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顾砚白伸手夺过了酒杯。
尚未饮尽的香槟随顾砚白的动作,泼溅在地毯上。
“这位小姐,你难道不知道,像这样大口饮酒,会喝醉吗?”
陆久被顾砚白的话气笑了,不甘示弱地反问道。
“那这位小姐,你知不知道你的丝巾系歪了?喉结都露出来了!”
碍于现在的场合,陆久的声音压得很低,声音又低又磁。
“是吗?”顾砚白依旧笑吟吟的,丝毫没有半点着急和生气。
他仰脖凑近道,“哎呀,我自己看不到。那就麻烦姐姐替我整理一下乱掉的妆造了。可以吗,这位……”
“姐姐?”
他的声音带着钩子,将陆久勾引得神魂颠倒、目眩神迷。
“好啊。”
他听到自己这么回复道。
于是,顾砚白的笑意愈发璀璨夺目。
“那就麻烦姐姐了。姐姐最好了。”
两人脖颈相交,呼吸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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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辛辛苦苦码完字发现突然掉了一个收藏,感觉天都塌了!!!我的读者宝宝,你们不要走哇,是我做错什么了吗呜呜呜[爆哭]
总之,两人很快就惹来了新麻烦。
碰瓷女贝可摇来了一个身着酒红色高定西装,脚踩锃光瓦亮方头黑色皮鞋的美式背头男。
一看就一副脾气差、不好惹的样子。
背头男第一眼就被陆久吸引了注意, 还没走近就被陆久的女装扮相笑得前仰后合,险些喘不上气来。
要不是胳膊肘被身旁的贝可挽着,他怕是能笑得直接弯下腰去。
“我去,贝可, 这女人谁啊, 穿得这么雷人。难不成是雷家的?”
“文博哥,你莫不是喝醉酒了。你再仔细看看, 她身边那位……”
“哪位啊?卧槽……鬼……鬼啊!”
背头男的目光在撞上林茵茵的瞬间,瞳孔骤然缩紧。
他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踉跄着倒退半步, 油光水滑的发型都因此散乱了几缕。
待真正看清那张脸时, 他整张面皮顿时抽搐起来, 血色唰地褪尽, 仿佛遇见午夜索命的厉鬼, 连指尖都抑制不住地开始发抖。
他像是比自己的女朋友贝可还要害怕,望着林茵茵那张清秀漂亮的脸惊得双腿直打颤,不可置信地大声吼道:
“林茵茵?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早就应该……”
顾砚白冷淡地打断了男人的话,并准确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陈文博 ……”
听到对方念出自己的名字,对方又是猛地一哆嗦。
仿佛老鼠遇见了猫。
“真是好久不见了。”
顾砚白,或者说林茵茵嘴角微扬,看起来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然而轻柔的声音却如带刺玫瑰,美艳却锋利尖锐,“在你们的记忆里, 我早在三年前,就该惨死在天台上了,对吗?”
陆久听闻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望向顾砚白。
在他缺席对方人生的这短短几年里,顾砚白究竟独自经历了什么?
他狠狠地瞪向眼前身着名贵华服的一男一女,好像只有这么做,才能堪堪平息内心四处乱窜的怒气。
和姗姗来迟的愧疚。
都怪他……
怪他当时被情绪所困,没有顾及到顾砚白的感受。
甚至都没有问过对方一句,最近过得如何。
陆久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他的唇紧紧抿成一道直线。
他低垂下头,双手忍不住下垂,紧紧攥住衣裙的一角。
原本就廉价的衣裙,外加不合陆久身型的尺码,使得衣裙一侧微微崩开,漏出一根白色的缝线,乱得好像陆久此时的内心。
他无意识地将白色的缝线一圈一圈缠绕在自己的指尖。
一遍又一遍,直到白色丝线在他的手指关节留下道道红痕。
仿佛只有这样自虐般的疼痛,才能稍稍缓解内心细细密密的刺痛。
在不知道重复多少遍这样类似自.残的举动后……
终于,有只手从前往后,于黑暗中准确抓住了他的手腕,随后,安抚似地左右晃了晃。
好像在说:我没事啦,所以别再自责了,好吗?
