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我身体孱弱,何必非得依靠于你,可恶!早知道上轮白天投票时, 就放技能将你直接药倒出局,省得你拖拖延延直到现在……”
为了使游戏更多元化,顾宏济修改了游戏的规则。
给原本就复杂的游戏增添了更多的障碍和限制,这也就造就了现在,身体羸弱的十三号必须要依附于身强体壮的十号才能在游戏中保持更多优势的情况。
因为她的技能,只能在白天投票轮到她发言时才能进行施展。
而上一轮,在还未等到她发言时,便已经提前进入了黑夜。
她的犹豫,造成了现在进退为难的尴尬局面。
都怪十号,不断游说她说要将底牌留到最后一轮再打,要不然……
十三号越想越气。
殊不知,十号之所以还留着她,只是因为她还有利用价值罢了。
没错,十号便是那个真正的预言家。
第一轮比赛,他没有验九号只是因为九号表现得实在是过于明显罢了。
尽管九号很快便意识到自己的呼吸频率暴露了自己,但是这一切对于十号这个老手来说,还是太过于小儿科。
他不想白白浪费一次验证的机会,于是便将第一次验证用在了除自己外最强大的对手——七号的身上,果不其然,她是匹狼。
至于七号会跳预言家,也是在十号的预想中的。
他不想这么快的暴露自己,于是便选择了隐藏身份,静静蛰伏,等待一个反扑的机会。
在第二轮游戏进行时,透过地砖,他见到了正在对峙的三人,也因此再次明确了三人的身份。
这个时候,他已经基本判断出在场每个人的身份。于是,通过对讲机,他主动联系上了十三号。
十五号则表示,拒绝与他们合作。
然而,从一开始,十号想要的,便只有十三号。
他所求的,并非是可以挽救性命的解药。
而是……
——毒药。
他不想过早地将毒药使用在明狼的九号身上。
因为,他想通过这场比赛,试探出九号真正的实力。
在爱心孤儿院里,他从来没有输给过任何人。
除了十一号。
然而,唯一赢他的十一号却在格斗竞赛中输给了九号。
直觉告诉他,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而现在,九号的举动更是进一步验证了他的猜测。
他想做什么?他想去哪里?
“跟上。”十号拍了拍十三号的肩膀,命令道。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
十三号不耐烦地白了十号一眼,但还是骂骂咧咧、不情不愿地跟了上去。
与此同时另一边,任九已经摸黑来到了楼道间。
他不敢开灯,生怕因为开灯从而暴露了自己的行踪,因此只得小心翼翼地摸黑前行。
但幸运的是,他的夜视能力很好。
他在心中默念着楼层……
四层……
五层……
六层……
七层……
奇迹真的发生了,任九抬起头看向深不见底的黑暗,这栋大楼内部真的暗藏玄机,藏有隐藏的楼层。
他们都被透明的穹顶骗了。
那灯光哪里是什么月光,分明是可以欺骗双眼,创造无限空间的镜面。
想到这里,任九更加迫不及待地迈开腿就往上跑。
直觉告诉他,“人质”就被藏在镜面高台之上。
顾砚白百无聊赖地坐在高台之上,从上往下静静观望着楼下的厮杀博弈。
他的表情之冷漠仿佛楼下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尽管,他也应该是他们之中的一员。
在本场游戏开始前,顾宏济曾问过他。
“孩子,你觉得本场游戏谁的赢面更大?”
顾砚白没有给出明确的回答。
于是,顾宏济便笑着换了一种询问方式。
“你的老对手十号?”
顾砚白想了想,摇了摇头。
“智力仅次于你的七号?”
顾砚白笑着,再次摇了摇头。
“那是……人小鬼大的十五号?”
“不……父亲,我觉得是九号。”
在说这句话时,顾砚白的语气格外的坚定。
顾宏济听闻愣了愣,“为什么?九号这孩子,论体力比不过八号,论智力比不过七号,论双商更是与十号天差地别,你为什么觉得是他赢,而不是你赢呢?”
这已经是明确的暗示,算是养父对顾砚白小小的私心。
他在告诉他,在蛊惑他——
孩子,其实,你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啊。
所以,赢的人,为什么不可能是你呢?
然而,顾砚白的语气却一如既往的坚定。
“父亲,在所有的维度中,您为什么偏偏忘记了耐力呢?”
顾砚白抬头望着父亲,眼神专注,“这场智力竞赛看似比拼的是智力,但实则不然。因为在最开始,您就将游戏获胜的目标定为是个人战而非团体战,既然是个人战,便免不了要内斗。”
“而内斗,既消耗体力也消耗脑力,但最消耗的,还是精力。在场的无论是两位女士,还是五位男士,在进行了长达三、四个小时的游戏后都会感到疲惫,可是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于是最后,便演变为一场心理战。谁能熬到最后还能保持清醒的理智,谁便能赢得最终的胜利。父亲,我说的对吗?”
