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砸吗?”
戚澄累的说不出话,只能站在一旁瞪着戚淮州。
他刚刚砸的狠,戚淮州衣衫略显凌乱,额前碎发也垂落了几缕,难得的显得有些许狼狈。
男人毫不在意,站在戚澄面前,沉声道:“闹够了就冷静,你想去的漫展也参加了,今天的事情我可以不和你计较——”
“我要计较。”戚澄猛地打断他,声音因为喘息而有些断续,他直起身,盯着戚淮州,重复道:“我要计较。”
戚淮州眉头紧蹙,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
“尹玥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戚澄问。
戚淮州神色一顿,没有被揭穿的慌乱,反而平静道:“是。”
随即他声音冷下来,“你是为了她,才闹成这样?”
“跟她没关系。”
“那是谁?段珩?”戚淮州向前一步,逼近戚澄:“是因为他吗?”
“跟段珩又有什么关系?”戚澄对上戚淮州冰冷的视线,道:“跟段珩没关系,跟尹玥没关系,跟任何人都没关系。”
他盯着戚淮州,控诉道:“是你!是你这种态度,这种方式!你从来都不问我想要什么,只会用你的方式来安排我,漫展是这样,社团是这样,连我喜欢过谁你都要插手!
戚澄声音发着抖,继续道:“什么段珩,都是你借机发作的借口,你就是不准许我有特别喜欢的事情,特别好的朋友,一直都是……说什么喜欢我,没有你这样喜欢的,你只不过是想控制我,满足你变态的控制欲……我讨厌你,讨厌死了,我不要和你在一起了。”
戚淮州脸上平静的神色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他面色沉下来,眼神漆黑一片,如同压着疾风骤雨一般。
“戚澄,收回你刚刚的话。”
“我说错了吗?”戚澄已经什么都不怕了,他仰着头,通红的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挑衅:“你就是个控制狂!你根本不懂什么是喜欢!你只是把我当成你的所有物,一个必须完全听你话的玩具!”
他每说一个字,戚淮州的脸色就阴沉一分,周身的气压低得骇人。
“你就是这样,看着我身边不能有别人,看着我必须围着你转,看着我放弃所有自己喜欢的东西……这就是你的喜欢?”戚澄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尖锐,“我讨厌这样,我讨厌你,我不要再这样下去了,我不要你了,你爱控制谁就控制谁去吧,我要离开你,我再也要不见到你!”
“离开?”戚淮州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冰冷:“你想去哪里?”
戚澄毫不畏惧:“要你管,反正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说罢,他几步就要往外冲,只他刚走了没两步,就被身后的男人拦腰抱起。
戚澄尖叫一声,就被男人重新压回了床上。
“滚开!”戚澄胡乱拍打着,咒骂着。
戚淮州轻而易举地攥住了戚澄逞凶的手腕,压过头顶,更加密实地将人压在床上,彻底剥夺了戚澄逃跑的可能。
“你混蛋!放开……唔!”戚澄的喊声被堵了回去。
戚淮州吻着他,手指灵活而强势地扯开他的衣襟,微凉的空气接触到温热的皮肤,激得戚澄一阵战栗,挣扎得更凶。
“戚淮州!你这个疯子、变态!你别碰我!”戚澄拼命扭动躲闪,嘴里语无伦次地骂着,恐惧让他的声音变了调,“我会恨你的!我一定会恨死你的!”
