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常欢理智全无,急切地晃了晃:“夫君,你疼疼我……”
梁誉遽然回神,问道:“你的夫君是谁?”
楚常欢眨了眨眼,思索几息后软语道:“是你,王爷。”
梁誉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又道:“如此亲密的时刻,也要用这等生分的称呼吗?”
楚常欢急不可耐,于是乖乖地道:“靖岩,我的好夫君,你疼疼我。”
梁誉心悦神怡,立马将他扶了起来,顿时大动。
楚常欢忍不住尖叫,却被梁誉一把捂住嘴,附耳道:“小声些,岳丈听得见。”
此言一出,楚常欢立马止了声儿,也因而一缩,教梁誉吃痛。
“放松。”梁誉拍了拍他的豚瓣,温声哄道。
楚常欢哼哼唧唧,眼角淌落几滴泪。
不多时,梁誉疾速捣将起来,手也没闲着,握住那对汝房,眷恋地鞣捏。
因他喝麦芽水断了奶,双汝不复从前那般丰-腴,却也是寻常男子所没有的柔阮,缀于其间的两枚熟果更是不容忽视。
梁誉直到此刻才知他断了奶,不禁好奇:“你不喂养孩子了?”
楚常欢被他扌得双眼发白,一时无所顾忌,脱口道:“晚晚自出生后就没、没吃过几口,反倒被你们喝干净了。”
他说的是“你们”,而非“你”。
梁誉知道他还惦记着顾明鹤,难免吃味,腰下登时又用了些力,几乎振出了残影。
楚常欢得了爽利,咿咿哦哦一迭声乱叫。
若在寻常时候,梁誉定然乐意他如此,可目下这所宅子并不宽敞,寝室与前院相隔很近,能轻易被人发现他们在此偷风戏月,于是梁誉不得不再一次捂住他的嘴。
铜炉里的炭火应是燃烧到极致了,屋内骤然升温,令两人身上都蒙了淋漓一层汗珠。
楚常欢的双手仍被可怜地绑缚着,可相比之下,傲立却又无人问津的粉势儿更能惹人垂爱。
他小心翼翼地握住,才发现那窄小的孔缝里早已凝了许多的露。
不过眨眼,就糊满整个掌心。
楚常欢迫不及待地疼爱着自己,很快便搊出了泠泠氺声。
梁誉只笑了笑,并未阻止。
更漏缓缓流逝,日头亦在西斜。
不知过了多久,炉中的炭火快要燃尽,屋内的温度逐渐冷却。但楚常欢并不觉得冷,先后死了三回,早已麻木到不知冷暖。
梁誉虽然给过他一次,但很快又在里面醒了过来。
少顷,梁誉解开那条绑手的束带,转而托住他的膝弯,将他抱离床榻,并叮嘱道:“抱紧我。”
突如其来的腾空令楚常欢大惊失色,不由扣紧男人的双臂,使身子后仰,紧靠在对方的胸膛上:“靖岩!你要做什么?!快放我下来!”
他的双膝廠得极宽,被梁誉这般抱住,犹如给小儿耙脲,教他羞窘不已。
可梁誉却充耳不闻,反而扌得更疾了些。
楚常欢吓得眼泪直流,但身子却畅快极了,嚷嚷闹闹,不知喊了多少声夫君。
他的眼前时黑时白,是介乎生死之间的欣愉。
至极樂时,竟情难自抑地矢-禁了,淅淅沥沥淌了一地。
正这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直奔寝室而来。
梁誉立时停歇下来,侧眸瞥向紧锁的房门,暗松一口气。
“王妃,有人来了,别叫了。”他贴在楚常欢耳畔,低声告诫着。
楚常欢骇然,立刻止声。
几息后,脚步声在檐下顿住,梁安的声音透过门扉传了进来:“王爷,不好了,出事了!”
梁誉正要开口,忽觉楚常欢猛然一缩,差点将他咬断。
梁誉深吸一口气,缓和良久才幽幽地问道:“可是兰州来了急信?”
大夏内乱早已平息,新帝即位,极有可能出兵南下,攻进兰州,以振声威。
梁安道:“并非兰州那边的事儿,是顾明鹤寻来了!”
