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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七见魂(winter酱的脑汁)


而就在这瞬间,背后蓦地传来一个诡异的力道。
有人凭空推了他一把。
杨知澄向前摔去,咚地一声撞上了前座。
哐当哐当……哐当哐当……
列车碾在铁轨上发出的细小声音响着。好像有一瞬间的停顿,又好像始终连续不断。
他猛地睁开眼。
面前仍是深蓝色的椅背。车内更加昏暗了些,米色遮光帘外似乎变成了阴沉的天,连从帘子缝隙间折出的一片片细碎的阳光也没有了。
不知为何,杨知澄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那味道隐晦地弥漫在空气中,丝丝缕缕,略有些呛人。头顶空调的风一阵阵灌下来,杨知澄后背上传来冰凉的触感,他一摸,竟是不知何时起了一身冷汗。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杨知澄瞬间警觉,扭头想问问身边的杜虞——
杜虞不见了。
他身旁的座位上,坐着一个陌生男人。
陌生男人穿着一身卡其色的西装,打着苔绿色的领带。他梳着标标准准的油头,戴着黑框眼镜,正低头摆弄着手机。
杨知澄心跳加速,他扬起头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这辆刚从K市出发的列车原本只坐了零星几位乘客,此时此刻却变得满满当当。
几乎每一个位置上都有人。车厢内弥漫着嗡嗡的窃窃私语声,偶尔有一两声小孩清脆的大笑。
杨知澄舔了舔嘴唇,打开手机一看——
没有信号。
刚出城不久,按理来说这种一丝信号都没有的情况绝无可能发生。他又仰头看了眼座位号。
14车,不是他最初上车时的位置。
现在……他还在原本的列车上吗?
杨知澄心中一寒。
只是闭了一会眼,列车没有到过站,杜虞怎么可能突然离开,车厢又怎么可能突然坐满?
和鬼打的交道多了,杨知澄已经有了基本的警觉性。
他不可能天真地以为只是自己坐过站了,也不可能咋咋呼呼地大吼大叫,大声呼喊杜虞的名字。
当务之急,是确定自己到底在哪,杜虞是否也一起来到了这个诡异的地方,还有……
杨知澄摸了摸锁骨,花纹的凸起触感清晰。
这一车厢满满当当的,都是活人吗?

蓦地想到这一层,杨知澄不由得感到些悚然。
头顶的空调时灵时不灵,吹得他身上一阵阵发冷。他看到座位前的网兜里插着本卷了边的广告册,便抽出翻看了起来。
【金地广府,2016年3月28日震撼开盘!】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房地产广告。杨知澄看着硬纸面上花花绿绿的大字,又连翻了几页。
结果都一样,只要带有日期,都集中在2016年年初。
这不是10年前吗?
杨知澄皱眉。
再怎么忘记替换广告册,也绝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杨知澄试图回忆2016年左右在列车上发生的重大案件,可惜记性不太好,与列车相关的案件倒是有,但都不确定具体的时间点了。
车厢里仍然弥漫着那股呛人的怪味。杨知澄努力闻了闻,只感觉除了呛人,还夹杂着一股细微的腐臭。
像是他在吴亚熙房间里闻到过的气味,又不太一样。
可除了这腐臭味,还有过于久远的时间,他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想到这里,他便将目光投向了身边的西装男人。
西装男人的面色并不像尸体一样的惨白,细看上去甚至还有些血色。只不过,就在杨知澄翻来覆去找线索的这几分钟的时间里,他一直在低头看着手机,手指偶尔戳一戳,好像在发消息。
他的屏幕上,一排排的都是绿色的对话框,一个接一个,不停地跳出来。而对面那人好像一直都没回复,只剩下西装男人自己在不断地发送着什么。
他礼貌地拍了下西装男人:“不好意思啊,打扰您一下。”
西装男人应声回头,动作和表情看起来都格外自然。
“有什么事吗?”他问。
“我刚刚睡着了。”杨知澄笑笑,“现在列车在哪个站啊,希望我没有过站。”
“哪个站?”西装男人看了他一眼,语气有些意外。
“刚出K市,还没到站呢。”
“啊,居然只睡着了这么一会?”杨知澄看出他不算很不耐烦,便继续试探着问了下去,“下一站是哪?我记得好像是花山市,是么?”
