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澄委屈极了,自己不就想谈个恋爱吗?他哥至于这么生气吗?
之前他们矛盾闹再久也都没有超过三天的时候,这都快一周了。
戚澄不想承认,他有些慌了。
于成飞见戚澄脸色,讪讪一笑:“我是想说提前给你准备好礼物呢,就看怕你不邀请我……”
“邀请什么邀请,今年我不过生日。”
说罢,戚澄把碗筷一推:“不吃了,拿走。”
隔天周末,戚澄翻了翻自己的衣柜,总算给自己找了个需要回家拿衣服的理由,这才绷着一张脸,开车回家。
他倒要看看,戚淮州到底在干什么,不去学校找他,也不联系他,难道又出差了?
哪知快要到家得时候,戚淮州竟然打来了电话。
戚澄看到屏幕显示来电的那一刻,没有高兴,也没有在这场冷战里达成对方先低头的成就而得意,他鼻子酸的不行,几乎立刻就要落下泪来。
故意让铃声响了好一会儿,直到快要挂断,戚澄才接起电话。
“喂,你谁啊。”
电话里传出戚淮州略显疲惫的声音:“戚澄,你在哪儿?”
“你管我在哪里啊,你谁啊,不说挂了。”
那边沉默了一瞬:“是在学校吗?”
戚澄看着越来越近的别墅大门,故意道:“对啊,在学校,反正没人管我,我以后就住学校不回来了。”
戚淮州没有因为戚澄阴阳怪气的话生气,反而放柔了声音哄道:“在学校也好,等晚上我去找你好不好?”
戚澄撇嘴,鼻子又开始发酸,他重重“哼”了一声,“不好,别来找我!”
扔下手机,车刚好开进别墅,戚澄下车的时候,发现院子里还停了两辆车。
一辆是他哥常开的那辆,另一辆则是军车,旁边还守着两个的年轻的士兵。
戚正平回来了?戚澄惊讶,怎么不回老宅,来了他和他哥住的地方?
戚澄还没猜出为什么,大概是他停车的动静惊动了别墅里的人,李婶儿率先从里面出来,看到戚澄的一刹那,脸上不是往日里的惊喜,而是带着明显的慌张。
“小、小澄,你……你怎么回来了?”
戚澄边往屋里走边有些莫名的回答:“周末啊,我回来拿衣服,怎么我回来您不高兴啊。”
“没……”
“我哥回来了?”戚澄问。
“嗯。”
戚澄又“哼”了一声,绕过不知道为什么挡在他面前的李婶儿:“对了李婶儿,我换下来的衣服都在车上,你记得帮我收啊。”
眼见着戚澄就要进门,李婶儿一咬牙,重新挡在戚澄面前:“小澄,你先别进去……”
“啊?您干嘛?”
“你要不先——”
里面突然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李婶儿的话。
“让他进来。”
戚澄一惊,人已经迈进了屋里。
宽敞的客厅尽头,沙发上环坐着三个人。除了刚刚发声的戚父,还有意料之中的戚淮州——而另一个人,是戚澄怎么也想不到的。
他望着莫名出现在自己家的段珩,一脸震惊:
“你为什么在我家?”
作者有话说:
双手摊开,想要海星,抓起宝宝们抖抖,抖抖
坐在沙发上的戚父眉头紧锁,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悦:“怎么还是一副冒失的样子。”
“爸……”戚澄刚开口,戚淮州已经站了起来。
他表情是戚澄从未见过的冷峻:“戚澄,先回房间,等我一会儿去找你。”
一副明显打发他走的意思。
戚澄不乐意,他瞪着沙发上的段珩,嘴上还在问戚淮州:“凭什么要我走?你先说清楚,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不喜欢段珩,不喜欢的人出现在他和戚淮州的家里,让戚澄自己的私人领地被冒犯了。
“听话,先上楼。”戚淮州的声音更沉了几分。
“上去做什么?这件事,他早晚都得知道。”戚父打断了戚淮州,转而命令戚澄,“既然回来了,就过来坐下。”
“爸。”戚淮州眼神冷了下来,“这件事我说过我会处理,您今天不打一声招呼就带他过来,已经越界了。”
“越界?怎么,我这个当爹的,进自己儿子家的门,还得先跟你打报告?”戚父冷哼一声,随即目光如刀般扫向戚澄。他声音不高,却带着长年发号施令的威严,“还杵在那儿做什么?过来。”
戚澄身体几不可查地抖了一下,他对这位常年不在家的军人父亲,骨子里更多的是惧怕,加上打小他就不讨他爸喜欢,但凡他爸在家,总免不了被训斥几句。
戚澄下意识地去看戚淮州,试图寻求依靠,却见他哥紧抿着唇,下颌线绷得紧紧的,眼神里是他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那种从进门起就萦绕在心头的古怪,此刻陡然化成了未知的恐惧,戚澄身体紧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戚父显然厌烦了这样的拖泥带水,戚澄不动,他也没再要求,只下巴朝段珩的方向抬了抬,动作间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简洁。
“你不是想知道他为什么在这儿?”
