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澄的后背瞬间贴上了一个宽阔坚实胸膛,还带着刚刚沐浴后的热度。
“!!!”戚澄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身后人的手臂缓缓环过他的腰,将他整个人圈进怀里,下巴轻轻抵在他的发顶,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耳廓,带给他一阵难以言喻的战栗。
戚澄哆嗦了下。
“装睡?”低沉的嗓音在寂静的夜里响起,带着一丝了然的轻笑。
戚澄装不下去了,他猛地挣脱开戚淮州的怀抱,弹坐起来,瞪视着黑暗中轮廓模糊的男人。
“戚淮州!你、你又逗我!”
戚淮州也半坐起身,月光透过纱帘,在他深邃的五官上投下淡淡的阴影,他静静地看着如临大敌的戚澄,目光沉静。
“哪里逗你了?小时候你不是天天都要这样抱着才肯睡?”
“那是小时候!”戚澄咬牙道:“我们现在都多大了,这样……这样很奇怪……”
“奇怪?”戚淮州微微挑眉,向前倾身,逼近缩在角落的戚澄,目光锁住他慌乱的眼睛,“哪里奇怪?你不是只想做我的弟弟吗,哥哥抱着弟弟,有什么奇怪?”
哪里都奇怪!
“总之,你不要——”
戚澄的话戛然而止,戚淮州再次靠近,近到戚澄能清晰地看到对方脸上的神情,闻到他身上和自己同款的沐浴露清香。
那种即将被亲吻的错觉又一次排山倒海般袭来。
戚澄的心脏疯狂擂鼓,呼吸急促,大脑因为缺氧而阵阵发晕。
他看着戚淮州近在咫尺的脸,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
这还是错觉吗?
一次两次是错觉,第三次呢?
质问含在口中,向来有话直说的戚澄第一次不敢问出口,他心里隐约知道,有些话一旦问出口,就无法挽回了。
戚淮州握住了他的手臂,将他整个人困在角落。
“澄澄。”男人轻声道。
脑子里的警报拉响,戚澄恨不得立刻消失。
他避无可避,情急之下,戚澄闭上眼睛,声音颤抖的开口。
“哥……你别这样,我、我会害怕,我害怕……”
空气安静了两秒,抓着戚澄的手缓缓松开,刚刚那种无形的压力也散去了。
戚淮州退开了。
头上被温柔的抚摸了下,接着空气中响起布料摩擦的声音。
戚澄睁开眼,就见戚淮州已经重新躺下。
他呆呆地看着床上的人,一时间手脚都是无力的。
片刻后,安静的室内响起男人熟悉的声音。
“知道了,睡吧。”
作者有话说:
五千字,值得你们的海星吗?
从温泉山庄回来后,戚淮州一切如常,正常到戚澄怀疑自己那天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临近年底,集团事多,戚淮州在家陪了戚澄几天后,就要去公司了,走之前还问戚澄要不要跟他一起去。
若是之前,戚澄肯定满口答应,现在他身份尴尬,当初还在宴会上闹了一顿,戚澄不想见到除了戚淮州以外的任何戚家人。
“我不去。”戚澄严词拒绝。
彼时戚淮州刚打好领带,看着一身家居服,睡得头顶头发翘起的戚澄,对他招了招手。
“过来。”
戚澄不明所以,还是听话的走过去:“怎么——”
下一秒,他陷入了一个温柔的怀抱,戚澄浑身僵直,鼻息间是戚淮州惯用的檀木香水味,西服料子微微摩擦着他的脸颊。
“你乖乖的,想出去的话让老李开车。”
低沉熟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接着他耳廓上传来一点温热柔软的触感。
戚澄脑子一懵,不等他反应过来,戚淮州已经松开了他。
戚澄怔愣在原地,心头巨震。
戚淮州见状,忍不住又揉了一把戚澄的头,浅笑了下:“我走了。”
大门关上,戚澄缓缓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现在那里什么感觉都没有,戚澄拧着眉捏了几下,直到捏的那一块开始发烫。
片刻后,屋子里传出愤怒的吼声。
接到戚澄电话的时候,田征正在帮着家里打扫屋子,临近过年,他家总有忙不完的活,看到戚澄的电话他还有点惊喜,听到对方话里的意思,田征愣了几秒。
“啊?”