方才梁誉做得有些狠, 楚常欢这会子连骨头缝儿里都是酥的。
因担心顾明鹤伤害晚晚,他急切地吐出梁誉的狼犺物,更了衣, 惊慌失措地奔向前院。
数日未见, 顾明鹤已不复从前的光风霁月,那张儒雅明丽的脸上,述尽沧桑。
他被蛰伏在宅子附近的暗卫们拦在院中止步不前,楚锦然立于檐下,冷肃地盯着他。
“爹!”楚常欢朝自己的父亲小跑而去,焦急问道,“晚晚呢,晚晚在何处?”
楚锦然温声宽慰:“别担心, 晚晚在屋内睡觉。”
顾明鹤欣喜地盯着楚常欢,正欲迈步, 却被持刀的暗卫逼退回原处了。
他的眼眶有些红润,嗓音也异常沙哑:“欢欢……”
楚常欢默了默, 回头看向他:“我们已经和离了,你还寻来做什么?”
顾明鹤道:“我没答应,那份和离书不作数。”
未及楚常欢开口,楚锦然就迈下了石阶, 几步近前, 一巴掌扇在顾明鹤的脸上:“顾明鹤!罔我如此信任你, 将阿欢托付于你,你却百般折磨他, 将他变成今日这副模样!”
顾明鹤的脸上骤然浮出一道鲜红的掌印,他毫不犹豫跪在楚锦然身前,叩首道:“岳丈, 从前是小婿糊涂,做了些蠢事,但我爱欢欢,我不能失去他。还望您看在我与欢欢青梅竹马的情分上宽恕我一回。”
“宽恕?你哪来的脸说宽恕!”饶是脾气温和的楚锦然也忍不住动了怒,“你将那些不入流的东西喂给阿欢,让一个七尺男儿怀孕产子,这便是爱?你用金笼囚了他半年,对外却说阿欢身子不适,不宜出门见客,这也是爱?”
顾明鹤颔首跪地,一言不发。
“原以为你是个恭谨谦和、知礼守节的孩子,哪成想……”楚锦然闭了闭眼,痛心疾首道,“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该应下这门亲事!”
“岳丈……”顾明鹤眼底有几分焦急,“岳丈大人,小婿已知错。”
楚锦然道:“你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顾明鹤当即看向楚常欢:“欢欢,从前是我糊涂,此后我定痛改前非,将晚晚视为己出,不要与我和离好不好?”
正这时,梁誉自照壁后缓步走出,幽幽地看着他:“晚晚有父亲,用不着你将他视为己出。”
“梁誉?”顾明鹤顿时色变,“你怎会在此?”
说罢又看向楚常欢,仔细辨认一番,才发现他的眼尾残留几许风情,鬓发亦有些散乱。
顾明鹤对他的身子了如指掌,无需多想,就能知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
这个贱人,又在勾引欢欢!
梁誉冷哼道:“ 我妻儿皆在此处,我自然也该在此。”
“你的妻儿?”顾明鹤一改方才的颓怜,眼底杀气毕现,“你曾经那般伤害欢欢,有什么资格让他做你的妻?”
梁誉哂道:“你又比我好多少?”
顾明鹤气得胸口发胀,偏又不便在娘子和岳丈眼前发作,只得忍耐,转而又作软语温言状,对楚常欢道:“欢欢,我——”
“明鹤,”楚常欢截断他的话,淡漠地道,“你走罢。”
当初在临潢府时,楚常欢也曾这样驱赶过梁誉。
彼时顾明鹤的心里别提有多畅快了,没想到今时今日,这样的情况竟回旋到他身上来了。
顾明鹤问道:“你和他在一起了?”
楚常欢道:“我有父亲,有孩子,这就足矣。”
得知梁誉也未能从他这里讨到便宜,顾明鹤心内舒坦了不少,投向梁誉的目光里明显多了几丝笑意。
少顷,顾明鹤道:“欢欢,我已从北狄王廷辞官了,目下并无去处,你若赶我走,我就只能流落街头了。”
梁誉赶在楚常欢开口之前接过了话:“本王来兰州的时间虽不长,但与知州及判官大人倒也有几分交情,嘉义侯若想谋个差事糊口,本王或许可以帮衬一二。”
顾明鹤没有理会。
须臾,梁誉又道,“——差点忘了,嘉义侯是个叛国的罪人,早在平夏城一役就横尸荒野了,如今若贸然露面,只会牵连无辜的人。”
顾明鹤冷声道:“梁王殿下还是顾好自己吧,我的事,犯不着你操心。”
梁誉倒也不恼,就这般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这时,许久未出声的楚锦然道:“阿欢,外头天寒,你身子不好,进屋去罢。”
楚常欢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顾明鹤,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被父亲拽进屋内了。
梁誉亦未多言,紧随他父子二人的步伐行至暖厅。
自从有了临潢府的前车之鉴,楚常欢便格外惧怕晚晚再受伤害,是以从乳娘那儿接过孩子,寸步不离地守着。
“别怕,有我在,晚晚不会有事的。”梁誉握住他的手,安抚道,“晚晚是我的孩子,我自然要护他周全。”
楚锦然疑惑地看向孩子:“我小孙儿怎么了?”