顾宏济闻言只是笑着摸了摸顾砚白的脑袋。
“你知道输掉一场游戏的后果的,砚白。”
“更何况,这场游戏并非绝对的公平。”
顾砚白点了点头,“我知道,父亲。因此,我会全力以赴。”
“很好。”
在游戏的一开始,他便已经率先纵观全局。
他知道丘比特是谁,也知道丘比特为了活命,将自己和九号连成对子。
但是,他却从未有过想要作弊的心。
既然要赢,那就要堂堂正正的赢。
就算会输,那又怎样?
他顾砚白又不是那种输不起的人。
于是,他坐在高台上。
看着任九与七号合谋。
看着任九与八号的博弈和厮杀。
就在他以为,本轮游戏即将以九号的出局作为结束之时,他听到楼道间传来越来越响的脚步声。
于是,他疑惑地“嗯”了一声。
难道,当真有人发现了他的存在?
那个人会是谁呢?
是来救他的……
还是来杀他的……
按照游戏规定,“人质”不能自行逃脱,只能选择乖乖被救亦或是被杀。
于是,他主动将塑料胶带缠在了自己的双眼之上,这意味着现在,他目不能视,不能偏帮任何一派。
随后,他摸索着为自己带上镣铐,主动束缚住双手与双脚。
最后,他高高扬起脖颈,等待着最终的审判。
但是他等来的并不是他所猜想的任何一种结果。
因为,两拨人在天台上,在他的地盘,为了争抢他,疯狂地缠斗在了一起。
顾砚白:???
一分钟前,任九率先二人组来到了顶楼。
视力极佳的他一眼便看到了长廊尽头的顾砚白。
看到双眼和四肢均被束缚的顾砚白,任九骨子里的善意被发挥到了极致,那一刻,他的脑子里只想着要赶紧救人,全然忘记,这只是一场真人游戏,而非现实。
“顾砚白——!!!”
他大叫着顾砚白的名字冲上去便要救人,谁成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十号和十三号早就跟在他身后一起攀登上顶楼。
十号本想趁其不备,摘取九号后背的名牌。
却不料马失前蹄,十三号那个咋咋唬唬的性子瞬间暴露了他们的行踪。
“九号!你休想抢我们的人质!十一号你是死人啊,有人来杀你,你都不会动一下?”
十三号气恼地狠狠跺了跺脚。
“我是人质,规则说了,我不能动。”
顾砚白淡然的声音更加惹恼了本就愤愤不平的十三号,“你以为我们想救你,要不是规则上说——”
“撕拉——”清脆的布料撕裂声打断了十三号的滔滔不绝。
“闭嘴。”十号将十三号的名牌厌弃地随手扔在地上。
“十号!我们是队友,你怎么能——”
“我说了,闭嘴。怎么,你是聋了,听不见吗?”
法官:“十三号,出局。”
直到十三号被执法者硬生生拖拽下楼,十号的脸上才有了一丝浅淡的笑意。
“九号,总算被我找到能和你一起酣畅淋漓地对决一场的机会了。能赢过十一号的对手,我很期待,你最终会有怎样精彩的表现。”
面对十号的挑衅,任九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虽然他从未和十号之间有过任何正面的交锋,但是仅凭几次短短的交谈,他便能看出十号的城府极深,以及远超于同龄人的成熟心智。
任九不知道对方究竟为何会挑选自己作为对手,在疑惑的同时又很庆幸,自己有被人青睐有加的实力。
但是现在……
任九再次回头看着顾砚白被束缚在高台上的身影,尤其是那双被胶带紧紧缠绕的眼睛,任九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
他想起了那个在禁闭室的夜晚,顾砚白在黑暗中压抑的颤抖和恐惧。
而现在,他再次被独自遗弃在这片孤寂的黑暗里,无助地等待着未知的命运。
想到这里,一股强烈的保护欲混合着难以言喻的心疼,瞬间冲垮了任九所有的算计和犹豫。
他必须尽快结束这场战斗,把顾砚白从这片囚笼中解救出来。
“十号。”任九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锐利地锁定对手,“速战速决。”
十号推了推眼镜,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
“看来,‘人质’和你的关系,比我想象中得还要好。可惜很遗憾,这会让你的判断出现偏差。”
他并没有立刻发动攻击,而是开始缓慢地移动步伐,如同一位耐心的棋手,审视着棋盘上的每一个角落。
包括任九身后不远处的顾砚白。
任九明白十号的战术,利用顾砚白来牵制住他,让他分心。
因此,他必须更加专注,用自己最擅长的耐力来对抗十号的智谋。
他稳住下盘,同样开始游走,不给十号轻易抓住破绽的机会。
“九号,你的呼吸频率在继续飙升。”十号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你在担心他,而这种情绪波动会影响你的反应速度。”
任九闻言心头一凛,十号的观察力果然恐怖。
他立刻调整呼吸,试图将注意力完全拉回到对决本身。
两人在高台上展开了一场无声的较量。
十号的每一次假动作,每一次声东击西都经过精心算计,试图诱使任九犯错。
而任九则凭借出色的身体素质和顽强的意志力,一次次巧妙的化解危机,像一块坚韧的磐石,牢牢守护在顾砚白的前方。
伴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十号的额头渐渐渗出细汗。
他清晰意识到,单纯的消耗战对自己不利,任九的耐力远超他的预估。
他的眼神闪过一丝决绝,一个冒险的计划在脑中逐渐成型。
在又一次看似寻常的正面交锋中,十号先是虚晃一枪,随后身体猛地朝顾砚白所在的方向窜去!
