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尔芙林被阿瑞贝格箍得手臂折起按在他的胸膛上, 感受着其下肌肉的弹性, 耳边又传来阿瑞贝格口不择言的话语,实实在在地脸红了,眼睛睁圆了看着他,疯狂给他递眼神:
这是干嘛, 已经开放到这种程度了吗,萨罗扬和佩儿玩这么花?
阿瑞贝格读懂了他的眼神, 凑到他耳朵边状似亲吻, 眼睛却瞥向周围, “刚刚我声音不小,现在已经有很多人看过来了,马上就会有人上前和我们攀谈, 前提是你得接上戏——相信我,小芙警探,萨罗扬和佩儿之间的情趣比这开放多了。”
“是么?”西尔芙林垂眸,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指隔着手套顺滑的触感抚上阿瑞贝格的喉结,轻微扫动,然后慢慢地往下滑,经过他的锁骨,来到他尚未解开的第三颗纽扣处打转。
阿瑞贝格被他扫得有些痒,松了点力气,两人中间终于有了空隙。
西尔芙林半趴在他胸膛上,刮蹭着他第三颗纽扣上方的皮肤,红唇微微撅起,提高了点音量道:“假正经——别告诉我你不想,我喝醉了你就偷着乐吧,瞧你那道貌岸然的样子,平时逼着我戴猫咪尾巴、兔子耳朵,穿黑色丝袜的是谁,不是你吗,萨罗扬公子?”
西尔芙林说完突然抓住他的手,在他的手心划了两下,然后带着他的手,顺着自己的腰线向下滑到礼裙开衩处,将他的手掌死死地按在自己的大腿上,松开手,搂住他的脖子,歪着脑袋问:
“你摸摸看,滑不滑,嫩不嫩,有没有我喝醉那次你偷偷摸上来时舒服?”西尔芙林的声音黏腻,带着明晃晃的撩拨与蛊惑,偏偏音量还不低,引得离他们近的几个人回头观看。
阿瑞贝格喉结滚动——手下的皮肤像是冰凉的玉石,又像上好的绸缎,光滑柔嫩,好似用力一掐,就能挤出水来。放松时感觉不到肌肉的弧度,全是细腻温软的触感,透着致命的吸力,让人的手再难移开——他的嗓音变得更加低哑,里面粘上似有若无的隐约情欲:“你的腿,怎么摸都舒服。”
“那和你家夫人比呢,哪个更舒服?”西尔芙林的手指轻柔地捏着他后颈的皮肉,拖着长长的调子问他,仿佛蛇在吐出信子。
阿瑞贝格感觉自己被毒蛇咬了一口,一阵酥麻感从后颈涌上后脑,再直冲天灵盖。他下意识地拿开了摸上西尔芙林大腿的手,又在反应过来后重新搂住了他的腰,嗓子哑得不能再哑,“还是你的舒服。”
“和任何人比,都是你更舒服。”
“油嘴滑舌。”
“你不就喜欢我油嘴滑舌吗?”
不远处,一个穿着一件前襟较短,后摆呈燕尾状的晨礼服,戴着黄金半面面罩的男人默默地看了他们许久,尤其是看着西尔芙林,他的视线划过西尔芙林的露出来的下巴和嘴唇,划过他的锁骨与腰线,最终停留在阿瑞贝格摸着的大腿上。
他端着一杯酒,搂着带来的女伴走上前,朝阿瑞贝格笑着伸出手:“您好,我刚刚听见了您身边这位美丽的小姐叫您的名字,您是萨罗扬公子对吗,久仰大名,我是乔巴特,这位是我的女伴,叫她小雅就好。”
阿瑞贝格松开一只手和他握了握,另一只手仍搂在西尔芙林的腰间,“乔巴特先生,我也听说过您的名字,您在霓虹区非常有名。”
“一般,不如萨罗扬公子。”乔巴特谦虚道。
确实是谦虚,乔巴特背后的家族在霓虹区有着百年底蕴,到他这一代虽然有所式微,但他仍然是货真价实的富多代,在今天这个赌场上,乔巴特就属于怎么玩都玩不破产的那一类,比靠吃软饭上位的新出头的萨罗扬地位要高一些。
但如果放在阿瑞贝格眼前,那就实在不够看了。
阿瑞贝格目光移向旁边的小雅,同样伸出手,微笑着问:“女士,您的姓名是什么——有姓有名,而不是简单一个‘小雅’。”