“因为他才是戚家另一个儿子。”
没有任何铺垫,直切核心,戚父简明扼要的一句话,砸的戚澄脑子一懵。
他茫然转头,看向段珩,自他进门起,段珩就坐在那里,脸上是他惯常见得面无表情,大概是感受到了戚澄的视线,他才轻轻抬了下眼皮,淡漠地回望过去。
“……他?”
戚澄眨了眨眼,似乎没听懂,又似乎听懂了却无法理解戚父刚刚话里的含义。
戚家的另一个儿子?谁的儿子?他爸的吗?段珩什么时候成了他爸的儿子?
段珩也是戚正平的私生子吗?
不对……不对,如果段珩也是他爸的私生子,那他爸不会这样说……
“……什么叫‘他才是’?”干涩的喉咙里挤出一点气音,戚澄惶然地望向戚淮州,“那我呢?”
戚淮州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他的面前,对方没有回答,只拉住了他的手,沉声道:“戚澄,好了。”
什么叫“好了”?
为什么连戚淮州也这样奇怪?
他哥不应该无条件站在他这边吗?
为什么一而再二再三地让他走,该走的人不是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段珩吗?什么事情一定要这样避开他,为什么他不能知道?
“我不……”他喃喃道,继而猛然甩开戚淮州的手,拔高声音:“我不!我不走!”
他站在原地,扫视了一圈屋里的人,最终看向戚父,颤声质问:“爸!您告诉我!什么叫‘他才是’?!”
“……没有为什么。当年出了差错,不知怎么阴差阳错把你带回了家。前几天新的鉴定结果出来了,你和我并没有血缘关系……”
后面戚父说什么戚澄已经听不进去了。
血液好像一下子从头顶褪得干干净净,四肢冰凉,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父亲冷硬的侧脸。
假的,都是假的。
这太荒谬了,什么没有血缘关系,都是假的!
目光又猛地转向一直沉默却坐姿挺拔的段珩,戚澄像是突然找到了这个谎言的源头。
“是你,都是因为你!你是骗子对吧,你为什么来我家,你有什么目的?是在报复我吗?……滚……你给我滚出去!”
他不管不顾的就要往段珩的方向冲,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把这个莫名出现的人从家里赶出去,赶出去就好了。
“戚澄!”身后传来戚淮州声音,紧接着,他就被一双手臂牢牢地圈进怀里。
“哥,”听到他哥的声音,戚澄像是找到救兵一般,转而看向抱着他的人,手下无意识的死死攥住他的哥的衣袖,惶恐急切的请求道:“哥……哥你让他走,你让他走好不好?我不想看到他,让他走……”
可以往对他有求必应的人,此刻只是沉默的看着他。
那双熟悉的眼睛里似乎带着淡淡的怜悯,让戚澄呼吸一滞。
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戚澄一下子慌了:“哥……戚淮州……你为什么不说话?”
他使劲抓住戚淮州的衣襟,声音染着惧怕的哭腔:“你说话,戚淮州!我让他走,你听到没有!”
一旁的戚父皱紧了眉头,似乎对戚澄这副样子极为不满:“闹什么!就算你不是戚家的孩子,好歹也是在戚家长大的,这点变故就承受不住了?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爸,”戚淮州骤然打断,他声音一如既往地冷静,“够了,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您先请回吧。”
“戚淮州!”
