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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笼(山卷)


他像被抽掉了骨头,瑟缩着瘫软在地毯上。、这下不止是手疼,刚才那一下撞击,浑身骨头都像散了架。
巨大的屈辱和恐惧让他根本不敢再看戚淮州,只死死盯着对方熨帖笔挺的西装裤脚,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别管什么,赶紧让他哥消气。
书房里的空气沉重,每一秒都像在凌迟戚澄紧绷的神经。
终于,头顶传来戚淮州冰冷得不带一丝波澜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没有下次。”
“滚回你房间,好好反省。”
柔软的地毯上摆着大大小小的礼物盒。
戚澄看都没看一眼,带着一身狼狈和怒气,狠狠一脚蹬飞拖鞋,把自己摔到床上。
“嘶——!” 左手掌心撞到床垫,钻心的剧痛让他瞬间弹起半截身子,冷汗都下来了。
“妈的,妈的,戚淮州!发什么疯!”
戚澄一边小声地咒骂着,一边用另一只好手猛锤枕头,丝毫看不出刚刚在书房里时立刻能举手发誓痛改前非的模样。
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离开了戚淮州那个高压的视线范围,他脑子里的警报就自动解除,脑子立刻就淡忘了戚淮州的怒火。
可手上的疼痛是真实的,一阵阵钝痛不断刺激着戚澄的神经,将他对戚淮州的不满推到了顶点。
“操!哪有一上来就动手的?暴力狂吗!” 戚澄越想越委屈,觉得自己简直比窦娥还冤。
说实话,在北城二代这个圈子里,他觉得自己品行可以排第一梯队。
没有欺男霸女,也没有胡搞乱搞,不说别的,他之前高中有个二代朋友,女朋友都是按周换的,哪里像他,到现在连个正经女朋友都没有!
是他不想吗?是他哥戚淮州不准!
戚淮州就是个独断专行的暴君!他都大学了,还拿什么“学业为重”当借口,明令禁止他谈恋爱!
简直不可理喻!
这还不算完,戚淮州连他交朋友都要管!
初中、高中都有过。
明明他好不容易交到还不错的朋友,相处也很愉快,可没过多久这些朋友就渐渐和他淡了。
一开始戚澄还觉得奇怪,后面才意外发现是他哥戚淮州的缘故。
戚淮州做人做事,自有一套严苛到变态的标准,对待戚澄还好,但对于戚澄身边的人,这套标准甚至还要再严格多上一个度。
“他们品行不端,不适合做澄澄的朋友。”
这就是戚淮州给他的理由。
可那又不是戚淮州的朋友,凭什么戚淮州来说合不合适。
这次又是这样!
连个像样的理由都懒得编了!
想起书房里那屈辱的一幕,戚澄又气又恨,胸腔里憋着一团火,烧得他难受。可他悲哀地发现,除了无能狂怒地喊两句,他什么也做不了。
戚淮州要做的事,从来只有“做”和“不做”。说了不让见,那就绝对不会让他再见。
越想越气,戚澄一把扯过旁边的枕头,用尽全力砸向客厅中央那堆碍眼的礼物盒。
柔软的枕头砸到礼物上,撞到纸袋,发出一声“哗啦”的声响,连歪都没有歪一下,依旧好好地摆在那里。
这彻底点燃了戚澄的邪火。他赤着脚跳下床,冲过去对着那些包装精美的盒子就是一顿乱踢!
“滚!都给我滚开!”
踢倒了还不解气,又狠狠在上面踩了几脚,昂贵的包装纸瞬间变得皱巴巴、脏兮兮。
一通毫无章法的发泄之后,戚澄累得气喘吁吁,胸口的闷气总算消散了一点。他瘫回床上,两眼发直地盯着天花板,连哭的力气都没了。
手掌心疼得厉害,戚澄就算想睡觉都睡不着,在床上辗转反侧,隐隐后悔刚刚不该拒绝李婶给他上药。
戚澄很快把这笔账记在戚淮州头上。
都是戚淮州的错!