他的动作微微一顿,却仍低垂着头。
他长久地凝望着那只比起他来说要白上几分的手,眨了眨眼睛。
与此同时,对话仍在进行。
陈文博好像是被顾砚白戳中了肺管子,梗着脖子狡辩道,“喂,林茵茵,你可别在这里胡说八道。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当然是我胡说八道了,陈学长。”
“不过是久别重逢,开个玩笑而已嘛。这么紧张做什么?”
顾砚白撒娇般微微俯身,扭了扭身子。
陈文博顿时被勾引得双眼一亮。
见状,贝可不满地大声道,“嘿你这个骚狐狸!当初教训你当真没有教训错!陈文博!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到底谁才是你的女朋友啊!”
“当……当然是你了可可。别生气,我只是……对,我就是被这个骚狐狸迷昏了头当年才会……我不是已经向你表过衷心了吗,你怎么还不信呢?”
顾砚白见状笑得眯了眯眼,像是对两人现在的内讧感到很满意。
“你们——!!!”
顾砚白不生气,陆久却再也听不下去,闻言扬起拳头就要冲上去,顾砚白见状连忙转过身,挡在他面前。
“别去。答应我,别去,好吗?”
顾砚白用气声小声恳求道。
“可是他们说你是什么骚狐狸,说得那么难听,我实在是忍不下这口气!”
望着陆久被气得微微泛红的眼眶,顾砚白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他双眼微弯,狡黠如狐。
开心的样子和方才判若两人。
方才是虚情假意。
现在才是……真情实意。
“笑什么?难道不该生气才对?”
顾砚白摇了摇头,笑着反问道。
“可是他们也骂你了啊。说你土,说你穿得像斑马,还嘲讽你看起来像人妖。他们这么说你,你怎么不生气?不冲上去和他们拼命?”
陆久不假思索回答道,“因为他们说的是我啊。骂我可以,骂你不行!”
“九哥还真是很双标呢。”
顾砚白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慢条斯理解释道。
“真是个傻子。你我都认识多少年了,何曾见到我被人欺负过?向来都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你难道还想再次领教我的身手?”
陆久经顾砚白提醒这才恍然大悟。
是啊,他怎么就忘了顾砚白会功夫呢。
真是关心则乱。
所以,那是顾砚白设下的局?
可是,这是为什么呢?
又是针对谁而设下的局呢?
眼前的场合显然不适合谈话,因此顾砚白刚安抚好陆久,便再次转身看向两人,沉声道,“你们非要在这里将事情闹大吗?当然,你们要是无所谓的话,那我也不会介意的。”
这番话显然让两人想到了什么不太美好的回忆,贝可在放下“我还会再回来的”经典反派的狠话后,便拉着男朋友一起灰溜溜逃走了。
然而还不等陆久松口气,好好拉着顾砚白问清楚当年所发生的事,就看见顾鹤年正笑吟吟地站在两人面前不远处。
显然已经不知道听了多久了。
大概是陆久的眼神过于吓人,顾鹤年的笑容愈发慈祥和善。
“两位小姐晚上好。请容我率先自我介绍一下,鄙人顾鹤年,是位生意人。”
陆久:很好,还是位古风老生。
陆久内心狠狠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顾鹤年乐呵呵地看着林茵茵,连眼角余光都没分给陆久半点,显然是对容貌丑陋的陆久没有半点兴趣。
他面对林茵茵,语气温柔,动作绅士优雅,“刚才不小心听到了一些有关林小姐过去的小秘密,着实抱歉。”
陆久心道,老登你在这里装什么逼。明明就是故意偷听的。
但面上却仍保持着客气疏离的微笑。
整个人都精分得快得神经病了。
当然,他所有的内心吐槽,都伪装得很好。
因为顾鹤年的眼睛都快黏在林茵茵身上了。
“林小姐,若遇麻烦,可以找我。有我在,不必担心贝家势力。贝家还不敢得罪我,得罪顾家。”
得,还是位极度自恋的老年霸总。
真不知道顾砚白这些年来都在顾家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
哎,陆久内心深深叹了一口气。
还真是苦了顾砚白了。
没长歪,性格扭曲成顾鹤年这样子。
要是他变成了第二个顾鹤年 ……
只是随便想想,陆久就被自己的想象激出一身鸡皮疙瘩来。
顾砚白从始至终,都只是微笑看着顾鹤年,没有说一句话。
直到顾鹤年说,他要帮助自己……
于是,顾砚白笑了。
他说:“好啊。那就麻烦顾先生了。”
陆久震惊地扭头看向他。
不是,这怎么能答应呢?实在太冒险了。
万一被顾鹤年发现林茵茵就是自己的儿子顾砚白——
那可是会没命的!