戚淮州一再的顶撞显然激怒了戚父。但戚淮州毫不在意,转头对一直躲在角落的李婶道:“李婶,送我爸回去。”
交代完,戚淮州目光落在怀里不停在发抖的戚澄身上,他轻轻拍了拍戚澄的背,柔声哄着。
“好了,我带你回去。”
“你——!”
戚父气结,见戚淮州态度坚决,最终铁青着脸,拂袖而去。
而自始至终一言不发,仿若一个局外人的段珩并没有立刻起身跟上去。
他的目光缓缓掠过紧拥着的戚淮州和戚澄,那张与戚淮州有着三四分相似的脸上,极快地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情绪。
戚淮州将哭得脱力的戚澄打横抱起,敏锐地捕捉到了那道带着审视意味的视线。
他抬眼,锐利的目光直直看向视线的来源。
两兄弟的眼神隔着空气,短暂的交锋了一秒,继而都默契的收回。
段珩站起身,神情冷漠,他对着戚淮州,说出了今天的第一句话:
“我的房间在哪里?”
作者有话说:
说下更新频率啊,一般隔日更的,我没存稿,基本都是下了班写,会很晚。
戚澄呆坐在床上,任由男人帮他脱去外套,鞋子。
他表情空茫一片,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直到温热的毛巾擦拭过他的脸颊,戚澄才迟钝地眨眨眼。
抬手,抓住面前男人的手,戚澄小声问:“那我是谁?”
如果他不是戚家的孩子,那他是谁?
小时候的记忆早已模糊成片,他只记得自己是被送回来的孩子,至于怎么回来、被谁送回、又为何会被认错……他一无所知。
男人任由他抓着手,目光沉沉的看着他,仿佛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你是戚澄。”
戚澄歪头:“我是吗?”
“你是。”
戚澄撇撇嘴,眼圈又开始泛红,突如其来的变故将他的世界击的粉碎。
“我在做梦,对吗?”他不甘心的又问。
男人沉默。
戚澄看了戚淮州一会儿,豆大的泪珠突然就从眼眶里滚落而出,仿佛永远也止不住。他声音断断续续,几乎喘不过气:
“如果……我不是戚家的孩子……那你……是不是也不再是我哥哥了?如果你不是我哥……是不是就不会再对我好……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如果连戚淮州不要他了,他该怎么办?
他可以不是戚家的孩子,可以不是戚正平的儿子,可他不能不是戚淮州的弟弟。
当初,是戚淮州将他抱出那个暗无天日的小阁楼,从那一刻起,他就认定了戚淮州是他一辈子的哥哥。
戚澄哭得浑身发抖,手指死死攥着男人的手腕,用力到骨节发白,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不会。”男人将他抱进怀里,低声在他耳边重复:“我永远不会不要你。”
鼻间是熟悉的味道,戚澄将脸埋进戚淮州的胸前,使劲将自己往对方怀里缩,企图找到一点安全感。
“哥……哥……”他重复的叫着,确定着,像小狗一般,一遍遍确认主人是否还爱自己:“真的吗?你……你是说的真话吗?你会不会骗我?你会永远站在我这边吗?”
抱着他的男人不厌其烦的重复着:“真的,不骗你,永远站你这边……”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怀里的人哭累了,沉沉睡去,戚淮州还保持着抱着的姿势。
戚澄闭着眼睛,呼吸逐渐平稳。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浸湿,黏成缕缕,鼻尖和眼圈都哭得泛红,连眼尾那颗小红痣也显得愈发鲜艳。
戚淮州凝视片刻,忽然低头,很轻地吻了吻那颗痣。
“乖,睡吧。”
这一觉戚澄睡了很久,大概是白天的刺激太大,他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
梦中有一个看不清脸的女人,抱着他喊“澄澄”,声音并不温柔,反而透着严厉:“进去之后,不准叫我妈妈,记住了吗?”