这一次,他的攻击目标不再是任九,而是一直被任九护在身后的顾砚白。
他的手指如鹰爪般直取顾砚白脖颈处的要害。
这一下变故事发突然,完全超出了任九的预料。他没有想到十号会如此果决,直接采取这种釜底抽薪的战术。
大脑几乎来不及思考,身体却已经抢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不行——”
任九发出一声低吼,身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整个人合身扑上,用自己的后背,严严实实地挡在了顾砚白的身前!
“撕拉——”
几乎是同一时间,两声布料撕裂的清脆声响,在高台上突兀地响起。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十号的手指,堪堪停在任九后背一寸之处,而他自己的后背,则传来了名牌被撕下的冰凉触感。
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到任九在飞扑过来保护顾砚白的电光火石之间,手臂以一个极其别扭的角度向后探出,竟然精准地抓住了他因全力前冲而一览无余的名牌边缘。
随后,借着两人交错的力量,将其快准狠地一把撕下!
任九喘着粗气,缓缓直起身,手中紧紧攥着十号的名牌,而他自己身后的名牌,也同样不翼而飞。
十号怔怔地看着任九,又看了看被他牢牢护在身后、安然无恙的顾砚白,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彻底错愕的神情。
他算计了一切,却唯独没有算到,任九竟然会为了保护别人,牺牲自己。
顾砚白虽然双眼被蒙,但周围的声响和骤然停止的打斗让他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微微偏过头,被胶带覆盖的眼眶似乎想要“看”向任九的方向,嘴唇无声地动了动。
他想问任九,为什么。
为什么要救他?
明明这是一场个人战啊。
然而法官冰冷的声音通过广播响起,打断了顾砚白的话。
“十号,出局。”
“九号,出局。”
“游戏结束,本轮智力竞赛由十一号玩家获得最终胜利。”
任九没有理会广播,他第一时间转过身,小心翼翼地、尽量轻柔地开始为顾砚白撕开眼上的胶带,解开手脚的束缚。
当最后一圈胶带被撕下,顾砚白缓缓睁开有些不适的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任九近在咫尺的、带着汗水和一丝如释重负的脸庞。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任九有些疲惫地瘫坐在地。
顾砚白没有说话,他不知道此时此刻该说什么才比较好。
谢谢你?
为什么?
好像无论说什么,都显得如此不合时宜。
于是两人对视着,一时无言。
直到广播催促他们尽快离开大楼,他们才沉默着站起身,一前一后地往楼下走去。
任九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脑袋。
刚才在保护顾砚白时,他并没有想那么多,那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必须要救人。
可是在真的救下人后,他又觉得自己真的好傻。
只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怎么就在看到顾砚白身体被缚时昏了头了,想也不想地就冲了上去。
现在好了,输了比赛,还不知道接下来等待自己的会是怎样惨烈的惩罚。
而且,现在细细想来,当时绑在顾砚白身上的绳索都松松垮垮的,也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应该是刚刚才被绑上去不久。
他好像又被顾砚白给算计了。
身后,顾砚白望着任九抓耳挠腮的模样,深深叹了口气。
真是个……傻子。
在这所吃人的孤儿院内,居然还会为了别人,而且是明显有疑点的“别人”,做出这种损己利人的选择。
这种近乎于本能的善良和保护欲,在这所遵循着弱肉强食、利益至上的孤儿院里,简直是稀缺品。
甚至是……催命符。
顾砚白的脚步依旧平稳,然而内心却并非毫无波澜。
任九扑上来时那决绝的背影,挡在他身前时那滚烫的热度,以及撕开胶带后,那双近在咫尺的、带着汗水和如释重负的双眼……
这些画面一遍遍在他脑中清晰地回放着。
他见过太多人为了在这里生存下去从而变得冷漠、自私、精于算计,包括他自己。
他早已习惯了像刺猬一般,用层层伪装将自己包裹起来。
可任九却像一块未经雕琢、甚至带着些棱角的顽石,用一种笨拙又直接的方式,撞进了他精心构筑的内心世界。
或许……顾砚白的心中第一次产生了某种不确定的念头。
或许这块顽石,当真有其独特的魅力。
不仅仅是院长看到的“容貌”,或者十号忌惮的“耐力”,而是这种在绝境中仍然未被磨灭的、近乎愚蠢的赤忱之心。
如果,如果他这次能扛过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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