小雅有着一双无辜又纯真的鹿眼,个子不高,一米六左右,体型纤细,是和西尔芙林完全不同的风格——
一个单纯无辜,一个明艳娇俏。
小雅有些吃惊,抬眼看向阿瑞贝格,又望向旁边的西尔芙林,眼底闪过惊艳,她抿了抿唇,伸手和阿瑞贝格短暂地握了半秒,然后立即松开,小声道:“我叫谈雅。”
“你好,我是佩儿。”西尔芙林靠在阿瑞贝格怀里,站不直似的,懒洋洋地和谈雅握了握手。
但他并没有任何和乔巴特握手的意思,眼神都没分过去一个,和谈雅握完手又“柔柔”地窝进阿瑞贝格怀里,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他。
乔巴特的眼睛却突然一亮,以为“萨罗扬”问小雅的姓名是对她感兴趣,毕竟佩儿只是他的一个情人,总有乏味腻了的时候,而谈雅的风格与佩儿大相径庭,保不齐他就想换换口味。“佩儿”向谈雅握手打招呼,则是因为感受到了危机——
这样正中他下怀。
他就是为佩儿而来。
于是他信心十足地向“萨罗扬”开口:“萨罗扬公子,不知您是否有兴趣和我更换一下女伴,仅此一晚,明天就换回来。”
西尔芙林的脑袋靠在阿瑞贝格的颈窝里,闻言皱紧了眉头。
看见乔巴特的视线一直若有若无地扫向自己裙子的开衩处,似乎是想一睹里面的风光,西尔芙林的拳头隐隐有些发痒。
确实很久没有揍人了,西尔芙林想,不知道自己的格斗术退步了没有,还能不能一拳把他干趴下,让他鼻梁断裂,倒地昏迷,之后的几个月全在医院里度过。
阿瑞贝格也察觉到乔巴特露骨的视线,将西尔芙林换了一边搂着——从左边换到右边,用身体挡住他裙子开衩的地方——同时把西尔芙林往里抱了点,把V领也遮住。
阿瑞贝格肩颈线条绷紧,嘴角礼貌的上扬弧度落下,左手大拇指摩挲着其上的指环,内心莫名有些烦躁。
一种陌生的,酸涩的液体被乔巴特那令人大倒胃口的视线激发,从他的胸腔处一点一点渗出,最后又烧成一股暴戾的冲动。
这只是一次任务不是吗,从一开始决定让西尔芙林女装的时候他就已经认识到,从那次在试衣间看见西尔芙林穿那条鱼尾露背长裙,自己产生奇怪又复杂的情绪时他就已经认识到,从当众与西尔芙林露骨地调情,以此吸引更多人的视线时他就已经认识到,认识到——
这样的西尔芙林一定会吸引一些惹人厌烦的、恶心的苍蝇,他们总是不长眼地觊觎一些永远不可能属于自己的美丽事物。
他已经认识到,但他发现自己还是接受不了。
美好的事物不应该惹来这些恶臭的视线,他们应该被放在掌心里呵护,尤其是西尔芙林。
尤其是西尔芙林。
他身上的细胞开始叫嚣着战斗,迫切地需要一些什么来发泄情绪——但阿瑞贝格知道这是一次任务,而他向来会管理好自己的情绪。
所以他又重新扬起微笑,控制着语气对乔巴特说道:“不好意思,我家佩儿离了我不行。”
西尔芙林感受到阿瑞贝格肌肉的紧绷,知道他现在情绪不太好,于是也赶紧配合着用力搂住阿瑞贝格的脖子,语气委屈道:
“亲爱的,我跟了你这么久,这么爱你,你要是就这样把我送给别人了,我就把你砍死在床上。”
乔巴特连忙解释:“不是送给我,只是陪我玩一晚上,佩儿小姐,你也不能总霸占着你家公子不是,你们俩都需要新鲜感,你陪我玩,小雅也陪你先生玩。”
“哈?你还想让我家公子和别的女人玩?”西尔芙林提高音量,生气道。
接着又转头扯紧阿瑞贝格的领带,蹙起秀眉盯着他,“你要是敢答应,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理你。”
“而且你看他,”西尔芙林后脑勺对着乔巴特,头也不回地指着他,“个子还没我高,你让我和他玩什么,扮演白雪公主和小矮人吗?”
