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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年盛夏(羊村懒的羊)


在一家以摄影和装置艺术为主的书店,沈砚被一本绝版的摄影集吸引,站在书架前翻阅了许久。陆止安没有打扰他,自己在旁边看着其他书。最终,沈砚还是因为价格有些昂贵而犹豫着放下了。
“喜欢就买。”陆止安走到他身边,轻声说。
沈砚摇摇头:“再看看。”他习惯了在物质上克制,尤其是对非必要的收藏品。
陆止安没再说什么,只是在他转身去看别的东西时,不动声色地将那本摄影集拿到柜台结账。
当店员将包好的书递给陆止安时,沈砚刚好回过头,愣了一下。
“送你的。”陆止安将书递给他,语气自然,“就当是……庆祝我们在一起的第一份礼物。”
沈砚接过那份沉甸甸的礼物,喉咙有些发紧。不是因为书的贵重,而是陆止安这种细致入微的体贴和毫不犹豫的支持。他记得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喜好。
“谢谢。”他抱紧了书,低声道。
陆止安揉了揉他的头发:“走吧,艺术家。带你去吃好吃的。”
晚餐选在了一家氛围轻松的Bistro。几杯红酒下肚,两人的话匣子打得更开。他们谈论着未来的可能性,沈砚在国内即将开始的新的创作计划,陆止安手头一个即将收尾的项目,甚至聊到了是否可以考虑在巴黎设立一个联合工作室的模糊构想。
“当然,这只是个初步想法,”陆止安谨慎地补充,“需要很多评估和计划。”
“我知道,”沈砚眼睛亮晶晶的,“但想想就觉得……很棒。”
梦想和现实,因为身边这个人的存在,似乎变得可以企及。他们不再是一个人的孤军奋战,而是可以并肩眺望远方,并一起规划路径的同伴。
回到酒店,激情再次自然而然地燃起。有了前一晚的经验,这一次少了几分生涩,多了几分默契的探索与迎合。他们熟悉着彼此的身体,寻找着最能取悦对方的方式。汗水、喘息、交织的名字,在昏暗的房间里谱写成最私密的乐章。结束后,沈砚累得几乎立刻就要睡去,但嘴角却带着满足的弧度。
陆止安清理完毕,回到床上,将他捞进怀里。沈砚在他胸前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咕哝了一句“晚安”,便沉沉睡去。
陆止安却没有立刻睡着。他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光,看着沈砚恬静的睡颜。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嘴唇微微张着,像个毫无防备的孩子。这个人,曾经是他遥远记忆里一个模糊而美好的符号,是他欣赏却未曾想过能拥有的风景。如今,他却真实地躺在自己怀里,呼吸平稳,身体温暖。
一种强烈的情感充斥着他的胸腔,那不仅仅是喜欢,不仅仅是欲望,而是一种更深沉的、想要守护、想要参与他全部未来的决定。他低头,在沈砚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誓言般的吻。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延续着这种节奏。白天,沈砚带领陆止安探索他记忆地图上的各个坐标,分享他过去的点滴;晚上,他们或在塞纳河边散步,或找一家有特色的小馆子品尝美食,或干脆窝在酒店里,分享一杯酒,聊着漫无边际的话题,然后相拥入眠。
他们去了蒙马特高地,避开了喧闹的游客,在安静的小巷里漫步,沈砚指着一面爬满藤蔓的墙,说他曾在那里为一个街头艺人画过速写;去了圣心教堂背后的一片小空地,那里可以俯瞰巴黎另一面的风景,不那么壮观,却更生活化;在一个细雨绵绵的下午,他们躲进了一家百年历史的老咖啡馆,沈砚就着窗外的雨景,在随身携带的速写本上画下了陆止安看报纸的侧影。
陆止安也在这个过程中,逐渐拼凑出一个更完整的沈砚——他的坚韧,他的敏感,他对艺术近乎执拗的追求,以及他内心深处那份需要被小心呵护的柔软。他爱他的才华,也爱他的脆弱;爱他站在画架前光芒四射的样子,也爱他在情动时眼尾泛红的模样。
旅程接近尾声的前一晚,他们在一家米其林星级餐厅用了晚餐,算是为这次巴黎之行画上一个略带仪式感的句号。环境优雅,食物精致,但更让他们享受的是彼此陪伴的氛围。
“明天就要回去了。”沈砚抿了一口红酒,语气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这段旅程像是一个脱离现实的甜美梦境,如今梦将醒,难免有些不舍。
“嗯,”陆止安切着盘中的食物,动作优雅,“回去后,有什么立即要忙的?”