“怎么?你不乐意吗?”
田征忙扔下手里的扫帚,解释道:“愿意啊,当然愿意,就是……”
他看了看自家的农家小院,想到戚澄平时的少爷做派,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家条件不太好,怕你嫌弃。”
电话里立刻传来戚澄不高兴的声音:“我有什么好嫌弃的,宿舍我都能住得了,你快点,地址发来。”
“哦,好。”
三个小时后,一辆车停在一处农家小院的门口,听到动静的田征立刻跑出来,就见戚澄从一个中年人手里接过大小礼盒。
“麻烦你了李叔,你去找个酒店休息吧,我走的时候会给你打电话。”
交代完司机的戚澄听到有人喊他,他立刻转头。
见田征穿着一身大花棉袄,不禁好笑:“这么冷?”
田征扯扯身上的衣服,也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你这么快,没来得及换。”
戚澄笑了两声,示意田征:“你快帮我拿东西。”
司机走了,田征拎着从戚澄手里接过的大小礼盒,跟在戚澄身后往自己家走,他无比局促:“这,这太贵重了,戚澄,我不能要……”
戚澄正满是新奇的看田征家的院子,听到田征的话:“你不要总是这么客气,我上你家总不能空手吧,再说这东西都是吃的,也不值钱,啊卧槽——”
一直大白鹅张着翅膀,探着脖子“嘎嘎嘎”的直冲过来,戚澄吓了一大跳,慌忙躲到田征身后:“它、它咬我!”
田征慌忙上前,将自家那两只鹅轰走关起来,“抱歉抱歉,我差点忘了我家鹅认生,你没事吧。”
戚澄缓过劲儿来,又觉得两只鹅吓到惊叫很没面子,他“哼”了一声,仰着下巴指着刚刚那只鹅对田征道:“晚上给我炖了它。”
戚澄得到了热情的招待,田母是个热情爽朗的女人,见戚澄拿了那么多东西直说破费了,让他带回去,又给戚澄一股脑拿了很多吃的,戚澄从未与这样的长辈相处过,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田父是那种很典型的老实人,话不多,只转头把那只大鹅宰了。
除此之外,田征还有个不到五岁的妹妹,和田征黑不溜秋的不同,田小妹长得很可爱,她看到戚澄也不说话,只一味盯着戚澄的脸看。
好不容易从田母的热情招待下逃出来的戚澄,不禁好奇,他蹲下来问田小妹:“怎么这样看着我呀?”
田小妹眨巴了下眼睛,突然开口道:“哥哥好看。”
戚澄还没被小女孩这样夸过,不由高兴起来:“你也很漂亮。”
一下午的时间,戚澄跟着田征四处溜达,农家乐也不是没去过,但和实际的小院子还是有区别,戚澄看着田征从地里挖出了秋天埋下去的白萝卜,不免惊奇。
“还可以这样?”
田征把挖出来的萝卜放进筐里解释道:“村里都这样存菜。”
两人沿着田埂往家走,半路田征手机响了,戚澄听着他接了电话,“啊?是……你也来?呃不是……行的行的。”
等挂了电话,戚澄就见田征看向他,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
“那个……”田征说:“段珩要来。”
戚澄挑眉:“他为什么要来?”
“不知道,可能……可能看到我发的朋友圈了?”田征也不确定。
戚澄来找他,他很惊喜,一惊喜就发了九宫格,也不知道段珩是不是因为这个就要来。
见戚澄不说话,田征隐隐后悔答应的太快了,他知道两人不对头,应该让戚澄走之后,段珩再来的。
他又觉得奇怪,不明白平时看起来边界感极强的段珩,为什么突然做出主动做客这种事情。
“要不、要不算了吧,我让他之后再来。”
“不用。”戚澄挺平静的:“想来就来吧,我无所谓。”
“真的吗?”田征一下子又高兴起来,他是老好人,也觉得段珩和戚澄有误会,要是两人今天借此能和好,也是件好事。
“嗯。”
戚澄说完,一阵冷风刮来,他只穿了羊毛大衣,可顶不住这样的温度,冻得他打了个哆嗦,看着还在傻笑的田征,戚澄快步往回走:“走了走了,冷死了。”
段珩来的很快,他到的时候,戚澄正和田征坐在院子里,还有一个小女孩,三人俱裹了一身大印花的棉袄,探着手对着面前的炭盆烤火。
阳光很好,落在戚澄那张精致的脸上,仿佛都能看到睫毛落在脸上的阴影,他用棍子拨弄着炭盆问旁边的田征:“我闻见甜味了,应该好了吧。”
段珩脚步一顿,那一瞬间,脑海中浮现出遥远的记忆。
小小人靠着他,眼巴巴的瞅着火炉:“哥哥,我闻见甜味儿了,红薯好了没?”
