛然上前,直奔那被麻绳绑缚的尸体而去!
杨知澄听话地举起剁骨刀。森寒沉重的刀刃落下,与木制的墓碑接触,而后竟是当啷一声被弹开。
墓碑晃动了两下,仍旧静静地插在土里。
宋观南已然站在那具尸体的面前。
尸体陡然开始挣扎,麻绳在他的动作下逐渐变细拉长。而宋观南的瞳孔变得愈发漆黑,和它对峙了起来!
杨知澄将剁骨刀高高举起,一声巨响,墓碑应声而断。他的额头冒出些冷汗,握着剁骨刀的双手止不住颤抖。
寒意在密林间窄小的空地上涌动。尸体的颜色变得愈发血红刺目,粘稠的鲜血染红了它脚下的一大片突地。
杨知澄毫不停顿地挥刀,向其他墓碑砍去。当一块块墓碑断裂倒地时,尸体喉间突然发出一声怪异的嘶吼!
嘶吼声刺破杨知澄的耳膜。他的双手早已麻木得抓不住剁骨刀,这一下更是差点脱手扔出去。宋观南这时腾空跃起,手指悍然插入尸体的头颅!
阴沉天空下似乎刮起一阵飒飒的寒风。尸体扭曲挣扎,而宋观南的脸上罕见地露出痛苦的神情。
杨知澄挣扎着站直身子。尸体浑身扭动,惨白的骨刺骤然突破血红肉体,向杨知澄奔袭而来!
电光火石间,杨知澄只来得及横过剁骨刀。
骨刺撞击在刀身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一股大力将杨知澄掀飞,而后重重落地。
惨白骨刺再次突来,直奔杨知澄面门。他狼狈地在地上滚了一圈,只堪堪躲过。
忽然,宋观南猛地点地跃起。尸体见缝插针地跳起来,朝着密林冲去!
但它并未成功。宋观南一脚踩在它身上,伸手重重地将他的脑袋按在地面上。尸体抖动了两下,而后竟是缓慢地融化了。
血色渗入地面,汩汩流入雨后松软的泥土里。
天空中的石头发出一声脆响,化为一阵飞灰,消失在阴沉的天际间。
杨知澄心有余悸地站起身来。那片刺目的血迹已然随着石头消失,只剩下一片窄小的空地。
一切似乎都恢复了正常。
杨知澄缓慢地眨了下眼。他踩在湿软的土地上,不知为何,仍旧有些不安。
宋观南回过头。
“可以了。”他说,“我们下山吧。”
他的瞳孔漆黑。杨知澄对上他的眼睛,蓦地在漆黑瞳孔中瞥见一抹怪异的红意。
“……可以了吗?”他张了张嘴,呐呐地问。
“他已经消失了。”宋观南看了眼这片空地,“你还记得来时的路么?”
心中那点怪异就像是无需在意的错觉,在眨眼间便消失不见。杨知澄看着宋观南——他的瞳孔依旧漆黑。
“记得。”他便点点头。
“我们走吧。”

杨知澄猛地睁开眼。
正午的阳光落了下来。他迷迷糊糊地摸到了枕头旁的手机——已经下午一点了。
睡得还真够久……
杨知澄揉了揉眼睛。
他困倦地躺在床上扒拉了下手机,一拉下通知栏,突然看到了个来自杨知宇的未接电话。
他打电话来干什么?
杨知澄有些疑惑。
杨知宇是他的弟弟,养父母的亲生儿子。他3岁从孤儿院被收养后,养母没过多久便怀了孕。虽然后来夫妻俩的精力都集中在杨知宇身上,对杨知澄大都采取放养态度,但杨知澄和杨知宇的关系一直尚可,只是不常联系罢了。
想着,杨知澄便将电话打了回去。
听筒里嘟了两声就被飞快地接通。
“哥!”杨知宇的声音从对面传来,“你终于看手机了!”
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焦急。
“怎么了?”杨知澄问,“我刚醒,有什么事吗?”
“你居然还会睡到这个点啊。”杨知宇一下子有些诧异,“啊不是,我,那个,我就是想起来,前两个月不是你生日嘛,礼物我都还没补给你呢。”
“……”杨知澄无语。
杨知宇一直以来都很脱线。长这么大,连爸妈的电话号码都背不全,忘记生日再补过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过了就过了。”杨知澄便说,“没事的。”
“我来找你吃顿饭吧。”杨知宇积极道,“明天,明天周六,咋样?”
杨知澄想起自己最近颇为不安全的生存环境,立刻想要打消杨知宇的念头。
“实验室有事,我最近估计都抽不出空来。”他说,“过阵子吧。”
“啊……”
杨知宇有些失望,但仍然妥协了:“好吧……”
“你忙,爸妈也忙。”他嘟囔道,“爸妈最近老不理我,说是进山了信号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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