“恨我?”戚淮州低笑一声,带着令人胆寒的偏执,他凑到戚澄耳畔,“那就恨吧。”
身体骤然被闯入,毫无准备的剧痛让戚澄眼前一黑,所有声音都卡在了喉咙里,只剩下破碎的抽气。
“澄澄,”戚淮州压着他,用缓慢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沉下身去,声音喑哑地在他耳边响起,带着一种残忍的温柔和惩戒的意味,“之前总怕你疼。”
男人拭去他眼角溢出的生理性泪水,指腹温热划过那通红的眼尾,“但这次你要记住,是谁给你的疼。”
“戚……戚淮州……”戚澄脸色惨白,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剧烈的疼痛让他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泪水流得更凶。
他试图挣扎着向上躲开,却被身上的男人牢牢禁锢,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带着惩罚性质的、近乎残忍的亲密。
“乖,我在,我永远都会在。”
夜色漫长,屋子里只剩下压抑的喘息、细微的呜咽,断断续续的声音直到天明才渐渐停下。
戚澄再出现在学校的时候,已经是一周多以后了。
临近暑假,田征昨天刚考完试,今天知道戚澄来学校,特意推迟了一天回家,来找戚澄玩。
两人坐在学校的咖啡店,田征问戚澄考试怎么样了。
“不知道。”戚澄拿着勺子胡乱地搅弄着咖啡,声音没精打采:“随便吧。”
见多了戚澄张扬肆意的模样,田征还是头一次见他如此消沉:“戚澄,你怎么了?是病还没好?”
这次戚澄来学校,连田征这个粗神经都看出对方瘦了好多,不免多问两句。
“没好,快死了。”戚澄随口答。
田征大惊:“什么?!是、是绝症吗?”
怪不得好友如此,情绪不佳,快速消瘦,一切都对得上了!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好好的突然这样?是不是误诊,戚澄,你看了几家医院?”
听着田征连珠炮似的发问,戚澄忽然笑出声来。
他漂亮的眼睛眯起,笑得肩膀轻颤,好一会儿才对一脸懵的田征说:“骗你的,没有。”
田征倒也没有被欺骗的恼怒,知道是假的后长出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吓死我了。”
戚澄静静看了田征一会儿,直到看的田征都不好意思了,才开口:“田征,你真好,你应该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真的吗?”田征很高兴:“我是你最好朋友吗?”
“嗯。”戚澄眼睛看向窗外:“但你最好不要是我最好的朋友。”
田征不解:“什么?”
“没什么。”戚澄低头喝了口咖啡,心想谁知道戚淮州什么时候又要把田征从他身边弄走。
一想到这个,戚澄刚刚好点的心情又变差了。
低头盯着桌面的花纹出神儿,戚澄发了好一会儿呆,再抬头的时候发现对面的人不知道何时变成了段珩。
“有事?”戚澄声音冷淡。
他现在讨厌戚淮州,连带着跟戚淮州有血缘关系,长得还有些相似的段珩也看着厌烦。
段珩眼眸漆黑,一瞬不瞬地盯着戚澄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还好吗?”
“我有什么不好的……”戚澄道:“倒是你,不应该在准备出国的事情吗?”
戚淮州铁了心要把段珩送出国,前两天戚澄听到戚父给戚淮州打电话,两人说了这件事情。
段珩不语,刺了对方一下的戚澄也觉得没劲儿,他左右看看,没看到田征,便也打算离开。
“你想离开他吗?”段珩突然开口道。
戚澄动作一顿,看向段珩。
“你想离开他,我可以帮你。”段珩继续道。
听到又是这种话,戚澄皱眉:“先不说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你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而且……我希望你今后不要在说这种话,如果我再听到的话,真的会跟你翻脸。”
他现在是跟戚淮州生气,但那也是他和戚淮州的事情,戚澄很不喜欢旁人插手他和戚淮州的事情,尤其是唯一的知情人段珩。
“戚澄,他都这样对你了,你还不愿意离开吗?”段珩低声道,像是自言自语。
这话很不好听,本就心情不佳的戚澄脸色冷下来:“关你什么事?”
说罢他起身,不想再理会段珩,打算离开。
岂料他刚转过身,身后就传来段珩的声音。
“如果我说,是戚淮州特意把我找回戚家呢?”
戚澄猛地转头,盯着段珩。
“你什么意思?”
段珩的话像一记重锤,狠狠敲在戚澄的心上,让他瞬间僵在原地,连呼吸都滞住了。
段珩神色还是平静的,他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重复道:“是戚淮州主动找到我,把我带回戚家的。”
“不可能……”戚澄下意识地反驳,脑子里一片混乱,“你胡说!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太荒谬了。
戚淮州明明表现的很讨厌段珩,他怎么可能是主动把段珩找回来的人?