陆久想到这里,惊出了一身冷汗,为了救顾砚白,完全没有犹豫地脱口而出道,“林茵茵可以,我不行吗?”
说完陆久才意识到自己究竟说了什么惊人之语,他有些尴尬地看着同时惊愕地望向他的顾家父子,尴尬地想要挖个地洞钻进去。
他连忙低下头,脸羞得通红。
随后,他听到了顾砚白清越动听地咯咯笑声。
以及顾鹤年略带惊讶地回应,“抱歉黄小姐。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对林小姐没有那种意思,在下只是单纯地想要帮助林小姐而已。”
嗯,很好。
陆久长那么大第一次主动告白,还被人给委婉拒绝了。
理由居然还是因为长得丑。
着实是开天辟地、千古第一遭。
顾砚白笑着拉了拉他的手臂。
“黄姐姐别担心,顾先生他不是什么坏人,他可是滨海市远近闻名的大慈善家呢。”
“非但不是什么大恶人,相反还是大善人、大好人才对。”
随后,顾砚白转头对顾鹤年甜笑着解释道,“不好意思啊顾先生,黄姐姐她平日里比较内敛,不喜交际,从不关注政要新闻的。她说这些也只是因为实在太过担忧我而已,只是一个玩笑,还望顾先生千万不要介意。”
在说这些话时,顾砚白故意眨巴着眼,纤长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微微上下震颤,清纯灵动得仿若林间小鹿。
陆久看着顾砚□□湛的演技,心道顾砚白不去娱乐圈发展当真是可惜了。
这表情管理……这口才……
顾鹤年顿时被林茵茵夸得找不着北了。
“当然。当然不会介意。只不过……”
伴随着舞曲响起,顾鹤年微弯下腰,绅士地冲顾砚白伸手邀请道。
“顾某可以邀请林小姐和我一起跳支舞吗?”
与顾鹤年共舞,便是陆久今晚的目的。
根据探子探到的消息,除了黄清怡外,顾鹤年近期和福利院中的一位16岁少女走得很近。
根据线报,被陆久打断的慈善拍卖宴会便是顾鹤年为少女庆生的16岁生日礼物。
那场拍卖宴的压轴画作便是少女的最新油画作品——《夏日出逃》。
不过,顾鹤年将少女藏得很好,因此没人见过她的真实容貌。
只知道,她是一名聋哑人。
陆久来这里,不仅只是为了将顾鹤年的丑恶嘴脸公布于众,更是想要拯救黄清怡和那位聋哑女孩,摆脱深渊泥沼,重返光明。
当然,在此过程中,如果能让孙卫红彻底看清自己的枕边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强.奸犯、恋.童.癖,趁机离间夫妻俩的关系,那就更好了。
然而现在,事情显然没有按照他所想象的那样发展。
顾鹤年没有看上“故意扮丑”的他,而是看上了顾砚白男扮女装后的林茵茵。
且不提顾砚白压根就不知道黄清怡和聋哑女孩的事。
再者说,他要是真被顾鹤年给盯上了,自身都难保。
陆久急得团团转。
香槟塔折射的七彩光斑在鎏金穹顶光辉流转,弦乐四重奏正演奏到德彪西的《月光》。
气氛被衬托得恰到好处,现在拒绝,未免显得太过不近人情。
顾砚白面对顾鹤年的邀请,优雅地捂嘴笑了笑。
他将酒杯重新塞回陆久手里,随后,手提裙摆,优雅地回了个礼。
他笑着说:“好啊。荣幸至极。”
在他身后,陆久双眼都快瞪脱框了。
他痛恨现在的自己根本无法左右顾砚白的决定。
只能见机行事了。
无论如何,都要确保顾砚白安然无恙。
这是现在陆久的第一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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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改完啦,休息!
