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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七见魂(winter酱的脑汁)


不会的。
杨知澄心中疑窦丛生。
但后面,女生和小男孩的精神状态似乎已经濒临崩溃。就连彩笔中的墨水,也逐渐告急。小男孩再也无法写出清晰的字句,只有一句又一句‘救救我’徒劳地布满血迹斑斑的纸面。
什么都没有了吗?
杨知澄又翻了一遍所有纸页。
忽然,在满纸模糊不清的‘救救我’之中,他看到了一行用力的、细小的字迹。
那行字因为太小,笔画都重叠在一起,很难辨别具体的内容。
杨知澄眯起眼,仔细看去。
还是小男孩的字迹。
‘姐姐,我要死了。我死了,你喝掉我的血,你就不渴了’
一股寒意猛地窜上天灵盖。杨知澄感觉到,有一个阴毒的目光从身边落了下来。
他僵硬地回过头。
碎花裙女生仍然看着面前的镜子,她的嘴唇被涂得殷红如血,在明亮的灯光下仿佛凝固一般。
可化妆镜中,她眼珠子蓦地一转,就这么咕噜噜地凝在杨知澄身上。
然后,镜子里的她露出了一个诡谲的微笑。

尽管车厢里的灯仍是亮着,杨知澄浑身迅速僵硬了起来。
镜子里女生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而镜外,她放下涂着口红的手,慢慢地转过头。
“听说。”她语气中带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冷漠和平静,“你吃了一个人,他就会成为你的一部分。”
杨知澄咬紧牙关,没有回答。
“太久了,我都忘了。”女生眼神麻木,“他妈妈都臭了……我妈妈都臭了,我只能吃掉他,用他的削笔刀,把他一刀刀地割下来。”
“我只能吃掉我,喝干血,吃掉肉。然后……我也臭了,我也臭了。”
这样吊诡的描述,让杨知澄心中寒意更甚。
他下意识抬头望向宋观南,站在过道上的宋观南微微低下头,漆黑的瞳孔旁,一丝丝灰白的纹路已然弥漫开来。
……不好!
“可是为什么没人来救我们!”碎花裙女生表情骤然一变,攥着化妆镜猛地扑过来,整张脸急速贴近,“妈妈臭了,他也臭了,我也臭了,我看着我腐烂掉,地上都是血水。苍蝇都飞过来了,可是为什么没人来救我们!”
“明明我们都活下来了!我们都活下来了!!”
“为什么!”她混黄的眼白中弥漫起密密麻麻的血丝,“为什么没人来救我们!为什么!”
随着刺耳的尖叫声落下,车厢内的灯光骤然熄灭。杨知澄面前那双可怖的眼睛倏地消失,变成了另一双昏黄的、大大的圆眼睛。
他反应极快地蹲下身,躲过了迎面袭来的一点寒光。
“嘻嘻。”
有人在笑。
那笑声听起来很笨拙,不像是正常人应该发出的声音,倒像是从喉咙口挤出来的闷响。
杨知澄终于看清了小男孩的模样。那是一张圆润可爱的脸,脸颊鼓鼓,眼睛大大。可它的瞳孔里没有丝毫光亮,只剩下麻木。
腐臭味扑面而来。杨知澄双手护住脑袋,向下一蹲,猫着腰准备挤出去。可身上笼罩住自己的腐臭味却猛地飘走了。
他愕然地抬起头,只见宋观南手中抓着那小男孩。小男孩原本看得清四肢的身体在黑暗中变得模糊不清,像是一团逸散在空气中的血肉。
车厢内突然齐声响起凄厉的惨叫声。模糊的黑暗中,好像有无数人形轮廓在座位上,扭曲地张大嘴巴,发出空洞凄厉的尖叫。
宋观南手中的小男孩躯体中也传来了嘶哑诡异的惨嚎,一声又一声。它模糊的身体在黑暗中疯狂地蠕动,想要挣扎逃走。
杨知澄从地上爬起来。他一眼便看到了宋观南的眼睛,灰色的花纹狰狞地攀爬在整个眼白上,像是下一秒就要从眼眶中挤出来。只是简单地瞥过一眼,那诡谲恐怖的纹路就如同烙印在杨知澄脑海中一样,打下了永远也甩不脱的烙印。
“啊——啊——啊——!”
