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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目睽睽下靠贴贴续命(白昭鱼)


简子羽一脸嫌弃地捂着他的嘴,“求你,别吐,这车里的味加上你的呕吐物不得熏死人啊!”
岑几渊眼睛死死盯着前面的车,身体跟着车子晃动时大脑也被晃地生疼,他感觉自己的脑浆要被晃匀了。
后视镜上的红光离得越来越近,严熵一个猛打方向盘差点把车里的几人甩出去。
“砰——”
高架桥上爆发巨响,滚滚浓烟夹着火光将本暗的天照地发红。
他的心几乎要跳出胸膛,桥上一片狼藉数不清奔逃的人影,车鸣和童谣、哀嚎还有恐慌的一声声尖叫喊着“我再也不吃糖了。”几乎要将他最后仅剩的冷静尽数吞没。
“咔嚓。”
他恍惚,将嘴里的血沫吐出来,他的第二颗牙,掉了半颗。
牙床的酸痛没有让他清醒一些,手腕上的红字跳动。
“严熵…为什么我的牙掉的这么快?”
岑几渊嘴角随着说话溢血,迷茫地看着驾驶座上的人,车内几人纷纷陷入沉默。
好像过了许久,又好像没过多久,岑几渊颤抖的手被握住,掌心的一颗茧子随着抚摸将他的心稍稍安抚。
“别怕。”
他望着那双眼睛,频繁跳动的红字终于恢复平稳,下一刻他目光定在严熵嘴角缓缓溢出的液体,声音发颤。
“你……”
严熵扭头将嘴里的牙吐出,摸了一下岑几渊的脸顺势将他的眼睛遮住。
“乖,别怕。”

天是骤然间沉下去的,车灯勉强劈开浓稠如墨的夜,这条小道,窄得仅容一车。
两侧林木的枝桠狰狞探出,在车顶和窗玻璃上刮擦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听着下一刻就要撕道口子钻进来。
岑几渊望着眼前的路,车灯所及,不过前方短短一截路面,被照地发黄。光晕边缘黑暗沉滞,翻涌着随时准备吞没这点亮。
“那个钻头怪物的声音,已经好久没有响过了。”
他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厢内被压得更加低沉,引擎声闷闷地填塞这车内的狭窄空间,空调送出的风带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循环往复,吹不散玻璃上凝结的湿气。
“艹,这地方要拍午夜凶铃吗?这也太黑了点吧。”伏一凌捂着自己的眼睛,怀里同样被他捂着眼睛的符车一脸无语。
“我不怕。”阴森森的氛围中猛地想起这么一句平静的童音。
更吓人了。
“哥哥怕,孩子你别说话。”伏一凌欲哭无泪地放下自己的手,扭头看着一脸沉重望着窗外始终一言不发的简子羽。
“想什么呢?”
简子羽闻声回头,将紧握的掌心打开,那颗牙将她手心的皮肤隔得发红。
“我在想,掉牙的规律,是不是和酣睡值有关系。”她望着副驾上的岑几渊。
“第二颗牙一直没松,是不是因为那个钻头怪物的声音已经消失很久了。”
“如果真的是因为酣睡值,岑几渊现在的处境很危险。”简子羽眉头紧锁,目光定在严熵紧握方向盘的手上,下一刻随着他猛打方向盘车内几人同时不稳,车灯如受惊一般扫向侧方密林。
“砰。”
严熵猛地扭头盯着捂着头的岑几渊,心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没事,没坐稳,撞到玻璃了。”岑几渊揉着头看向窗外,影影绰绰的树干在光束里倏然显现又隐没。
严熵刚才避开的是一截断木,那条路被堵住了。
“严哥,你这个漂移车技太顶了,我真不行了。”伏一凌只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在哀嚎,无处不在叫嚣着“我想吐”。
车子重新行驶,轮胎碾过路面的颠簸声,车底盘偶然能听到剐蹭到枝桠的刮擦声,寂静,在密闭的车厢里被无限放大,车侧枝叶的间隙黑得深不见底,透着一股让人不安的视线黏在车窗上。
严熵感觉自己手心汗津津的,方向盘上的纹理触感清晰,每一次转弯他心中的不安都在增长,眼看着事态一步一步走向预言的无助感将他击地有些茫然,他咬着牙紧踩油门,心脏在胸腔中狂跳,望着林间摇曳的树影,全身发凉的血液冲上耳膜嗡嗡作响。
在他再次猛踩刹车几人身体被惯性狠狠朝前一掼,车子骤然停住,前方的路再次被几截巨木堵得严严实实。
“严熵,”简子羽抱住前座身体前倾,眼睛死死盯着这条路:“这路在故意把我们逼到很偏僻的地方。”
“砰!”