“为什么?”段珩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笑,那神情竟与戚淮州有几分相似,他盯着神色大变的戚澄,几近残忍的开口:“把我认回去,让你无依无靠,只能依靠他,戚澄,到现在你还看不明白吗。”
戚澄只觉浑身发冷,明明是五月的初夏,戚澄却冷的浑身打了个颤。
他脸色苍白,嘴唇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着。
“不……不是这样的……”他喃喃着,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像是在说服段珩,更像是在徒劳地试图说服自己。
“你骗我。”
可那些被刻意忽略的细节、过往戚淮州那些看似矛盾的行为,像是突然有了解释。
为什么段珩回来后,戚淮州突然变得格外忙碌,让他找不到,让他感觉对方若即若离。
明明之前戚淮州不是这样的,他哥在此之前,总是能给予他绝对的安全感。
所以都是为了他?
戚澄有些想笑,嘴角刚扯出一个难看的弧度,眼泪却毫无预兆地率先滚落下来。
他说不上心里什么感受,只觉得冷,好冷,仿佛整个人都被扔进了冰窖,连血液都快要凝固了。
那种冷,源自于信任的崩塌,源自于他恍然发现自己一直活在一个精心编织的牢笼里,而编织者,竟是他最依赖、曾经最信任的人。
戚澄盯着一处,也不说话,更不似之前那样,遭受了什么委屈就要肆意发泄。
他就那样站在原地,漂亮的脸上神色茫然,安静地任由眼泪流的汹涌。
段珩看着戚澄垂在下巴上的泪,只觉得对方还是小时候那个因为吃不到糖就会委屈哭泣的小男孩。
他沉默地看了片刻,这才起身走到戚澄身侧,他拿了纸巾动作算不上十分娴熟,却带着一种难得的轻柔,轻轻替戚澄拭去脸颊上湿凉的泪痕。
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倒转,又回到了十几年前,狭窄黑暗的小屋子里,两个等不回来大人的孩子依偎在一起,一个哭着一个绷着脸。
“哥哥,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
“快了是多久?”
“不知道。”
“哥哥你为什么不知道……”
“……”
得不到答案的小孩又开始呜呜咽咽的哭,似乎要把眼泪流干。
“你闭着眼睛数到一百,她就回来了。”
“呜呜呜呜……可是闭着眼睛我会害怕啊哥哥……”
“……”
“哥哥,哥哥你怎么不说话了,你说话呀我好害怕……呜呜呜”
另一个像是无法忍受,终于略显生硬的说:“不怕,哥哥在,澄澄不哭。”
段珩表情似是愉悦,他低声唤了一句,“澄澄,”又带着一种跨越了漫长时光的、近乎陌生的温和,道:“不哭。”
这个称呼似乎触动了戚澄,还在流泪的人抬头,木然地看向面前的段珩。
段珩神色可以说的上温柔,他收起纸巾,又问了最开始的问题。
“想要离开他吗?我可以帮你。”
车子飞驰在公路上,戚澄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山景,似乎才意识自己做了什么。
段珩说帮他离开戚淮州,他就那样点了头。
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他只是想找个没有戚淮州的地方静静是真的。
他也没指望段珩能怎么帮他,毕竟都是戚家人,而且再怎么说两人也都是学生,怎么才能短暂的脱离戚淮州。
他没想到的是,段珩当下就开了车,带着他一路开出了市区,开往了国道,奔着一个不知道哪里的目的地而去。
去哪里戚澄也没问,今天得知的真相,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现在他什么都不想想。
一路上手机响了很多次,基本上都是戚淮州的电话,除了戚淮州还有田征,戚澄一律没接,最后索性关了机。
车里很安静,他不开口,段珩也不说话。
天色渐渐转暗,又开了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一处旅馆门口。
“在这里休息一晚吧。”段珩开口道,顿了下:“可能条件会差一点。”
戚澄无所谓,“嗯”了一声推门下车。
这边属于地级市一处偏远的区,旅馆硬件设施很一般,好在干净。