车内的惨叫声愈发刺耳。一阵一阵,声浪不断起伏。杨知澄开始耳鸣,大脑嗡嗡作响,黑夜中的一切开始扭曲模糊。
宋观南的表情如出一辙的冷漠,肤色变得愈发青白可怖。这时,灯光开始明明灭灭地闪烁起来,小男孩的身体变得更加模糊不清。
伴随着最后一声尖叫落下,灯就这么亮了。
小男孩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碎花裙女生。她坐在原本的位置上,口红也不涂了,只怨毒地看了他们一眼。
身旁诡异森寒的气息仍然没有消失。杨知澄转头看去,只见宋观南眼底里恐怖的灰白色花纹仍然未消失。他微微扭过头,目光落在杨知澄身上。
那一瞬间,杨知澄头皮都要炸开了。灭顶般的恐惧袭来,在求生的本能下,他环着宋观南的脖子,扯下口罩,用力地亲了上去。
甫一触碰到宋观南的嘴唇,他竟然还感到一丝抵抗的力道。
但抵抗的力道只有一瞬,下一刻,杨知澄就被死死按住后脑,所有的感官就只剩下了檀香味。
不知过去了多久,窒息感攀爬而上。杨知澄徒劳地抓着宋观南的背,脸颊涨红,用力踢了他一脚。
宋观南这才松开手。
他眼底的灰白色花纹消失大半,只剩下一点微不可查的痕迹。
杨知澄一口气喘匀,转头便又对上了碎花裙女生的眼神。她的眼神比之前更加怨毒,死死地盯着杨知澄和宋观南,好像要将他们剥皮拆骨。
……呃。
杨知澄久违地感受到了尴尬。他猜想这碎花裙女生和小男孩应该是一体的,灯灭时小男孩出现,而灯亮时碎花裙女生出现。现在这个情况,也许……
是碎花裙女生选择退让,想送他俩离开了。
杨知澄最后再看了她一眼,便拉着宋观南向9车跑去。
他们穿过车厢连接处,那种诡异的感觉没有再袭来。当双脚落在一个陌生的车厢里时,杨知澄明白,他们终于是离开10车了。
回去肯定不会回去的。
杨知澄向前望去,便看到9车末尾处那扇紧锁的门。
现在想要前往8车,只能等待列车停站时,通过站台上去了。
杨知澄快步走向最靠近8车的车门。
这一车的乘客都格外安静,没有‘人’像10车里的碎花裙女生和小男孩一样会主动攻击来人。
车门处没有遮光帘,杨知澄大着胆子朝车门上的玻璃窗看了眼。
窗外已然变成了黑夜。
在模糊地、能看见云彩的夜色中,米粒般的光点洒落。光芒闪烁着,时而微弱时而明亮。也许是夜色的包裹,阴山上层叠树木带来的恐怖感在这里被削弱了不少。只有那盈盈的光点,一下下在云层和大地上跳跃着,显得格外诡异。
杨知澄侧着身子站在门边,尽量不去看玻璃窗外的景象。
滋——滋——
“各位旅客朋友们大家好。前方到站,长陵鬼街。请各位旅客收拾好自己的随身物品,准备下车。”
广播声终于响了起来。车厢内的灯光开始明灭不定地闪烁,杨知澄扭头看了眼,只见一排排端坐着的乘客面色苍白诡异,腐烂的臭味在空气中逐渐弥漫开来。
这一整个列车的乘客,都在无人救援的情况下,腐烂在了列车里。
列车缓慢地停了下来。随着喷气声响,车门缓缓向一旁滑开。杨知澄攥紧了宋观南的手,死死盯着门缝。
门外是一个陈旧的站台。
站台的支架是几根锈迹斑斑的柱子。白色的金属漆已经掉得七七八八,只剩下一点碎屑黏在上面,让人能勉强地辨认出它的颜色。
顶棚上灯光微弱地亮着,地砖上遍布着绿霉,绿霉从砖缝间一路延伸至手扶电梯。这电梯虽然看起来年事已高,但仍然在运转着,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仿佛下一秒就要倒塌。
而站台外,便是模糊朦胧的黑夜。
也许是隔的距离近了,杨知澄能看到一条街道,从站台附近一路延伸至视野尽头。街道里亮着灯光,颜色各异。而天空中似乎也漂浮着什么亮着光的东西,一闪一闪,有时亮得晃眼,有时又黯淡得难以察觉。
莫名的瘆人寒意悄悄顺着打开的大门蔓延进车内。车外的灯光一路撒了进来,却并未给他带来丝毫暖意。
当车门打开至能够通过一个人时,杨知澄一咬牙,压下心中的恐惧,和宋观南一齐冲出了车厢!