这是距离K市最近的县级市。
“花山市?”
西装男人皱眉。
“没有花山市啊。”他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语气里的疑惑不似作假,“花山市是什么地方,下一站……”
他长长地顿了顿。
“下一站,明明就是阴山南站啊?”
阴山南站?
杨知澄愣了愣。
他从没有听说过这个地名——即使是从杜虞的嘴里。这一听就很奇怪的名字让他心下不安,他悄悄地拉开一点遮光帘,试图观察外面的环境。
遮光帘下是幽绿色的山脊。
这座山与东阳山看起来很像。但原本那青翠的树木,在阴沉天色下看起来凭空多了几分层叠起来的诡异感。灰白色的天际上没有一丝云,而密密麻麻的树交织在一起,像巨网一样将整座起伏的山脊压在底下。
杨知澄背脊上攀升起细密的寒意。
仅仅是注视,他就感觉到了一种极为清晰的恐怖。
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他猛地拉上了帘子。
“你往外面看干什么?”
西装男人的声音幽幽传来。
杨知澄回过头,正好对上他探究的眼神。
也就是在这时,他看到西装男人眼白中夹杂着一些浑浊的棕黄色。
这片黄色看起来有些怪异,就像一张正常健康的脸,却镶嵌着一双疲惫的眼睛。
杨知澄笑了笑,说:“啊,没事。就是想看看车到哪里了。”
“别往外看。”西装男人声音突然含混了一点。
他盯着杨知澄,浑黄色的眼珠微微颤动:“不要往外看。”
“啊……好吧。”杨知澄一怔。
不存在的站点,诡异密集的树木。
西装男人的话更像是一种警告。他又有些怀疑此人究竟是不是活人,便向椅子上一靠。
他盘算一下,切入了另一个话题。
“大哥,工作很忙吗?”他说,“刚看到您一直在发消息。”
“嗯,很忙。”西装男人点了下头,“很忙。”
他并不多做解释,只低头继续看着自己的手机。
手机屏幕并不大,杨知澄不方便凑近,也看不清西装男人究竟在忙着发送什么东西。他摩挲着口袋里的便签纸,忽然心头一跳。
不对啊。
明明没有信号,这西装男人在发送什么呢?
想到这里,杨知澄不由得悚然。他也顾不得方便不方便了,直接靠在接近西装男方向的扶手上,装作无意地扫过西装男的手机屏幕——
这一眼,他看到了满屏密密麻麻的字。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
西装男的手指机械地按着屏幕,玻璃屏上都被他摸出了几个粗糙的指印。他眼白浑黄,纹丝不动,只一刻也不停地发送着消息。
而给对面的备注,是“妈妈”。
杨知澄像触电了一样,猛地收回目光。
这家伙绝对不可能是活人!
杨知澄立刻如坐针毡了起来。西装男人毫无所觉,只要没人打扰他,他就不停按着手机,好像永远也不会停下。
其他人呢?
杨知澄舔了舔嘴唇,觉得自己应当四处看看。正当他准备起身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请出示您的车票!”
一个女声响起:“先生,请出示您的车票!”
对方没有回答,她便重复了第三遍:“先生!请出示您的车票!”
杨知澄探身望去,只见一位穿着制服的女乘务员站在13车的车厢内。她背对着杨知澄,而站在她对面的,是一个身形清瘦高大,穿着道袍的男人——
这不是宋观南吗?
杨知澄一愣。
宋观南身上染血的道袍在车厢里格外扎眼。他木木地平视前方,在捕捉到杨知澄的身影时,便立刻毫不犹豫撞开她大踏步走了过来。
“抱歉让一下!”
杨知澄顾不得纠结乘客的问题,直接从西装男身边挤了出去。
“请出示您的车票。”女乘务员被宋观南撞了一个趔趄,却执着地跟在宋观南的身后,快步跟上。
她化着妆,粉底很白。说话间嘴巴蠕动,一开一合,红红的嘴唇格外显眼。
宋观南在杨知澄面前站定,而后低下头,静静地看着杨知澄。
他是什么时候跑出来的?