戚澄不知道,梦里的他在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很快女人不见了,他被领进了一处很漂亮的房子。
戚澄记起来,这是戚家的老宅,他看到了年轻的戚正平,对方依旧是那副常年严肃的神情,他来不及喊一声“爸爸”,整个梦境就陷入了黑暗里。
看不到东西,听不见声音,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户,透出一点点光,无尽的恐惧淹没了他。
他又开始哭,梦里小小的他,似乎除了哭,什么也做不到。
“妈……妈妈救救我……”喊着喊着,最后变成了:“哥哥……救救我……不要在这里,我害怕……哥哥……”
“……戚澄,”有谁在叫他,声音很熟悉,“……醒醒。”
戚澄猛地睁开眼,眼前还是一片黑,戚澄惊地大叫:“哥,黑,好黑!”
耳边“啪”的一声,床头灯打开,卧室里被温暖的黄光充满。
“澄澄,不怕,有光了。”
戚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额头全是冷汗,他眼神失焦,似乎整个人还沉浸在刚刚令人恐惧的梦魇里,半天都不说话。
一旁的戚淮州皱眉,继而伸手摸了摸戚澄的头,他声音放的很低:“澄澄,不怕,哥哥在……”
视线缓缓聚焦,过了足足三秒,戚澄才像是看清了面前的人,他猛地扑进戚淮州的怀里,死死揽住对方的脖子,颤声喊了一句:“哥……”之后半天没有出声儿。
戚淮州任由人抱着,手一下下抚着怀里人的背。
现在已经是早上了,戚淮州顺手摁了下床边的按钮,窗帘缓缓打开,清晨的光洒进卧室,将卧室整个铺满。
有了光,刚刚不断发抖的人才慢慢平静了下来。
好半响,戚澄才开口,他脸还埋在戚淮州的怀里,声音闷闷的:“哥,我又做噩梦了……”
“不怕,都是假的。”
“不是假的。”戚澄说:“又梦见那个阁楼了……”
“没有阁楼了。”男人安慰道:“已经拆掉了,现在不会有,以后也不会有。”
戚澄小声的“哦”了一声,之后又说:“可是我都好多年没有梦到过了……”
“嗯,我知道,不会再梦到了。”
戚澄不说话了,耳边只有男人沉稳地心跳声。
卧室里安静了好久,戚澄逐渐清醒过来。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喉结,后知后觉此刻两人的姿势太过亲密了,慢慢松开抱着戚淮州的手,戚澄稍稍将身体退开一些,而后从床上坐起。
他这才发现自己睡在戚淮州的床上,身上不知何时换好了睡衣。脑袋一阵阵抽痛,不知是哭多了还是睡多了。
戚澄一言不发,眼睛盯着被子上的花纹,用手指一下下揉着太阳穴。
他现在有些不知所措。
昨天的事情他并没有忘记,正因为如此,他才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既然不是戚家的孩子,他还有资格留在这里吗?
惶惑不安中对未来的恐惧让他甚至不敢回头看身后的人。
忽然,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指。
戚澄抬头,就见同样穿着睡衣的戚淮州站在他面前。
“头疼?”
戚澄眼神闪躲了下,才“嗯”了一声。
男人自然地替他按摩太阳穴,随后揉了揉他的发顶。
“先去洗澡,吃完饭带你出去。”
戚澄没有回自己的卧室,尽管他的卧室就在戚淮州卧室的对面,顺势在戚淮州的浴室洗过澡,换上戚淮州拿来的新衣服,戚澄才绷着一张脸,亦步亦趋的跟着戚淮州下楼。
——像极了他小时候刚回戚家的时候,那会儿戚澄就是如此,谁都哄不走,一定要跟着戚淮州,吃饭睡觉,做他的小尾巴。
甚至因为戚淮州出门不带他哭了很久。
来到餐厅,李婶已经摆好早餐。见两人下来,先是唤了声“大少爷”,又满眼心疼地看向戚澄:“小澄……”
明明是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人,戚澄却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在李婶儿喊他的时候,只潦草地“嗯”了一声,甚至没敢抬头去看对方,生怕看到对方眼中的怜悯,那会让他无法接受。
见状,戚淮州微微摆手,李婶会意离开,临走前还不放心地回头看了好几眼。
偌大的空间,只剩下戚淮州和戚澄,戚澄不说话,戚淮州也没有开口,沉默地吃完一顿早饭,戚淮州给戚澄拿了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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