并不像夏季的冰凉气流呼啦一下裹了上来。
离开车门,杨知澄才看到了站台的全貌。
一个标注着出站口的灯牌悬在顶棚上,电线好像掉了一半,要死不活地拴着它。
此时此刻,站台上空无一人。他能看到的就是一列如同蛇一样的列车一路向前,车头稳稳地停在站台的尽头。
杨知澄好像看到诡异的白色雾气笼罩在车头上,但隔得太远,他什么也看不清,只是在注视着它的时候,感到一丝丝针扎般的寒意。
再观察下去就是在找死了。
杨知澄一秒钟不到就收回了眼神,向8车后车门狂奔而去。
杨知澄几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8车那扇黑洞洞的门近在咫尺,但是好像始终触不可及——
“要买什么?”
忽然,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
杨知澄脚下突兀地一个踉跄,被宋观南拦腰一抱,才不至于摔个狗吃屎。
他猛地回过头。
在这空无一人的站台里,竟然出现了一个摊位。
这应当是个售卖零食的摊位,方便面、饼干,还有一系列各种各样的零食,琳琅满目地摆放在铁皮车上。
摊主是一个胖墩墩的中年妇女。
她看着杨知澄,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眼睛埋在了层叠的肉里。
“哎,你俩要买东西不?”

小推车就这么横在8车和9车之间,硬生生拦住了杨知澄的去路。
他扭头看向中年女人和她的零食摊。中年女人始终带着不见眼的和蔼笑容,在模糊的黑夜和破旧的站台间显得格外怪异。
这些零食,看起来都很干净,没有落什么灰。
但这才是最诡异的地方。
“抱歉,我们不买。”杨知澄摆了摆手,说。
他现在后背几乎被冷汗浸透,车门只有一步之遥,他一点也不想节外生枝。
可这时,中年女人脸上的笑容骤然一收。
她不笑时,脸上的肉瞬间堆叠在一起,露出眼皮下细小黑亮的眼睛,像是黑暗中猎食的黄鼠狼。
她直勾勾地盯着两人,说:“那可不行。”
“都来了,怎么能不带点东西回去?”
她扒了扒推车里堆得满满的零食:“喏,多好的饼干。还没过期,没过期呢。好吃,他们都喜欢。”
“他们都喜欢。”她又笑了,眼睛藏了起来,“这里,那里,都喜欢,都喜欢。”
手扶电梯还在喀嚓喀嚓地响着。
“真的不需要。”杨知澄决定不和一只显然是鬼的东西理论,扭头便走。
但他刚迈出一步,脚底下瞬间卷起一股诡异的吸力,将他猛地扯向小推车处。
不买还真走不了了?
杨知澄被迫回头。
中年女人仍站在黯淡的灯光和模糊的黑夜里。她笑得牙不见眼,乍一看十分和蔼。
而车站背后的夜幕里,那一点点飘在空中的亮光越来越近了。
好像跳跃的火焰,又像是某种形状更加规则的东西。杨知澄深吸一口气,刚准备问怎么买,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凌乱的脚步声迅速逼近,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也瞬间袭来。
“我要买饼干!”来人气喘吁吁地大喊,“我要买饼干,饼干,饼干——”
中年女人笑得更开心了。
杨知澄被他撞了一下,一转身,就见到一个浑身溅满了脏污的男人跌跌撞撞地扑向小推车。
他身上血迹斑斑,而手中……
手中,赫然拿着一只断臂!
杨知澄不由得骇然。中年女人接过断臂掂了掂,满意地点点头。
“够了,够了,你可以买半斤。”她说。
那满身脏污的男人愣了愣。
“半斤……只有半斤吗?”他难以置信地喃喃。
“只有半斤。”中年女人笑容猛地一收。
“半斤,我要,我要!”男人急了,“不就是半斤吗,我要了!”
“好啊,好啊。”中年女人便从推车里抓了一把红色包装的饼干,放在电子秤上称,“这饼干好啊,他们可爱吃啦。可爱吃啦。”
男人眼巴巴地看着中年女人。只见她慢条斯理地称好饼干,又将饼干塞进塑料袋里,递给男人:“你的饼干!”
