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关心着急的话语,亲卫强硬的态度也软了下来,说道:“王上的身体很好,长官可以放心。”
“那王上这么早就回卧室了?”游承予对国王更是熟知,哪能相信他是真的在卧室,第一反应他肯定是在书房处理公务。
“话是这么说的。”亲卫也想放游承予进去,但国王下了严令,明确说了不允许。
就这么轻易放弃,那就不符合游承予的风格了,更何况他听懂了话外之音。
王宫他住了好多年,从哪个走廊能到国王的书房一清二楚,游承予并不为难他,直接松口说要离开,然后到一个拐角,趁着其他人不注意进去。
很快,游承予敲响了书房的门,国王见他过来好不意外,生气地说:“你终于来了?真难请。我以为你是不准备来看我了?”
国王千等万等,就等到游承予出差的消息,一点不来和他分享复职的快乐,但因为工作,国王也不好因此苛责。
结果,好不容易出差回来了,又去开会了,那国王就忍不了了。
“没有。”游承予说着打了个哈欠。
如此不注意形象,意味着他是真的累了,而国王完全不忍心再和游承予置气:“好了,你找我什么事?”
无事游承予就不会来王宫,早点处理完他也可以早点休息。
游承予把会议上的事转达给国王,想让国王去联系。
“这个地方,你就不要管了,随他们去吧。”国王听了半天,最终得出了这个结论。
要真能听进去,就不是游承予了,他一定会刨根问底的,于是他沉默地站在原地没走,等着对方的下文。
国王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认命般地说道:“帝国建立之初,坚持独立自主,多方洽谈都没办法收回来,干脆就让他们自己管自己了。”
“可是我听说,他们的设备设施极其落后,不能再继续放任下去了。”游承予听说连高科技设备都很少使用,两地截然相反。
国王当然也有过游承予的这层顾虑,他是真没办法了:“尝试过了,但他们就是不听,说守着自己的‘小家’够了。”
面对他们如此坚持,国王也不好过多干预。
话及此,游承予也只好作罢,让进行工作的时候绕过去。
游承予一忙起来就空不了,只能通过线上联系医生,关心多瑞斯的恢复情况。
“身体状况挺好的,但是他好像一直不开心。”医生也是最近才发现这项数值异常,“长此以往肯定会影响恢复。”
而多瑞斯不开心的关窍,肯定有一部分是因为他。
游承予知道多瑞斯是向往自由的,“在训练基地范围内,不要过多干涉他,也不要去监控他。”
多瑞斯敏感,他会感知到的,所以既然要给,就不能背地里监视他。
医生一一应下,“那他要是想出去,我到底是拦还是不拦啊?”
“拦。”命是最重要的,游承予绝不能让上次的事重演,“他想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离开。”
或许有了这次的让步,除了地点限制,多瑞斯几乎和以前一样,但就是没有提到过一次游承予。
游承予知道他们中间出现了问题,没有时间、没有办法,只靠时间这么拖着,看谁先一步忍不住。
显然,这一回处在下风的是游承予。
忙完了一整天的工作,游承予把复职打发回去休息,独自来到训练基地,知道多瑞斯正在和其他人一起在训练室。
在这里,每个人的感知力都很强,游承予一来,都能知道。
“多瑞斯,我们谈谈。”游承予的到来已经打断了训练,也不差这一句了。
多瑞斯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等到四周都没有什么人,游承予的步伐却还不停,也没问继续跟着。
游承予是故意的,他想看看多瑞斯什么时候能开口,只是失败了。
“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哪怕是质问也好。
游承予心里这么说着。
多瑞斯还记得子弹打在身上的感觉,实在是太疼了,所以他不容许自己示弱:“不是你说要谈谈的吗?没什么话说我就先走了。”
说罢,多瑞斯转身要走。
“你是要和我分手吗?”游承予心一狠,把最后一层窗户纸捅开,总是得说开的。
死也得死个明白。
多瑞斯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哪怕是再生气,他也没想过,真正听到的时候,完全反应不过来。
背对着游承予一言不发,不正好是默认的样子。
游承予留下一句“好”,怕控制不住自己,先一步离开了。
良久,听到脚步声远去,多瑞斯才不舍地回头,那里早就没有人了:“好。”狠狠地摸了一把脸,把快要掉出来的眼泪憋回去。
上次喝得酩酊大醉的时候,游承予已经记不清了,他只知道喝到最后,神经麻木。
明明胃已经难受到爆炸,可嘴上还是说着要再来一瓶。
路从白一把夺过游承予的酒瓶,全是好酒,喝一半吐一半,全被糟蹋了。
“以后这种场合,我带酒行不?”路从白心疼至极。
管家把人叫过来的,眼看路从白搞错了方向,他明明想让路从白来阻止游承予继续喝下去,而不是过来心疼浪不浪费的。
“路少爷,你快劝一劝。再这么喝下去,游先生绝对会发现的。”管家急得不行。
听到他们两个的谈话声,游承予艰难地睁开眼,入目就是一张路从白的大脸,还以为自己看错人了:“你不是回家了吗?怎么在这里。”