时光磨损了幼时的记忆,很多东西他以为他都忘记了,可还是在这一个下午,以这样巧合的方式记起。
还是田征发现了站在门口的段珩,他立刻惊喜起身迎过去:“段珩,你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也不出声?”
“刚到。”段珩收拾好脸上的情绪,走过去将手上的东西递过去:“临时起意,给你添麻烦了。”
田征又是一番客气,最后还拎了东西,引着段珩往里走:“快来快来,我和戚澄正烤红薯呢。”
田父田母听到动静,也出来一番招呼,等静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十分钟后了。
戚澄全程坐在原地,用木棍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煤炭。
段珩走上前去,盯着坐在小板凳上的人,平静道:“戚澄。”
戚澄看了他一眼,面上同样平静:“嗯。”
一旁的田征见两人没有要打起来的意思,一时松了一口气,他笑起来:“真好。”
屋里头田母喊田征,让他给段珩倒水,田征应了一声,对两人说:“你们两个先待着啊,我去倒水。”
田征走了,顺带将自己妹妹也拉走了,段珩坐在了戚澄对面。
两人谁都没有开口,戚澄用棍子戳了下炭,冒出来几点火星子。
良久,还是段珩先开口:“怎么突然想起来这里了?”
戚澄瞟了他一眼:“你不是也来了?”
段珩笑了下。
戚澄见段珩笑了,还有点惊奇,他一直以为段珩对着自己是面瘫来着。
“我是来找你的。”段珩直接道。
戚澄懒懒的“嗯”了一声:“看出来了。”
他又不是傻子,当然看出来段珩来这里的目的,只不过他不知道段珩找他要干嘛。
段珩低头,又笑了下。
他没接着说来找戚澄做什么,因为田征端着水出来了。
“段珩你冷不冷?”田征把水杯递过去,看着段珩身上不算厚的夹克问:“要不要也给你找件棉袄?”
“谢谢,不用了。”
田征这么一提醒,戚澄才意识到自己的穿着,搁田征面前他倒是无所谓,但估计是和段珩针锋相对惯了,一时间以这样的装扮出现在对方面前,他真是哪里都别扭。
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戚澄站起身:“我冷,我回屋了。”
宿舍三人,在学校都没这么心平气和过,倒是在田征家和平共处了。
戚澄不知道段珩想找自己说什么,也不好奇,他现在对段珩也没有之前那么强烈的情绪了。
一是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了,他也没什么可折腾的,二是因为戚淮州。
之前他讨厌段珩一大部分原因是恐惧段珩抢走戚淮州。
上次段珩来找他,明显和戚淮州不对付,这样说可能不道德,但是戚澄确实放心了很多。
只要戚淮州是他这边的,他并不关心其他人。
想到戚淮州,戚澄心里又是一阵烦躁。
他承认他今天跑来田征这里,一大部分原因是为了躲戚淮州,他甚至想该怎么找个借口,好让他在田征家待一段时间。
最好待到戚淮州恢复正常。
戚澄胡思乱想着,站在院子里,看着田父从一旁的偏房上往下扔柴火。
院子里架起了大灶,田征在烧火,田母守在铁锅旁,正准备炖大鹅。
段珩站在一旁,帮着田母打下手,田母嘴上乐呵呵,一个劲儿的夸段珩。
戚澄不想让自己一直想戚淮州的事情,就听了一耳朵。
就听田母说段珩一看就是常干活的,干啥都利索。
戚澄不由想,看之前段珩的样子,也知道他过去过的不怎么样,他到现在也不清楚当年的事情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成了戚家二少爷,而段珩流落在外。
在知情人眼里,大概就是他偷走了段珩十几年的好日子吧。
正想着,突然听到田母一声惊呼,戚澄循声望去,还未看清什么,他就被一股大力扯到一边。