杨知澄完全没有印象。他抓住宋观南的手腕,扭头望向停下脚步的女乘务员。
“先生。”她红唇翕动。
“请出示您的车票。”
背后好像有许多个诡异的视线忽然紧紧地黏在杨知澄的背上。他猛地回头,车厢里的人却都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情,除了坐在杨知澄旁边的西装男人瞥来一点审视的目光。
杨知澄攥着宋观南的手一阵收紧。
手心里的触感冰冷硌人,他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宋观南没有车票,而他有,但却是他最开始那趟列车的。
现在……他不知道这两趟车的车次是否相同,也不知道该怎么凭空给宋观南变出一张票来。
如果不补票,一定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杨知澄摸了摸那枚萎缩的戒指。
【给我两张我所在这趟列车的车票。】
随着话音刚落,戒指上传来一阵诡异的触感。小腿上一阵刺痛,好像有什么东西插进腿肚子里,缓慢地向下拖拽,拉出一条可怖的伤口。
杨知澄疼得面色发白。血沾到裤腿,布料黏在伤口上,传来一阵阵不适的触感。
这时,他的口袋里忽然多出了两张硬硬的纸片。杨知澄抽出来一看——这是两张看似普通的高铁票。
【K市——D4444次——鬼门关】
看到这个地名,杨知澄心中冒出一阵寒意。车票上是两个陌生的名字,一个叫做陈五,一个叫做王六。杨知澄记下这两个名字,而后便将车票递给乘务员:“您好,这是我们的票。”
女乘务员接了过来。
她低下头,定定地盯着这两张车票,好像试图寻找到它们的破绽。
杨知澄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他不知道戒指给他的票究竟合不合列车上的‘规定’,也不知道乘务员会不会向他们要身份证。
大约半分钟后,她才抬起头,慢慢地将车票递给杨知澄。
“祝你们旅途愉快。”
她蠕动了一下嘴唇,说。
杨知澄收起车票,长出了一口气。
滋——滋——
车内的广播里突然传来刺耳的电流声。
“各位旅客朋友们大家好。”
广告里传来一个机械的女声。
“前方到站,阴山南站。请各位旅客收拾好自己的随身物品,准备下车。”
到站了?
杨知澄一怔。他还没来得及思考这到站代表的意义,宋观南就蓦地上前,一手铁钳般扣住他的腰。

空气中那股呛人的腐臭愈发浓烈。列车缓慢地减速,一点点驶入站台。
车厢内始终亮着的顶灯也随着逐渐停下的列车开始闪烁起来。在时亮时暗的灯光下,杨知澄一抬头,便看见那化着夸张妆容的女乘务员。
灯光在她的眼袋处落下一片界限分明的阴影。她的脸庞斑驳,黑白交替,在灯光下更显得嘴唇如血艳红。
一声轻响。
列车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冰冷阴寒的风灌了进来。
车厢内原本的窸窣声蓦地消失不见,整条列车就这么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
杨知澄浑身上下感到一阵瘆人的阴冷,耳畔只剩下自己和宋观南的呼吸声。宋观南如同铁钳一样环着他的腰,向四周不断地扫视着。
所有的乘客都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他们僵硬地扭过头,不约而同地望向站在车厢正中央格格不入的两人。刚才始终盯着手机的西装男,此时此刻也终于从手机前抬起了头。
停站,是因为停站。
杨知澄浑身紧绷,他感觉到便签纸在发烫,但却不敢去看。
停站时,车内就会发生异变吗?