顾砚白微笑着将手缓缓伸向顾鹤年, 递到顾鹤年眼前。
顾鹤年优雅地牵起顾砚白的手,低下头在他手背上落下“轻柔”的一吻。
顾鹤年干皱的嘴皮如砂纸般重重擦过顾砚白的手背,在他白皙细嫩的手背上留下一道划伤后的淡淡红痕。
顾砚白下意识地抽了下手, 却没抽动。
顾砚白:……老家伙劲还挺大。
看得陆久眉头紧皱,感觉像是外卖吃到死苍蝇般恶心。
他无数次想要将顾砚白的手从顾鹤年那里夺回来,但是他知道,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在悠扬的舞曲声中, 一老一小跟随舞曲, 翩翩起舞。
舞会才刚开场,还在预热阶段, 顾砚白就觉腰肢一紧,他低下头, 却见顾鹤年苍老的手正紧密地贴在他的后腰处。
他不由得微微蹙眉, 身体有些不自然地扭了扭, 却反被顾鹤年搂得更紧了。
“顾先生, 您这是……”
顾砚白没忍住, 出言想要提醒顾鹤年有些越界的动作。
顾鹤年微微低下头, 花白的鬓角几乎要蹭到顾砚白的耳尖,呼出的热气带着些许烟酒混杂的浊气,喷洒在顾砚白颈侧。
顾砚白有些厌恶地偏过头去。
“林小姐可别因此冤枉顾某。”
顾鹤年嘴角噙着看似歉意的笑,眼底却浑浊地闪烁着算计的光,“舞池那么滑,林小姐又穿着如此高的高跟鞋,若是在下不小心护得不周,让你摔了碰了……”
他刻意顿了顿,视线不怀好意地扫过顾砚白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的睫毛,声音压得更低, 带着令人不适的伪善,“别说崴了脚,就是蹭破一点皮,也足够让我心疼懊悔许久了。搂得紧些,终究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啊,你说是不是,林小姐?”
顾鹤年爱怜地看向顾砚白,顾砚白,顾砚白他表示有点想吐。
但是他强忍住了。
他没有忘记自己是带着目的来的。
“顾先生,单纯跳舞有点无聊,我能不能和你聊聊天呀?”
知道顾鹤年喜欢他的圆眼睛,顾砚白特地将自己的眼睛眨了又眨,将那个老家伙迷得险些找不着北。
“当然可以。林小姐想问什么?”
为了让顾鹤年沦陷得更深,顾砚白心一狠,抬手反搂住了顾鹤年的脖颈。
顾鹤年只感觉到茉莉花香满香扑鼻,随后,怀中的美人贴得离他更近了。
他不免有些心猿意马、意乱情迷。
见顾鹤年因为自己的动作瞳孔放大,呼吸急促,顾砚白连忙趁机低下头,目光准确无误地落在他胸前的口袋中。
在酒红色的玫瑰干花和金色手帕的遮挡间,隐约可以看到黑卡的一角。
顾砚白望着黑卡,嘴角微勾。
今天运气不错,这么快就找到了。
但是,究竟要怎么做才能不着痕迹地拿到房卡,还不能被顾鹤年这个老狐狸发现,着实不易。
正在思索间,顾砚白忽然感觉有个什么怪东西一下一下地/磨蹭/着自己。
顾砚白:!!!
不好,老东西发晴了!
与此同时,顾鹤年借着跳舞,不知不觉将顾砚白带到了舞台边缘位置。
眼看那双邪恶的魔爪就要落在自己的身上,顾砚白心一横,伸出手就打算强行夺取顾鹤年胸前的房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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