梁誉正欲开口,竟被楚常欢挠了挠手心,及时制止了。
楚常欢微笑道:“晚晚早产,初养时吃了不少苦,但现在已经长得壮实了,爹无需担心。”
如今虽放晴了,但屋顶和远处的山脊上仍有少许积雪,眼下已近傍晚,日头西斜,空气森寒,小童遂将地龙烧得旺了些。
少顷,小童打开厅门,乍见顾明鹤还跪在院中,便对楚锦然道:“老爷,那人还跪在院里。”
厅中几人俱是一怔,楚常欢率先起身,快步行出屋外。
梁誉眉梢深锁,眼底闪过一抹难以言喻的情绪,于是也跟在他身后来到院里了。
天际残余几片彤云,绯色光影凝在顾明鹤的侧脸,将他的轮廓映照得格清晰,甫一瞧去,竟比从前消瘦了许多。
泥地湿冷,跪在地面上的双膝早被水汽渗透,连同紧贴身躯的玄青袍角也被浸成了深色。
楚常欢在他身前站定,淡声道:“别跪了,你走罢。”
顾明鹤握住他的手,温声道:“欢欢,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楚常欢欲挣脱他的桎梏,却被他握得更紧了。
梁誉快步走近,不由分说掰开了他的指头。
楚常欢当即后退两步,挪开视线道:“明鹤,之前在临潢府时,我的确想过要和你白头到老,可你一次又一次地把我逼至绝路,我别无选择,只能离开。”
顾明鹤愣了愣:“什、什么?”
从前权因太想得到他,所以才会动了邪心,用上巫蛊之术,肆意地操控。
后来得知他已记起过往,顾明鹤又无比害怕失去他,故而才会执着地想要除掉那个孽种,并故技重施,把人囚禁起来。
——他想要的,不止是两年的温情脉脉,而是楚常欢一生一世、一心一意地爱他。
竟不想,楚常欢早已有了抉择。
顾明鹤张着嘴,好半晌才艰涩地发声:“欢欢,你恨我吗?”
楚常欢摇摇头,淡然道:“与其说恨,倒不如说是怕。”
顾明鹤愕然,仿佛有一只手拧紧了他的心脏,令他呼吸不畅。
——他爱的人,居然畏惧他。
几息后,顾明鹤又问道:“那你爱过我吗?”
梁誉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楚常欢,盼着他回答,可又害怕他回答。
那双浓如鸦羽的睫毛轻轻扇动了几下,渐渐变得湿润。
顾明鹤笑了笑:“爱过,对不对?”
楚常欢沉吟着,睫羽扇动得更厉害了些。
未几,他淡漠地道:“明鹤,你别跪了,我们之间……到此为止。”
顾明鹤恍若未闻,仍执拗地跪在院里。
梁誉心中愤怒不已,面上却一派祥和,于是扣住楚常欢的手,柔声道:“常欢,回屋去。”
楚常欢看了顾明鹤几眼,便不再理会,转身回到暖厅里。
晚晚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正在坐婆椅内乖巧地坐着,楚锦然用竹篾编了一只螳螂,驭着它从孩子眼前飞过,虫儿长虫儿短地逗哄着,惹得孩子咯咯笑个不停。
顾明鹤的出现,打破了楚常欢心内的平静,过往的那些情情爱爱早已不重要了,如今于他而言,孩子胜过一切。
偏偏顾明鹤曾那般狠心绝情地对待晚晚,令他不得不加以防备。
应是猜到了他的顾虑,梁誉道:“常欢,我这几日就留在此地陪着你和孩子,绝不让他动你们分毫。”
孩子的性命至关重要,即使楚常欢不愿他们任何一人出现在这里,可为了晚晚,又不得不择梁誉留下。
但此举又非长久之计,当初离开临潢府时,他就料到了会有这一天——
顾明鹤不会善罢甘休的。
楚常欢呆滞愣神,恍惚木讷,似在思索应对顾明鹤的法子。
楚锦然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问道:“阿欢,明鹤还没走?”