“画室积压了一些事情,还有几个展览的邀约要回复。”沈砚顿了顿,看向陆止安,“你呢?”
“有个项目汇报,然后……”陆止安放下刀叉,目光沉静地看向沈砚,“我想带你回我父母家吃顿饭。”
沈砚握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颤,红酒在杯中晃了晃。他有些愕然地看向陆止安。
陆止安的神色很平静,但眼神里带着认真:“我想正式地把你介绍给他们。”
这意味着什么,两人心知肚明。这是要将他们的关系,从私人领域,推向更广阔的社会和家庭层面。沈砚感到一阵紧张,但更多的是一种被郑重对待的感动。陆止安没有回避,他在主动为他们关系的未来铺路。
“好。”沈砚压下心头的悸动,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或许不会太容易,但只要陆止安在身边,他就有勇气面对。
陆止安隔着桌子,握住他放在桌面上的手,轻轻捏了捏:“别担心,有我。”
简单的三个字,却重若千钧。
最后一夜,他们没有过多缠绵,只是静静地相拥躺在床上,听着彼此的心跳,仿佛在汲取面对现实世界的力量。
回程的飞机上,沈砚靠着興安的肩膀睡着了。陆止安小心地调整姿势,让他睡得更舒服,然后向空乘要了一条毛毯,轻轻盖在他身上。他看着舷窗外翻滚的云海,思绪却已经飘回了国内。他知道,回去后,生活将步入新的轨道,会有现实的琐碎,工作的压力,或许还有来自家庭和外界的不解。但他并不畏惧。他侧头看了看枕在自己肩上、睡得毫无防备的沈砚,心中一片安定。
他想起在废弃印刷厂里,沈砚给他看速写本时,那小心翼翼又充满期待的眼神;想起他即兴作画时,那专注而强大的气场;想起他在自己身下承欢时,那脆弱又依赖的模样。这个人的每一面,都深深吸引着他。
他轻轻握住沈砚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飞机平稳地飞行,载着他们,穿过云层,飞向那个他们将要共同面对、共同构建的未来。那个未来里,有画布,有项目,有柴米油盐,也可能有风风雨雨。但最重要的是,他们有彼此。
沈砚在睡梦中仿佛感受到了这份坚定,无意识地更紧地靠向了陆止安。
陆止安微微一笑,闭上了眼睛。
他们的故事,在巴黎写下了浓墨重彩的序章,而正文,才刚刚开始。但他确信,无论正文的内容如何,执笔的,都将是他和他,共同描绘属于他们的、独一无二的风景。而这幅风景的名字,叫做“我们”。

第12章 归途
飞机平稳地降落在熟悉的城市机场,轻微的颠簸将沈砚从浅眠中唤醒。他睁开眼,有一瞬间的恍惚,窗外是灰蒙蒙的本地天色,与巴黎澄澈的蓝天形成了鲜明对比。随即,他感觉到肩膀上沉稳的重量和手背上传来的温暖——陆止安依然维持着让他依靠的姿势,他们的手也依旧十指相扣。
“醒了?”陆止安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刚睡醒的微哑,却异常清晰。
“嗯。”沈砚直起身,揉了揉眼睛,有些不自然地想抽回手,却被陆止安更紧地握住。
“到了。”陆止安看着他,眼神平静而坚定,仿佛在提醒他,巴黎的梦境结束了,但他们的关系已经落地,将要在这片现实的土地上生根发芽。
沈砚读懂了他眼中的含义,心中的那丝怅然被一种踏实的勇气取代。他回握住陆止安的手,点了点头。
取行李,过关,一切井然有序。走出闸口,潮湿闷热的空气扑面而来,属于这座城市的熟悉气味和喧嚣瞬间将两人包裹。陆止安的助理早已等在接机口,看到他们并肩出来,尤其是看到他们自然交握的手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但很快便恢复了职业性的恭敬,上前接过行李。
“陆总,沈先生,车在外面。”
坐进宽敞的车后座,隔绝了外界的嘈杂,沈砚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熟悉街景,竟有了一丝陌生感。十几天的巴黎之行,像在他生命中刻下了一道深深的分界线,线的另一端,是他独自一人的过去;线的这一端,是他和陆止安并肩的未来。
“先送沈砚回画室。”陆止安对助理吩咐道,然后转向沈砚,“你积压的事情不少,今天先处理一下。晚上我过来接你吃饭?”