一片死寂中,只有风凄厉的呜咽声,顺着车门呼啦啦地响着。大开的车门外露出荒凉的站台,铁杆上遍布斑斑锈迹,顶棚在风中岌岌可危地摇晃着,好像过不了多久就会垮塌。
站台上没有‘人’。
列车里也没有‘人’下车。
死寂就像极其脆弱的平衡,闪烁的灯光下,乘客们的脸上掠过一片片齐整诡异的阴影。他们不动,也不说话,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两人。
杨知澄额角划过一滴冷汗。
这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矿泉水瓶落地的闷响。
这一声闷响,骤然打破了车内的死寂。
灯光彻底熄灭,车厢内只剩下遮光帘和车门处的光线。
女乘务员眼珠子微微转了转,定定地看向杨知澄。
“阴山南站到了,请各位旅客有序下车。”
“请各位旅客有序下车。”
“请各位旅客——有序——下车——”
她的声音越来越含糊,嘴巴越长越大。红唇下是一口整齐的白牙,但白牙内却什么也没有,只剩下一个黑洞洞的喉咙口。
“请——各位旅客——有序下车——”
白色的粉底仿佛浸水一样慢慢地融化,顺着她凹凸不平的脸蜿蜒流下。
呛人的腐臭味从四面八方升起,在车厢里缭绕。
杨知澄瞳孔紧缩。
……不,不只是粉底。
女乘务员粉底下的皮肤组织,在粉底融化后也如同流水一样,黏腻地沿着骨骼向下掉落。不一会,就露出大半个灰黑的头骨,还有嵌在骨头间一块块的腐肉!
只剩下一双混黄的双眼,还在眼眶骨中咕噜噜地转着。
杨知澄忍着恐惧,向四周看去。在昏暗的车厢里,那些原本好好坐在座位上的乘客,不知何时已经全都站了起来。
他们麻木地、直挺挺地站在原地,浑身上下的肉体急速腐烂。不一会,一车活生生的乘客就变成了一具具形貌可怖的尸体!
不知从何方传来嘁嘁喳喳的笑声。就在这一车人露出真容的那一刻,他们争先恐后地离开座位,向两人扑来!
说时迟那时快,在疯狂围来的乘客接近杨知澄的那一刻,宋观南骤然出手。他一脚将散发着浓重腐臭气味的乘客尸体踹开,又张开五指,抓住乘务员的头骨,抡起她便向扑来的乘客们扔去。
女乘务员眼眶翻白,发出凄厉怪异的惨叫声。宋观南回过头,目光阴冷,缓缓开口:
“滚!”
这一声命令就像是有什么魔力。蜂拥而至的乘客身形均是一顿,就好像卡在原地一般,动弹不得。
杨知澄被宋观南勒得有些难以呼吸。但他忽然在呛人的腐臭味中,闻到一点熟悉的、让他感觉不太舒服的诡异味道。
像是当铺香薰散发出的气味。
杨知澄下意识地抬起头,正看到宋观南的眼睛。
他漆黑得没有一丝光亮的眼瞳一如往常,可眼白处,却密密麻麻地布满了灰色的花纹。
只是一眼,杨知澄便感到一阵恐怖邪异的气息。
他浑身抖了抖,在那一刻竟觉得,面前的宋观南陌生得可怕。
不是失去灵魂般的陌生,反倒更像是……
更像是什么无法想象的东西,正在挣脱宋观南躯体的束缚,试图爬出来一样!
他怎么了?
他在付出某种代价?
杨知澄脑海里掠过这么一个奇异的念头。
但显而易见的是,如果再这么继续下去,显然会有他不想看到的事情发生。
“宋观南,不要用这个能力。”杨知澄抓着宋观南,低声道。
宋观南看了杨知澄一眼。
他的眼睛里,灰白花纹恐怖瘆人。
杨知澄心底发毛,但还是毫不退让地与他对视着。
下一秒,那群被定住的乘客骤然重新张牙舞爪地向两人扑来。
宋观南五指如同利爪,被他抓住的乘客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摔倒进人堆里再无动静。
杨知澄短暂地松了口气。
可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
车厢里的乘客实在是太多了。
杨知澄拎起一包行李,向那堆乘客扔去。腐尸被砸得连连跌退,身上的液体溅了两滴在他的手背上。
腐蚀般的刺痛从手背上传来。杨知澄脸色难看,扭头便见宋观南的道袍衣角已经染上了难看的颜色。
宋观南面色变得愈发青白,在昏暗的车厢里尤为诡异。
停车时间有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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