戚澄游魂一般,跟着段珩上到了二楼的房间。
房间不大,标准双人间,陈设简单,带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戚澄不语,走到靠窗的那张床边坐下,目光依旧没什么焦距地望着窗外逐渐沉沦的暮色。
城市的霓虹在这里不见踪影,只有远处零星的灯火和绵延起伏的山峦剪影。
很安静,戚澄觉得自己的心也像是安静了下来。
段珩放下手里的的袋子,从里面取出刚刚在旁边便利店买的毛巾,他看了眼戚澄沉默的背影,转身进了狭小的卫生间。
不一会儿,里面传来水声。
又过了一会儿,段珩拿着一条用热水浸湿、拧得半干的毛巾走出来。
他走到戚澄面前,将温热的毛巾递过去。“擦把脸。”
戚澄迟钝地抬起眼,看了看毛巾,又看了看段珩,没有动。
段珩也不催促,就那样举着。
带着水汽的毛巾横在两人中间,室内一片安静,
僵持了几秒,戚澄最终还是伸手接了过来。温热的湿意覆上脸颊,舒服地熨帖着哭过后红肿的眼睛,也让戚澄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一瞬。
他慢吞吞地擦着脸,所有的情绪感官也好似随之一点点复苏。
他眼睛似乎又开始发热,戚澄抽了抽鼻子,拿下了毛巾。
一只手伸过来,又自然地接过毛巾,放到一旁,很快他又从袋子里拿出一瓶瓶水。
“喝点水。”他将水放在戚澄旁边的床头柜上。
戚澄看着那瓶水,没有碰。
他抬起头,看向站在床边的段珩,声音因为哭过和长时间的沉默而有些沙哑:“你为什么要帮我?”
段珩正在打开塑料袋的动作一顿,很快回答道:“没有为什么。”
戚澄不信,他看了段珩一会儿:“你是想借此报复我吗?”
不等段珩回答,他又自己喃喃道:“我觉得你应该是恨我的。”
“没有,”段珩抬眸看他:“我不会恨你。”
戚澄总觉得那眼神有很多他看不懂的东西,不过他并没有心情探究,得到了段珩这句话后,他便收回视线,“哦”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段珩笑了下,低头继续拆袋子,将里面的饭盒拿出来,一一摆到桌子上,对拿着水瓶发呆的戚澄说:“先过来吃饭吧。”
这会儿的戚澄倒是意外地好说话,没有了平时那骄纵的性子,乖乖的过去拿了筷子。
饭菜味道一般,戚澄胃口更是,他吃了几口就放下,段珩也没有强求,将吃剩的东西收拾好扔出去,再回来就坐在了戚澄面前。
房间里再次陷入寂静,只余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遥远犬吠,更衬得室内一片死寂。
过了半响,还是戚澄先开了口。
“你这样帮我,戚淮州不会放过你。”
“嗯。”段珩神色都没有变,淡声道:“你不用担心。”
戚澄想否认自己没有担心对方,可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他好像连累了段珩。
不光这次,还有很多次。
“……对不起。”戚澄说。
他说的很小声,说的时候眼睛都没敢看段珩。
可段珩还是听清了,那双总是在外人看起来格外冷漠的眼睛里倏地变得很温柔。
“不用,澄澄。”他说:“你永远不用对我道歉。”
一夜无话,第二天两人再次开车上路,这次戚澄问清楚了,段珩要带他去一个叫做安县的地方。
“我在那边生活了很多年,比较偏僻,”段珩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戚澄:“我觉得你会喜欢那里。”
戚澄不知道为何,总觉得这句话有些别扭,好像他就要跟段珩在那里生活一辈子的样子。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他下意识地避开了段珩的视线,含糊地“嗯”了一声,转头继续看向窗外。
车子又开了几个小时,终于驶入了一个看起来像是县城的地方。
戚澄看着周围不高还带着年代感的建筑物,随着车子穿过几个七拐八拐的小巷子。
段珩最后把车停到了房子前,对一脸好奇的戚澄道:“到了。”
段珩过去之前的家就在这栋外观看起来很破败的建筑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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