男人忙不迭地接过饼干,仿佛踩了捕鼠夹一样,飞快地蹿向列车。
杨知澄心中一动,也迅速跟上男人的脚步。可他没走几步,脚上又是一顿。
——他走不了。
可那男人也没跑多远。
车站外的黑夜里,那些一闪一闪的光点越来越近。当它飘过车站顶棚时,杨知澄终于看清——
那些光点,竟然是一盏盏的孔明灯。
其中一盏被顶棚撞到,砸在地上,咚咚两下便彻底熄灭。杨知澄身边掠过一阵灼烫感,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宋观南就猛地抱住了他。
灼烫感被冰冷的触感取代。而杨知澄就这么眼见着面前那男人突然发出凄厉的惨嚎!
在短短两三秒之间,男人的身体急速融化。粘稠的水迹从他的脚下蔓延开来,而他的皮就这么哗啦一声,落在地上。
惨嚎戛然而止。
然后,一盏明亮的孔明灯就这么从站台内升起。
它好像在站台里徘徊了一会,但还是选择向外面的黑夜飘去。晃晃悠悠地,最终汇入天空中闪烁的河流中。
杨知澄心中恐惧更甚。
小推车似乎撞见了就要买东西。但看那男人的行为,这里显然是需要用肉体来买。
不知道是活人,还是死人。
现在站台上没有一个活人。他除非自己砍自己的手,否则压根没有办法买东西。
可现在,不能离开,万一列车开了怎么办?
怎么办?
杨知澄下意识握紧了宋观南的手,大脑飞速运转。
中年女人渐渐地不笑了。她看着杨知澄,黑豆般的眼珠子仿佛在无声地催促。
“快买啊。”她说,“多好的东西,快买啊。”
宋观南一步跨出,拦在杨知澄面前。中年女人看到宋观南,一成不变的诡异表情好像微微变了变。
买不了,不能硬走吗?
杨知澄看了眼宋观南,颇有些狐假虎威地躲在宋观南身后,说:“我不买。我和他一起的,我不买,他也不买。”
他盯着中年女人:“你要强迫我们买吗?”
中年女人黑豆一样的眼珠闪了闪。
“好东西,这可是好东西。”她不松口,“买了才能走,买了才能走啊。”
杨知澄不准备耗时间下去,叫道:“宋观南!”
宋观南骤然伸出手,向中年女人抓去。
“好了好了!”中年女人拉着小推车后退一步,又露出和蔼的笑容,“哎呀,多大点事,走吧走吧。”
杨知澄如蒙大赦。
他一把抓起宋观南,向8车冲去。临近黑漆漆的车门时,他看到刚才那男人死亡的地方,正掉着一塑料袋袋饼干。
那袋饼干里有七八小袋,每个小袋子都是红色的,颜色饱和度很高,像是鲜血一样刺眼。
他这么拼了命也要拿到这袋饼干,一定是有什么用处。
杨知澄只犹豫了一秒,便抄起那袋饼干,冲进车内。
黑咕隆咚的车厢里,只有车门处落下一片亮光。杨知澄一踏入,就闻到弥漫着的腐臭味,还有刺鼻的血腥味。
一个个人影站立在车厢里,杨知澄还没来得及看清里面的情况,迎面就突然飞来一个东西。
杨知澄矮身一躲,那东西就砸在了墙上。他低头一看,只见是一个灌满水的水杯。
一阵劲风袭来,面前骤然出现了一个挥舞着拳头的身影。杨知澄看到他在灯光下白皙的皮肤和狼狈脏乱的衣着,顿时反应过来——这是一个活人!
杨知澄反应极为迅速。他一把抓住来人的手腕,重重抬膝砸在来人的腹部。来人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咳,像破布麻袋一样摔倒在地上。
但未等他松一口气,一阵浓烈的腐臭和着冰冷的呼吸飞速靠近。杨知澄一抬头就看到个蜘蛛一样扭曲可怕的东西,静静站在座椅间,昏黄的眼白和模糊的瞳孔一转,凝固在两人身上。
“饼干!”
来人躺在地上,痛苦地喊着:“给它,给它饼干!”
杨知澄一怔。
蜘蛛一样扭曲的东西蠕动了一下,骤然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沉闷嘶哑的尖叫。尖叫声刺破耳膜,钻进大脑深处,杨知澄头又嗡嗡地晕眩起来,眼前的场景分散又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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