在心里把戚淮州翻来覆去骂了几十遍,早已精疲力尽的戚澄才在疼痛和疲惫的双重夹击下,迷迷糊糊地昏睡过去。
一觉醒来,窗外已是夕阳西沉。
戚澄头痛欲裂地从床上爬起来,眼前视线有些模糊,他抬手摸了摸,果不其然,哭了半夜的眼睛已经肿了起来。
不用照镜子,他都能想象自己现在有多狼狈。
后知后觉,戚澄觉得昨天自己哭得太丢人了。
他应该有骨气一点,对上戚淮州的时候威武不能屈,好叫戚淮州看看,他已经是成年人了。
成年人要有成年人解决问题的方式,比如平等对话,据理力争,而不是像训三岁小孩一样,动不动就动手。
戚澄暗暗下定决心,下次……下次一定要……
他趿拉着拖鞋下床,没走两步,脚步顿住了。
客厅里,那堆被他踢得七零八落的礼物盒,此刻竟然整整齐齐、完好如初地重新摆放好了,仿佛昨晚他的疯狂发泄只是一场幻觉。
戚澄愣了下,去看自己的左手。
昨晚疼得他睡不着的伤口同样被处理过了,涂了药,还被细致地包扎好了。
还是李婶心疼他,戚澄想。
下楼时,李婶正带着佣人在餐厅布菜。
见戚澄下楼,李婶立刻笑着招呼:“小澄醒了?我正说要上去叫你呢,快来,李婶做了你爱吃的。”
戚淮州这个点肯定不会在家,戚澄松了口气,脚步轻快了些,坐到餐桌旁:“李婶您怎么知道我会这会儿醒啊?”
李婶把盛着粥的白瓷碗摆到戚澄面前:“大少爷走之前交代了,说这个点你不醒的话,就让人去喊你。”
戚澄笑容一顿。
他捏着勺子的手指紧了紧,状似不经意地问:“他、他什么时候走的啊?”
“七点老刘来接的大少爷。”
戚澄在心里飞快地算了下时间,昨晚闹到那么晚……戚淮州睡了有四个小时吗?刚出差回来,时差都没倒,就直奔公司?
低头喝了口粥,他小声嘀咕:“……公司离了他又不会倒闭,至于这么拼命吗……”
吃过饭,无所事事的戚澄又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如今大学艺术系在读,大二开学没几天,没有意外的话,明天他就要去学校了。
戚澄百无聊赖地趴在窗台上,拆开了左手的纱布。药膏效果惊人,红肿消退了大半,痛感也轻了,只是破皮的地方和深色的淤青看着依旧狰狞。
他哥下手是真狠,一点情面不留。
戚澄撇撇嘴,鼻腔里发出一声不满的轻哼,懒洋洋地转过身,背靠着窗台。
地毯上,那些被重新整理好的礼物盒已经拆开了。包装纸和空盒子堆在一边,里面的东西散落着。
名贵手表、限量版衣服、新款潮包……这些东西戚澄只是随意扫了一眼。不用猜都知道,是戚淮州助理的手笔。
戚澄看看也就过去了,他从来不缺这些。
单说表,隔壁衣帽间就放了整整一玻璃柜。
唯一让他目光停留的,是那套躺在丝绒盒里的欧洲中世纪硬币。
戚澄从小就爱收集这些小玩意儿,古钱币、邮票……一切带着历史尘埃的小物件。
戚淮州也知道,戚澄大半收藏都是戚淮州或拍或买送给他的。
套硬币他去年在拍卖图册上看到就念念不忘,没想到戚淮州这次真的给他带回来了。
指尖拂过冰凉的银币,戚澄心里的怨气稍微散了一点点。
……看在这套硬币的份上,勉强原谅他一点点好了。
这个想法只持续到第二天。
周扬的电话打不通了。
被挂断后戚澄还愣了下,他原本还想问问周扬的情况,哪知道就这样被挂断了。
再拨,直接变成了忙音。
他被拉黑了!
戚澄不信邪,立刻点开微信,找到周扬的头像,发了个问号过去。
这次,对方倒是秒回。
屏幕顶端弹出周扬的回复,只有一行字:
-戚少爷,对不起这次是我不对,求您别联系我了。
戚澄盯着那条信息两秒钟,很快打了一行字过去。
-我哥找你了?
消息发出去后,前面带着一个大大的红色感叹号。
这还不算,本该今天去学校的戚澄,被李婶拦在了门口,对方一脸为难地告知:
“小澄啊,大少爷说这两天让你在家养伤,学校那边他会帮你请假。”
轰——!
戚澄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了!
禁足?!