头顶突然传来一声闷响,车内几人心脏猛地一缩几乎要撞上喉口,灯光晃动,那东西沉甸甸的。
惊魂未定,车身重新启动时岑几渊脸色惨白地看着驾驶室上的人。
“严熵,你的预言,是什么?”
对方沉默了一阵,开口时声音平静。
“没什么。”
“你还不准备说吗?严熵,你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啊。”
“说了你能改变什么吗?”
“你自己能改变什么吗?”岑几渊几乎是瞬间就将话顶了回去。
“少说点话,你很吵。”
…………
伏一凌忍不住了,他身子前倾把岑几渊往座位上一按:“渊儿,别想那么多你知道你脸色有多难看吗,我们一车人在这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还有,严哥你说话怎么突然这么冲啊……”
岑几渊没回答他,死死盯着严熵的脸牙齿颤地发酸,他不懂,他觉得割裂,他不知怎的心里越发地觉得眼前这个人让他陌生,很突然的陌生。
“你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对吧。”
“你预言里的场景就在这个森林里。”
依旧是沉默。
“在你的预言里,我…不,我们,是不是死了。”
车厢内的沉默让人窒息,岑几渊含着嘴里掉下来的半颗牙苦笑。
“为什么不说话?严熵。”
严熵看了他一眼,那双漆黑的瞳孔染上莫名的冷淡,又十分矛盾,那层冷淡后好像透着关心、悲伤。
和浓重的迷茫,如堕烟海。
“严熵?”岑几渊抬起酸乏的胳膊,再即将触碰那张脸时被躲开,他愣在原地。
“……你怎么了?”
岑几渊的不安几乎要将他整人吞没。
他觉得严熵这样不对应,很不对劲。
车厢内的气氛僵持,符车探着身子抬手想摸一下岑几渊的头被严熵一把握住,那力道紧地他倒抽了一口凉气。
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痛。”
“你干嘛!”
岑几渊抓住他的手,却怎么都掰不开那几根手指。
“你有病吗严熵!”
他看着符车的手臂被捏到发颤,脑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发懵,浑身发寒。
“你这次没藏袖子里啊。”严熵冰冷的目光朝着侧后方望去,符车发颤的指尖猛地一缩。
“严熵!你发什么疯!”岑几渊推开他扭头拽着符车的手腕看。
细瘦的手腕已经被捏地红肿发紫,白得没有血色。
“他一个小孩!你要干嘛啊?你不是同意他进队了吗!”岑几渊声音控制不住地发抖,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严熵此刻的表情彻彻底底让他发觉。
这个人不是严熵。
简子羽看着后视镜上那张脸沉思,身旁的伏一凌劝着架。
“哎哎!怎么突然吵架啊,你们没前摇吗?”
“我艹渊儿你抠他眼睛干嘛我们这里就他会漂移抠瞎了我们怎么跑!”
“啊啊啊!严哥你再掐他脖子要把他掐死了我艹你们不要再打了!别打了!”
车内一时间乱成一团。
岑几渊喘着粗气被拉开,红着眼睛盯着这个从始至终表情都没有变化的人,齿缝中挤出一句让后座三人同时一愣的话。
“你是谁。”
伏一凌揉着乱战中被打了一拳的熊猫眼:“渊儿,你烧傻了?严熵啊他是严熵啊。”
“他不是!!”岑几渊眼眶盛着泪,本就因为生病难受不安,此刻严熵的异样让他无助又恐慌,他咬着牙看了眼后座上的几个人,又迅速撇过头去。
伏一凌愣住,岑几渊那是,哭了?
“严熵。”
漆黑的车厢内陡然泛起一阵紫光,伏一凌诧异地看着简子羽手背上的符文,车顶绘出一片图腾,再最后一笔勾勒完毕后,那图腾没有任何犹豫,直直朝着前座落去。
一阶诅咒生效,被咒者。
“……疯了,到底,怎么回事。”伏一凌的大脑一片空白,扭头拽着简子羽的手腕。
“你给严熵下咒干什么!你老毛病又犯了吗?”