眼前一黑,是谁挡在了他的面前,接着耳边响起重物砸在地上的碎裂声。
戚澄睁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段珩。
对方口中溢出一丝闷哼,脸色有些惨白,眼里满是紧张,拉着他的手腕,语气焦急。
“澄澄,没事吧。”
卧室里,段珩赤裸着半拉肩膀,坐在凳子上。
戚澄坐在对面的桌子边,拿着药瓶,默默看着田征给段珩的肩膀擦药。
“真是对不起啊,”田征边给段珩擦药边道歉:“是我爸没注意,刚刚真的太危险了,还好没砸到要紧的地方……”
段珩只说“没事”。
戚澄事后也觉得后怕。
刚刚那一幕太过惊险,碗口粗的一截木头接连好几根从房上掉下来,砸在地上碎成了几块。
那些木头坠落的方向正是他的头顶,要不是段珩拉了他一把,他现在应该在医院。
田家父母各种自责,尤其是田父,是他没注意堆积在房上的木柴松动,差点把客人砸伤,两人当即就要送段珩去医院,段珩拒绝了,其他人拗不过他,只能拿了红花油给他擦。
看着擦得差不多了,田征看了下油腻腻的手:“我先去洗个手。”
田征走了,屋里只剩下段珩和戚澄两人。
空气安静了几秒。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
段珩笑了下:“你先说。”
戚澄还是不习惯段珩的笑,笑的他浑身不自在,他别开目光:“算了你先说吧。”
“好。”段珩说:“刚刚吓到你了吧。”
更别扭了,显得他多脆弱一样。
确实吓到了的戚澄不想承认,他轻咳一声:“我还好……”
“那就好。”
又是一阵沉默,戚澄有点受不了这样怪异的气氛,他转过头,目光落到段珩肩膀处,被砸到的地方红肿还带着淤血,看起来有些可怕,他忍不住开口:“要不我给李叔打电话吧。”
“算了。”段珩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很晚了。”
“这是晚不晚的问题吗?”
“要是现在去医院,田征爸妈会更自责的。”段珩看着戚澄的别扭的神情,解释道:“我自己心里有数,只是砸伤,骨头没问题。”
这种事情哪能说靠自己感觉的,不应该去医院拍个片子吗?怎么这个人还是这幅自以为是的模样?戚澄挑眉道:“有人说过你很犟吗?”
“有,”段珩把衣服拉好:“你不是第一个,我知道自己挺不讨人喜欢的。”
戚澄不说话了。
半响,他小声嘟囔了一句:“你也知道啊。”
段珩听见了,“之前我总惹你生气,是我不对,以后不会了。”
“你……”
突如其来的道歉让戚澄更是无所适从,他心里清楚他每次生气也不全是因为段珩的缘故,更多是他自己的迁怒。
“你别说这样说,我……”戚澄说不出自己其实也有错,他这辈子除了跟戚淮州低头对外从来都是为所欲为的。
段珩刚刚救了他,又因为和戚淮州说开的缘故,他现在对段珩也没有讨厌。
捏了捏一旁的桌角,戚澄盯着地面的一处道:“以后我不会无缘无故对你生气了,还有……刚刚谢谢你。”
出了这么个意外,准备的丰盛晚饭最后草草结束。
田母把田征房间收拾出来,换了新的被褥,对戚澄和段珩说:“今晚就委屈你们挤一挤了。”
“不委屈的。”段珩说。
田征看了看卧室的那张一米五宽的床,满心遗憾:“要是夏天我能打地铺,咱们三个可以秉烛夜谈,可惜现在是冬天……算了,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我走了。”
两人走后,戚澄站在门口处,一脸震惊,他指了指那张大床问段珩:“我和你一起睡?”
他是决定心平气和的对待段珩了,但是睡一张床还是太超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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