这他妈都什么年代了?戚淮州以为他是谁?!封建统治者吗?!
大清早亡了!!!

戚淮州说让他在家养两天伤,戚澄就真的只能在家待着养伤。
两天里,戚淮州白天忙公司的事情,晚上也没有回家。
养伤的日子格外无聊,之前还算有趣的周扬几个,经过上次的事情彻底没了联系。
手还在疼,游戏也不能玩,戚澄躺在大床上,翻着微信列表,看着那些记得或者不记得的名字,一时间也找不出一个能跟他解闷的人。
正烦躁着,手机响了。
屏幕上跳着个名字——于成飞。戚澄愣了一秒才把这号人对上。
于成飞是他大学同学,聚会上见过几次,暴发户出身,很爱往戚澄身边凑,不过戚澄不太喜欢对方的别有目的,以往态度都很冷淡。
要是平时,这电话他看都不会看,但现在他实在无聊,索性接起了电话。
于成飞估计没料到戚澄会接电话,手机里安静了一秒,才响起他热情的声音。
“戚澄,干嘛呢,怎么这两天没在学校看到你啊?”
还能干嘛?被戚淮州关禁闭呗。
戚澄心里翻了个白眼,懒得解释。
他随手从床头柜上捞起那枚戚淮州带回来的中世纪古银币,用指腹摩挲着上面繁复模糊的刻痕,声音懒洋洋:“病了,在家休息。”
“病了?感冒了还是发烧了?需不需要兄弟我给您送点……”
“行了行了,” 戚澄不耐烦地打断他毫无营养的嘘寒问暖:“有事说事。”
于成飞嘿嘿笑了几声:“没啥大事,这不刚开学闲得慌嘛,哥几个寻思晚上组个局,嗨一下,就缺你了!来不来?”
“不了!”
这两个字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从戚澄嘴里蹦了出来,速度快得连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说完又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憋闷感瞬间涌上心头。
显得他好像怕了戚淮州。
深吸一口气,戚澄欲盖弥彰道:“没什么意思,翻来覆去就那几样,腻了。”
“这次不一样,我保证,你要是想去,等你回来我们再定时间也行。”
心里蠢蠢欲动,戚澄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憋闷道:“……算了,懒得动。”
于成飞又劝了两句,戚澄还是没松口答应。
手机那头的于成飞显然意识到了什么,他低声问:“戚总最近在家?”
戚澄像被针扎破的气球,瞬间炸毛:“他在不在家关我屁事!是我不想出去!”
“误会了兄弟!绝对误会!” 于成飞连忙找补,“咳,就是……你也懂,我上头不也有个大哥嘛,管我那叫一个严……”
戚澄压根不记得于成飞有没有哥,但这不妨碍他在这一刻和于成飞达成了共鸣。
“是吗?你哥也管你?”
于成飞立刻心领神会,开启吐槽模式,对着他那个“大哥”一顿输出。
听得戚澄心情好了许多,甚至随口问了句:“那你晚上溜出去不回家,你哥不管?”
于成飞卡壳了半秒,斩钉截铁:“管!怎么不管!”
“那你怎么还敢?”
“搬出去住啊!不住家里就没事了。”
戚澄握着古银币的手一紧,眼睛倏地睁大。
挂断于成飞的电话,戚澄就开始认真琢磨自己搬出去的可能。
现在他和戚淮州住的这套别墅,离着公司和学校都不算太远,上个学期他去学校基本都是车接车送,偶尔自己开车,方便是方便,可也意味着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戚淮州的眼皮子底下。
买套房子住学校附近?
肯定不行。戚淮州十有八九会跟着搬过去。
要想戚淮州不跟过去,戚澄就只能住宿舍。
想到之前在学校见过的,还没有他浴室大的宿舍,戚澄皱眉发出一声“啧”。
晚上戚淮州还是没有回来,餐桌上,戚澄心不在焉的几乎要把饭戳烂。
李婶见他光跟米饭较劲也不吃菜,以为戚澄还在跟戚淮州怄气。
她盛了一碗汤放到戚澄手边,温声劝道:“……小澄啊,还在生你哥气呢?”