“他不是严熵。”前座上的岑几渊低着头,搭在腿上紧握的双手在发抖。
“不,他是。”简子羽沉着脸,透过后视镜和那双黑瞳对视。
“不准备说说吗,严熵。”
“你们话太多了,而且有什么好说的,我只是觉得很烦,你们不本来也得靠着我才能出去吗?”严熵踩下油门,望着前路面色平静,在沉默了半刻后,语气转变的突兀。
“渊渊,别怕。”
岑几渊呼吸一顿,僵着脖子抬头看着那张侧脸。
这是严熵,但是为什么,哪里怪怪的。
车内诡异的沉默了一阵,伏一凌皱着眉头凑到简子羽耳边小声嘀咕:“你给他诅咒下哪了?”
简子羽很明显也傻了,刚才驾驶座上那双眼睛明明就让人发毛,现在那股难受让人怀疑的感觉骤然消失,那双眼睛又恢复平常,语气也是。
“我是想吓吓他来着,我下在一个很小的地方啊,但是……”
两人同时扭头看着同样一脸震惊的岑几渊。
“严熵他…精分吗?”简子羽压着声音说。
岑几渊紧张到吞咽口水,被脸上突然抚来的手掌吓了一跳,他忘了躲,嘴中呢喃:“你,你刚才怎么了?”
“什么?”严熵再扭头时望过来的眼神再没了刚刚的陌生感,这更让人不安,岑几渊抓住脸颊旁那只手,急道。
“你——”
“砰!”
车子猛地一震,车前什么东西滚动,传来一声哀嚎。
“严哥…好像,撞到人了……”
几人看着在车前爬动的女生,她的脸没有带笑很明显不是这个世界生成的怪物,捂着自己翻折的左臂强行支撑着坐起来,那双眼睛透过挡风玻璃和车内的几人对视瞬间,像是终于看到救命稻草。
几人下车时岑几渊扭头看了眼车顶,顶部被砸出一大块凹陷,他目光又移到靠着车门沉思的严熵身上,心中的不安和疑问全部翻涌到极致。
严熵不记得自己刚才说的话。
他也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
“你落单了?”伏一凌看着这个女生浑身是血,就算是对手对方落单在这种地方也不禁生出同情。
夏念眼中的恐慌是掩藏不住的,摇头间眼泪溢出声音哽咽:“不是……不是……”
“我们队里的人死了,死了……”她痛哭,却不敢肆意大声喊出来自己的恐惧和难受。
几人面面相觑,队友死亡是一件让人悲痛的事情,就算能领残影者身份牌,但亲眼看到同伴死在自己眼前也会留下很大的阴影。
岑几渊放下心中的疑问蹲下身轻声说:“他直接出故事了吗?”
夏念哭着摇头,头发凌乱地散在耳边,肩颈随着抽泣发颤抖动。
“没有,他没有变成残影者,没有……他被怪物杀死了,没有掉出去…他死的时候……他的编号碎了……”
岑几渊瞳孔一缩,扭头看着同样一脸震惊的几人。
“编号……碎了?”

车灯照出一隅空地,岑几渊看着眼前这个哭到失音的女生指尖发凉:“你说…编号碎了,是什么意思?”
“他…救了我,”夏念泪珠不断滚落,和自己脸上早就干涸的血液浑浊,滴落。
“滴答。”
泥地被染湿,耳边的童谣几乎要将夏念的理智彻底搅碎。
“夏念…跑,跑!”
司若口中涌出血液,双脚缓慢离地,胸腔被穿破,随着怪物的手上扬的惯性整个人向下滑动,伤口涌出的血液将衣服浸成深红,他咬着牙,手背上的符文被催动。
夏念的腿被黏在地上迈不出一步,眼中被迸溅上同伴的血液视线带上一片猩红的滤镜。
怪物的脚被紫光捆绑,金属材质的支架随之碎裂。
“轰隆——”
她目光紧紧盯着怪物碎成灰尘的双腿,哭着摇头支起身子想去拽那个重伤的人。
“你的诅咒生效了司若,你和我一起跑你和我一起走啊!”