阿瑞贝格被扯住领带,无奈地朝乔巴特摊开手:“您也看到了,我实在不能接受我家佩儿一辈子不理我,她超过三天不理我我就已经难受得要死了。”
乔巴特听完他们这一番话——尤其是西尔芙林说他矮的那句——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
突然,他想到什么似的,勾起一边嘴角笑了笑,“要不这样吧,既然是在赌场,那我们就按赌场的规矩,来赌一把。你们输了,就按我说的,交换各自的女伴一个晚上,你们赢了,我可以答应你们任意一个要求,只要我乔巴特做得到。”
“怎么样,来不来——不来就是不给我乔巴特面子,也不给鎏宴赌场面子。”
“不知道乔巴特少爷想赌什么?”西尔芙林微微抬起头, 状似天真地询问。
“二十一点、德州/扑克、轮盘赌、百家/乐,随便你们选,我就一个条件——让佩儿小姐上桌和我赌。”乔巴特放下酒杯, 抱胸冲西尔芙林挑了挑下巴, “怎么样,我们各退一步, 很公平。”
阿瑞贝格看了西尔芙林一眼, 挑高右眉, 眼神询问。
西尔芙林一边绕着阿瑞贝格的领带, 一边无辜地冲阿瑞贝格眨眨眼, 然后转头朝乔巴特绽开一抹笑容, “当然可以——就第一个游戏吧, 听起来很有意思。”
“不过, ”西尔芙林垂下头, 语气又变得有些委屈低落, “我不会玩呀, 今天是亲爱的非要拉我来赌场的,又不是我自愿来,今天之前,我可从没有进过赌场, 也没玩过什么赌桌游戏——你让我先看几把,我看会了再上桌, 怎么样?”
乔巴特被“她”的笑容迷了眼, 大方笑道:“当然可以。”
随即叫了几个人来到二十一点的赌桌上——高高瘦瘦的狐狸面具、穿着西装套裙的流苏面具以及荷官马南。
准备就绪, 荷官发牌。
西尔芙林头靠在阿瑞贝格的肩膀上,微阖着眼,看似漫不经心, 实则视线一错不错地落在马南的手上,落在每一张牌面上。
乔巴特拿到黑桃K和梅花7,荷官的明牌是红心10,他兴奋地加注,喊了一声“加牌”,拿到梅花3,共20点,没有爆牌,且点数相当大,他得意地笑着,朝西尔芙林和阿瑞贝格的方向抛去挑衅的一眼。
西尔芙林眼神紧盯着牌,根本没在看他。阿瑞贝格则在帮西尔芙林整理头发,时不时瞥向牌桌,但也只看牌,不看人——
谁也没接受到他那挑衅的一眼。
乔巴特收回视线,没意思地把玩着身前的筹码。
流苏面具明牌红心Q和梅花5,她比较谨慎,犹豫再三,还是选择停牌不加注。
庄家补牌梅花9,明牌19点,吃掉流苏面具的15点。
狐狸面具拿了方块8和黑桃8,选择分牌,一手补了红心10,在18点停牌,另一手补了方块2,在10点停牌,两手皆输。
西尔芙林以前出于兴趣了解过这个可以通过算数来大大提高获胜概率的游戏,知道高低法就是二十一点算牌技术中最经典且实用的方法——基础规则就是赋值低牌2,3,4,5,6为“+1”,中性牌7,8,9为“0”,高牌“10,J,Q,K,A”为“-1”。而低牌利庄,高牌利玩,中性牌稳。
因此西尔芙林才会要求乔巴特先让他看几局——他需要计算剩余牌堆中高低牌的比例,选择一个玩家更有概率优势的时机来加入赌局。
西尔芙林默默在大脑中快速计算着牌面——通过实时累加各张发出牌的赋值,计算出第一局的流水计数为“-1”。再通过肉眼观测牌堆厚度、废弃牌堆高度心算出剩余牌副数,用流水计数除以剩余牌副数的估计值,得出真实计数为“-0.25”,此时是庄家微弱优势。
第二局,庄家明牌6点。
乔巴特开局加注,拿到黑桃A和梅花6,加牌成功加到了一张红心4,达到21点,展臂大笑,“各位,这局的筹码就归我了。”
流苏面具拿的是方块4和梅花7,出于谨慎没有跟注,但幸运女神在这一局意外地慷慨大方,她也补到一张黑桃10,组成了21点。
她猛松一口气的同时,也为太过小心而没有跟注感到后悔。不过赌桌上就是这样,要想要真正赚到钱,胆子一定得大。
狐狸面具再一次拿到点数相同的两张牌,红心9和方块9,同样选择分牌,一手补了黑桃2在11点停牌,一手补了方块Q在19点停牌。
庄家补牌梅花Q,亮暗牌梅花5,总点数为21点。
乔巴特和流苏面具与庄家打平,狐狸面具两手皆输。
西尔芙林左手手指规律地小幅度敲击着右手小臂,眼睛扫过桌上所有的牌——流水计数为0,真实计数也为0,玩家与庄家均势。
第三局庄家爆牌,流水计数为2,真实计数为0.57,玩家微弱优势。
此时,西尔芙林眼神一动,微微站直身体,面对阿瑞贝格扯住他的两边衣领,语气柔媚道:“亲爱的,我好像看会了,我可以上桌了嘛?”