“没,还跪在院子里。”楚常欢道,“爹,不如您去劝一劝,让他尽快离开。”
楚锦然冷哼道:“他爱跪就让他跪。”
楚常欢抿了抿嘴,复又陷入沉默,目光悠悠,神游天外。
暮色渐合时,小童掌了灯来,楚常欢不放心将晚晚交给乳娘,待晚晚吃饱奶后,遂带着他回到了自己房间。
途径院子时,见顾明鹤还跪在原处,那张斯文俊秀的脸隐入夜色,更添颓然。
楚常欢愣了愣,心尖泛起一阵莫名的情绪。
梁誉见他迟疑,恐他心生恻隐,急忙说道:“去歇息罢,莫让晚晚受了凉。”
楚常欢收回视线,抱着孩子行至寝室。
然而还未来得及哄孩子入睡,就听见前院传来了一阵动静。
小童大声喊道:“老爷,这个人好像死了!”
楚常欢呼吸一紧,当即将孩子塞给梁誉,拔步离去。
他赶到时,就见顾明鹤蜷着身子躺在泥地中,面色发青、嘴唇乌干,俨然是冻到了极致。
“明鹤!明鹤!”楚常欢轻拍他的脸,发现他的皮肤冷如坚冰,顿时骇然,“来人!”
几名暗卫不知从何处出现,齐齐拱手:“王妃有何吩咐?”
楚常欢道:“把他抬进客房。”
那几名暗卫虽然犹豫,但他们的任务便是服从王妃的命令。
王妃既然这样说了,便不得不听命行事。
未几,楚锦然披着氅衣闻声而至,见院里一片狼藉,蹙眉道:“怎么了?”
楚常欢来不及解释,转而吩咐小童:“去请大夫!”
梁誉面无表情地抱着孩子站在照壁旁,将他惊慌担忧的模样尽收眼底。
第61章
宅子里除了乳娘、小童和厨子外, 再无旁的仆从,几名暗卫把昏迷不醒的顾明鹤抬进客房,余下之事, 便由楚常欢来完成。
顾明鹤跪了小半日, 衣裤被湿气浸透,冷冰冰地贴在身上,令寒气迅速侵蚀,催伤了心肺。
楚常欢替他褪下湿掉的衣物,又打来一人热水给他擦拭身子。
解开中单时,健硕胸腹上的几条狰狞疤痕猝然撞进楚常欢眼底。
顾明鹤是武将,身上难免会有疤痕,但这几条明显是新伤, 痕迹鲜红,仿佛刚落了痂。
楚常欢愣了愣, 旋即用湿热的绢帕替他捂住心口,驱散积寒。
绢帕下同样有一片伤痕, 是他割开皮-肉,剖引心头血所留。
楚常欢百感交集,脑内不断浮现出囚困于金笼里的记忆,捏握绢帕的手在剧烈颤抖。
明明从前受了那么多的苦、晚晚也差点被顾明鹤害死, 为何自己还要心慈手软, 把这人救下来?
他懊恼地仍掉热帕, 起身离开床榻。
可刚走了没两步,又不由自主折回, 替他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
夜里寒气逼人,客房里冷如冰窖,见暖炉旁有一盆炭, 楚常欢便打开了火折子,欲用木屑引燃灰炭。
但揭开炉盖时,竟发现里面空空如许,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他忽然想起上回梁誉夜宿此处时,曾说暖炉受潮,无法引燃炭火。
现下想来,应是梁誉故意为之。
楚常欢静默几息,旋即点燃了木屑,再添入炭块儿,让暖炉渐渐升温。
半盏茶后,小童请来一位大夫,楚锦然业已穿戴齐整,随之入内。
大夫替顾明鹤诊了脉,继而道:“这位郎君心肺淤寒,给他暖暖身子,再服一剂祛寒药,修养几日即可恢复如初,暂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