因为游承予停职,路从白必须要回避,就有人借着机会排挤路从白,一气之下他就走了。
然后游承予复职,他也就回来了。
“早回来了。”路从白给管家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把酒瓶子都收拾掉,免得游承予看到又要喝。
管家巴不得,眼疾手快把全部都收走了,还不忘把人交给路从白,“长官就交给路少爷了。”
路从白给游承予灌了醒酒药剂,然后把他抬到房间,游承予一沾床就睡着了。
安顿好游承予,路从白就出来了,问管家:“他受什么打击了?以前没见过他这样。”
最冷静的那个就是游承予了。
管家也纳闷,完全没征兆的,回来就说要把酒窖里的酒拿过来,根本劝不住,一杯接一杯地喝,问什么也不说。
“多瑞斯走多久了?”路从白很快把对象锁定了,如果他猜得没错,游承予绝对是一副受了情伤的样子。
管家却又不同的意见,“多瑞斯先生走的那天都没这么伤心。”
说着,管家还调出了那天家里的监控给路从白看,发现游承予的书房到了凌晨还亮着灯。
打脸来得太快了。
“这个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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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当时说得小番外(就是多瑞斯的过去),现在不好插入在中间章节【因为我有一点点强迫症[合十]】,写在作话感觉这几章不太合适,应该会在后面,因为涉及一点点剧透不合适。 先预告一下顺便告诉大家我没忘哈,是写了的。[墨镜]
大家晚安[红心][红心][红心]
第78章 付出
路从白和管家沉默地看完了监控视频, 虽然只出现了一个片段的时间,但他们都太清楚里面的人是谁。
瞬间也明白造成游承予这样的罪魁祸首究竟是谁。
路从白先打破了僵局:“这件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否则该来的还要再来,再来一遭可不会这么容易过去。
管家自然是站在游承予这一边:“我明白, 我等下就去给它销毁了。”
“去准备房间吧。”路从白想法转变得很快,看了一个监控就准备留下了。
管家可没有跟上他这么快的脑回路, “房间?路少爷你这是要住下吗?其实车已经备好了,那还走吗?”
路从白拍了拍胸脯保证道:“明天,我绝对会让游承予改头换面……”
“不用说了!路少爷!我信你!”管家打断了路从白的话,赶紧把客房收拾出来让路从白住下。
游承予喝了解酒药剂, 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除了意识还没彻底恢复,身体并不觉得难受。
收拾好自己, 游承予来到餐厅, 就看路从白已经坐在位置上等着开饭了。
游承予问出了和醉后一样的话:“你怎么回来了?”
“不是, 你现在是完全不关心我了是吧?”路从白装模作样地抹了两把眼泪, 控诉游承予的无情, “我什么时候回来你都不知道了。”
“不敢不敢。”游承予连声道歉, 他真要被路从白给打败了。
游承予很少示弱,路从白听高兴了, 故作大方地说原谅游承予了,搞得游承予哭笑不得,只能让管家早点开饭好让路从白少说几句。
“不就是失恋了吗?怎么喝成那样?”路从白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过还真不是路从白想的那样, 游承予是因为心里难过喝了点酒,后面纯粹酒精作祟,越喝越上头。
典型的欲盖弥彰,路从白知道再争辩下去,难保游承予不会恼羞成怒让他滚出去, 所以他十分有眼力见的换了个话题:“不就是失恋,再追回来不就好了。”
“不吃,我就让管家收了。”游承予直接没搭理这句话。
路从白很识时务,立马开始扒饭。
正当路从白埋头苦吃的时候,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敲了敲桌子,然后就听到游承予的声音:“怎么追回来?”
“很简单,他怎么追你的,你就学着他追你的样子追回来不就好了。”学以致用,他用什么招数说明他就吃这招。
这话说得还挺有道理。
游承予觉得第一步,就是得离多瑞斯近一点,大手一挥决定搬到训练基地住一段时间。
毕竟多瑞斯就为了离他近一点,只身来到了执政署,一步步走到他身边,同时也一步步走到其他人的视野之内。
那如今,游承予想走到他身边去。
虽然搬走的决定很突兀,但是在其他人眼里很正常,只是从这个家搬到那个家。
更何况游承予还经历了这么多事,差点儿就回不来了,搬到一个安全指数更高的地方也相当合理。
没有任何阻碍的,游承予搬到了训练基地。
住在多瑞斯的房间隔壁,哪怕隔音再好,但架不住声音搞得太大。
多瑞斯被动静声吵得心烦意乱,出来一看,愣在了原地:“你怎么在这里?”
他以为经过昨天那一遭,游承予不会再过来了,结果看他的架势,像是搬进来。
“我昨天的话没过脑子,向你道歉。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游承予问道。
多瑞斯反应过来后,没有拒绝但语气生硬:“这是你的地盘,我拒绝有用吗?”