经过前三局的观察,牌堆的规律、玩家获胜的概率他已经大致掌握,并且了解了荷官马南的发牌手法。现在,就是他入局的最好时机。
“乔巴特公子,我差不多看会了。”西尔芙林转身悠悠开口,“这游戏看运气的嘛,我运气一向不错的。”
“哈哈,好,好,你上桌。”乔巴特招手,让西尔芙林坐他旁边的位置。
“我不要坐那,那风水不好。”西尔芙林语气高傲,嫌弃地看了那个位置一眼。
“那你想坐哪,随便坐。”乔巴特觉得这美人性格也很对他胃口,大度地退了一步。
“我听我老公的——亲爱的,你说坐哪我就坐哪,你指定的位置一定会让我逢赌必赢的~”西尔芙林又侧身抱住阿瑞贝格的腰,眼睛亮晶晶地看他。
乐衍和崔维斯刚把频道切回来就听到这一句“我听我老公的”,不由大受震撼,一把关掉了麦克风,异口同声地喊了句“我靠!”
两人大眼对大眼,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不可置信。
“太惊悚了崔维斯,这一切都太惊悚了。”乐衍双手抓挠着她的短发,显然收到了巨大的冲击,“比福加刚刚哭着和我们说三楼有个富婆看上了他,专门叫了五个保镖一起来一楼把他绑到小包厢里说要包养他还惊悚。”
可怜的福加失去消息的那段时间,正坐在一楼一个小包厢的沙发上,看着围着他的五个黑衣人,和一个褐色羊毛卷头发的五十岁贵妇,感受着真正的绝望。
崔维斯匆匆忙忙地扶正滑到鼻头上的眼镜,随后认可道:“确实——果然,这个赌场有神奇的魔力。”
“不过西尔同志为了这个任务还是牺牲太多了,他的精神值得我们敬佩。”
“我现在已经忘记他俩正常相处是什么样子了,”乐衍怀疑人生中,“甚至觉得他俩这样很协调很适配毫无违和感。”
“我是不是完蛋了。”
“我也完蛋了。”被乐衍这么一说,崔维斯也觉得一切都有一种诡异的和谐感,“我刚刚想象了一下,西尔在办公室内喊‘老公来案子了’的样子,居然觉得还可以接受?”
“我现在需要西尔用他那平等鄙视所有人的眼神蔑视我。”乐衍瞳孔失焦,喃喃道。
“我现在需要西尔用他那可以毒死一片人的嘴狠狠地骂醒我。”崔维斯驼着背,双手无力地垂挂在身前,像一具刚变异成功的丧尸。
与此同时,赌场四楼内,正面接受“老公”二字暴击的阿瑞贝格,血液突然极速奔流,所到之处燎起点点火星,细细碎碎又密密麻麻地灼烧,让他的每一根神经都变得酥麻,像是被粘稠甜蜜的糖浆包裹着在火上炙烤。
他既觉得被甜意击中,又有种没来由的焦渴感。
同时好笑于自己也免不了沦为低俗——以前他获得成就感与满足感的方式,大概是习得一项技能,侦破一起案子,格斗比赛夺得冠军,但如今,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西尔芙林演绎情景下的一句“老公”,居然也能带给他这么大的满足感。
他在心里笑话自己,年纪越大越庸俗。
但他面上没有表现出任何,仍在配合着演戏。
阿瑞贝格摸了摸西尔芙林的头发,宠溺地笑着说了句:“好,老公帮你看。”
之后随意地扫了一圈赌桌旁的位置,指着流苏面具旁边的座位说:“就那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