停了片刻,戚澄抬头,见李婶笑眯眯的脸,知道对方要来劝自己了,他不仅头大:“没有。”
“那就是有了,”李婶了然,“你哥也是为你好,他平时多疼你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瞧瞧,出差那么忙,还惦记着给你带礼物……”
“疼我?” 戚澄憋着的委屈一下子冲上来,打断她,“疼我就往死里打我?李婶你就算没看到他打我,你给我包扎的时候也看到伤口了吧。”
“我?”李婶诧异。
戚澄摊开手,使劲把自己的左手往李婶眼皮底下凑:“你看,你看,你看他给我打的!我这手是要画画的,他可是一点力气都没留,我都这么大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跟我说,非要这样,我不要面子吗?”
经过两天时间,戚澄的手其实已经不怎么疼了,只是皮下淤血和破皮的地方颜色变得更深,看着确实有些触目惊心。
李婶配合地露出心疼的表情,跟着他谴责了几句:“是是是,怎么能这样,大少爷下手是重了点,太着急了……”
接着话锋一转,带着点哄劝的意味:“不过嘛,看在大少爷这么用心给你包扎上药的份上,咱就不跟他计较了?嗯?”
“他?”戚澄登时拔高声音。
李婶点头:“那天你回房间没多久,是大少爷亲自下楼找我要的药箱,拎着就上楼去了。不是他还能是谁给你处理的这么仔细?”
戚澄噎住了。
他其实隐约能猜到,只是这两天在生戚淮州的气,强行把事情按在李婶头上,结果现在被李婶直接点破,他生气都少了理由。
憋闷的呼出几口气,最后戚澄小声说:“……那也是他打的啊……反正是他错了。”
“是是是,那小澄怎么才肯原谅大少爷啊?”李婶哄着附和着。
“要我原谅他,至少他要跟我道歉吧。”戚澄想了想又觉得不够,口无遮拦道:“然后再让我也打他一顿才算扯平。”
晚上十点,戚澄窝在影音室的沙发上看电影。
他白天睡多了,这会儿睡不着,手又不舒服,画画玩游戏都干不了,只能看电影。
影音室里光线随着画面忽明忽暗,戚澄选的是一部搞笑片,声音吵吵闹闹,他看得专注,以至于连房门打开的声音都没听到。
直到光线从明亮的走廊倾泻进来,在地毯上投下一个颀长冷峻的影子。
戚澄抬头,对上了戚淮州视线的时候,脸上的笑容还没消失。
“还没睡?”戚淮州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嗯,白天睡多了。”戚澄干巴巴地回答。
这很尴尬,他现在应该在生气,表情应该要冷酷。
戚澄后悔不已,早知道不选搞笑片了。
身边的沙发猛地一陷。
一股淡淡的酒气混合着戚淮州身上特有的冷冽气息,瞬间强势地侵占了戚澄周围的空气。
戚澄本能地缩了缩身体。
“躲什么?” 戚淮州眼神扫过来,淡声问。
“谁躲了!”戚澄像是抓到了戚淮州的错处,立刻变脸,张牙舞爪地指责道:“是你挤我。”
两个人之间明明还有一段距离,戚澄纯属找茬。
戚淮州不语,斜睨着一脸生气的戚澄,目光落在戚澄眉尾,那里的小红痣因为主人情绪激动而跳了跳,他忽然轻笑一声。
戚澄:“……”
拿起遥控器暂停了吵闹的电影,戚淮州抬手,慢条斯理地解开了两颗衬衫扣子,露出若隐若现的胸肌,之后姿态放松地半靠在沙发背上,目光沉沉地自上而下笼罩着戚澄。
戚澄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火气蹭蹭往上冒:“干什么?我看个电影碍着你了?还得被你盯着?”
“手,”戚淮州的声音不高,带着一丝酒后特有的沙哑和懒散:“伸出来我看看。”
刚刚还气鼓鼓的戚澄心头突然就涌上一股委屈。
“看什么,看了又不会好。”
都两天了,现在才想起来问?
至于李婶口中戚淮州给他上药的事情……他又没亲眼看见,不算数!
戚淮州显然没耐心跟他废话,长臂一伸,径直拉过戚澄的手腕。
戚澄挣了两下没挣开,索性破罐子破摔,把手掌摊开,直直怼到他眼前,咬牙切齿:“想看就看吧,看看你把我打什么什么样子了。”
戚淮州略低头,目光沉静,仔仔细细地审视着他掌心的伤。修长的手指伸出,指腹极其轻缓地碰了碰那片青紫的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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