她恨自己是个言师,面对这种怪物她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扑过去徒劳的捶打怪物的手臂。
钻头怪支起身子对着她挥着另一只手,又被一阵光缠在原地不能动弹,那钻头上猩红的光闪烁一瞬,转着头看着绑住自己手的东西。
夏念哭得撕心裂肺,她没办法,司若被那根针管直穿腹部死死钉在地上,伤口不断涌出的血液积出一片红泊。
“怎么办……不要。”
她死死拽着司若的衣角,无从下手,眼前的人手腕上的黑纹再次攀长,那怪物的钳子化成灰尘随着风将她的双眼迷得看不清。
“没事…有…有复活甲,你快走……走,你得活下去,”
司若痛得声音发抖,想抬手帮她擦一下眼泪又没有力气。
“滋——”
“滋——”
他听着骤然接近的钻声侧目看着那飞速转动的东西,本快溃散的意识猛然一紧,被黑纹缠绕的那只手再次泛起光,口中猛地溢出一口鲜血。
“走……咳,走啊!”
脑后近在咫尺的声音带着高速旋转造出的风,将夏念本梳好的头发吹乱,她呼吸猛地一顿,僵着脖子回头。
那颗红光离自己,只有几厘米,她双眼被那光刺地睁不开,司若的三阶诅咒几乎捆不住它,身体被一道巨力推开,夏念滚了几米狼狈地抬头,在贯穿耳膜的钻音中彻底愣在原地,身体甚至忘记了发抖。
血肉飞溅,司若的手垂落,黑纹上的光随之熄灭,他的三阶诅咒没有用完。
这钻头,原本是对着她的。
她忘记自己是怎么有力气站起来跑的,忘记自己是怎么痛哭飞奔逃窜,汗液和脸上的血液糊着她的眼睛几乎没了方向,她只能不住的在心里安慰自己。
司若还没死…还没死,他会变成残影者,我可以、我可以和他签契约,司若,你等我。
“啊!”
她被一截埋在地下的木马绊到在地,迟来的暴烈恐惧和膝盖的剧痛让她浑身发软站不起来。
“司若……你等我,我会从这里出去的你等着我……”她痛哭跪地,捂着脑袋想将刚才那一幕驱散,腥湿气味沉甸甸地压在肺叶上,那画面频繁在脑内播放手腕上的红字骤然下跌,她慌乱地掏药,视线灰白泛着噪点,她的酣睡值已经所剩无几,脑中忽地响起的机械声音刺得她手一抖,药瓶滚落在地,她忙撑着身子用指尖去够。
【警告!警告!您的队友,生存者编号为:00579A的诅咒者司若,编号已碎裂,无法融入童话。重复,您的队友,生存者编号为:00579……】
药瓶再一次滚远,撞在那个木马上应声碎裂,药水汩汩流出,她睁着空茫的眼睛看着远处缓慢接近的红光,脸上的泪滑落,耳中频繁重复的声音越来越模糊,到最后,彻底变成一阵噪音。
“规则变了…死在这里,真的会死。”
夏念双手发抖,眼前一片模糊,手臂的剧痛都无法让她冷静,她在这个森林里走了很久,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走到天黑,直到遇到这几个人。
岑几渊低着头,久久没有说话,心中觉得嗤笑,觉得讽刺。
“去你妈的……”他暗骂出口,忆起自己误以为是幻听的窃窃低语。
复活甲、去你妈的复活甲。
他回头望着始终靠在车旁的严熵,伏一凌安慰的话语,简子羽帮忙把人扶起来的衣服摩擦声,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周遭的一切在两人的对视中被按下静音。
他只觉得,冷。
“你跟我们走,我们带你去找你队友。”简子羽拽着她起身,对方的手却缓缓抽出。
“你们去告诉我队友,不要死在这里。”
“你自己去说。”伏一凌掌心泛光,贴在夏念身上声音很轻。
“他救你,不是为了让你放弃的。”
夏念看着自己身上愈合的伤,嗤笑出声眼泪再次决堤。
“疗愈技能可以医好这些伤,他如果没有被钉在地上是可以走的,他本来可以走的……他本来,不会死的。”
几人心口被这一声声抽泣压得喘不过气,四周渐渐泛起浓重的湿气,简子羽转身抬头望着被一层乌云沉得更深的夜。
“你带着他的命,一起活下去。”
第一滴雨终于坠落,砸在车窗还未滑落,紧接着,便是第二滴、第三滴…数不清的雨脚密匝匝地冲刷车身,天穹破漏,整个世界被按进这场巨大的潮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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