他的安排体贴而自然,沈砚心里一暖:“好。”
车子停在沈砚画室所在的旧厂房改造区楼下。陆止安没有下车,只是在沈砚开门时,说了句:“晚点联系。”
沈砚回头,对上他深邃的目光,心中安定:“好。”
看着沈砚走进楼道,身影消失,陆止安才示意助理开车。车内恢复了安静,只有空调运转的微弱声响。助理透过后视镜悄悄打量了一下后座的老板,发现陆止安的嘴角似乎带着一丝极淡的、放松的弧度,这与他一贯冷静自持的形象略有不同。
回到画室的沈砚,立刻被现实的工作淹没。积压的邮件、需要回复的展览邀请、杂乱无章的画材……巴黎的旖旎仿佛一场遥远的梦。他深吸一口气,挽起袖子开始整理。然而,在整理画稿时,他翻到了在巴黎那家老咖啡馆里画的陆止安的侧影速写,笔触流畅,捕捉到了陆止安阅读时那种专注又松弛的神态。他的指尖轻轻拂过纸面,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下午,他接到了画廊负责人林薇的电话,催问几个展览计划的最终方案,语气急切。若是以前,沈砚可能会感到焦虑和压力,但这一次,他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心情却异常平静。他清晰地阐述了自己的想法和底线,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挂断电话后,他有些讶异于自己的改变。是因为巴黎的经历,还是因为知道无论发生什么,身后都有了那个人的支持?或许兼而有之。
傍晚,陆止安准时出现在画室楼下。他没有上楼,只是发了条信息告知。沈砚下楼,看到他倚在车边,穿着简单的衬衫长裤,身姿挺拔,在傍晚的暮色里自成一道风景。他快步走过去,陆止安很自然地接过他手里拎着的一摞旧画册,为他拉开车门。
晚餐选在了一家安静的私房菜馆。吃饭时,陆止安状似无意地提起:“跟我父母吃饭的时间,定在下周六晚上,可以吗?”
沈砚夹菜的手顿了顿,然后继续动作,将菜放入碗中,才抬头应道:“好。”
陆止安观察着他的表情,补充道:“不用紧张。我父母……还算开明。而且,是我认定的,他们尊重我的选择。”他的话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试图给沈砚吃定心丸。
沈砚笑了笑,心里却不可能完全不紧张。他知道陆止安的家庭背景,那不是普通的工薪阶层,而是有着深厚底蕴和影响力的家族。这样的家庭,对于独子的伴侣是男性这件事,即便“开明”,恐怕也需要时间和过程来接受。
“我知道。”沈砚点点头,“我会好好准备的。”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各自投入忙碌的工作。沈砚处理画室事务,回复展览邀约,重新规划创作计划;陆止安则忙于积压的项目汇报和新的战略会议。他们并不总是有时间一起吃饭,有时甚至只能靠电话和短信联系,但每一天结束,无论多晚,陆止安都会驱车来到沈砚的画室或者公寓,有时只是坐一会儿,喝杯水,看看沈砚新画的草稿,有时则留宿。
这种浸润到日常生活中的亲密,比巴黎的激情更让沈砚感到真实和珍贵。他看到陆止安穿着居家服在他的小厨房里笨拙地煮咖啡,看到他在书房用电脑处理公务时蹙眉的严肃侧脸,也感受到深夜醒来时身边另一个人的体温和呼吸。陆止安的存在,像无声的流水,慢慢渗透到他生活的每一个缝隙,将那些曾经孤独的角落填满。
周六如期而至。
从早上起床,沈砚就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试了好几套衣服,总觉得不满意,不是太随意就是太刻意。陆止安看在眼里,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他又一次从衣柜前转身时,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肩窝。
“穿那件浅灰色的衬衫吧,很衬你。”陆止安的声音带着安抚的魔力,“真的不用紧张,只是吃顿饭。”
沈砚深吸一口气,放松地靠进他怀里:“我知道。”他只是,太想给陆止安的家人留下一个好印象。
最终,沈砚还是选了那件浅灰色衬衫,搭配一条剪裁合体的深色长裤,整个人看起来清俊又得体。陆止安看着他,眼中闪过毫不掩饰的欣赏,俯身在他唇上轻吻了一下:“很好。”