“显然,应该是没用的。”游承予闻言却笑了,头一回反省自己怎么能问出这么傻的问题。
多瑞斯没搭理这话,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游承予没拦着,等房间收拾好了以后,继续处理留下了的工作。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游承予正看文件看得眼花,外面就有下属来找他:“长官,您最近是要来审查训练进度吗?。”
“不用。”游承予能想象到他们着急的样子,不过他最近忙,没空查看训练进度,“只是过来住几天。该怎么训怎么训,你自己把握。一个要求,别吵。”
言下之意,任何人都不要影响到他办公。
等到游承予工作完回到房间,下意识去看隔壁的灯,多瑞斯房间的灯已经灭了。
就在游承予站在门口呆滞的片刻,有人走了过来,“长官,多瑞斯先生说想看书,但训练基地的书全在您的办公室里,您看是我出去买吗?”
训练基地进出都是要报告批准的,游承予知道是上天给他机会,“不用了,明天你让他直接来我办公室。”
这一刻,游承予完全忘了自己今天刚说过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他的办公室,短短一句话,直接成了一枚炸弹。
惹得人不得不去想,多瑞斯到底在游承予心里是什么地位。
既然游承予发话了,他也适时把话带到了。
多瑞斯还没清醒,听到这话瞌睡虫全跑光了,“你说什么?去游承予的办公室看?”
倒不是他真想去看书,纯粹是给自己找个台阶,结果给他安排好了。
游承予办公室的摆设和家里相差不大,或许是训练基地不常来,所以东西比家里少很多。
多瑞斯来到游承予常办公的地方,上面有一份文件,是新呈上来的。
上面讲的是一个地方,虽然资源丰富,但并不能合理利用,而且各种设施相当落后,当地人的思想很迂腐。
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他们的调查进行。
这就是游承予最近在查的东西吗?
多瑞斯这么想着,无意识拿起了东西,几张照片掉了出来,好熟悉的地方。
把文件放回了原来的位置上,假装地在办公室参观了一圈,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
而游承予在执政署,也问了副职同一件事的情况,一明一暗,才能有对比。
暗地里都这么难查,更别说本就排斥,明面上过去,连好脸色的得不到。
“他们一听说是国都来的,一句话都不让说不让问。”副职没想到会这么难,加上不能硬来,一时间真不知道怎么办。
游承予意识到国王说的不是恐吓,而是真的不接受。
就在这时,外面说路从白来了。
“你真搬走了?速度很快啊。”路从白刚回来没活,特意过来看游承予的情况。
游承予手头上工作太多,“要没什么事,慢走不送。”
“你看我像是没事找事的吗?”路从白把今早收到的照片放到游承予桌上,“这是办事处寄过来的,宿序已经知道了,让我告诉你一声。”
从办事处寄出去的?
游承予拿过照片,才看了一张,反手盖在了桌上。
“你说,现在哪还有这么破的地方?连路都没修。批下去的钱都被贪完了?”路从白说到这个就生气。
每年审批下去关于基础设施的资金,毫不夸张地说,是无上限,却能搞成这副样子。
游承予明白路从白是误会了,“这地方不归帝国管。”
然后开始向路从白解释,明明他还没查到什么,现在却有人把东西送了过来。
路从白和游承予想到一块去了,手里的照片妥妥就是一块烫手山芋,“那个人到底想干什么?难不成他是想推你去查这件事?”
游承予不确定,不过既然消息从办事处来的,表明就在他的手底下,只要有心没有查不出的事情。
路从白还要去找宿序说这件事,就没久待。
副职进来时,游承予正在对着照片发呆,他咳了咳,唤回了游承予的思绪:“长官,宣传署最近有授权仪式,邀请您出席。”
“不去。”游承予直接拒绝。
闻言,副职面露难色:“长官,恐怕拒绝不了,这是授权仪式,执政官不能缺席。”
游承予没办法,“去吧。”
明明这种仪式可以省略,不仅不省,还成为极重要的一件事。
副职不清楚游承予内心的困惑和疲倦,而是下去安排。
游承予重新看回照片,或许他应该亲自去看看。
下班后,游承予把路从白叫到老地方,好歹是他的“军师”,那自然要问问意见。
面对路从白,不会拐弯抹角,可口是心非却是下意识的行为:“感情里是不是要为对方付出?”
路从白倒没想到其他地方去,以为是游承予想进一步,一边说他速度快,一边还不忘提醒:“话是这么说。感情是相互的,他为你你为他。”
“他为你你为他。”
游承予心里不断默念这句话,内心的挣扎犹豫一扫而净,他释怀地笑笑,敬了路从白一杯说:“我明白了。”
其实,很多人都说游承予年轻冲动,路从白却从不觉得,他做什么心里都有数。
但是这一次,路从白恨不得扒开游承予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怎么能把话曲解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