陆家的宅邸位于城市近郊的传统别墅区,环境清幽,绿树成荫。车子驶入庭院,沈砚看着那栋设计低调却透着质感的建筑,手心微微沁出了汗。陆止安握住他的手,用力握了握,然后才松开,率先下车。
开门的是陆家的保姆,恭敬地称陆止安“少爷”。走进客厅,一位气质雍容、保养得宜的中年女士迎了上来,她穿着素雅的旗袍,笑容温婉,目光却带着审视落在他身后的沈砚身上。
“妈,我们回来了。”陆止安语气自然地介绍,“这是沈砚。沈砚,这是我母亲。”
“阿姨好。”沈砚上前一步,微微躬身,语气恭敬而不卑不亢。
陆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脸上笑容不变:“沈先生,欢迎。经常听止安提起你,果然一表人才。”她的语气客气而疏离,那声“沈先生”划下了一道清晰的界限。
“您过奖了。”沈砚维持着得体的微笑。
这时,书房门打开,一位戴着金丝边眼镜、神情严肃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正是陆止安的父亲。他的目光更具穿透性,扫过沈砚时,带着商海沉浮多年历练出的锐利。
“爸。”陆止安打招呼。
“陆叔叔好。”沈砚再次问好。
陆父点了点头,算是回应,语气平淡:“来了,坐吧。”
晚餐的气氛比沈砚预想的要平和,但也绝不算轻松。菜肴精致,席间陆母偶尔会询问沈砚一些关于工作、家庭背景的问题,语气温和,问题却滴水不漏。沈砚谨慎地回答,尽量做到坦诚又不失分寸。他谈到自己的艺术创作,谈到在巴黎求学的经历,避开了家庭的细节(他父母早逝,由祖母带大,祖母也已于前年过世),也适当表达了对自己事业的规划和热爱。
陆止安在一旁偶尔补充几句,或者巧妙地将话题引向更轻松的领域。他看得出父母对沈砚的考察意味,但也看得出,沈砚的不疾不徐、真诚和对艺术的专注,在一定程度上消解了父母的一些疑虑。
“听说沈先生是画家?”陆父忽然开口,问题直接,“画家这个职业,收入不稳定吧?未来的规划是怎样的?”
这个问题有些尖锐,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陆母停下了夹菜的动作,陆止安眉头微蹙,刚要开口,沈砚却已经平静地回答:
“陆叔叔,艺术家确实很多时候收入不稳定,但我很幸运,作品目前市场接受度尚可,也有一些固定的合作画廊和藏家。关于未来,我除了持续创作,也在计划与一些艺术机构进行更深入的合作,并筹备个人的巡回展览。我相信,艺术的价值需要时间和坚持来证明,我也会努力让自己的创作之路走得更稳、更远。”他没有夸大其词,也没有妄自菲薄,语气平和而自信。
陆父看着他,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半晌,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而问起陆止安一个项目上的事情。
饭后,陆母招呼大家到客厅用茶。闲聊几句后,陆父对陆止安说:“止安,你跟我到书房一下,有点事跟你说。”
陆止安看了沈砚一眼,递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便跟着父亲上了楼。
客厅里只剩下沈砚和陆母。气氛比刚才更加微妙。陆母优雅地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状似随意地开口:“沈先生,你和止安……是怎么认识的?”
沈砚如实相告,提到了那次废弃印刷厂的公共艺术项目。
陆母听完,沉默片刻,叹了口气:“止安这孩子,从小就有主见。他认定的事情,我们做父母的,很难改变。”她抬起眼,目光复杂地看着沈砚,“这条路,并不好走。你们要考虑的,不仅仅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外界的眼光,未来的规划,甚至……后代的问题,这些都是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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